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皇帝賣國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91
  “沒什麽意思,素聞郅大人最近一個月在碭郡首府定陶辦事,怎麽無緣無故跑到了千裏之外的我上黨郡呢?”上黨郡太守十分傲然道。

  “抓你!”郅正威嚴道。

  “抓本官?”

  上黨郡太守指著自己,似乎不太相信郅正的話。

  “沒錯,是抓你!”郅正威嚴說完,一甩長袖,徑直走向了大堂之上,站在木案之前,官威十足。

  “不知郅大人以何罪名抓捕本官啊?”

  上黨郡太守看向別處全然不懼。

  “其罪一勾結碭郡定陶鹽梟白子虛,其罪二收受賄賂,其罪三勾結匈奴,就此三罪,隨便中的一罪都能讓你死無藏身之地!”

  郅正指著上黨郡郡守顫聲怒罵。

  “你可知定陶鹽梟白子虛已經從你所治下郡州偷偷運走幾十萬石官鹽,你是我大漢建國以來第一大奸臣!

  匈奴遠在草原,本就沒多少鹽鐵,現在又是我大漢跟匈奴對戰的關鍵時期,你居然把如此重要的戰略物資易手匈奴,你罪滔天!你罪難書!我恨不得生啖爾肉!”

  上黨郡的官吏們見郅正如此罵人,再一聽自己的郡守居然做的是這種投敵賣國之事,害怕地紛紛低下了腦袋,不敢直視郅正,唯獨上黨郡太守,依舊背負雙手孤傲不已。

  “郅大人給本官按的好大一頂帽子啊!本官頭小,戴不得這一頂高帽!”

  “事到如今,你還恬不知恥?真真是豈有此理!”

  郅正沒想到這上黨郡郡守居然如此的臉厚心黑,麵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居然裝的一本正經,什麽都不知道。

  “郅大人,你還有別的事情嗎?若是沒喲,請回吧!本就不留你吃飯了!”

  上黨郡太守一甩長袖,孤傲地瞪著郅正。

  “你這國之蠹蟲,我今天不法辦了如何能對得起天下蒼生?”

  郅正憤怒已極,非要將上黨郡郡守以及手下貪汙受賄的手下全部繩之以法不可。

  “郅大人,按你的意思,你今天是不走咯?”

  上黨郡郡守咬著牙斜視道。

  “沒錯,今天不將你們這群戕害百姓的狗官拿了,我如何對的起天下百姓!想讓我走?除非你死!”

  郅正罵完長舒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

  “早就聽說郅大人是有名的一根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既然非要治本官的罪,好,本官就和你說道說道。”

  上黨郡郡守看了一眼周遭官吏,示意他們退下。

  “諾。”

  眾官吏這就告退。

  “都給我站在這裏好好聽著看著,不許走!”

  郅正指著那些官吏暴喝一聲後,看著上黨郡守陰陽怪氣道:“怎麽?你還怕羞?還是想支開眾同僚,賄賂本官?嗯?不讓大家夥看看你的嘴臉?你這種人還知道羞恥?”

  “非也,非也,本官害怕郅大人一時間接受不了!”

  上黨郡太守一歪頭,眾官吏再度告退。

  “我看你們誰敢!我有天子符節,代天子巡狩天下,本官在這裏,那麽本官就是最大,我看你們誰不想活了?誰要是敢退下,誰便是他的同黨!”

  郅正搶過烏騅子雄手中的天子符節,怒視在場左右為難、進退維穀的官吏們。

  “郅大人當真好大的官威啊。”

  上黨郡郡守嘲諷了一句郅正後,對著眾官吏嚴肅道:“退下!”

  “諾!”

  眾官吏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所有人全部退出大堂,隻剩下氣的咬牙切齒的郅正、烏騅子雄和一臉無所謂的上黨郡太守。

  “你好大的膽子,本官代天子巡狩,手持天子符節,自然是以天子之威儀命令爾等,你居然敢違背聖命?嗯?”

  郅正氣的直接衝大堂上衝了下來,直接撕住了上黨郡郡守的衣領。

  “我的郅大人,請注意儀態!”

  上黨郡郡守依舊不以為然,逗趣一般的看著郅正。

  “對付你這種玩忽職守、貪贓枉法的官員,我還需要注重什麽儀態?”

  郅正這才鬆開了上黨郡郡守的衣領,甩了甩手,表示碰到他的衣服都嫌髒。

  “郅大人,你這麽一大頂帽子扣在我的腦袋上,恐怕不是我一個人能擔待的起的吧?看您這架勢,這罪名,我們上黨郡的官吏要全部被郅大人定罪啊,估計附近幾個郡州如代郡、上穀郡、雁門郡等五六個郡州的官吏要被牽連咯?”

  上黨郡郡守依舊高傲,繼續嘲諷著郅正。

  “隻要是讓定陶鹽梟白子虛把朝廷的官鹽路過你們的地盤,所有官吏,都要治罪!隻不過按照罪名大小而已。”

  郅正這一回事鐵了心,準備再來一次他在河東郡的壯舉了,那就是不得不殺上百的官吏了。

  “哈哈哈哈,郅大人,這麽給你說,這件事,附近幾個郡州的郡守都知道,手下人並不知情,隻不過是按照我們所說的去辦而已,跟底下人無關。”

  上黨郡郡守如實道。

  “喲嗬,不打自招了,行啊,說吧,你們是怎麽貪汙受賄的?怎麽放行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你們地盤路過的官鹽最少有八十萬石吧!”

  郅正眯著眼睛盯著這個恬不知恥的贓官。

  “不錯,隻多不少。”

  上黨郡郡守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好,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好辦了。”

  郅正看向了烏騅子雄。

  “將這個狗官壓下去,先審問上黨郡所有官吏,再去別的郡州調查,所有涉案官員我不會放過一個。”

  “諾。”

  烏騅子雄提著沙包大的拳頭陰笑著走向了上黨郡郡守。

  “幹嘛?你還要動粗不成?”

  上黨郡郡守這才有些害怕。

  “對付你這種狗官,動粗都是輕的。”

  說話間,烏騅子雄就靠近了上黨郡郡守。

  “罷了,既然郅大人非要為難下官,那下官也隻能說事情了。”

  上黨郡郡守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封詔書。

  “郅大人,這是皇帝給本官的密詔,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示人,皇帝早就料到了以郅大人之謀,遲早有一天會查到本官以及附近郡州郡守的頭上,本來下官不想給郅大人看,既然郅大人苦苦相逼,那您親自過目吧。”

  上黨郡郡守把皇帝密詔交到了烏騅子雄手中。

  “皇帝密詔?難道說……”

  郅正忽然恍惚了一下,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有皇帝的事,趕緊過來親自去接。

  “郅大人,你可瞧清楚了。”

  上黨郡郡守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背負雙手看向了別處。

  皇帝密詔:

  著東北五郡太守,但凡有從定陶運往爾等治下的私鹽,一律放行,不得調查和審問,此乃寡人之計,必要時候可敲詐受賄,不得表現出任何異樣,凡破壞寡人計劃者,株連三族,一概夷滅。

  郅正來回看了幾遍,確認皇帝筆跡。

  “郅大人,這還有口諭呢,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給任何人看,當然皇帝還提到你了,說你若來,非要胡鬧,就給你看,若是不來,兩個月內銷毀。”

  上黨郡郡守說完之後,直接從郅正手中奪走,再度裝在了袖子裏。

  “本官不知道郅大人會不會來,便每日放在袖中,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郅大人果然來了。”

  上黨郡郡守看著郅正那驚訝的樣子,歪頭一笑:郅正,你也太狂了!

  “先生,是真的嗎?”

  烏騅子雄詢問道。

  “嗯……”

  郅正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他萬沒有想到這定陶運鹽官船傾覆案查著查著竟然查到了皇帝頭上,難道說皇帝帶頭賣國?這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可是皇帝既然知道此事,為何不加阻攔,反而放行,現如今匈奴人就缺的就是鹽鐵,而這幾次居然連續運了八十萬石官鹽,足足匈奴人可以吃一年的了。

  “陛下,您究竟打的什麽主意啊!”

  這一封詔書徹底顛覆了郅正對皇帝的認知,乍一看就是皇帝帶頭賣國,可是這絕對不可能,可是皇帝為何要讓著八十萬石官鹽送往匈奴呢?這不對啊?

  一時間之間,郅正難以接受,想了很多理由,但是沒有一條是行得通的,而後用腦子使勁砸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郅大人,您也不必痛苦,其實我們東北五郡的郡守看到這份密詔的時候,心情跟你是一樣的,本官覺得,你有什麽問題,不妨回京去問一下皇帝,我們都是臣子,皇帝乃是天心,捉摸不透的,想了也是白想。”

  上黨郡郡守見郅正痛苦不堪,雖然之前郅正,先聲奪人,官威甚重,但是足見郅正確實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上黨郡郡守自己本就是清官,所以對於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一笑泯恩仇。

  “郡守大人,之前是在下得罪了,是在下衝動了,千萬海涵,千萬海涵啊。”

  郅正趕緊給郡守大人行禮道歉,十分慚愧,上黨郡郡守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淡淡一笑。

  “你我都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不打緊,下官對郅大人之人品、官品早就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聞名不如見麵啊。”

  上黨郡郡守又給郅正回禮。

  “說來慚愧,說來慚愧啊!”

  郅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看郅大人一身灰塵,必然是風塵苦旅而來,一定是從定陶馬不停蹄的趕來的吧?”

  上黨郡郡守有心留下郅正吃一頓便飯。

  “正是如此,我們連續趕了七天的路,累了就在馬上睡覺,好在我們起的都是千裏神駒,要不然明後日才到。”

  烏騅子雄笑著解釋道。

  “下官知道郅大人肯定想早點回定陶,但是,您又不是鐵打的,就算是鐵打的,又能煉幾根釘?在我這裏吃頓便飯再走不遲,說好了,郅大人千萬賞臉,千萬賞臉啊。”

  上黨郡郡守拉著郅正的手就往後府去。

  “之前多有冒犯,我本來急著走,既然郡守大人不計前嫌,我郅正自當是從命了。”

  而後郅正、烏騅子雄和上黨郡守吃了一頓飯後,從長穀縣城內買了路上吃的幹糧,又火速趕往了定陶。

  幾日後,郅正和烏騅子雄又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定陶,不過關於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案子繡衣少尊使寧毅已經審問的差不多了,該抓的抓,罪名已經定好,就等著郅正回來,一起明正典刑。

  “郅兄,明日你我一起主持行刑吧。”

  在定陶官衙廂房內,郅正正在休息,繡衣少尊使寧毅特來拜訪。

  “罪名呢?”

  郅正閉著眼睛詢問道,他知道明天的定陶菜市口,定陶白氏必將血流成河。

  “之前你我聯名上奏的奏折已經交給了陛下,陛下批閱後,讓鴻翎急使六百裏加急,我看過之後,皇帝允許了你我的提議,皇帝的意思是定陶白氏,凡十二歲以上的男子全部判以腰斬之刑,婦孺小孩全部遷往茂陵修陵……”

  郅正聽到這裏,眉頭緊皺,麵色十分難堪,低頭幽幽道:“到底是一個都沒有放過啊。”

  “其餘官吏呢?”

  郅正又詢問起來。

  “和定陶鹽梟白子虛家族有牽連的官吏,凡縣令以上,全部梟首槁街,懸掛城頭一年,縣令一下官吏,全部罷官,遷往朔方城修城,其餘人眾,要麽砍頭,要麽入監十年。”

  繡衣少尊使寧毅說完,郅正默默點了點頭。

  “白子虛家族十二歲以上的男丁有二百多人吧。”

  郅正掐著指頭算計起來。

  “正是,不錯了,郅兄,這還是你我爭取之下,皇帝隻殺白氏家族本族而已,若沒有你我上奏,估計定陶白氏九族都會被殺,那估計要一兩千人了,郅兄,看你難過神色,你我已經盡力,剩下的就是天意而已,何必過分自責呢。”

  繡衣少尊使寧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哎,一人犯罪,全家株連,慘啊,寧兄,我連續趕路,身體甚是疲憊,明日的行刑,你就一個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郅正有氣無力地說道。

  “也好,這一段時間你辛苦了,我明日替你代勞,你早日休息吧。”

  繡衣少尊使寧毅知道郅正心情不好,所以交代完後,也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