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再度說謊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2157
  哢!

  大盜度香萬雙手鬆開插入地麵的劍,身體往後一縮,堪堪躲過一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出現了更為滑稽的一幕,遊俠把劍刺入了樹上,同時怎麽拔都拔不出,情急之下,搏命之間,二人一下子由長劍廝殺同時變成了赤手空拳的打鬥,原本看似俠客之間的生死決鬥,此刻變成了毫無章法的扭打,跟村婦悍婦打架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可笑又好玩,全然沒有一個點搏命的緊張氣氛。

  不停的滾地扭打持續了將近半刻鍾,二人的身上、頭發、衣服到處都是灰塵,好似半個泥人,在一個滾落之間,不知道是大盜度香萬運氣好還是早已算好了時機,率先碰巧從地裏拔出長劍,一劍刺死了遊俠,發現癱軟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的遊俠,大盜度香萬驚恐萬分,似乎是第一次殺人,看著雙手沾滿的鮮血,幾乎喊叫了出來,一把推開死去的遊俠屍體,坐在地上瑟瑟發抖,身體不停打冷戰。

  我看到了死了人,害怕大盜度香萬殺紅了眼,萬一看到我也把我給殺了,所以就潛伏在草窠之間,一動不敢動,直到那裏隻剩下遊俠的屍體,隨後才報官。

  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也就是事情的真相,說的也是實話,一字不假一字不加。”

  農夫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再說完後,長舒一口氣,心頭懸著的石頭得以落地,心情也明顯輕鬆了不少,之前因為隱瞞真相而慚愧和內疚的心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足和舒暢,憋了這麽久,還有人傾聽,農夫嘴角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覺得沒有白告訴郅正、烏騅子雄和練氣士。

  “你到底還是說了謊……”

  郅正聽後低著頭捋著鬢發喃喃自語道。

  “先生,你說啥?”

  烏騅子雄沒有聽清楚,靠近郅正耳朵低聲詢問道。

  “沒什麽。”

  郅正看著農夫那心安理得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住怒意強顏歡笑。

  “農夫大哥,不對吧?”

  “哪裏不對?”

  農夫大哥瞥了一眼多事的郅正。

  “據農夫大哥你說,是你親眼目睹大盜度香萬殺死了遊俠可是這樣?”

  郅正質疑道。

  “正是如此啊。”

  農夫漫不經心地回道。

  “我就搞不明白,那大盜度香萬在刺向遊俠的時候,把佩劍插進了地裏,怎麽拔都拔不出來,以至於二人赤手空拳幾近肉搏,可為什麽在二人扭打的時候,大盜度香萬卻能輕鬆的拔出插在地裏的佩劍從而殺死遊俠呢?這不是有悖常理?”

  郅正一席話,讓練氣士、烏騅子雄茅塞頓開、如夢初醒,紛紛看向了眼角不自覺抽搐的農夫。

  “有時候,我連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楚……”

  農夫低著頭望著篝火嘴邊喃喃道。

  郅正慢慢起身,身體早已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充滿了力量和溫暖,穿上了被烤幹還有些潮濕的長袍,拿出往日英姿神態捋著鬢發走到了農夫和練氣士中間。

  “農夫大哥啊,你到底還是說了謊。”

  郅正附身看向農夫的腦袋道。

  “怎麽?我怎麽又說謊了?”

  這一次農夫十分鎮定,就安安靜靜地坐在篝火旁。

  “根據前麵農夫大哥之口說出了大盜度香萬的證詞,那大盜度香萬並沒有像自己說的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威猛,他當然不肯承認“決鬥”中曾失手丟劍,所以刺死遊俠隻能是一直在手裏的長劍,並且省略了強暴遊俠妻子後強求原諒的事情。

  而借魂上身的遊俠,借大巫之口說出說是自己是因為羞憤自殺亦或者生無可戀,不僅原諒的妻子,更是原諒了當麵奸汙他老婆的大盜度香萬,表現出自己的寬廣的胸懷和高風亮節,俠士精神,可他本心其實是想怪罪女人殺了他,那個女人割斷繩子,要他與大盜度香萬決鬥,確是他的間接死因。

  同時,他不肯承認輸給強盜,說為自殺,也隻是為了保存自己最後的一絲顏麵,死後的別人對他的評價,所以抬高自己,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女人身上,包括他的貪心和失敗、恥辱、膽小、怕死。

  農夫大哥你到底還是說了好幾次謊,因為扭打中大盜度香萬幸而到手的不是長劍,而是短刀。

  而農夫大哥你,實際上,掩蓋了自己因貪圖小便宜而抽走了屍體胸口上的短刀,所以在一開始就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你的偷,不是從草間順手牽羊地拾取,而是從死人血淋淋的傷口拔取,性質要嚴重的多。

  農夫大哥你心理上不肯承認,自己竟會這麽忍心這麽殘忍這麽貪心,所以他剛才對著我們喃喃說:“有時候,我連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這也就是為什麽你大聲反對武士的話的原因了。

  而那個女人,她的心理需要是強調自己的行為另有原因,即丈夫那冷酷鄙視的眼光,以稍稍減輕一點自己並沒有的罪責,並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男人,也沒有要求大盜度香萬和自己男人決鬥,從始至終把自己表現的跟個貞潔烈女亦或者是無辜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是受害者,沒有傷害過一個人。”

  郅正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張墨,你騙了我?”

  練氣士有些吃驚和憤怒地看向低著頭看著篝火的張墨,也就是那個農夫的本來姓名。

  “我……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控製不住啊!”

  農夫張墨低著頭慚愧道。

  “好你個張墨,你可是拉著我去當的保人,用我的名聲換你的名聲,結果你居然敢騙我?

  我連極子也是陳留縣有名的練氣士,德高望重,就是縣令對我那也是推崇備至,你當初說給我說了這個事以後,我想著看在你往日跟我有過幾分交情的份上,才下山幫你作保,這才讓你從這個案子中脫身,從這個泥潭中跳出,沒想到你居然敢騙我?你當初是怎麽給我發誓的?嗯?

  當初是怎麽信誓旦旦地說這個案子跟你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