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憤怒的度香萬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04
  “張天勝啊張天勝,你這一回遇到對手了,不,就你這德行,跟人家的氣度比,就沒法比,看來這一回,你是九死一生了,要不是你背後有定陶鹽梟,估計早就死於非命了。”

  白紙扇無奈搖了搖頭,再一回想剛才那瞎眼少年的雍容自信豪邁的氣度,這不就是於萬軍之中取敵方上將首級的將軍嘛?反觀自己的老大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遇到事情不是發火就是打女人,就這點出息,沒有他的話,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根本成不了大事。

  他又看向左邊那十個懼怕不前、參與昨晚開戰的手下,十分理解。

  “當初我還以為你們因為貪生怕死聯起手來騙我和刀把子張天勝呢。

  今天目睹這二人的魄力、氣度和膽氣,我現在才信了,不行,我要不要找後路?

  也不急,定陶鹽梟還沒出手,還是繼續輔佐刀把子張天勝的好,先觀察局勢再說,免得因小失大。”

  白紙扇在見過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以後,已經動搖了繼續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決心,他一個聰明人必須要為自己的後路著想,要不然他也不會活到今天。

  “把這個賤人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毆打了一陣梔子姑娘以後,對著手下命令道。

  “諾。”

  兩個手下拖著滿臉是傷的梔子姑娘往一個房間走去。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走到四層扶手欄杆旁,對著一層大堂出入口歇斯底裏地咆哮一聲:“瘌痢頭九毛,還有那兩個畜生,我張天勝勢必要殺了你們!”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凶狠的叫罵聲回蕩在建章樓樂坊,所有的食客和小二、女婢以及表演的’歌姬紛紛疑惑地看向四層上處在盛怒中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白紙扇,兄弟們,現在跟我回河岸碼頭堂口,商議滅了瘌痢頭九毛以及那兩個人的事情,老子要用他們三個的天靈蓋當夜壺!”

  整個建章樓樂坊回蕩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駭人的咆哮聲,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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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

  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夜露含花氣,春潭漾月暉。

  邗水逢遊女,湘川值二妃。

  夜色下,一艘小船順水而下,船上人有的充滿喜色,有的十分糾結,還有的人更加鎮定,欣賞著難得的夜中景色。

  “張大哥,兄弟們都沒有想到,您能活著從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建章樓樂坊裏活著走出來,您可真是厲害啊。”

  瘌痢頭九毛一臉仰慕地看著背負雙手忘川夜色的瞎眼少年張墨。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算個什麽東西?我若想殺他,彈指之間而已,隻不過害怕貿然殺了他,他背後的定陶鹽梟定然不答應,到時候打不死狼,又惹來猛虎,那才是真正的自取滅亡、

  九毛兄弟,別看你比我癡長幾歲,可兄弟我還真不是一般人,你之前的諸多擔憂現在還有嗎?

  你現在相信我張墨可以帶著你們打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統一定陶地下生意了吧?”

  瞎眼少年張墨自信道。

  “信!信!信!誰不信誰是王八蛋!”

  瘌痢頭九毛對著滿天孤月發誓道。

  “張大哥,之前是我認為您年紀輕輕,考慮問題太過簡單,現在看來,您一切都是有備而來,成竹在胸,兄弟我可以放心的把兄弟們的性命和河口鎮五家賭坊全部交給張大哥你了。”

  瘌痢頭九毛激動道。

  “你放心,七日之內,我定能消滅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瞎眼少年張墨捋著鬢發搖頭淡淡一句,顯得十分輕鬆,好似滅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就如探囊取物,十分輕鬆和簡單。

  “張大哥,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瘌痢頭九毛俯首低頭道。

  “具體……”

  瞎眼少年張墨正要詳細的給瘌痢頭九毛說接下來的計劃,可黑臉漢字度香萬卻不一言不發拉這個臉走了過來。

  “九毛兄弟,你且讓一邊,某跟張墨先生有話要說。”

  瘌痢頭九毛一看黑臉漢子度香萬鐵青個臉,趕緊識趣地站到了船頭,讓出位置。

  “度二,我看你一路拉著個臉,就知道你有話要說,行了,有什麽話趕緊說,接下來幾天,咱們可是要賣一把子力氣,全力對付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呢。”

  瞎眼少年張墨語重心長地說著,同時把手搭在了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肩膀上,已示親近,可黑臉漢子度香萬卻陰沉個臉。

  噠!

  黑臉漢子度香萬直接一把打開了瞎眼少年張墨伸來的善意之手。

  “我說度二啊,你現在脾氣可是見長啊。”

  瞎眼少年張墨早就猜到了黑臉黑臉漢子度二為何生悶氣,也知道他想問什麽,故此也不生氣,就等著他發問呢。

  “先生,某不明白……”

  黑臉漢子度香萬歪頭喘著粗氣道,像是往常跟瞎眼少年度香萬生氣,他火爆的跟點燃尾巴的瘋牛一樣,可今天不一樣,唉聲歎氣、嗟歎不止,很明顯,他對瞎眼少年張墨已經有些失望了,想發火都難。

  “你不明白什麽?說出來!我讓你明白明白!”

  瞎眼少年張墨不計前嫌的一把摟住黑臉漢子度香萬就往船邊走,黑臉漢子度香萬也沒有拒絕,二人俯臨河水,平靜的交談起來。

  “張墨先生,你應該知道某是為何跟了先生你吧?”

  黑臉漢子度香萬歎著氣道。

  “自然是知道的,因為我的人品、誌向還有一腔熱血,掃清世間罪惡,你也是磊落的漢子,不想把一身的好武藝就這麽埋沒在大草原上,可是這樣?”

  瞎眼少年張墨歪頭斜視,看的出來,黑臉漢子度香萬十分傷心。

  “是啊,可是先生你……哎!”

  黑臉漢子度香萬欲言又止,十分無奈,他根本不忍心說出自己視若神明的先生原來是那種齷齪肮髒、好色無賴的小人,這種感覺十分痛苦,也很難受。

  “我怎麽了?”

  瞎眼少年張墨無所謂道。

  “哎。”

  黑臉漢子度香萬一把推開了瞎眼少年張墨,看著聽著還恬不知恥的瞎眼少年張墨,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真的生氣,哪怕瞎眼少年張墨給他道歉也好,他也會心安理得,男人嘛,哪個男人不好色,他是能理解的,可瞎眼少年張墨的態度實在是……令人齒寒。

  “先生,非要某說出來嗎?”

  黑臉漢子度香萬糾結道。

  “說!”

  瞎眼少年張墨再度背負雙手,自己做的沒有錯,何必道歉何必要低人一等,昂首挺胸,傲視一切。

  “先生,你說你今天的舉止,跟那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公子、地痞無賴有何區別?某之所以不記性命的跟隨先生,無非就是看上了先生的人品,可先生你今天……實在是寒了兄弟我的心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咬著牙瞪著依舊高傲絲毫沒有愧疚感的瞎少年張墨,恨不得給他那張麵目可曾的臉上狠狠來一拳。

  “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本來呢,我誰都不想說,你非要逼我說,行,我就告訴你。”

  瞎眼少年張墨回頭看了一眼搖槳的船夫和站在船頭的瘌痢頭九毛,二人沒有偷聽,這才附耳到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耳邊,看著平靜河水低語不止。

  “你當我真是好色之徒?那王英奇不知道比梔子姑娘好看多少,自己送上門,我都不動心,就偏偏對一個出身風塵的煙花女子這般主動?又是調戲,又是親吻,你當你家先生我沒見過女人是怎麽的?”

  黑臉漢子度香萬聽後一愣,嘴裏小聲嘀咕道:“某尋思也是啊,先生不是這樣的人啊,可先生今天的表現實在是……令人費解。”

  “之前是我考慮問題簡單了,今日之舉,也是臨時起意,並非刻意安排,我**暴露,色膽包天,麵對一個女人忍不住。

  我來問你,你說是個人都知道一夥快要被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吞並的地頭蛇,突然竄出來兩個人,又是說要救他們,又是說要帶著他們統一定陶地下生意,如果這件事要是傳到了定陶鹽梟的耳朵裏,你認為他們會怎麽想?”

  瞎眼少年張墨循循善誘起來。

  “他們怎麽想某不知道,反正之前先生說因為瘌痢頭九毛他們勢單力薄,人品不錯,如果被咱們收服,定然真心實意的跟著先生,反而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廝,品行不端,實力又強,肯定不願意當咱們的傀儡,咱們這才選擇了瘌痢頭九毛啊,先生,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抵賴。”

  黑臉漢子度香萬有啥說啥。

  “沒錯是我說的,其實這一件事,當初在我考慮的時候,自以為很完美,其實中間有一個天大的漏洞,今天要是遇到了梔子姑娘,我到現在都不會知並且彌補。”

  瞎眼少年張墨捋著鬢發後怕打道。

  “什麽漏洞?還有先生考慮不到的?”

  黑臉漢子度香萬堅決不信,在他眼裏,全天下,隻有瞎眼少年張墨是最聰明的,沒有人比他更聰明,這是親眼見識過的,也是跟了瞎眼少年張墨這麽久以來的潛意識。

  “你瞧瞧你,你還不信?真當我是神啊?算無遺漏?搞笑。”

  瞎眼少年張墨微微一笑,頓了一頓,繼續詢問道:“真的按照我當初的計劃來,如果你是被朝廷盯上的定陶鹽梟,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兩個人,以統一定陶地下生意的名號帶著勢力非常弱小的瘌痢頭九毛跟風頭正勁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做對,明知是死,明知寡不敵眾,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事要是傳到定陶鹽梟的耳朵裏,你認為他們會怎麽看待突然出現的咱們?”

  “這我又不是定陶鹽梟,我見都沒見過他們,如何是說,就算我是定陶鹽梟的話,那隻當是簡單的地頭蛇和地頭蛇之間的械鬥而已,根本不會懷疑突然出現的咱倆兩個的真實意圖。”

  黑臉漢子度香萬隨意地回道。

  “你看你,腦子都不願意動,還生我的氣。可笑。

  他們定陶鹽梟雖然是地方世家門閥,勢力比肩地方藩王,可說到底他們都是生意人,眼裏隻有利益,隻要能保存自身的利益,其他什麽的都不放在眼裏。

  如果隻從利益考慮,像他們這麽現實的人,在他們眼裏,隻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咱們突然出現幫助從不認識的瘌痢頭九毛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做對,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令人起疑的事情。

  我騙外麵的人包括瘌痢頭九毛,說我是大漢第一豪俠郭解的門徒,咱們拋棄以前的身份,處在這時局動蕩的江湖之中,咱們目前就是江湖人,江湖是什麽?人情世故啊。

  既然要處人情世故,你想啊,以咱倆的能力,驚人的武力以及有韜略的腦子,不去錦上添花,幫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滅了勢單力孤的瘌痢頭九毛,反而反其道而行之,雪中送炭,幫瘌痢頭九毛滅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這明顯不符合你我的利益,更不符合人之常情,有違常理。

  所以當初是我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直到今天見到了梔子姑娘……”

  黑臉漢子度香萬還是沒有聽懂瞎眼少年張墨的話,皺著眉頭疑惑道:“這裏麵關梔子姑娘什麽事?”

  “哎,我是罪人啊,說出來你也別罵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非常時期用非常的辦法。”

  瞎眼少年張墨望著天邊孤月歎氣道。

  “先生,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如果真是如先生你所說的那樣,我自然理解,不會再這樣了,可你得告訴我啊,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黑臉漢子度香萬著急的追問道。

  “其實很簡單,當我見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姘頭梔子姑娘的那一刻,還沒有那樣去想,可是她看待我的眼神,你也注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