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黑衣少年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37
  “好了,起來吧,現在這個時候,咱們可是要齊力同心啊。”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用一隻手攙扶跪在地上磕頭的白紙扇。

  “對了,從大漢江湖上招募江湖遊俠、高手勁夫的事情就交給你辦了,說真的,我兄弟這麽多,我最信任你了,我看招募的範圍也不要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不如就在咱們碭郡以及碭郡附近的郡州招募,你看如何?”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終於動了一回腦子,向白紙扇征求意見。

  “刀把子思慮周全,該是如此,要不然等從別的地方招募來江湖遊俠、高手勁夫,咱們不知道都死了多久了。”

  白紙扇點頭肯定後,又繼續道:“這件事,事不宜遲,刀把子,我現在就去辦?”

  “嗯,現在就去辦,我張天勝的身家性命就擺脫給你了,白紙扇,接下來全靠你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語重心長地說完,滿意且欣慰的拍了拍白紙扇的肩膀。

  “好,刀把子,你好好養傷,經過今晚,估計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也不敢再貿然進攻,我這就辦事去了。”

  白紙扇給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行了一禮後,往堂口外走去。

  “對了,白紙扇,不惜一切代價,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請到能對付得了大盜度香萬的高手,你記住了嗎?”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還不放心,對著正在往外走的白紙扇背影叮囑道。

  “刀把子你放心吧,你趕緊歇息養傷吧。”

  白紙扇回了一句後,就消失在了河岸碼頭堂口。

  白紙扇一走,一臉放鬆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立刻陰沉下臉來,咬牙切齒,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而是充滿了怨恨和殺氣,往虎皮交椅上一躺,狠辣地看著前方自言自語道:“

  他娘的,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要不然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是如何知道是今晚我要進攻他們的?而且做足了準備,如果沒有人出賣我,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怎麽敢明知道我會進攻的前提下,不反抗或者逃走,而是進攻我兵力空虛的七個碼頭,他娘的,這個叛徒讓我查出來,老子要拿他全家祭旗!”

  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怒拍虎皮交椅,對著河岸碼頭堂口側門喊道:“把那個賤人給我帶上了!老子要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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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陶鹽梟白子虛府內,燈火搖曳,白子虛端坐在大堂上喝酒取樂。

  忽然,一個婦人焦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一個小小的地頭蛇就讓你如此著急,看你能成什麽事情,先喝口茶再說。”

  白子虛藐視地取笑起那個匆忙跑進來的婦人。

  那個婦人也沒有生氣,走到白子虛旁邊後,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緩了半天後,才尖著嗓子說道:“有結果了!”

  “什麽結果?誰贏了啊?”

  白子虛不以為然道。

  “自然是張墨贏了,而且是大贏特贏,不過令人懷疑的就是,他明明可以滅了張天勝那個草包,可是偏偏卻手下留情,如此之舉,不得不讓人起疑啊。”

  那婦人眯著眼睛尖著嗓子看向前方疑惑道。

  “哈哈哈哈!我看你是想多了,他張墨再厲害不還是個亡命天涯的地頭蛇嗎?定陶的百姓誰不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是我的人,他張墨就是長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掂量掂量,敢一下子弄死了我的狗,他不要命了不是?”

  白子虛自負道。

  “我看沒這麽簡單,這個突然冒出的張墨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做法有時候我都猜不到他的意圖。”

  那婦人有些擔憂道。

  “哈哈哈哈!你想不到?你的腦子能想到什麽?”

  白子虛嘴上不饒人,不知何故,他就是瞧不起那個婦人,無論說啥,都要出言譏諷幾句。

  “你……”

  那婦人被自負的白子虛懟的半天說不出來了,臉都氣綠了。

  “哎,若我要是個正常人,你也不敢這麽說話吧?”

  那婦人搖頭歎息道。

  “哈哈哈哈!你也清楚啊,你是什麽人?最讓男人瞧不起的人,你看看你的樣子,多麽的可笑,多麽的滑稽,我白子虛定陶鹽梟能坐在這裏好好說話,已經是給你麵子了。”

  白子虛繼續譏諷道。

  “白子虛,你要太過分,不要以為你就長了一張嘴,我……”

  被氣的有些生氣的婦人指著自負的白子虛準備開罵,可白子虛卻趕緊大笑起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行了,你來找我,不僅僅是為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張墨之間狗咬狗的事情吧?”

  白子虛端起一樽酒自飲自酌,好不放鬆愜意。

  “沒錯,現在咱們之間約定的事情到了最緊要的時候,千萬不能出亂子,這突然殺出的張墨隱隱成為了定陶地下頭一把交椅,我就害怕他壞了咱們的事情,你說咱們該不該幫幫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最起碼張天勝這個草包適合當咱們的傀儡,十分的聽話,看家嘛,就要找聽話的狗,你說呢。”

  那婦人向白子虛征求起意見。

  “你看你慫的,我白子虛是什麽人?他張天勝也配請我出手?我呸!張墨那地頭蛇也配讓我出手滅了他?他是個什麽東西?在我眼裏,他跟張天勝都是一樣的狗,你見過狗咬狗,主人出手製止的嗎?

  他張墨就是在能,還不是一個地頭蛇,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個下賤的女人跟張天勝這條狗開戰,也算是張墨他運氣好,遇到了張天勝這個無能廢物,像張墨這種人,咱們就應該善加利用,看得出來,這個人的能力比張天勝強出太多,你說貿然弄死他,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像這樣的人,我想收入麾下,以後辦事也省心不少,反正張天勝敗局已定,就看張墨這個人是不是抬舉了。”

  白子虛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一切,就等著和他合作的多事婦人來找他。

  “嗯,張墨這個人確實厲害,能力也強,收入麾下不急,我就是懷疑他的身份,畢竟咱們已經被朝廷盯上了,他出現的太突然了,我還是不放心,就算他真是道上的人,是天下第一豪俠郭解的門徒,悟字輩的老大,可他願不願意被咱們駕馭還是一回事呢?

  萬一這廝不識抬舉,不跟咱們合作,反而會壞了咱們的大事啊。”

  那婦人跟白子虛一個態度,突然殺出的張墨對其人不甚了解,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若是以前,還能考察一下,可眼下他們密謀著大事,對於這個張墨一定要慎之又慎,要不然很有可能壞了他們密謀的大事。

  “一把好刀子,看咱們怎麽利用了,我在你之前就得到消息了,他現在風頭正勁,搞不好不願意跟咱們合作,可是他再能,他到底是大漢第一豪俠郭解的門徒嘛,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潁川郡找郭解了,不日就到,咱們先觀察幾天,如果張墨這廝願意跟咱們合作,那邊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說殺了他吧,這樣的人才著實有些可惜,那就讓他的老頭子郭解給他好好說說,如果不給咱們麵子,他敢不給他家老頭子郭解麵子?”

  白子虛又喝了一樽酒,有些飄飄然地看向了一臉滿意的那個婦人。

  “跟你合作就是舒服,你是個聰明人,行,目前先這樣,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想來不日就會被張墨給滅了,咱們就坐等狗咬狗,同時再看看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能耐,看看他能不能反敗為勝,目前,咱們之間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那些東西趕緊轉移出去……”

  那婦人尖著嗓子叮囑道。

  咚!

  白子虛聽後直接把酒樽擲在木案上,歪過頭斜視那婦人生氣道:“要不是你他娘的出的餿主意,老子能被朝廷盯上?”

  “哈哈哈哈!白子虛,你可別瞎說啊,就算你不用我的辦法,大漢朝廷製定的七大國策中的鹽鐵官營,你們家的鹽田不也得充公?

  跟我們合作,你還能多賺一筆,不跟我們合作,你祖宗四五代人打下的基業可就毀在你的手裏了,從定陶鹽梟變成定陶販賣私鹽的,哈哈哈哈!這定陶世家白家可就就此家道中落了,你就是不想跟我們合作,也必須要跟我們合作,這一筆買賣值啊,你這一次從我們手裏就賺到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再說了,你是生意人,你是知道的,做生意必然有風險,風險越高,利潤越大,現在讓你承擔一點風險你就受不了?那以後咱們還怎麽繼續合作啊?嗯?”

  那婦人抓住白子虛的要害之處,也學著白子虛那張毒嘴,借機嘲諷起了白子虛。

  “哎,行了,這一筆買賣做完之後,等朝廷解除了對我的監視和調差之後,三年之內,咱們再不見麵,現在那些東西正在轉運的路上,你也別急別擔心,朝廷派來調差咱們的禦史中丞郅正不還在路上嗎?”

  白子虛被那婦人捏到了軟肋,自然說話沒有之前嗎猖狂了。

  “那些東西足夠我們吃三年不止,可是三年之後呢?大漢的天下他還是他劉家的嗎?

  放心,三年之後,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依舊還是定陶鹽梟的,世襲罔替,這是咱們之前說好的,我們不會變卦的,隻要是幫助我們的人,我們一定會記住的,你也別煩了,我就是來問問,既然東西正在轉運,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就慢慢喝酒吧,告辭!”

  那婦人尖著嗓子笑著說完,拱手告辭。

  “我呸!”

  定陶鹽梟白子虛對著那婦人的背影惡心的啐了一口,而後又自飲自酌起來。

  那婦人走了許久,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屋頂落下一襲黑衣的精幹少年,身高七尺有餘,手持一把巨劍,慢慢地走了進來。

  “她走了?”

  白子虛嚴肅地問道。

  “走了。”

  那黑衣少年冷漠回道。

  “這個人太煩人了,我害怕他反水,出賣了咱們,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大漢朝廷隻會來對付我,她甩屁股一走,我們白家可就完蛋了。”

  白子虛起身走到了那個黑衣少年的旁邊一臉不悅地說道。

  “放心,他們的人我都盯住了,隻要是稍微有出賣你的跡象,全部都會死在我的劍下。”

  黑衣少年舉起黑劍自信道。

  “張墨那廝呢?你觀察的怎麽樣?”

  白子虛看向了屋外的月亮詢問道。

  “那個人真的不簡單,我每次想要靠近,他似乎都有察覺,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十分謹慎,可謂是滴水不漏,就我目前的觀察來說,不好妄下評論。”

  黑衣少年有些為難道。

  “這個人果然不簡單,就連你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說他會不會是朝廷派來的人?”

  白子虛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以他的做派,絕非道上的人,更不是所謂的什麽悟字輩老大,至於什麽身份,還要繼續觀察才是。”

  黑衣少年如實道。

  “越是看不清楚,才越讓我擔心,我就害怕我們白家五代人的基業毀在我的手裏,他娘的,我現在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跟他們合作了,搞得現在被大漢朝廷盯上了,做什麽都要小心翼翼。”

  白子虛無奈歎氣道。

  “你們那件事搞得確實有點大,既然你這麽擔心,用不用我去未央宮殺了狗皇帝?”

  黑衣少年說起來風輕雲淡,似乎做起來更是十拿九穩,對於殺死當今大漢天子劉徹來說,如同砍瓜切菜一樣。

  “你瘋了!”

  白子虛趕緊回頭瞪了一眼那個黑衣少年。

  “你不要把你們家祖先和劉氏祖先幾百年的爛事帶到我的事情裏,我現在隻想求穩,讓這一件事趕緊過去,至於你和劉氏皇帝的過節,等這件事過去以後,你自己看著,千萬不要把我給牽扯進去,我們白家的根在定陶,在鹽田,離開了定陶、鹽田,就什麽都不是了,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白子虛把手搭在黑衣少年的肩膀上小心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