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飛斬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225
  “別叫了,你死不了!你家度大爺把你接住了!”黑臉漢子度香萬對著手中那個驚恐萬分、失魂落魄的嘍囉嘲諷道。

  “啊?”那個嘍囉沒想到還能活著聽到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聲音,這才勇敢地嚐試著睜開雙眼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居然距離地麵八尺之高,不過這個高度根本摔不死人,劫後餘生、幸免於難的他哪裏能受得了這種刺激的經曆,在清醒和明白之後,緊張的昏死過去。

  啪啪啪!

  站在塔樓內的黑衣少年嘴角微笑著為黑臉漢子度香萬鼓掌,這是由衷的欽佩,因為換做是他,也不敢徒手去接,任何人隻要伸手去接,不但雙臂會被下落嘍囉的身體砸斷,而且連那個嘍囉都會被摔死,之前黑衣少年也隻是抱著試一下的態度,想看看瞎眼少年張墨究竟是不是愛護手下的仁義大哥,如果是,他肯定會去救,如果不是,隻能說他看走了眼,瞎眼少年張墨根本就不是那個能懂他的和他一類人。

  隻不過他沒想到事情不是他預料的那樣,不是瞎眼少年張墨出手,而是滿臉絡腮胡的黑大漢度香萬去救,同時又被黑臉漢子度香萬那驚人的氣力所震懾,這也是他自出道以來,第一被旁人所震撼,內心掀起萬千波浪,這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有扛鼎力士,看來並非傳聞,瞎眼少年張墨的情況知不知道不要緊,但是他敢斷言,黑臉漢子度香萬絕對是他不能惹的人。

  似黑臉漢子這種怪力男兒,如果是一棒向他打來,即便是他劍術精妙絕倫,可是一力降十會,他也吃不準能不能接住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轟天一擊,更是看到了一個比瞎眼少年張墨還要恐怖的對手,同時好奇像這樣的奇男子怎麽就甘心給瞎眼少年張墨賣命,跟著一起混江湖當地頭蛇呢?這未免太大材小用、明珠蒙塵了吧,這種歎息和感慨,隻有惺惺相惜的英雄才有,黑衣少年不外如是。

  “好男兒!”

  站在塔樓內的黑衣少年對著下麵一臉驕傲地黑臉漢子度香萬發自內心的誇道。

  “那可不!”

  黑臉漢子度香萬隻覺得終於奪回場子,麵對心高氣傲、極其自負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黑衣少年,黑臉漢子度香萬這才覺得跟之前炫耀武力的黑衣少年平分秋色,各自贏了一場,一個出難題,一個完美的解決,這才心滿意足的把高高舉過頭頂緊張的昏死過去的嘍囉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看著黑衣少年和黑臉漢子度香萬荒唐的舉動,一直細細觀察的瞎眼少年張墨突然說話。

  “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這麽做的目的不會是在向我炫耀武力吧?”

  瞎眼少年張墨憂心忡忡,他越發的擔心這個黑衣少年成為他以後最厲害的對手,更擔心他會在將來親手殺了這個黑衣少年,因為這樣厲害的高手不應該死在自己人手裏,而是應該把一身的本事使在野蠻的匈奴身上,往大了說,保家衛國,往小了說,保護一番平安,可黑衣少年卻選擇了幫定陶鹽梟白子虛辦事,瞎眼少年張墨隻覺得黑衣少年百般好,就是跟錯了人,這一點讓愛惜人才的瞎眼少年張墨魚梗在喉,耿耿於懷。

  “沒錯,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要是拒接我的要求,我不殺你,但是我能殺你的手下,一天不答應,我就一天殺一個,假如你選擇龜縮,我就讓你後半生活在愧疚之中,直到殺到隻剩下你一個人!”

  黑衣少年故作姿態,看似低頭把玩起手中的長劍,實則在用事實告訴瞎眼少年張墨,他說的處做的到。

  “張大哥……”

  瘌痢頭九毛慌亂地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為自己地手下擔憂起來。

  “你這個人真的好生奇怪,死的又不是張墨,你殺唄,想殺就殺,反正我們不會又不會死,而且你也殺不死我們,可笑的威脅,荒唐的人,一會風大,小心摔死你啊!”

  舞陽公主劉文姬自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在她看來,隻有她在乎的人的命才值錢,像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她根本就不在乎,視如草芥,故此對著站在塔樓上的黑衣少年大罵道。

  “這廝太猖狂了,讓某殺將上去,取了他的性命再說。”

  黑臉漢子度香萬隻恨自己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要不然早就上了上去,哪裏能容那黑衣少年在此大言不慚,肆意賣弄呢。

  “……”

  瞎眼少年張墨被周遭的人說的內心煩躁,先是看了看站在塔樓內的黑衣少年一眼,而後又瞅了瞅瘌痢頭九毛以及他的在屋裏睡覺的眾手下。

  “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突然從猶豫變成了放浪不羈的笑容。

  “你這樣做確實可以逼我就範,可是我不在乎呢?我可不是愛惜手下兄弟性命的人,我們這種在江湖上刀劍上舔血的人都是無情無義的畜生,我呢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為了錢和女人,你以為呢?

  還有就是我是個聰明人,不是傻子,更不會愚蠢道相信你說的話,要不然我不會活到現在,我現在就拒絕你,你不要想了!”

  瞎眼少年張墨如是這樣說著,可自己內心備受煎熬,畢竟他不是這樣的人,對於每一個活著的人,隻要不作惡,他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尊重他們的一切,哪怕是街邊的乞丐,妓院裏的妓女。

  “……”

  瞎眼少年張墨身旁的瘌痢頭九毛聽後心裏一涼,十分酸楚,沒想到瞎眼少年張墨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而且在今天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令人齒寒,可他一想到瞎眼少年張墨之前所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為手下兄弟著想,故而有些迷惑:張大哥為何要說這種傷人心的話呢?

  唯獨對瞎眼少年張墨了解極深的黑臉漢子度香萬和被瞎眼少年張墨救過命的舞陽公主劉文姬知道瞎眼少年張墨這樣說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看看能不能唬住猖狂囂張的黑衣少年。

  “張墨,少裝模作樣了,剛才我把你的你的手下從塔樓內踢下去的時候,我一直暗中盯著你的表情仔細觀察呢,你別誰都亂試探,我剛才之所以欺負弱小,就是試探你是不是愛護你的手下,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哪怕是見過一麵,你都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事實證明你就是那種仁義君子,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每天殺一個你的手下,既然你是聰明人,你就該知道躲起來沒用的,你也應該也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黑衣少年兩手交叉在胸前,等著被他威脅住的瞎眼少年張墨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他。

  “……”

  這件事答應起來簡單,可是去做,無疑會害了自己的性命,最關鍵的是沒有完成天子劉徹交給他的任務,這一點讓瞎眼少年張墨犯起了嘀咕,不敢貿然答應,縱然他思慮周全、未雨綢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定陶還藏著黑衣少年這樣一個人,一個僅用一個眼神就能了解他的人,這是他計劃之外所預料不急也無法防備的事情。

  瘌痢頭九毛聽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衣少年的一番對話後,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能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從內心徹底相信突然冒出的瞎眼少年張墨,可聽黑衣少年這麽一說,他十分慚愧,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自私。

  “張墨大哥,不要答應他,大不了讓兄弟們小心點就是,我不信他能殺死咱們兩百多手下!”

  瘌痢頭九毛抓住此時冷峻非常的瞎眼少年張墨的肩膀苦苦哀求道。

  “你……”

  瞎眼少年張墨對著站在塔樓內的黑衣少年豎起了大拇指,不用說,眼明心亮的人自然是看的出來,瞎眼少年張墨認輸了服軟了。

  “好,我答應你。”

  瞎眼少年張墨微笑著說完後,聽得一旁的黑臉漢子度香萬、瘌痢頭九毛、舞陽公主劉文姬、小蘿莉同時一冷,齊齊的看向了欣然接受邀約的瞎眼少年張墨。

  “哈哈哈哈!”

  啪啪啪!

  站在塔樓內的黑衣少年大笑著對著瞎眼少年張墨鼓掌叫好,同時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瞎眼少年張墨是他所想的那種人,念及於此,他決定明日給瞎眼少年張墨一個痛快,不會讓他太過痛苦。

  “張墨,我越來越欣賞你了,看來是跟我是一樣的人,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去做,但是我跟你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身負深受大恨,不能做到像你這樣仁義無雙,我的心裏話說完了。

  最後我希望你別改變主意,要不然……”

  黑衣少年話沒說完,話音未落,站在塔樓內驟然起躍,身形一晃,跳出塔樓內,飛身落下。

  瞎眼少年張墨的人看的清楚瞧的明白,隨著黑衣少年的一躍而下,消失不見,隻在空中閃過一道明晃晃的劍影,似是斬斷月光,和月光融為一體,借著一劍月光,從支撐著塔樓頂部的四根柱子撒去。

  “……”

  瞎眼少年張墨等人陰沉著臉,看著那個塔樓能站人的頂部臉色越發的難看。

  “他竟然如此……如此厲害……”

  瘌痢頭九毛瞪大了眼張大了嘴顫聲叫喊,這才明白黑衣少年不是吹噓,是真正的高手,好在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之前喝退了眾手下,要不然現在就是斷肢殘臂、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了,一想到那個血腥的畫麵,瘌痢頭九毛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

  “裝神弄鬼,要是我弟弟霍去……”

  舞陽公主劉文姬不屑地還沒說完,一旁的貼身侍女小花蘿臉色蠟黃,用手指頭捅了捅身旁的還沒有看清楚的舞陽公主劉文姬。

  “公主你看……”

  小花蘿小聲的提醒著,高傲的舞陽公主劉文姬白了一眼小花蘿道:“看什麽看……”

  就在此時,包括瞎眼少年張墨在內的所有人都被看到的駭人景象為之一驚。

  眼前,高聳的塔樓頂部能站人的地方,支撐上半部分的四根柱子整齊劃一的同時斷裂,塔樓整個被橫切下落,狠狠地砸在地上,卷起塵土,糊了眾人一臉。

  “咳咳咳!”

  瞎眼少年張墨等人趕緊用長袖遮住鼻息,再往上看時,支撐塔樓頂部的四根斷裂柱子的橫截麵是那樣的光滑是那麽的平整,再一想黑衣少年是在躍下的時候一氣嗬成、快如閃電的完成,瞎眼少年張墨臉色越發的難看。

  “哎!”

  瞎眼少年張墨對著看上去十分奇怪的支撐塔樓頂部的四根斷裂的柱子長歎一聲。

  “怎麽了先生?”

  黑臉漢子度香萬低聲詢問道,就是一向自負的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和瞎眼少年張墨遇到了從未遇到過的勁敵,那人的實力世所罕見,絕對能夠輕鬆對付的,不免心中有一絲不悅,那就是沒有和那個黑衣少年鬥他一場。

  “張大哥,你怕的話,咱們就按照我說的辦法去做。”

  瘌痢頭九毛關心道,聽到瞎眼少年張墨那一聲歎息,還以為是他怕了呢。

  “小花蘿,扶本公……本公子去大堂裏麵休息一會兒。”

  被黑衣少年驚人劍法震撼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在塔樓頂部狠狠砸在地上的一瞬間,嚇得雙腿發軟,要不是旁邊有小花蘿攙扶著,她早就癱軟在地了,畢竟這是她長這麽大,見到過的最厲害的劍術高手,沒有之一,恐怕她的弟弟票姚校尉霍去病估計都是不那黑衣少年的對手,為了不在此難堪,她找了個借口讓小花蘿攙扶著趕緊去了大堂內,躺在跪墊上休息,可謂是驚魂未定,剔然心驚,久久不能站起。

  “度二,你剛才有沒有看清他站在塔樓內,輕鬆靈活躲避咱們手下兄弟的那幾下?”

  瞎眼少年張墨並沒有表現出害怕或者是膽怯,而是準備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探討一下剛才黑衣少年出手的招式,畢竟他也沒有看的太清楚,隻因黑衣少年出手速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