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給案犯定罪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4315
  途徑的鄉親就說誰這麽大陣仗進入陳留,原來是聲名遠播的大漢狼臣郅正郅神斷,紛紛也不趕路了,南來得北往的東行的西走的,為了一睹郅正風采,那為首的未央衛尉衛士喊得是閑人規避,不得靠近,可那些老百姓就是要瞧個熱鬧,紛紛朝著前行的隊伍湊了過來,對著轎子裏看不清人臉的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等隊伍行進到了陳留城東大門前,看守城門的士兵見到來人這麽大的陣勢,幾十人簇擁圍看,如此威嚴的儀仗,再一聽為首的一名身穿武服的軍伍鳴鑼開道,說著什麽禦史中丞郅正來到了陳留,之前他們就接到過陳留縣令的命令,隻要是郅正來到了陳留縣城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

  三名看門的軍卒幫著簇擁著郅正的儀仗隊伍整理秩序,其中一名看門軍卒趕緊往陳留官衙跑去,通知陳留縣令郅正來了。

  沒有檢查,也不敢檢查,順利進入陳留縣城,得知是郅正郅神斷來到了他們陳留,盛名之下紛紛放下手頭上的活湊了上來,有的小販連生意都不做了,就是要看郅正一眼,夾道歡迎。

  隨著周遭聚集的老百姓越來越多,整個行走的路上是又擠又吵,淳樸的老百姓紛紛拿出吃的喝的,簞食壺漿以迎郅正者乎。

  麵對老百姓的熱情,整個儀仗隊伍是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隻能任由摩肩接踵、川流熙攘的老百姓堵得他們緩慢而行,同時包括郅正、烏騅子雄、王英奇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在內,都很享受這種被老百姓熱情歡迎簇擁的感覺。

  站在隊伍最後被束縛雙手的“農夫張墨”感慨良多,隻覺得自己做的事走的路都是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估計磨了又半個多時辰,在此期間陳留縣令率領以下官員什麽功曹史、縣丞、門下雇吏、三老、亭長所有的大小官吏全部出動,迎接郅正的儀仗隊。

  即便是趕到了陳留官衙,歡迎郅正的老百姓興趣絲毫不減,將陳留縣官衙圍的是水泄不通、車水馬龍,紛紛給住持儀仗的隊伍力所能及的送東西。

  “郅大人,收下小人的雞蛋吧!”

  “郅大人,這可是我們家自己種的蘿卜,又水又解渴!”

  “郅大人,幫我們家剛出生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熱情的老百姓緊緊地圍在王英奇所乘的轎子周圍,若不是有二十名未央衛尉衛士和陳留官衙的差役保護,估計早就衝到跟前,一睹郅正的風采。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轎子轎簾被掀起的那一刻,在場所想一睹郅正風采的人包括陳留縣令在內,紛紛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傳說中的郅正到底長得什麽樣子。

  “沒想到郅大人生的如此俊朗。”

  “沒想到郅大人長得如此清秀。”

  “沒想到郅大人年紀也不大。”

  “……”

  周遭之人紛紛對假扮郅正的王英奇投來尊敬和熱烈的眼光,搞得剛出轎子的王英奇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咳咳!”

  被押解的“農夫張墨”咳嗽一聲,提醒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不要害臊,拿出官威,好好撐撐場麵,要不然連陳留縣令這些人都鎮不住的話,更別提去了定陶對付那些老爾倪辣的鹽梟了。

  “多謝各位鄉親歡迎,各位請回吧。”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得到郅正的暗示,當即挺起胸膛,冷下臉來,對著周遭熱情歡迎他的鄉親拱手大氣回道。

  可周遭百姓哪裏肯走,就是賴在此處非要跟郅正說上幾話不可。

  熱情的陳留老百姓沒有把假扮郅正的王英奇當回事,可陳留縣的那些官吏可不敢怠慢郅正,早就聽說郅正年紀輕輕得到皇帝信任和恩寵,沒想到是這樣的年輕,雖然眼前的“郅正郅大人”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可他們依舊不敢怠慢。

  陳留縣令命令手下護送著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二十名未央衛尉衛士以及“農夫張墨”順利進入縣衙,同時讓手下安撫想要和郅正說話的老百姓。

  陳留城官衙大門一關,聚集在門口的百姓這才慢慢散去。

  “郅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自然是辛苦了,我等下官體恤上官一路不易,特意在後花園略備酒水,為郅大人以及眾兄弟們接風洗塵,不知道郅大人以為如何?”

  陳留縣令躬著個腰靠在假扮郅正的王英奇身旁,極盡媚態,就是在靠近假扮郅正的王英奇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體香味,礙於身份尊卑,自然是不敢相問,在前引路。

  “多謝縣令大人好意,不過不急,來陳留縣城時,曾聽聞路上陳留城附近發生了一個殺人的案子,雖然凶手已經定罪,但似乎還有一些疑點,旁枝末節還沒有弄清楚。

  本官聽說後此案後,不想遇到了參與那個案子的人,從其口中得知真相,同時替縣令大人捉拿其人歸案,當務之急呢,先給其人定罪。”

  進入陳留官衙大堂的眾人,本來陳留大小官吏引著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往官衙後花園走,可王英奇走到大堂前時,徑直一人往大堂上走去。

  聽聞這話,嚇得陳留縣令驚出一身冷汗,心說這事誰說的啊,在這個節骨眼,這不是害他呢嗎,回頭朝功曹史、縣丞的官吏尋求意見,那些官吏搖頭示意不知,不得已,陳留縣令隻能乖乖的尾隨在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身後,隻有他們二人走到了大堂之上,其餘人乖乖地站在大堂下等著“郅正”到底要幹嘛。

  “敢問郅大人,可是最近發生在陳留附近山中那件大盜度香萬殺人的案子?”

  陳留縣令忐忑問道。

  “縣令大人記性不錯,正是此案。”

  王英奇走到木案前,把椅子抬了出來,擺出一個請的手勢,讓陳留縣令現在就給“農夫張墨”定罪。

  “敢郅大人到底要下官做什麽?下官到現在沒有聽明白啊。”

  陳留縣令誠惶誠恐,自然不敢落座,隻當是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郅正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哦,也怪本官沒有給你說清楚,事情是這樣的……”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站在大堂上把發生在山中的那個奇遇給陳留縣令以及其他官吏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郅大人,您可真神啊。”

  陳留縣令聽王英奇講完後明白了王英奇的意思,之前還以為自己斷錯了案,鑄成了冤假錯案,現在聽後心中淡定不少,也知道了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和其他底下聽得入神的官吏一樣,紛紛稱讚起郅正,也明白為何郅正年紀輕輕便會得到皇帝的信任和恩寵,估計就是這個原因。

  “行了,趕緊給這個偷盜死者財物、破壞犯罪證據的賊人張墨定罪吧。”

  王英奇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同時拍了拍木案前的椅子,示意陳留縣令趕緊定罪別墨跡了。

  “好,好,好。”

  陳留縣令這才大膽的坐在椅子上,一拍木案,對著堂下命令道:“案犯張墨!”

  辦成未央衛尉衛士的烏騅子雄趕緊押著“農夫張墨”走到了大堂之前。

  “跪下!”

  烏騅子雄嘚瑟道,難得他以這樣的口吻來命令郅正。

  “是,是,是。”

  農夫張墨不敢抬頭,膽顫著跪了下來,不停對著堂上的陳留縣令和王英奇害怕地磕頭求饒。

  “哎。”

  看著給自己下跪的郅正,王英奇是那樣的不舍和心疼,幽幽歎了口氣。

  “你就是之前本官見過的農夫張墨?”

  陳留縣令盯著堂下跪著的那個披頭散發滿臉泥土的漢子,由於才見過不久,印象極深,雖然看不到“農夫張墨”的臉,但根據堂下農夫張墨身形的變化,之前那個比較瘦弱,而這個農夫張墨身體極其結實,再加上說話的聲音似乎都有些不一樣,怎麽看怎麽覺得是兩個人,故此有所狐疑。

  “小……小……小人正是張……墨……”

  堂下漢子唯唯諾諾地回道,依舊不敢抬頭。

  “不對吧,怎麽這才過去幾天,你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你騙本官可以,連郅大人你都敢?你到底長了幾個膽子?”

  陳留縣令質疑道,他不是懷疑郅正所說的話,而是害怕眼前這人連郅正都給騙了,所以高聲怒喝。

  “……”

  這一厲聲質問,搞得旁邊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和堂下扣押者農夫張墨的烏騅子雄十分緊張,額頭冒汗,心跳加快,不由得為害怕答不上來被拆穿的“農夫張墨”捏一把汗。

  “這不是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嘛,小人想要趕回家,正好遇上了這一場大雨,不想受了冷雨,感染了風寒,嗓子難受,腫痛不止,這話說的聲音也變了。”

  農夫張墨隨便找了個借口,對答如流,懸著心的王英奇和烏騅子雄這才徹底放心:沒想到先生反應也是如此之快。

  “那你也是活該,適才郅大人所講可有差錯?”

  陳留縣令這才打消疑慮,當然更多的是不敢質疑郅正啊。

  “一字不差。”

  農夫張墨低頭回道。

  “那你可願意認罪?”

  “小人……願意認罪,隻不過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允諾。”

  農夫張墨大著膽子抬起頭,亂七八糟的頭發下麵露出一對深邃的眼睛,看向大堂上的“郅正”和陳秋縣令懇求道。

  “本官向來寬以待民,你雖然觸犯漢律,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可以考慮,你說吧。”

  陳留縣令裝模作樣道。

  “小人懇求大人念在小人是初犯份上,可否輕判啊?”

  農夫張墨厚著臉皮懇求道。

  “你可真是無恥的緊呐,本官雖然寬以待民,可你觸犯了漢律,就應該按漢律治罪,不可有任何徇私或者偏袒!更何況郅大人在此,你所犯之罪定要嚴懲,這才好讓你長記性,好在大盜度香萬說了他殺人的事實,要不然你小子險些誤導本官造成冤案!”

  陳留縣令威嚴霸氣地說完看向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征求意見,看看自己表現如何。

  “嗯,不錯。”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對著一臉期待的陳留縣令滿意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勵。

  “左右,將案犯張墨拿下!”

  陳留縣令一聲命令,左右差役走到扣押著農夫張墨的烏騅子雄旁邊,按住了農夫張墨的肩膀等候定罪發落。

  “案犯張墨貪心忘利,偷盜死人財務,最可氣的就是破壞犯罪物證、知情不報,著實罪大惡極。

  現判案犯張墨髡鉗城旦,割發剔須戴枷修築城牆三年,三日後服刑。”

  陳留縣令定罪之後,在一旁記錄卷宗的門下雇吏把卷宗書簡放在“農夫張墨”之前,左右差役鬆開捆綁農夫張墨的繩子,讓其簽字畫押。

  “這……”

  農夫張墨猶豫害怕地看向了大堂威壓深重的陳留縣令一眼。

  “嗯?怎麽還不簽字畫押?難不成是本官和郅大人冤枉了你不成?此時不畫押,更待何時?”

  陳留縣令再怒斥一聲,“農夫張墨”歎了一口氣,隻能乖乖簽字畫押。

  “這才像話嘛。”

  陳留縣令捋著山羊胡十分滿意。

  “左右,將案犯張墨押入監牢,三日後服刑。”

  “諾。”

  左右差役架起“農夫張墨”退出大堂,而“農夫張墨”則不願意離開大堂,認為陳留縣令給他定罪定重了,使勁掙紮著對著陳留縣令瘋狂嘶吼道:“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請大人重新定罪!重新定罪啊!小人家中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垂髫幼子,還望大人可憐!還望大人可憐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休要呱噪!壓下去!”

  陳留縣令嫌棄地瞪了一眼“農夫張墨”,不耐煩的一擺手,左右差役使出全力,押解著嘴裏喊冤喋喋不休的農夫張墨。

  “沒想到先生演的這麽般像,不當優倡伶人真是可惜了啊。”

  烏騅子雄人都給看傻了,沒想到自以為很了解郅正為人的他,還能見到郅正的這副嘴臉,若不是他知道“農夫張墨”就是郅正的話,估計還真就以為是哪裏喊冤的案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