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又要活豬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2165
  唯獨聽了郅正那一番囂張的警告後的功曹史田德旺閉上了嘴巴,不如之前那麽狂傲,摸著下巴默默地觀察著一切,是不是如郅正所說,他真的中了郅正的奸計。

  “縣令,再買來兩頭豬,可大可小,活著就行。”

  郅正不急著驗屍,而是又要用豬來做驗證,害怕自己不做類比,按照自己的辦法驗屍驗骨後別人不信,免得說自己的一家之言太過霸道,隻要有了類似的驗證,沒有人不會不服。

  “怎麽又要活豬啊?”縣令陳千秋不解道,別的仵作驗屍費時費力,郅正驗屍驗骨是費豬。

  “你隻管照辦就是了。”

  “諾。”

  縣令陳千秋命令門下掾史王素照辦此時,不一會門下掾史王素帶回四個扛著兩頭豬的漢子趕到了郅正跟前。

  “有勞了。”

  “郅大人客氣。”

  兩頭個頭不大的肥豬四個蹄子被綁到一起,躺在地上掙紮,郅正謝過抬豬過來的四名漢子,但沒有著急讓他們走。

  “有勞四位大哥將這兩頭豬抬到我身邊左右兩邊五米的地方,而後我右手邊的豬用亂棍打死,並且在打的時候用刀在豬的身上來捅幾下,最後打死捅死都行,但一定要讓血流出來,然後焚燒。

  我左手邊的豬呢就不用管,直接燒死就好,但必須要做到那頭豬被燒死的時候不能亂動,它躺的位置就是它燒死的位置。”

  “諾!”

  四名抬豬的漢子按照郅正交代去辦,把兩頭豬抬到郅正身旁兩邊後,就開始用亂棍、刀子又打又捅,另一頭豬用木頭架好,直接被活活燒死。

  “哎呀,可惜了這兩頭豬了。”

  “你就惦記著豬肉,郅大人此舉必有深意,咱們等著瞧熱鬧就好。”

  “行,等會你可別跟我們搶豬肉啊。”

  周遭看熱鬧的隴縣百姓指著兩頭肥豬露出貪婪的目光,上一次郅正用兩頭豬做驗證的時候,就平白無故得了些許豬肉,沒想到今天還能得到,郅正為什麽這麽做的目的他們已經不在乎了,就是想著一會等郅正弄完,能夠多得一些豬肉。

  半個時辰過去,大家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而那兩頭豬也終於被燒死燒焦,郅正一看目的達到,可以驗屍了。

  “抬那兩具焦屍剩下的骨殖!”

  郅正一聲命令,兵卒馬三張四把兩具骨殖抬到了郅正跟前。

  “人物百日好,花無百日紅,人無常勢,水無常形。

  凡人死法,有千百種種,如老死、病死、摔死、撞死、噎死、、自縊、溺水、中毒、中暑、殺傷、凍死還有外物造成的死法如被刑仗打死、針灸死、塌壓死、外物壓塞口鼻死、牛馬踩踏死、雷震死、虎咬死等等,皆有檢驗之法。

  而每一種死法檢驗的點需要細之又細,如辨認刀傷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是自殺還是他殺。

  對溺死屍體,辨認是生前入水,還是殺死後入水。

  對燒死屍體,辨認是被火燒死的,還是死後焚屍。

  諸如此類,繁多種種,稍有差池,便會影響判斷,以至於造成冤案。

  獄情之失,多起於發端之差,定驗之誤,皆原於曆試之淺,故此對待驗屍,每一個斷案官員亦或者是仵作都要做到: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

  換句話說就是刑獄之事沒有比死刑案件更重要的了,死刑案件中沒有比查清初始案情更重要的,要查清初始案情沒有比做好檢驗更重要的。

  檢驗是整個案件“死生出入之權輿,直枉屈伸之機括”,因而對於獄案總是慎之又慎,不敢萌一毫慢易心。”

  郅正說著招呼來王英奇,把準備驗屍的東西拿到了郅正身旁,郅正開始皂角洗手、戴手套、踏火盆。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驗屍還有這麽多門道啊!”

  “那可不是,要不然郅大人能屢破奇案,被皇帝召見?”

  “我活到這個歲數還真是長見識了。”

  周遭老百姓聽著郅正對於驗屍的心得無不心悅誠服,由衷的佩服郅正觸及常人難以去接觸的事情——驗屍,就是不知道郅正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驗屍伎倆。

  “……”

  精通驗屍仵作出身的功曹史田德旺聽到郅正這番話,看待郅正視若神明,當真是視若神明,以他目前所知的驗屍技法來說,比尋常仵作強了不知道多少,可跟郅正一比,自己就像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娃娃再向炫耀自己能站起來了,著實的可笑。

  “本來呢我讓縣衙好生保管這兩具焦屍,結果不成想,兩個焦屍被烏鴉和禿鷹啃食的就是剩下白骨了,不過無所謂,正好我可以用“蒸骨法”來驗屍。”

  郅正穿戴完畢,招呼著剛才那四個抬豬的漢子幫他。

  “蒸骨法?”

  在場隴縣縣衙官吏、郅正家眷、同鄉百姓齊齊異口同聲道,就跟聽到了匈奴人主動跪下來要跟大漢和親一樣新鮮,因為是不可能的。

  “不錯,正是“蒸骨法”!”

  郅正對著眾人高喝道。

  “郅大人,何謂“蒸骨法”?”

  縣令陳千秋替在場所有人詢問,一解心中疑惑,而功曹史田德旺則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蒸骨法”是來檢驗骨骼上是否有傷的一種驗屍方法,也就是對屍體腐爛後的屍骨進行檢驗。

  檢骨須是晴明。

  先以水淨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

  卻鋤開地窖一穴,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燒煆,以地紅為度。

  除去火,卻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潑地窖內,乘熱氣扛骨入**,以槁薦遮定,蒸骨一兩時,候地冷取去薦,扛出骨殖,向平明處,將紅油傘遮屍骨驗。

  若骨上有被打處,即有紅色路微蔭,骨斷處其接續兩頭各有血暈色。

  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紅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

  四位大哥,你們用順手的剔骨尖刀從那兩頭豬的身上把全身的豬骨頭剃下來,做好標記,哪一塊骨頭是被打死的,哪一塊是活活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