她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本來還很生氣他說的話，現在看著他這副樣子，她什麽生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深吸了口氣，江煙把地上的垃圾袋撿起來，也不下樓了，現在這場景還怎麽扔垃圾？

  傅寒川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江煙，看著她撿起垃圾袋，又看著她轉身準備進去，他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煙兒......”

  江煙的動作定格在原地，她無比唾棄自己怎麽就這麽容易心軟，轉過身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將近十秒，江煙垂下頭歎口氣，“進來吧。”

  她把門拉開，走進去，看著傅寒川換好拖鞋，反手將門關上。

  江煙坐在沙發上，客廳裏隻開了盞暗黃色的壁燈，不太明亮的光線照的她的臉有些冷淡疏離。

  傅寒川站在玄關，江煙看了一眼沙發，“坐吧。”

  男人走過去坐在江煙對麵，想再次道歉。

  江煙看出了他的意圖，阻止他，“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現在不生氣。”

  男人聽了這話看著她的眼睛亮亮的，江煙不忍看他的眼睛，狠狠心偏過頭說：“但是並沒有原諒你的意思，我隻是不想吵醒少禹，你有什麽話現在說吧，說完趕緊回去。”

  “煙兒，對不起，那句話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傅寒川從來沒有這麽低聲下氣過。

  “隻是什麽，隻是我以前是你包養的女人，所以無所謂你怎麽說是嗎？！”江煙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終於忍不住低吼出聲。

  想起來少禹還在房間睡覺，江煙壓了壓積鬱在胸口的悶氣，站起來，似是不願意再跟他多說。

  傅寒川以為他要趕自己走，連忙起身抱住她，在耳邊不停地說：“煙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我隻是......我隻是嫉妒......”

  傅寒川把內心的想法終於說出口，這麽高傲的一個人，也會有嫉妒的情緒。

  “嫉妒什麽？”江煙掙脫不開，反問他。

  男人的頭垂在江煙的脖頸間，聲音沙啞著說：“我嫉妒陸景庭，嫉妒你對他的態度，嫉妒他陪在你身邊五年，嫉妒他知道你所有的喜好......”

  傅寒川頓了一下，“他那天說的沒錯，我口口聲聲說愛你要你，可是過去的我除了強迫你，竟然什麽也沒做......煙兒，我怕你喜歡他，我怕你不要我了......”

  江煙感覺到好像有溫溫熱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脖頸，是傅寒川嗎？他......哭了？

  “你......”

  江煙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見過這麽脆弱的傅寒川，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樣子，可是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江煙莫名也覺得有些難受了。

  正想著要怎麽安慰他，男人突然放開手，轉過身背對江煙，仿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臉，語氣不明地說：“對不起，我先走......”

  “很晚了，今天就先留下來吧。”江煙打斷了他的話，她今天已經聽到他說太多次對不起了，能讓如此高傲的人這麽低聲下氣，自己也算是有些能耐了......

  傅寒川聽到江煙的話，整個人像是被驚喜砸中了一樣，迅速轉過身子問：“可以嗎？”

  沒等江煙回答，手腕突然被他拉住用力一扯，猝不及防被抱在懷裏，整個人都撲向他，被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撞的生疼。

  她條件反射想推開，但是男人這次卻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抱緊她，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江煙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被又掉入了圈套，他就是故意想要博取自己的同情，不由生氣地抬起頭，“你又騙我......”

  “煙兒......”

  回應她的卻是男人脆弱的聲音，她這次看到了，掛在傅寒川臉上的淚水，他真的哭了。

  男人用低微到骨子裏的眼神看著她，聲音帶上了一份祈求，“煙兒，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

  江煙怔住了。

  傅寒川的頭埋在江煙的頸窩，手臂抱著她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那一瞬間，她真切感受到了男人的情緒，脆弱、不甘，還有他所說的嫉妒，江煙聞著他身上的煙草味兒，久久沒有回過神。

  心口處傳來隱約的痛楚提醒著她，看到這個男人落淚，她是難過的，難過的快要窒息。

  哎......江煙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原來自己內心深處是這麽喜歡他嗎？喜歡到看見他難過，自己也會難過。

  本來想要推開他的手也落在了他的背上，輕輕拍著安慰他。

  傅寒川這一抱就是好久都沒有鬆手，江煙本來隻是想下去扔個垃圾透透氣就回來睡覺，誰知道鬧的這一出，現在也折騰累了，靠在他暖煙的懷抱裏也有些昏昏欲睡。

  感受著他在自己脖頸間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江煙忍不住打起盹兒來。

  最後實在困得眼皮打架，她最後睡過去的時候還迷迷糊糊在想，明天上班可能又要請假了......

  傅寒川原本是抱著江煙的腰，但是感覺懷裏的女人不斷的往下滑，抬起頭一看她眼睛都困的閉上了，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淩晨，再過不久可能天都快亮了。

  暗道一聲自己真是糊塗，傅寒川把已經困得迷糊的女人打橫抱起來朝著臥室走過去，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對著她的衣服又犯起愁來。

  心裏盤算著如果自己給她把衣服換了，第二天江煙不生氣的可能性有多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穿衣服睡覺不舒服。

  於是傅寒川先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又鬆了鬆襯衣扣子，抬抬胳膊確保自己活動自如，然後跪坐在她旁邊，輕輕地幫她脫衣服。

  睡著的江煙乖的不行，可能是真困了，傅寒川幫她脫衣服的時候都沒有醒，隻有在脫衣服袖子的時候傅寒川遇到了一點問題，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寶寶乖，抬一下胳膊。”

  江煙或許是在睡夢中聽見了，乖巧的任由男人幫她把衣服脫下來，脫完的時候傅寒川額頭都滲出了一些汗。

  看著眼前女孩嬌嫩的紅唇，如綢緞般細膩的皮膚，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照在她身上，像是白玉般微微透明，白色的光暈看的傅寒川小腹一緊，喉結上下滑動。

  時間已經很晚了。

  傅寒川幫江煙蓋好被子，躺下去伸手攬過女人柔軟的身體，強忍著自己的衝動，盡管已經忍得有些發痛，他也克製著自己沒有越界一步，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小臉，仿佛隻是看著她，內心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