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付出總有回報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0      字數:2808
  “你啊你,哎!河堤副使者固然知道很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繡衣使者不殺了所有知道黃河泛濫內情的官員,而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隻殺了河堤使者呢?”

  郅正問到了關鍵所在,自己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看看愚鈍坦蕩的烏騅子雄能否替他解答,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自己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神力,兩個人想總好過一個人想。

  “某也想過,也覺得沒啥啊,聽先生這麽一問,莫非是繡衣尊使乳虎寧成在背後搗鬼?”

  烏騅子雄立刻想到了寧毅的老爹乳虎寧成。

  “有可能。”

  郅正細細一分析,不敢肯定。

  “先生,不對吧,怎麽是有可能呢,明明就是他,那乳虎寧成是有名的貪官,搞不好河內郡這個致使黃河泛濫的事情就有他的份,和丞相田蚡狼狽為奸。

  喲!我怎麽越來越覺得是乳虎寧成在算計我們,先生,你說河內郡黃河南岸的地會不會真的有乳虎寧成的份啊?

  他害怕先生查出來,為了不惹火燒身,就當我們的麵殺人滅口啊。”

  郅正眯著眼睛一想,慢慢搖了搖頭。

  “乳虎寧成是貪,但他是天子近臣,手中權力雖大,但手伸不到這麽深,插手不到地方官府,控製不了一個郡州的所有官吏。

  再者,他貪汙撈錢的方式和丞相田蚡略微有所不同,根據我對寧家的了解,以乳虎寧成的性格手段和城府,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不可能從這方麵撈錢的。”

  “先生,不就是貪汙受賄撈錢嗎?

  怎麽可能不一樣呢?”

  烏騅子雄笑著反駁道。

  “欸,這你就不懂了。

  乳虎寧成所貪汙受賄來的錢財都是通過天子交給他辦理的案子當中,威脅嚇唬主犯的族人,趁機撈油水,要麽就是抓住了某個地方官吏的小辮子,敲詐勒索,不敢明著貪汙。

  而丞相田蚡則不一樣,仗著是當今天子的親舅舅、當今太後的親弟弟,又是百官之首,三公上尊,丞相之位,明目張膽的賣官鬻爵亦或者是公然索賄,利用自己的權利,把手插在了大漢的各個地方。

  就比如這河內郡南岸那十幾萬畝良田,都是通過他的丞相之位才能做到瞞天過海、無人知曉,河內郡官吏上下勾結、沆瀣一氣,就連當今天子都不知道。

  講道理,丞相田蚡會送繡衣尊使乳虎寧成一些地,可乳虎寧成一個笑麵虎,之所以曆經三朝不倒,那就是明白知道什麽錢該貪,什麽錢不該貪,普通老百姓的錢可是分文不取,所以天子才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乳虎寧成隻收官吏或者是富商的賄金,而丞相田蚡是橫行無忌,照單全收,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商賈還是老百姓,隻能能撈就敢撈。

  再加上,我在寧家待了一個多月,從來沒有從寧毅嘴裏聽到關於河內郡黃河南岸那十幾萬畝地的事。

  所以我敢斷定,這個案子跟乳虎寧成一點關係都沒有。”

  郅正捋著鬢發點頭言道。

  “這就奇怪了,既然這事跟乳虎寧成沒有關係,為何他要派人殺了河堤使者,可殺了河堤使者並不能阻止先生追查到河內郡大小官吏身上,於本案影響不大。

  這就奇怪了,跟乳虎寧成沒關係,他怎麽就突然就插了一手呢?

  而且藏在一百羽林之中以江充為首的繡衣使者好像是在先生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就好像提前知道先生一定會知道河內郡黃河泛濫的真正原因一樣。

  真是奇哉怪也!怪啊!”

  烏騅子雄聽了郅正反駁解釋後,也是搞的一頭霧水,越來越不懂這四個突然殺出的繡衣使者為何要阻止郅正帶走河堤使者,從而殺人滅口呢。

  “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這一點我也不大明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河堤使者死不死,對於我拿不拿得到口供根本沒有實質上的影響,他們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河堤使者肯定是知道比黃河泛濫成災的真正原因還要駭人的事情,要不然不會把一直藏在我身邊監視我的四個繡衣使者給暴漏出來,這件事小不了。”

  郅正說完,驀然把頭轉向西南方向的長安城,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

  “先生,你說是什麽事情?”

  烏騅子雄以為郅正這樣的腦子應該能想出來,故有此一問。

  “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郅正說完又陷入了思考之中,烏騅子雄也不敢打擾,既然心中疑問已解,那就沒什麽好問的了,安靜的跟在後麵,押解著河堤副使者。

  塵煙一起,馬蹄飛濺,胯下神駿跑的越來越快,那就說明他們離開了泥濘的黃河北岸泛濫之地,距離河內郡首府商都城不遠了。

  一路而去,路上的災民越來越少,這就說明郅正賑災的辦法起到了效果,看來那一百羽林,應該是九十六名羽林事情已經按照郅正交代,一切都辦好了。

  郅正沒有回州衙,商都城城門不敢關閉,但是明顯的增加看守城門的兵卒,各個枕戈待旦,危目而立,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見天子特使郅正帶著人飛馳進入城中,城頭看守城門的校尉揮了三下火把,商都倉四個城門趕緊關閉,嚴防在發生災民進城搶劫的事情。

  快騎到州衙附近時,郅正倏地勒住韁繩,捋了捋鬢發。

  “先生,怎麽停下來了?馬上到州衙可以歇息了。”

  烏騅子雄也趕緊勒住韁繩,停在郅正身旁詢問。

  “不行,咱們要是當著河內郡官吏的麵把河堤副使者領進去,搞不好他的下場和河堤使者一樣,那裏是他們的老巢,咱們帶著口供輕易進不得,趁著咱們睡著說不好就弄死了河堤副使者。

  這樣,今早咱們去龍二家時,我注意到他家附近有一家客棧,我押著河堤副使者先去客棧訂三間客房,你去州衙內把那瘋婦人帶過來。

  隻要我不露麵,就不會打草驚蛇,至於河堤使者上吊自殺,河堤副使者被咱們帶走,他們知道估計也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對了,九十六名羽林想必都辦完事回來了,調撥出五十人來,今夜就在客棧附近看守,人由咱們親自關押,又有五十羽林護衛,礙於我的特殊身份,諒他們也不敢明火執仗的殺人滅口。”

  郅正盤算完畢,計劃好一切,河堤副使者這邊,就是看管住,不讓他死就好,還有那個瘋婦人,到底發生了什麽,郅正早就等的急不可耐了。

  “諾先生。”

  “你我分頭行事,在客棧內見麵。”

  “先生保重。”

  “我先走了。”

  郅正和烏騅子雄在州衙附近分手,烏騅子雄去辦事,郅正找到了早上見到的那家客棧,訂了三間房,先把河堤副使者單獨關押起來,焦急地等待烏騅子雄帶著瘋婦人來。

  夜中巳時三刻,郅正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擔心烏騅子雄這個莽夫對付不了那些奸詐老練的官員,想要親自出馬,但又害怕河堤副使者被人偷偷殺死,隻能龜縮在房內等待。

  咚!咚!咚!

  房門從外麵被人敲響。

  郅正麵露喜色,打開房門一看,烏騅子雄不負眾望,把那瘋婦人安全帶了過來。

  “快進屋!”

  郅正請烏騅子雄和瘋婦人進入屋內,探頭看了一下有沒有人跟蹤,而後關緊了房門。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郅正焦急詢問。

  “那九十六羽林軍按照先生交代的,從傍晚一直忙碌到剛才,把從洛陽換購來的五十大車糧食種子,從河內郡所有賑災點分發給老百姓了。

  這有了搶來的五銖錢和存糧,有了換購來的糧食種子,明年開春,老百姓總算是能活下去了。”

  烏騅子雄比郅正還激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