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罵的一天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3000
  “你們說說,世間還有這樣的莽夫,強如霸王,也不是被高祖皇帝給收拾了,力氣大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丟了天下。

  哎呀,現如今啊某些人就是空有一身蠻力就出來賣弄,要是真有那麽大的力氣,還要耕牛幹什麽?哼!”

  飛將軍李廣給了嚇傻的隨從輕輕一馬鞭,打醒他們,嘴裏還不依不饒,對著周遭百姓辯解,強撐麵子。

  按照道理來說,烏騅子雄是折了飛將軍李廣的麵子,他應該把那塊虎型插箭石留下來,可這是他的武力的象征,好不容易得來的炫耀之物,怎會輕易放棄,於是乎又大搖大擺的從郅正、烏騅子雄跟前大喇喇地騎行過去,眼中依舊無人。

  “飛將軍保重!”

  郅正騎在馬上再行一禮,此刻烏騅子雄和他的想法一致,覺得這飛將軍李廣倒是有些無賴的可愛,讓人又愛又恨,哭笑不得,罵吧,罵不過,打吧,又不能打,隻能搖頭苦笑送迎之,看待猶如瘟神,避之不及。

  “還好溜得快!這混人力氣恁地如此之大,這要是給某身上來一下,嘖嘖嘖……”

  飛將軍李廣帶著手下一離開郅正、烏騅子雄猛後就狂揮馬鞭,前倨後恭,後怕不已,灰溜溜地往家去了。

  而一騎從繡衣苑方向往郅正這邊疾馳而來,正好看到了相交而過的飛將軍李廣。

  “老將軍有禮。”

  “切!乳虎之子,安敢在某家麵前放屁!”

  馬上之人吃了一癟,好在熟知飛將軍李廣脾氣,也不吃心,繼續往郅正這邊趕來,畢竟他有皇命在身。

  “先生,飛將軍怎是這樣的人?讓某寒心呐。”

  烏騅子雄搖頭不忿。

  “雄大,人無完人,瑕不掩瑜,知道我為什麽對飛將軍如此客氣嘛?”

  郅正開始寬慰其想不通的烏騅子雄。

  “不知。”

  “飛將軍為大漢奉獻一生,雖然為人比較刻薄,不甚圓潤,棱角分明,但功勞不可否認,是個實在人,就是嘴比較……

  若不是像他一樣的戰將把守邊關,恐怕匈奴人早已打入漢朝腹地,我大漢國都長安也不得不南遷了。

  所以啊,他那點臭脾氣,咱們能忍就忍,英雄必須得到尊敬,要不然誰來守江山,就隨他去吧。

  今後見到,如我這般,如果實在忍受不住他那張以一敵百的刁嘴,惹不起咱們就躲躲,好人一個,沒必要結仇結怨,你明白了嗎?”

  郅正耐心開導烏騅子雄,準備回寧毅家等待天子詔命。

  “先生,你放心,以後但凡是有飛將軍的地方,某一定躲得遠遠的,他那張嘴……無敵!”

  烏騅子雄明白郅正心意後,也想通了這一點,再無怨言。

  “哈哈哈哈!這就對了,走,咱們趕緊回去休息吧。”

  “好,某的牛皮酒袋裏的酒早就喝完了,今夜一定要痛飲一番。”

  “我準了,走著。”

  郅正這才繼續趕路,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自己呢要回寧毅家休憩,而烏騅子雄要回客棧休息,拉起馬韁繩,往章台街盡頭走去。

  “稼軒!稼軒!你可想死兄弟我了!”

  郅正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著天子劉徹將如何處置自己,就聽到前麵快馬而來,聽聲音正是好友寧毅。

  “果真是他。”

  郅正抬頭仔細一端詳馬上少年,果然是好友寧毅。

  “先生,某先回客棧休息了。”

  寧毅當一天繡衣使者,烏騅子雄就一天不喜歡寧毅,看著寧毅望眼欲穿的眼神,就知道他和郅正有說不完的話,自己身份尷尬,趕緊找個借口溜走。

  “去吧。”

  郅正明白烏騅子雄所思所想,不想勉為其難,停住馬頭,示意烏騅子雄先回去休息。

  “雄大,你和稼軒在河內郡幹的漂亮啊。”

  寧毅騎馬而來,滿懷興奮。

  “雄大也是你叫的?乳虎之子安敢在某麵前亂叫?”

  烏騅子雄看都沒看,懟了一句,於迎麵而來的寧毅相交而過。

  “嘿,今天是怎麽了?都他娘的指著我一個人罵?我招誰惹誰了。”

  寧毅先被早些遇到的飛將軍李廣一句揶揄,又被烏騅子雄一句,大好的心情被莫名其妙的二人搞得有些不爽,暗自尋思也沒招惹他們二人啊,怎麽就沒由來的一陣罵,不過一想能親眼看到多日不見、險象環生的郅正,也就不計較這些了。

  “寧兄!”

  郅正歡喜不已,故友來到,心情大好,大笑著騎在雪照玉麒麟上衝寧毅招手。

  “稼軒,你在河內郡動靜鬧的挺大啊,我都沒想到你有這麽大的膽子,一口氣殺了那麽官員,運氣又這般好,了得啊!

  讓兄弟我好好看看你,哈哈哈哈!”

  寧毅騎在馬上歡笑而來,靠的近了,慢慢勒住了馬韁繩,停在郅正前麵,看著一舉成名、大展宏圖卻又九死一生的郅正,一壺濁酒喜相逢,兄弟見麵自歡喜,此中高興,盡在不言中。

  “欸,寧兄說笑了,兄弟我也就是遇到了當今聖聰天子,換做了別的皇帝,早死了**回了,就像前朝帝師晁錯一樣,不能說兄弟我運氣好,是咱們陛下聖明。”

  郅正眉開眼笑,喜形於色,在河內郡黃河邊,那股殺氣和戾氣一直在郅正心頭縈繞不去,殺人並非本願,隻是時勢所逼,貪官、庸官、贓官不殺,吏治難清,如一潭死水,必須掘以活泉眼,才能清澈爽朗、暢通無阻。

  自見到好兄弟寧毅,心頭戾氣、煞氣才減去三分,畢竟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好人的郅正,第一次大開殺戒,黃河旁的殷紅之血還沒有流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可見到寧毅就不一樣了,全然忘卻了那番殺孽,惡人到底也是人,郅正多少是不能輕易釋懷的。

  “哈哈哈哈!稼軒,你功勞越大反而越謙虛,可比咱們內朝的有些人強多了,兄弟我以後要向你學習了。”

  寧毅看著郅正那飽含風霜有些滄桑的臉,衝著郅正肩頭輕輕一拳,以示勉勵。

  “寧兄,兄弟我可是好久沒好好吃飯了,盡是稀粥殘羹,今晚你可要破費了,好好祭祭兄弟我的五髒廟了。”

  “放心,放心,今晚和你喝個痛快,哈哈哈哈!”

  寧毅爽朗笑道,從郅正那泛黃的臉頰憔悴的眼神看的出來,郅正這一次雖然博得威名,但也吃了不少苦頭,準備今晚好生犒勞一下郅正。

  “對了,寧兄,兄弟我正欲趕赴你家府上休息,等待天子詔命,你怎麽就突然出現了,好像早就知道兄弟我今早要來一樣。”

  郅正何等聰慧的人,寧毅這樣的大忙人突然出現在這裏,和他相會絕對不是偶然,必有蹊蹺,又是兄弟,直接發問。

  “稼軒,早在百姓誇你為神斷之前,兄弟我就見識了你的驗屍推斷奇能,今天兄弟我考考你,你便猜猜我是怎麽知道你要來的?而且是從西安門進來的?”

  寧毅買弄著自己的小聰明。

  郅正忽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身邊還有潛藏起來監視自己的繡衣使者,可看寧毅的舉止神態,不可能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我如何猜得到?還請寧兄給點提示才好啊。”

  “也罷,給你點提示。

  你可記得你進城的時候,城垛上有將士揮舞三下旌旗?”

  寧毅這麽一提醒,郅正瞬間豁然開朗,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是寧兄命看守城門的將士在見到我後,朝著寧兄所在的繡衣苑方向搖動三下旌旗,以為信號。

  一個城樓接著一個城樓搖動旌旗,最終把信號傳遞到繡衣苑,這才知道兄弟我來的時間和位置,可是這樣?”

  郅正微微一笑,覺得寧毅比以前聰明多了。

  “哎呀,稼軒,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沒想到我這點雕蟲小技在你神斷郅正的麵前,就是班門弄斧。

  你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寧毅誇讚著郅正,可郅正又產生了一個疑問。

  “既然寧兄有備而來,費盡心思地等我,那必然是有事情找我啊。”

  “看看!看看!你可真是了不得。

  又讓你說中了,縣官(皇帝)命我,在郅兄你到長安城的第一刻,就請你入宮麵聖。”

  “果然如此。”

  郅正這時不免有些慌張,他殺了天子劉徹的那麽多臣子,不知道天子劉徹急著召見他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