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酎金奪爵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49      字數:2293
  “河間王劉德、臨江王劉閼於、琅琊王劉餘、江都王劉非、膠西王劉端、長沙王劉發(漢光武帝劉秀祖先)、趙王六彭祖、清河王劉乘、常山王劉舜這些藩王都是景帝血脈,天子兄弟,屬於天子一係。

  而蜀王劉芳、淮南王劉安、衡山王劉賜等都是高祖、文帝時期的舊藩王,他們自成一係,抱團成夥,暗通款曲,對抗朝廷。

  在你第一天進入內朝,也就是未央宮麒麟閣時,應該聽到了中大夫主父偃所提出的《推恩令》。

  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但分封與郡縣製度目前不能廢,否則眾藩王必定起兵造反。

  天子為了全心全意對付匈奴,穩住大後方,要削弱藩王的實力,為了讓他們相互製衡,誰都不敢趁機造反,天子不敢一次性全部得罪了所有藩王。

  故而打一派捧一派,打擊舊藩王,籠絡新藩王。

  比如說琅琊王劉餘,他這一次就沒有受罰,就是因為琅琊王劉餘所在封地正好在淮南王劉安的頭頂,即便是淮南王劉安心有怨氣,意圖不軌,有琅琊王劉餘天子的皇兄壓著,他淮南王就是有天大的怨氣,他也要忍著。

  再比如衡山王劉賜,他的西北角就是江都王劉非。

  隻要天子不得罪自己的兄弟王爺們,那些舊藩王就不敢妄動,一邊從他們身上榨取打仗用的軍費,一邊讓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手段可比前朝景帝高明多了,前朝景帝就是因為急於求成、得罪了所有藩王才導致七國之亂,看來天子吸取了先帝教訓,敲骨吸髓,慢慢蠶食,以更為高明更為厲害的手段打壓了舊藩王,,隻不過這手段有點不大光彩。

  放眼天下能想出這種高招的隻有一人。”

  寧毅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郅正。

  “那必然是諸侯克星主父偃了。

  看來蜀王劉芳確實被冤枉了,而那三個動了手腳的天平秤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知道有人不服,順勢而為,所以連續換了三個。

  一來名正言順懲治。

  二來增加軍費。

  三來打壓藩王實力。

  四來無人質疑,即便造反也出師無名。

  高啊!高!”

  二人同時齊齊看向了更加得意狂妄的中大夫主父偃,對其製定對付藩王的手段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換做他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來到了太廟的眾藩王、王侯已經明白這是一場陰謀,但退無可退,隻能默默忍耐。

  “藩王的酎金稱重完畢,接下來稱重藩王子孫列候們的酬金!上稱!”

  天子劉徹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加掩飾、不再做作下去,看著一天就撈來了這麽多的酎金,不僅犒勞即將到來的衛青大軍將士的錢糧綽綽有餘,而且為下一次打仗增加了不少軍費,保證了幾分勝算,天子劉徹藐視著那群缺謀短智、色厲內荏、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活吃了他的藩王們,天子劉徹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怎麽?不服?不服也要服,這就是寡人!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其中一個藩王搖頭歎息,天子劉徹剛對付完他們藩王,又要開始對付藩王的兒子們了。

  “你們這些天生下來就是富貴已極的王爺、列候,不念祖輩浴血拚殺、不思先祖創業艱難,竟然在酎金上大動手腳,寡人憤怒至極,現在漢律中增加一條律令。

  所有列候進獻的酬金成色不符、缺斤少兩者,奪爵抄家,此罪就叫坐酎金。”

  “陛下聖明。”

  眾藩王、列候違心地奉承起天子劉徹,最殺人誅心的地方就是還不能在心裏問候天子劉徹家人,畢竟他們都是天子劉徹的親戚族人,罵天子劉徹的家人,那就等於罵自己和自己的祖先。

  “開始吧!”

  眾藩王、列候心如死灰,隻能將心中的憤怒壓抑在心底,等待回到封地再做打算,剛才天子劉徹所頒布的新法令,已經不是趕盡殺絕了,這根本就是斬草除根了。

  “廣望節候劉忠獻酬金兩萬,斤兩不差,規製符合。”

  “賜祚肉。”

  “謝陛下!”

  “將梁候劉朝平獻酎金兩萬,所稱一萬,不符合規製。”

  “下詔,將梁候劉朝平依大漢律,判坐酎金,抄家奪爵奪封地,貶為庶民,不再享受皇族待遇。”

  “劉徹小兒!你殺了本侯爺算了!按輩分,本侯爺可是你的叔叔,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本候?怎麽可以這樣?

  你太沒良心了!要不是本候當年參與了平定七國之亂,哪有你小子今日的皇位?

  你不是人!你沒良心!

  劉徹小兒……”

  將梁候劉朝平從隊伍裏衝了出來,也不顧的什麽觸犯龍顏、僭越之罪,直接撕住了天子劉徹的龍袍,瘋狂亂叫。

  “哈哈哈哈!將梁候,你現在所犯的已經是死罪了,念在你我都是劉氏皇族今天又是祭祀祖先的份上,就饒你不死,拖下去割了他的舌頭!”

  天子劉徹任由他撕扯自己的龍袍,也不生氣,也不動怒,反而更加高興,更加滿足,這就是當皇帝的好處之一:即便是高祖血脈,輩分比寡人還高,但你能耐我何?隻能無能狂怒而已,哈哈哈哈!

  “陸城候劉未央……”

  “曲城候劉萬歲……”

  在後麵的時間裏,隻要是景帝一脈的列候,基本上沒事,但是那些舊藩王的子孫,多數以上,全部判坐酎金,貶為庶民。

  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叫罵,眾藩王再也不敢輕視這個三十對多歲相比他們來說年輕的君王了,而景帝一脈的藩王、列候則一副與我無關的心態,反正又不是自己被懲治、奪爵抄家,隻要把自己現有的位置保住,比什麽都強。

  天子劉徹也是吃準了自己皇兄們仰仗自己保住目前的王位封地這一點,天子劉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他的兄弟們會跟著造反,但是現在是景帝一脈握住了大漢神器(皇位),如果都造反把天子劉徹趕下台,換上舊藩王當了皇帝,必然打壓景帝一脈的藩王,那麽今日那些舊藩王的下場,就是他們推翻天子劉徹後的下場,所以天子劉徹不怕他們造反,他跟那些兄弟藩王都是跟繩上的螞蚱,坐的同一條船,隻能乖乖聽話。

  為未來打敗匈奴打好內部穩定的基礎,而他在打仗圖謀另一場陰謀,並且悄無聲息地著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