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最後的套話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29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老人家把自己命看好就行,本官還不知道在定陶誰能殺我!”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眼露出英武之氣,和陰陽怪氣地定陶鹽梟白子虛對視一眼,毫無懼意,同時內心激動無比,因為她感覺正在河口鎮械鬥的兩夥人中,一定有郅正和烏騅子雄,既然定陶鹽梟白子虛非要提醒她,或者是套她的話,那就來一招欲擒故縱,表現的對此事十分不感興趣,免得又中了老奸巨猾的白子虛的奸計。

  “郅大人英武人傑,自然不怕,可是您就不想知道正在河口鎮械鬥的幫會流氓是誰嗎?嗯?”

  定陶鹽梟白子虛再說的時候一直盯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的眼睛觀察,令他放心的是,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眼神竟然毫無波動,再加上之前說的吹噓的話,以及不怕行刺的樣子,使得他更加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傳說中的狼臣虎吏郅正本人了。

  “本官不想知道,這些地方流氓不是你養的狗管的嗎?這種事情告訴你的狗就好了,本官隻為查閱往年卷宗而來,告辭吧。”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冷漠回完,直接關門。

  “郅大人你別急嘛。”

  定陶鹽梟白子虛的一隻手放在門縫之間,不讓假裝郅正的王英奇關門。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是不是沒完了?”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終於生氣,劍眉倒豎,怒視定陶鹽梟白子虛。

  可定陶鹽梟白子虛仍舊不死心,非要最後試探一下假裝郅正的王英奇。

  “郅大人,在下之所以非要告訴你,就是因為在下要說的那幾個地頭蛇跟郅大人頗有淵源,郅大人這會難道不想聽嗎?”

  “頗有淵源?你少胡說,本官從未來過碭郡更別說什麽定陶了,再者本官親眷具不在碭郡,定陶之內更無朋友同門,怎麽可能跟定陶的人頗有淵源呢?撒手!本官要睡覺了,別以為定陶官衙的人都是你的人,本官就怕你,劍在我手,我就是殺了你,你又能把本官如何?難不成你們敢殺天子特使?”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看上去根本不想聽定陶鹽梟白子虛廢話,可是心裏著急的不行,自打和郅正、烏騅子雄在陳留縣城分開後,郅正臨走前隻留下一堆計劃,可這麽長時間過去,再無音訊,她一路而來,隻郅正現在潛伏在定陶,具體在哪具體怎麽聯係一片空白,可為了給定陶鹽梟白子虛演戲,她必須欲擒故縱,裝作根本不想了解的樣子。

  “郅大人,你聽我說完,別急著關門。”

  定陶鹽梟白子虛見假裝郅正的王英奇關門堅決,於是伸出兩個手抓住門框,死活不讓假裝郅正的王英奇關門。

  “你隻需把一萬黃金送來,休要再多言,你若是給臉不要臉,本官立時一劍刺死了你!”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用力關門,定陶鹽梟白子虛使勁開門,二人僵在一處,十分尷尬。

  “郅大人,正在本地河口鎮械鬥的幫會地頭蛇正是郅大人在陳留縣城親手所抓之張墨、大盜度香萬!”

  定陶鹽梟白子虛使勁喊道。

  “什麽?”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忽然一愣。

  “正是此二人。”

  定陶鹽梟白子虛趁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猶豫的空擋,又喊了一聲。

  “嗬嗬!少胡說,本官自來開陳留之後,路過沿途縣城,看到了張貼的海捕文書,通發全國,他張墨、大盜度香萬不忘碭郡之外的郡州跑,卻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往虎口裏送,而且他怎麽可能通過層層關卡,白子虛,你是不是當本官傻?還是刻意侮辱本官?”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知道定陶鹽梟白子虛是在試探他,所以她更要表現的被定陶鹽梟白子虛侮辱智商的樣子,瞬間是勃然大怒,既然關不上房門,索性就打開房門,提起勝邪聽見而立,直接對準了定陶鹽梟白子虛的脖子。

  “郅大人,你瘋了嗎?竟然敢在定陶官衙拿劍對著我?你可想明白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自然不懼,屋頂上有人保護,自己咄咄逼人之下,竟然讓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狗起跳牆。

  “本官怎麽沒想明白?你分明就是把本官當傻子,那張墨、大盜度香萬自本官離開陳留縣城後,從陳留監獄越獄,按道理他們應該銷聲匿跡,藏匿的無影無蹤,哪裏敢大喇喇地當什麽地頭蛇?

  而且本官也是往定陶而來,他們越獄在後,怎麽可能在本官之前達到定陶當了什麽地頭蛇,跟什麽人爭地盤,你說你是不是在戲弄本官?

  本官勸你速速離去,若是真再敢惹惱了本官,此劍定要你狗命!”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一臉殺氣和決絕,絲毫不怕整個定陶官衙都是他的人的白子虛。

  “得得得!郅大人好大的脾氣。”

  定陶鹽梟白子虛頓時微笑著舉起了雙手,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的距離。

  “郅大人,你初來乍到,你知道不能怪你,也並非是在下刻意欺辱郅大人,郅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功曹史勞諾德啊。”

  定陶鹽梟白子虛善意地提醒道。

  麵對劍拔弩張地局勢,功曹史勞諾德心裏苦不堪言:為何非要把我牽扯進去,哎!

  “哈哈哈哈!”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仰頭狂笑一聲,而後鐵青著臉擠眉弄眼地指著定陶鹽梟白子虛怒道:“他不是就是你的狗嗎?放眼整個定陶官衙,除了本官帶來的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之外,誰不是你的人,他們嘴裏能有實話?

  本官就送你一個字!滾!”

  麵對自覺受到侮辱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定陶鹽梟白子虛越發的放心,而後也不計較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嘴裏的髒話,再往後退了幾步,向後一擺手,功曹史勞諾德知道定陶鹽梟白子虛是在叫他,於是乎趕緊走到了定陶鹽梟白子虛旁邊,低著頭不敢直視盛怒之中的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唯唯諾諾,惴惴不安。

  “勞諾德!”

  定陶鹽梟白子虛看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對著一旁的功曹史勞諾德命令道。

  “小的在。”

  功曹史勞諾德抬起頭回應。

  “你告訴郅大人,現在盤踞在河口鎮的地頭蛇頭目都是誰?”

  定陶鹽梟白子虛再命令一聲。

  “郅大人。”

  功曹史勞諾德趕緊跪在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跟前磕頭講述。

  “不瞞郅大人說,現在定陶河口鎮有兩夥勢力,一股是以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為首的地頭蛇,堂口在河岸碼頭堂口,另一夥就是以張墨、大盜度香萬為首的地頭蛇,堂口在大通賭坊,近日來,這兩夥勢力不停地明爭暗鬥,相互廝殺械鬥,已經死了幾十個人了。”

  功曹史勞諾德說完又給加裝郅正的王英奇磕頭。

  “你的話你認為本官會信嗎?嗯?你也沒有腦子嗎?”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不歇一笑,根本不信功曹史勞諾德的話,把頭一歪,看向別處,隻是手中的長劍一直在手中。

  “郅大人,小人絕無虛言!絕無虛言啊!若是誆騙了郅大人,等郅大人明日去河口鎮打探一番,若是小人在此誆騙郅大人,願意一死!”

  功曹史勞諾德跪在地上頭如搗蒜磕頭不止,極力地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剛才白子虛還說別讓本官去河口鎮,說是別被什麽地頭蛇給殺了,你現在又讓我去?是何居心?”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又開始從定陶鹽梟白子虛和功曹史勞諾德的話中尋找破綻,一下就問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和功曹史勞諾德無話可說。

  功曹史勞諾德抬頭看了一眼族長白子虛,可定陶鹽梟白子虛陰沉著臉看著他向著假裝郅正的方向一歪頭,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要是不讓郅大人信,今晚看本族長怎麽收拾。

  功曹史勞諾德自然是見識過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整人手段,看了眼快要吃了他的眼神,嚇得一個機靈。

  咚!咚!咚!

  功曹史勞諾德瘋狂磕頭,一邊磕頭一邊發誓。

  “郅大人,小人願意以全家性命發誓,若是白子虛老爺和我的話是假話,小人家人立時暴斃!”

  “……”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摸著下巴思忖良久,看她的表情似乎是信了,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劍。

  “我有點信了,可是你這個誓言似乎不太毒啊!若是再毒一點的話,本官就信了。”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極力地配合著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戲,搞得自己都信了。

  “這……”

  功曹史勞諾德又抬頭看了一眼族長白子虛,族長白子虛的表情自然是一臉冷漠,他也知道了答案。

  “郅大人,若是小人欺騙郅大人或者白子虛老爺的話有假,小人生的兒子沒**,生個女兒是野雞,中年喪子,老來全家橫禍,郅大人這樣您信了嗎?”

  功曹史勞諾德又磕了幾個響頭,而後可憐巴巴地看向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

  “行,你都發這樣的毒誓了,我焉能不信,起來吧。”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心跳越來越快,因為她馬上要徹底知道了郅正和烏騅子雄所在的位置了。

  “河口鎮在哪?”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學著郅正往日思索時的習慣,也就是捋著鬢發思考,而這一個細節,定陶鹽梟白子虛是看在眼裏,默默點頭。

  “就在定陶南邊,距離定陶城不足五十裏,屬於定陶治下。”

  功曹史勞諾德指著郅正和烏騅子雄所在的河口鎮的方向給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指點。

  “哦,還不遠,沒想到那兩個賊子竟然能越獄,而且先本官一步逃到了這裏,著實有些手段,反倒令本官有些吃驚。”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捋著鬢發看向郅正和烏騅子雄所在的方向歎道。

  “敢問郅大人該如何處置啊?既然是從您的手裏逃脫,那就應該由您親自抓回來才是。”

  定陶鹽梟白子虛笑著試探,同時緊緊地盯著假裝郅正的眼睛看,有何異動,有何反常。

  “白子虛,你這是什麽話?嗯?什麽叫從本官手裏逃脫的?張墨、大盜度香萬確實是本官親手所抓,可當時本官把他們兩個交給了陳留縣令,也是在本官走了之後從陳留監獄越獄,人跑了,現在賴在本官的身上?哼!”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美美地白了一眼白子虛後,氣哄哄地看向別處,根本不想搭理這個胡說八道、死纏爛打的市儈小人。

  “那郅大人想要如何處置啊?不會視之不見吧?”

  定陶鹽梟白子虛往前一步,走到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所外頭的方向,非要舔著臉跟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對視。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自然也知道定陶鹽梟白子虛打的什麽主意,於是乎又把轉了過來,看向了功曹史勞諾德。

  “白子虛,本官來問你,本官為何來定陶啊?”

  定陶鹽梟白子虛兩個眼睛一轉,笑道:“在下不知。”

  “那你該知道本官的職責吧?”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已經得到了郅正和烏騅子雄所在的具體位置,也就沒心情繼續和定陶鹽梟白子虛繼續演下去了,有用的信息已經得到,自己說的越多,可能會暴露出別的問題。

  定陶鹽梟白子虛繼續一笑:“在下隻是市儈商賈,地方世家而已,不在官場為官,自然不知道郅大人的職責是什麽。”

  “那你總該知道本官來定陶的目的吧?”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耐著性子道。

  “在下說是世家大族,可並無一官半職,說白了也就是個平頭百姓,不知官階,更不知郅大人來此的目的啊。”

  定陶鹽梟白子虛繼續裝傻充愣。

  “行行行,你什麽都不知道好吧,那本官就告訴你。”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收起勝邪,往後一退,清了清嗓子道:“本官是禦史大夫下的禦史中丞,代天子巡狩天下,到各個地方翻閱往年卷宗,檢查有無冤假錯案,隻掌獄事,不得參與地方政務,而你們這裏的地方流氓械鬥屬於地方官管理,本官無權插手,你聽明白了嗎?”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說完又往後退了幾步,直接退到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