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打壓豪強之策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2696
  “藩王比不得豪強,如過江之鯽,疥癬之疾,殺而不絕,絕而再生,生生世世,不能斷絕。

  其行為不在漢律管束之下,目無王法,心無尊上,在地方稱王稱霸,使威顯能,架空地方官衙。

  故此對付他們必須要以不同的手段同時下手對付。

  一,行王霸之術,任用酷吏,時時監視、打壓、消滅,加強朝廷、地方官署權威。

  二,行懷柔之術,凡國內資產超過三百萬者,遷茂陵(劉徹陵墓),移邊塞,其作用有三:

  一,使豪強在天子腳下,不敢妄動,方便監視,隨時打壓。

  二,斷其根基,還地於民,解除武裝,抵禦外敵。

  三,凡豪強者,皆是巨富,遷至茂陵或者邊塞,其龐大家資,有利當地商業發展。

  如此這般,豪強之危,盡可解除。”

  中大夫主父偃眼神狠辣語氣得意道。

  “主父偃,寡人本以為你是藩王克星,沒想到你還是個豪強克星,出的點子一個比一個陰損,一個比一個管用。

  有主父(偃)一人,可保我大漢天下百年無虞,哈哈哈哈!”

  天子劉徹大喜,絲毫不掩飾對中大夫主父偃的喜愛。

  “陛下謬讚了,若是為了陛下江山,仆臣愧領了。”

  中大夫主父偃狂妄地起身行禮。

  “著即封中大夫主父偃為丞相長史,入外朝,輔佐丞相,督率諸吏,處理各種政務,製定遷移茂陵豪強名單。

  兼內朝,隨時聽用,方便與寡人商議國家大事。”

  天子劉徹剛一下詔,周遭所有官員皆驚。

  “丞相少使?頂替了被處死的丞相田蚡女婿散丹丘,看來陛下是在為中大夫主父偃當丞相鋪路啊。”

  繡衣尊使寧成微笑的看著瞬間集榮華於一身的中大夫主父偃,暗暗嫉妒。

  “好在當初沒有的罪過他,要是以主父偃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日後當了丞相,誰能逃離他的毒手,恐怕比田蚡還要任性使威、打壓同僚。”

  治栗都尉桑弘羊低頭暗忖,憂愁集於眉宇之間。

  “陰損之人,有利國家,但折壽敗德,日後下場必然淒慘。”

  侍中韓嫣看著更加放浪形骸、狂妄無邊,眉宇之間露著喜色的中大夫主父偃下了批言。

  “稼軒,等你回來,可有熱鬧看咯。”

  繡衣少尊使寧毅微晃著腦袋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調侃道,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去了很久的好兄弟郅正,等他回來,看到氣焰更加囂張的中大夫主父偃步步高升,不知道作何感想。

  其餘內朝官員也不是傻子,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下一任丞相的人選非中大夫主父偃莫屬,心裏想著日後如何討好中大夫主父偃。

  中大夫主父偃激動地難以自持,他流落燕趙中山各地二十餘年,四十多歲才出人頭地,如今過去數年,短短幾年,從一介窮布衣,升到目前的丞相少使,在往上升一個官階,也就是丞相司直,再往上就是丞相(相國、大司徒)。

  除了感激涕零,就是有一種良臣遇明主的感覺,一收狂態,涕淚橫流,跪地不起,磕頭不斷,如果他真的成了丞相,那可就打破了自大漢建立以來,隻有勳貴為相的傳統,極有可能是第一個平民丞相,此中待遇和殊榮,非一般人能夠理解。

  “臣榮於華袞,感激再拜,謝陛下隆恩厚愛。”

  中大夫主父偃三拜九叩,動容至極。

  “行了,寡人與爾等既是群臣,亦師亦友,不必多禮。”

  天子劉徹一抬手,龍袍飛舞,中大夫主父偃這才拭去淚水,恢複以往之驕態,跪坐回跪墊之上。

  “郅正呢?到哪了?”

  天子劉徹一談起郅正,表情是既愛又恨,說不上的一種複雜情感,不過他同時慶幸自己當初沒有為了堵住言官的嘴而殺了郅正,適才中大夫主父偃所提出的對付豪強的策略,第一條就是任用酷吏,而當今酷吏沒有一個名聲能超過郅正的,包括廷尉張湯。

  “回稟陛下,估計郅正還有兩天能趕回長安城見駕麵聖。”

  繡衣少尊使寧毅拱手回道。

  “好,等他回到長安了,寧毅你去通知他,第一時間來見寡人,不得遷延。”

  “諾。”

  而後天子劉徹支開旁人,又和內朝大臣商議對付匈奴的事情,決定兩年內再對匈奴發起攻擊,必須要將匈奴人趕出河套地區,隻要有了水草肥美的河套地區,那麽戰馬就會源源不斷,從而一轉對戰匈奴的劣勢,也可以節省一大筆開支。

  午時一刻,天子劉徹和內朝官員在麒麟閣用完膳後,準備散朝。

  位於次席最後的繡衣少尊使寧毅率先走出了麒麟閣大門,一開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喲,這不是丞相大人嘛,您怎麽來了。”

  一本正經的丞相田蚡氣色不大好,一看就知道是縱欲過度,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發抖。

  “少尊使,老夫在等陛下。”

  “好,那本官先走了。”

  而後出來的內朝官員紛紛給站在麒麟閣大門口的丞相田蚡行禮。

  “老丞相有禮了。”

  “少陪,少陪。”

  “老丞相,本官先回官署了。”

  “你忙,你忙。”

  內朝官員見到丞相田蚡基本上都規矩行禮,客套的找個借口走了,唯獨最後出來的內朝官員中大夫主父偃一臉倨傲,趾高氣揚。

  “哼!”

  中大夫主父偃等了丞相田蚡一眼後,一甩袖子,背負雙手,向官署走去,眼中根本沒有他這個靠著太後姐姐上位的無能丞相。

  “莫著急,有你哭的一天。”

  丞相田蚡心裏暗罵一聲,不與這狂妄匹夫一般計較,依舊規矩地站在麒麟閣門口等待皇帝劉徹,隻是站了好久,小腿開始打顫。

  “陛下,田丞相不知何事,正在門口。”

  八官令聖春坨提醒了一下準備從麒麟閣後門趕回長樂宮長壽殿看完病重的李夫人的皇帝劉徹。

  “他怎麽來了?”

  天子劉徹一臉厭惡,嫌棄地白了一眼麒麟閣大門,本來不想召見,可轉念一想,丞相田蚡是局中關鍵所在,不能不見,於是乎忍住內心的惡心之感,慵懶地往麒麟閣大門走去。

  “陛下聖安。”

  躲在門側麵的丞相田蚡突然跪下行禮,嚇得皇帝劉徹一跳。

  “何事?”

  皇帝劉徹站在麒麟閣旁的漢白玉欄杆前,向往郅正來的方向眺望,在隨意掃了了一眼丞相田蚡後,再也不看,也不想看見他。

  “陛下,仆臣想接一個差事,請陛下俯允。”

  丞相田蚡不敢起身,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裏忐忑萬千,像是天子劉徹剛即位的時候,事事倚重他這個舅舅,可天子劉徹翅膀硬了以後,那種莫名的惡心和厭惡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所以丞相田蚡雖然是天子劉徹的長輩,但規矩禮儀比以前還要隆重。

  “田蚡,你可是百官之首,當今相國,位列三公之首,大司徒丞相是也,集榮耀權利於一身,全國所有郡縣都要先通報你,再通報寡人,你都這般大的權利了,還有什麽事情要搶著幹啊?

  是不是想替寡人坐這個皇帝位啊?”

  天子劉徹絲毫不顧親情,以一種調侃的語氣譏刺道。

  “仆臣不敢。”

  丞相田蚡瞬間一驚,但不甚害怕。

  “那你還想幹什麽?直接說吧,咱們之間就別拐彎抹角了。”

  天子劉徹心心念念的就是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李夫人,最後的一點耐心都快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