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1-03-24 01:08      字數:5247
  畢竟人家手裏是實實在在的握權的人。真想給蕭衍找點麻煩什麽的,蕭衍這一初來乍到什麽基礎都沒有的人自是吃不了兜著走。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就不微服出來了……

  秦錦低歎了一聲。

  蕭衍趕著馬車聽到了秦錦發出的歎息聲。知道她是在擔心。

  “長寧是在擔心我嗎?”蕭衍忍不住問道。

  “不然還有誰?”秦錦坐在馬車裏朝著蕭衍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

  “你不用擔心。”蕭衍笑了起來,秦錦擔心他,就證明她還是在乎他的。所以蕭衍現在很高興。“那盧知軍已經來了四年了,他也就隻能和我共事一年而已。”

  “你知道他是什麽底細嗎?”秦錦問道。

  蕭衍笑而不語。他現在不知道,不過馬上就會知道的。

  他來的第一天已經將本地官員的名字叫給天隱宗的人去調查了,相信很快,他們的背景資料就都會傳到他的手上。

  所以剛才給盧少陽的那一刀,他切的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盧少陽飛揚跋扈成這個樣子,那他爹不見得就是一個什麽好人,既然不是好人,又是管理著糧草和軍需的,那屁股下麵必定不幹淨。

  他隻要握住了盧秉義的把柄在手,還能怕盧秉義翻出天去?

  不過天隱宗的事情他是不能和秦錦說的,所以他隻能這麽勸慰秦錦。

  “不管他什麽底細。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蕭衍笑道。

  唉,秦錦又歎息了一聲。

  既然未來皇帝陛下讓她放心,那她就暫時不去替他操那個閑心了。

  秦錦靠在車裏閉目養神,隨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杞人憂天了。若是蕭衍連眼前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的哈,將來又怎麽能治理好一個大梁朝。

  她還真的是一個天生勞碌命。上一輩子替蕭呈言操了那麽長時間的閑心,到最後也沒落什麽好,蕭文箏哪那裏也是。

  她盡心盡力的護著蕭文箏,不讓他受什麽傷害,其實到頭來,蕭文箏怕是還是恨著她的。因為蕭文箏被逼退位的時候,她為了保住蕭文箏的命,其實也是當了一回蕭衍的幫凶的。

  可是那時候她又有什麽辦法。如果她不幫著蕭衍,在蕭文箏的退位詔書上蓋下玉璽,那蕭衍就要殺死蕭文箏。

  蕭文箏怎麽也算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她是無能了,護不住屬於他的萬裏江山,但是怎麽也要護住他的命啊。

  可是蕭文箏卻是不懂她,蕭文箏退位之後被蕭衍封了一個永寧王遷出了皇宮,她再見到蕭文箏的時間就很少了,不過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底對她都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恨。

  他恨她垂簾聽政,他恨她逼他退位,他恨她口口聲聲要陪著他,卻在後來依然坐在那個金燦燦的太後寶座上。

  秦錦按著益發疼痛的太陽穴,臉上不由流露出了幾分苦楚之色。

  蕭文箏到死都沒原諒她。

  你看著就是活的太長的壞處,總是死在別人的後麵,讓別人都沒辦法不記恨她……就是想找個人死燈滅的借口去原諒她。她都沒給人家這個機會。

  秦錦安全的回到坤州,四個侍女們懸著的心這才算是落地。

  她們本是想問問秦錦這兩天都在做什麽的,看是看到郡主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也就都自覺的閉嘴了。直覺上好像郡主的神色不佳,是不是在路上與蕭將軍吵架了呢?

  秦錦沐浴之後,又換了衣衫,這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下來了。

  “總兵大人呢?”秦錦問道。

  “總兵大人回來換過了衣服就出去了。”折風答道。

  “那他說了要回來用晚膳還是不回來了?”秦錦又問。

  侍女們麵麵相覷,這總兵大人倒是沒有說過。

  “那就不等他了。”秦錦小手一揮,“你們給他留點在爐子上熱著,等他回來再說。咱們先吃咱們的。”

  蕭衍回來換過了衣衫之後,就直接去找田縣令了。

  他直接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和田縣令說了一遍。田縣令一聽,隻覺得自己頭皮在發炸。

  “我倒不知這坤州地界上的大梁士兵竟然墮落如此。”蕭衍寒著臉說道,“田大人,你去一次知軍府。告訴盧知軍,若是他想要給他兒子報仇,本官就在這裏。”

  說完他就大馬金刀的朝縣衙的大堂上一坐。

  田縣令一看這架勢,這是要和盧知軍戰鬥到底的節奏啊。

  他忙不迭的告辭了蕭衍,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知軍府。

  蕭衍剛到的那日,盧知軍是和方都尉一起出去巡查了,隻是他們尋常的方向不一樣。等盧知軍回到坤州的時候,蕭衍已經帶著秦錦出城去玩兒了。

  所以他們彼此之間從沒相互見過。

  田縣令去了不久,就有人過來稟告說,坤州都尉將軍方景州求見。

  蕭衍讓人將方景州帶了進來。

  方景州比蕭衍的年紀略大,是武舉出身,可惜也是和田縣令一樣沒背景,沒錢,所以就給扔來了坤州這地方。一扔就扔了八年。從十八歲的年紀熬到了二十六歲,依然是個小小的六品都尉,隻是他熬走了前麵兩個老將軍,現在地頭上的軍隊都是由他來統領了。

  方景州也是想開了,坤州這地方他熟悉的很,就是條件苦了些,以他這脾氣秉性,就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升遷,調離了坤州,也不見得就能混的比坤州還要好。至少坤州這邊的軍隊都是聽他號令的。

  但是現在忽然天降一個總兵來,他的心底橫豎都是不服。

  這總兵是京城來的,年紀還比他略輕,方景州直覺上就對蕭衍帶著幾分輕視了,再加上蕭衍是國姓。方景州就覺得蕭衍這廝不過大概就是依仗著和皇室沾了八輩子打不著的親,所以才會爬的這麽快了。

  再加上方景州得到消息說總兵大人到了坤州了,他風塵仆仆的從巡視的邊關趕回來,卻被告知總兵大人帶著家眷出門去遊玩了,這讓他輕視蕭衍的心思就更濃了幾分。

  在他的心目之中蕭衍不過就是來這鬼地方滾一圈馬上就走的人。既然是如此,這樣的人吃喝玩樂就足夠了,也不會和他爭什麽,隻要他表麵上尊重著,不惹蕭衍就一切照舊。

  蕭衍在看方景州的時候,方景州也在打量蕭衍。

  這看了兩眼,方景州就料定自己想的不錯,蕭衍生的漂亮,這麽漂亮的男人就應該在京城呆著才是,即便到了這裏大概也耐不住幾年的寂寞,很快就要想辦法調離了。

  坤州城又不是十分太平的地方,邊關鬧起來都是要人命的事情,坤州城也曾經被打秋食的柔然人攻占過,現在是春季,柔然人忙著去放牧,沒空過來搶,等到秋季的時候,柔然人自己是不種糧食的,若是覺得過冬困難,就會有部族聯合起來進攻大梁的邊界,過來搶奪糧食,這在柔然人口中就叫做“打秋食”,這也算是柔然人的一個不良的傳統,搶的最多的部族榮譽最大。戰事激烈的時候。坤州城都曾經淪陷過。

  所以方景州覺得自己以後嚇唬嚇唬這位京城來的年輕的總兵,應該很快就能將他給嚇唬跑了。

  方景州生的高高大大的,不能說十分的俊美,但是帶著一份武人獨有的精壯與幹練之意。他的樣貌算是比較周正的,濃眉大眼,看起來比較的英武。

  “見過總兵大人。”方景州行禮道,“當日總兵大人到任,卑職正在邊關巡查,故而不能出城相迎,還望總兵大人恕罪。”

  “方大人多禮了。日後便是同僚,不必如此的客氣。”蕭衍一欠身也抱拳回了一禮。

  “這裏是坤州城的布防圖還有兵冊,還請大人過目。”方景生將隨從手裏捧著的一遝資料呈遞給了蕭衍,他原本以為蕭衍就是假裝也會稍稍的翻閱一下,哪裏知道他接過之後就是朝桌子上一放,連看都懶的去翻開看。方景州在心底就益發的看不上蕭衍。

  覺得此人真是懶到了一定的境界,竟然到了就連假裝都懶的去假裝的地步。

  “這些都先放上一放。”蕭衍對方景生說道,“我初來乍到,有一事想要請教方將軍。”

  “大人請說。”方景州忙擺出了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我想問問方將軍,若是我們大梁的士兵,在大梁的土地上為了錢,而對大梁的子民抽刀相對,這是何罪?”蕭衍笑問道。

  “有這種事情?”方景州先是怔了一下,隨後眼睛一立,說道,“回大人,按照軍法處置,當斬!”

  “那我還有一事請教。”蕭衍緩緩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還請大人說就是了。”方景州忽然心頭微微的一顫。這位總兵大人這是意有所指。搞不清狀況哦方景州憑借著本能警覺了起來。

  他不知道蕭衍問這些是做什麽。

  “那些跟在知軍身後的士兵可是方大人手下的兵?”蕭衍再度問道。

  方景州心底更是咯噔了一下,坤州城誰都知道他和知軍大人不對付,知軍大人剛來的時候,還被他揍過。這些年下來,他在知軍大人手裏暗虧吃了也不少,最厲害的那次差點丟了命,他原本以為這蕭衍蕭總兵就是來蹭點升遷的要用的功績的,還在肚子麵準備一堆的說辭,但是現在蕭大人問的問題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範圍,他是想了想才用了一種穩妥的方式回道,“凡是這坤州地界上的兵自然之前都是歸卑職來管理,至於在知軍府上的那些士兵自然是也應該歸著卑職來管理。不過那是在總兵大人沒來之前。”

  蕭衍點了點頭。

  方景州本以為他還要朝下去說,接過人家愣是閉嘴了,這將方景州急得。蕭衍讓他坐,他哪裏坐的下去。一直在尋思著自己手下的兵到底是不是出錯了。還是這隻是蕭衍為了立威而胡亂說的。

  其實蕭衍是在等盧知軍來。

  他讓縣衙的人倒了熱茶,坐在這裏慢條斯理的喝著,耐性十足。

  “回大人,坤州知軍盧秉義求見。”門上過來通傳,蕭衍略點了一下頭,“請他進來。”

  門上出去沒一會,盧秉義就穿著五品官員的文官服來了。

  一進來,他就直接跪在了蕭衍的麵前,“卑職盧秉義見過總兵大人。犬子無狀,得罪了總兵大人,還請總兵大人念在老夫年事已高的份上,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犬子計較了。”

  “才剛一見麵。盧大人就行此大禮,真是叫人說不是個什麽滋味來。”蕭衍不冷不淡的說道。

  盧秉義心底恨的要死,他兒子的一隻耳朵都沒了,血淋淋的給人抬回來,他氣的都在點兵要殺去那個農戶,將那傷了他兒子的農戶千刀萬剮。

  他這邊嗚嗷喊打喊殺的亂叫喚,又在點兵的時候,田縣令趕了過來,見院子裏一片殺氣騰騰的,田縣令還以為是柔然人殺來了。

  這一問,才知道盧大人這是要給自己的兒子報仇去。

  田縣令哭笑不得,忙將從蕭衍那邊聽來的事情和盧大人說了一遍。

  盧秉義這才嚇了一跳,原來割了自己兒子一隻耳朵的人竟然是新到任的總兵大人。原因是自己的兒子調戲了人家的夫人……

  田縣令看著盧秉義那如同便秘一樣神態,隻覺得自己通體舒暢。

  好久沒見盧秉義如此的吃憋了。

  雖然他是此間的縣令。與駐軍也沒什麽關係,但是盧秉義的那個兒子卻是屢屢行惡,欺男霸女的。盧少陽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看到女色就拔不動腿,沒少做那種強搶民女的事情。

  他在坤州當了三年的縣令,就接過好幾個案子是告盧少陽的,沒有一次不是告他調戲婦女,強上了人家的姑娘的。但是每次這種事情到最後都不了了知,不了了知的原因無一例外都是原告撤訴了。

  田縣令就是有心懲戒,卻也無能為力,人家都不告了,他總不能拖著人家來告。當然他也試圖勸說過別人將告,但是那些人最後都是遷離了坤州。坤州算是苦寒之地了,那些能遷走的人莫不是得了好處了。也沒錢遷徙到別的富饒的州郡去。

  這叫田縣令也十分的無奈,所以今日一聽新來的總兵切掉了盧少陽的耳朵,自是心底暗自的爽。

  盧秉義當時的臉色真是精彩紛呈,田縣令覺得大概自己今後幾年隻要一想到當時盧秉義的神色都依然還會笑出來。

  盧秉義跪著給蕭衍再度行禮,“都是犬子的錯。還請大人不要計較。”

  “令郎可有官職在身?”蕭衍問道。

  “犬子未曾考取功名,自是沒有官職在身。”盧秉義說道。

  “哦。”蕭衍點了點頭,“一介白衣,居然能指使大梁士兵行凶殺人,看來盧大人也是好管教啊。”

  盧秉義一臉的惶恐,“都是卑職的錯。”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輕易的算了。”蕭衍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們一個縱子行凶,一個對手下管教約束不嚴,你們看要怎麽辦才好?”

  麽麽噠。有親說要我早點更,我白天要上班,隻有晚上有時間寫。

  我盡量在能寫的時候早點寫,早點更。望大家見諒。

  方景州的嘴角一抽抽,“卑職定會回去徹查此事,一定會給總兵大人一個交代。”

  “給我交代?”蕭衍冷冷的一笑,“不需要給我交代。我已經打斷了他們的手腳,冒犯之過已經受到了懲戒。你欠的是大梁邊城百姓的一個交代。”

  方景州神色一凜,站直身體,躬身行禮,“卑職明白了。卑職一會就將那些人抓起來,徹底查個清楚。以軍法論處。卑職管教屬下不嚴,願自領十軍棍,以儆效尤。”

  “恩。”蕭衍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你去吧。”

  “是。”方景州抱拳離開,他臨走之前瞪了那盧秉義一眼。

  盧秉義垂著腦袋,也不敢吱聲。

  “盧知軍呢?”蕭衍等方景州完全走出去之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知道本總兵是不是應該向田縣令遞上一個狀子,來請田縣令判上一判,令郎調戲民女在前,意圖殺人奪妻在後,更下令隨從軍士殺人滅口的這些罪狀,隨便哪一條也夠令郎喝上一壺了吧。”

  田縣令低下頭,有點想笑,卻又不敢當著這幾個人的麵笑出來,隻能生憋著。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作惡終有報。

  “蕭大人,犬子年幼。”盧秉義頓時冷汗直冒,“田縣令。本官有事和蕭大人商量,還請你和你的衙役回避一下。”盧秉義一邊說,一邊給田縣令遞眼色。

  田淩??的在心底低歎了一聲,盧秉義這是準備給新來的總兵大人遞錢了。他隻能躬身一禮,隨後帶著他的人走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