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殺寧宏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02
  夕陽殘照,雲霧燦爛,像是一朵十分絢爛的橙色花朵,玉蟬東邊悄然而至,西北的傍晚,總是挽留著白天的光芒,可能東方早已黑夜,而西北依舊陽光。

  簡易的軍營內,五髒俱全,前有營門,暗哨,明哨,箭塔,中有騎兵營、步兵營、護衛營、中軍大帳,後有火頭軍、水源、輜重、車馬,而有一個土門(軍營中有專門供糞車出入的門——土門)。

  被風塵吹得灰黑色的帳篷整齊劃一,每隔十米一個,而中軍大帳前麵點燃篝火,火焰隨著晚風跳躍,如同一位西域美女在眾人的欣賞下,歡快跳舞,忘情高歌。

  大帳和篝火中間,立著一根柱子,霍去疾被綁在上麵,耷拉著腦袋,昏迷不醒。

  噗!

  一桶水潑在了霍去疾的腦袋上,被水一激,霍去疾悠悠醒來,隻感覺渾身疼痛,腦袋發蒙,半天都抬不起頭來。

  “他醒了!他醒了!”

  一身穿漢甲,頭戴平巾幘外罩武冠,右肩綁幡(注明佩帶者的身份、姓名和所屬部隊),年歲不大,估計也就在十六七歲的農夫模樣的武官對著中軍大帳喊了起來。

  一時間,附近所有閑置的軍卒紛紛圍了上來,匈奴人見多了,匈奴貴族也見多了,可就是沒見過這種穿著的匈奴人,圖個新鮮,長個見識。

  中軍大帳一開,走出四個威風少年,看其右臂幡上所寫,正中一人,乃偏將軍竇章,其餘三人均為校尉。

  “這番穿著之匈奴人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本將可要親自審問他!”

  偏將軍竇章雖穿軍服,但眉宇之間,頗有文人氣質,帶著身後三名校尉,走到霍去疾前麵。

  “匈奴漢子,你且抬起頭來!讓我們漢軍見識見識!”

  偏將軍竇章饒有興致地對著霍去疾點頭,而身後三名校尉則對著霍去疾評評頭論足,好似抓到了匈奴大單於伊稚斜一樣,歡喜地不得了。

  “啊?”

  霍去疾聽到命令,慢慢抬起頭,半睜著眼睛看著眼前四名少年將軍,周圍全與他們年歲相仿的軍卒。

  “我沒錯看啊!我沒看錯!我有救了!”

  霍去疾在看他們他們的一瞬間,瞬間來了精神,張牙舞爪,想要從綁著的繩子掙脫出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個匈奴蠻子漢語倒是流利,服裝不僅怪異難辨,說話更是異想天開,遇到我們,你還想活?你的人頭就是我們的軍功!哈哈哈哈!”

  偏將軍竇章看著眼前匈奴混人,看樣子是被嚇傻了。

  “你們別鬧了,到底是哪個劇組的?趕緊放我下來!”

  霍去疾回想起自己在沙漠中昏倒之前,眼中看到了一隻漢軍,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當然他以為人是真的,軍隊是假的,拍戲而已,。

  “你這胡人好生大膽,我等乃大漢天子親手調教出來的羽林軍,你速速說來,你到底是不是匈奴人的奸細?假裝昏倒,趁機打探軍情?”

  “你們還有臉給我提湖人?季後賽都沒進,鐵FIVE一群!”

  霍去疾聽到這裏,是氣憤難當,跟朋友打賭看看湖人能不能進四強,結果季後賽都進,輸了五百多塊錢,一提到湖人就牙根癢癢。

  “喔?你如此痛恨胡人?”

  偏將軍竇章看霍去疾的表情不似在騙人,可他的一聲衣服和頭發怎麽解釋?斷然因為隻言片語就輕信。

  “談不上恨不恨吧,就是挺失望的,趕緊放我下來,送我回家,你們導演是誰?我又不是群演,把我綁起來幹嘛?”

  時間越久,霍去疾被綁起來的手腕、腳踝就疼的發癢,想撓又撓不到。

  “又在胡說,你肯定是欺負我等不識匈奴語,故意侮辱,看來不對你用刑是不行了!”

  “對!打他!別看他年紀輕輕,肯定是匈奴的細作!”

  說話者乃武德校尉周建德,年紀不大,胡子卻是不少,從鼻子下麵一直長長到了脖頸處,胸口的黑毛肉眼可見。

  “哎呀,別鬧了,我給你們錢行嗎,放了我,我急著回家啊!”

  霍去疾雖然覺得他們這群群演極為敬業,道具服裝也比較符合漢朝實際,可他真的要回家,哪裏還有時間跟他們磨牙。

  “哼!本小爺現在就送你回家!”

  武德校尉周建德形如烈火,急不可耐,之前出征一路上才殺了幾個匈奴人,看著眼前牙尖嘴利、不知死活的匈奴探子,恨不得直接用馬鞭抽死,這到時候霍去疾的這條命,就是他的軍功。

  “不是?還有沒有王法?你們在這樣我可就報警了啊!”

  霍去疾就覺得眼前群演野蠻頑固,好像聽不懂他說的話一樣,到底是哪個劇組的?等這事完了,肯定要找記者曝光,為了追求真實,連他一個差點死在沙漠中的人都要陪演。

  “周兄,你可輕點抽啊!哥幾個也要過過癮!霍將軍在前麵殺敵,咱們在這殿後,沒勁透了!”

  摸著下巴山羊胡雙眼興奮地振威校尉張安世躍躍欲試。

  “那就看他身板夠不夠結識了了!本軍爺鞭子下可沒有活著的人!瞧好吧!”

  周建德拿起馬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狠狠地在霍去疾身上抽了一鞭子。

  “哎喲,你們還真打啊?我要報警!我要投訴!”

  鞭子到處,霍去疾就是被雷擊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啊。

  “還敢叫囂?打!”

  偏將軍竇章見這匈奴探子是個硬骨頭,不禁來了一股莫名的火氣。

  周建德又一鞭子下去,霍去疾隻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被鞭笞的地方好像裂開了一樣,不冒血但是真的痛入骨髓。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霍去疾受不了鞭笞之刑,自然求饒,兩條腿不停的並在一起搓,減免一份疼痛。

  “還以為你們匈奴人各個都是硬骨頭,沒想到這才幾下就招架不住了,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們哥幾個輪番鞭子抽打!”

  周建德雖然不過癮,但是很想從霍去疾嘴裏知道關於匈奴人的情報,這才停下手來。

  “說,你是不是匈奴人派來的探子?”

  偏將軍竇章質問道。

  “自然不是!不是啊!我是正統的漢人,名叫霍去疾!”

  霍去疾一句瞎話都不敢說,等著糊弄過去,報警投訴,這還有沒有忘王法了,演戲還演上癮了還。

  “霍去疾?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四名少將軍眼神複雜地相互看了一眼,依舊感覺他沒有說實話,既然是漢人,為何他穿的與眾不同。

  “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霍去疾哀求道。

  “你既然是漢人,為何穿的如此奇怪?這便罷了,衣服從中分開,不是右衽(漢人穿衣為右衽,胡人為左衽,亦或者是家中有人死了),你家死人了?恩?”

  偏將軍竇章嗤笑不已,事情擺在眼前,還要胡說八道。

  霍去疾雖然是理科出生的醫生,可對漢文化以及曆史那可是視若瑰寶,不能說通讀二十四史,但曆朝曆代名人軼事皆心中有數,其實沒一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將軍夢,除了那些騷裏騷氣的小鮮肉外,曆史的塵煙消去,但不能磨滅男人心中的熱血,曾幾何時,我輩皆想披掛上陣,保家衛國,一腔熱血,誠為報國好男兒。

  右衽,這個字並不陌生,霍去疾沒想到這群群演如此專業,這才不敢輕視之。

  “不是,衣服可不都是這麽穿的嘛?兄弟,你們到底是不是群演?”

  霍去疾從眼前將士的言語中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什麽群演?不怕告訴,你可豎起耳朵聽好了,我們乃大漢天子坐下羽林軍是也,統領我們的將軍乃是大將軍衛青的外甥霍去病,你聽清楚了嗎?”

  偏將軍竇章自豪道。

  “啊?什麽?你們沒有騙我?現在是公元多少年?”

  霍去疾眉頭皺的更緊了,沒想到電視、小說裏才會發生的情節居然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這不可能!雖然自己出車禍醒來的地方,難以解釋,可這絕對不是真的,千萬不是真的。

  “大漢元朔四年!”

  “什麽!”

  晴朗夜空,霍去疾隻感覺耳邊焦雷狂作,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你是漢人,可我們在你的行囊之中並沒有發現過所啊!(漢朝名為過所,後為路引,現在是身份證,過所由繻和木頭兩個加一起叫過所。)

  “你這奸人,到底說不說實話?不說我一刀砍了你!”

  周建德急著想拿了霍去病的人頭記住軍功,拔出漢劍威喝嚇唬。

  “我真是漢人!我真是漢人啊!你們可不能錯殺好人啊,更不能以人頭冒領軍功,我可真是好人啊!”

  霍去疾看他們今天不審問清楚是不會罷休,即便是他們說出現在就是大漢武帝元狩四年,可依舊半信半疑,畢竟穿越這種事情隻有幾百年後的王莽才能幹的出來。

  “我剮了你!”

  周建德實在是按奈不住性子了,眼前匈奴細作看似在交代,實則軟磨硬泡,拖延時間,不由得想要殺人立功。

  這也怪不得周建德等人,自霍去病率軍出征,為了實現千裏奔襲匈奴王庭的目標,將車馬輜重交由偏將軍竇章等人看守,戰爭,對於老百姓可能是滅頂之災,可對於這些豪強世族的公子哥來說,這是晉升的最快的道路。

  少將軍霍去病帶著趙破奴等一千多人在前突襲衝殺,隻要能活著回來,封侯賜爵自然不在話下,而他們呢,一路上撿了幾個匈奴掉隊的老弱病殘殺頭領攻,可這些功勞跟進入匈奴腹地的霍去病相比,根本不會進入天子劉徹的眼中,所以恨不得腳下的草都變成匈奴人,好回長安在未央宮前授勳,光宗耀祖,榮華富貴,有了進入權利的資本,進入朝堂的敲門磚。

  從他們幾人目前的表現來看,少將軍霍去病不帶他們是正確的,周建德,條候周亞夫之子,竇章魏其候竇嬰竇家唯一活下來的人,張安世,廷尉張湯之子,還有一直沒說話的韓世勳,乃前任丞相韓安國之子。

  皆是漢朝開國名將之後,要麽就是當世名臣之子,算不得長安有名的紈絝子弟,自學頗有幾分,若是靠舉孝廉進入朝堂,最多也就是個末流小吏。

  在天子劉賀殺死竇嬰全族、逼瘋娘舅田蚡後,完成了中央集權,對外興兵正盛,唯有進入軍隊方能進入皇帝的眼睛,委以重任,故而進入由霍去病統領的年輕羽林軍,妄圖建功。

  “周兄且慢!不如將抓來的匈奴俘虜與之對峙,我們一旁仔細傾聽,不可貿然下殺手,建功立業對我等來說是為可貴,然,此人名叫霍去疾,是不是跟咱們的將軍霍去病有些關係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世勳眯著眼睛盯著霍去疾打量道,其父乃韓安國,自幼深受父親耳聞目染,遇事不驚,看三步走一步,頗有其父親的政治眼光。

  “放屁!我老周家怎麽沒聽過少將軍家裏還有個叫霍去疾的?”

  “是啊!”

  張安世附和道。

  “小心一點總沒錯嘛!”

  韓世勳微笑著看向了偏將軍竇章。

  少將軍霍去病的身世長安人基本知道一些,乃是他娘親衛少兒在平陽公主府中為婢時,與小吏霍仲孺私通,誕下一子,至於眼前這個著裝怪異的號稱霍去疾的真實身份,在沒有確認前不敢貿然下毒手,謹慎的人多多少少有些顧忌,性格魯莽繼承其父親脾氣的周建德自然考慮不到這一層。

  “從地牢帶匈奴俘虜!”

  偏將軍竇章一聲令下,手下軍伍二人從地牢押解一全身是血、渾身是傷、皮甲破爛的匈奴俘虜至霍去疾之前。

  “狡猾的漢人,你們要殺就殺,休要羞辱我!眾神之神的昆侖神繞不了你們!”

  匈奴俘虜受不了四周虎狼一般的眼神像是看待一隻螞蟻一樣看著他,勢力變換,曾幾何時,他們也曾這樣看著抓來的漢人俘虜。

  防守打法都是發送到防守打法是否都是發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