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5407
  好疼,好難受,似乎被撕裂一般的難受。

  疼,為什麽還會疼?

  不是自己應該死了嗎?

  為什麽?為什麽還有活著的感覺?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脖子好疼,疼的有些麻木。身體好冷,冷的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凝固。

  費力的抬起似有千金重的眼皮,露出一點點的縫隙,來看那入眼一片模糊的外麵。

  費力的看了又看,唯一能入眼的是那如幔紗般的東西。

  殘月剪影,樹葉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驚人聲響。

  夜鶯冷不防的低鳴兩聲,如鬼哭狼嚎一般,滲的人毛骨悚然。

  茂盛的林中,火把星星點點的三五撮,映亮了行人眼前的路。

  黑夜中那行走的黑衣人一手拿著火把的走在四周,在他們的中間是幾個手中拉著個白綾包裹之物黑衣人。

  鮮紅的血珠,偶有幾粒那麽頑皮的滴落,無聲無息的。

  行走的人,沒有任何的聲音,靜的可怕。

  如若不是火把在這一片漆黑中引出一絲絲的光亮在移動,任誰也不知道這林中竟然還有人在行走。

  *

  亭台樓閣中,絕美如妖孽的男子,修長的手指拭去了嘴角一絲的猩紅。

  紅色的眸子邪魅妖治,流動著誘人心魂的琉璃波瀾,美的讓人忘了呼吸。

  那一頭火紅的發,讓他那嗜血的完美的臉上,更多添了一份致命的誘惑。

  “都處理幹淨了?”

  男子輕啟薄唇,冰冷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的溫度。

  身邊一襲紫衣的剛毅男子,劍眉冷目,沒有一絲的表情,手上拿著男子的披衣。

  “哲鈞去處理了。”

  紫衣男子麵無表情的給他披上了披衣,淡漠的扯動了嘴角發出了冷漠的聲音。

  “哲垣,你去把床上的處理一下,本王先去處理公務。”

  嗜血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卻閃著琉璃般的光澤。

  “是。”

  百裏哲垣應聲,隨後看了一眼床。

  淺淺的勾起了唇角,火紅的長發跟眸子,變成了墨黑。

  衣袍張揚,那一身雪白如出塵勝似雪的身影,消失在百裏哲垣的眼眸中。

  百裏哲垣走到了床邊,眼眸微微的暗了一下。

  床上躺著未著寸縷的女子,清秀的容貌不算太出眾。

  在那左邊的脖子上,有一個類似與爪牙般的胎記似的東西,上麵有兩個窟窿,似被什麽動物給咬了一般。

  臉色慘白一片,一雙空洞的大眼睛中,滿是恐懼跟絕望,瞪得大大的。

  百裏哲垣一拉床毯,直接把女子給裹在了裏麵扛了出去,飛身淹沒在黑暗中。

  火火一片,熊熊大火。

  百裏哲垣飛身落下,站在了一群黑衣人中間,丟下了手上的女子。

  見到百裏哲垣,百裏哲鈞隨即快步的上前。

  “怎麽樣?”百裏哲垣問眼前的百裏哲鈞。

  “哥,都處理好了。”百裏哲鈞上前淡聲的說道。

  百裏哲垣冷漠的看著眼前妖嬈跳躍的火苗,那被燃燒之物,全都是花樣女子,如今卻被大火給吞噬了。

  百裏哲鈞蹲下來扯開床毯,露出女子的頭。

  又是這般模樣,王爺越來越頻繁了點,那個女子再不出現,這還要徒添多少血腥?

  “還看什麽,扔進去。”百裏哲垣淡聲的說道。

  百裏哲鈞站了起來,聳肩了一下。

  他不是看,隻是好奇一下,還要死多少女子。

  每一個女子都是死不瞑目驚恐的模樣,到死第一次看到這般呆呆而茫然的神色。

  “你們先回去,這裏交給我來收拾。”百裏哲垣對身邊的黑衣人淡言。

  黑衣人聽到了百裏哲垣的話,全都消失在黑暗中。

  百裏哲鈞抱起女子,用力的往火中一拋,丟向那火光一片中。

  空中,女子似乎輕喃了一聲,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那空洞的眸子微微的轉動了一下,印入腦海的是那一襲夜行衣男子那平淡如水,卻冷的透人心寒的眸子。

  身下是灼熱的一片火海,熱息撲麵而來。

  “哥,我幻聽了,她似乎還活著。”

  百裏哲鈞看著被大火包圍的女子,有些不確定他剛剛聽到的那一聲是不是真的?

  百裏哲垣看了一眼那被大火吞噬的女子,轉身離去。

  丟下了一句,‘回去找一個大夫好好的瞧瞧’,就離去了。

  百裏哲鈞回頭看了一眼大火中的人,他難道真的是幻聽了?

  可是,他明明聽到了那女子似乎在說,救我!

  看來,他真的要找個大夫瞧瞧了,王爺下手,怎麽可能會有活的。

  誰也沒有發現,那被大火吞噬的女子,身邊沒有一絲的火焰,所以的火焰全都躲避開去,遠離她的身邊。

  那原本瞪著雙眼閉上了,口中念念有詞。

  大火,焚燒了一片,卻徒留她身邊一處,無半點貨痕。

  在大火停止的那一刻,女子終於頂不住的暈了過去。

  崎嶇的山間小路上,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緩緩的步行在其中。

  趕馬的是一個黑不溜秋的有些風塵仆仆模樣的四五歲大的孩子,不太大的馬車內傳來了算盤劈哩啪啦的聲響。

  馬車微微的一個顛簸,馬車內的算盤聲立馬頓住,隨即傳出來一聲怒吼。

  “司徒麒爍,你怎麽駕馬車的?”

  司徒麒爍立馬抗議,“媽咪,不是我,是大毛,它太不會看路了。”

  “你來算賬。”馬車裏傳出了女子的聲音。

  司徒麒爍立馬狗腿了,“媽咪,你算賬的時候那模樣是最美最帥最偉大最無敵的。兒子怎麽能搶媽咪的光彩呢,媽咪,還是你算賬好了,兒子趕馬。這趕馬要風吹日曬夜露的,對皮膚可不好了。媽咪,要是你變老,變醜了,兒子怎麽能把你給賣出一個好價錢,才不虧本呢。”

  馬車內,女子對著自己麵前的兩個算盤,和一馬車隨意灑落在毛毯上的碎銀子跟銅錢,還有一馬車的賬本無語。

  這就是她含辛茹苦,拚了命生出來的好兒子,孝順的讓她無淚。

  兒子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他這個親親媽咪給養的白白胖胖的,然後能找一個有錢到爆的好男人,最後能把她給賣出一個好價錢。

  這五六年來,就隻有她跟兒子兩個人相依為命。

  為了養活自己,更為了能養活兒子,她做了曾經自己所不恥的事情。

  沒有想到,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了,連帶著兒子也被拉下了水,一起幹上了這一行。

  從初入破廟,分乞食而活,睡陰森底下的棺材板,到如今坐擁天下的經濟大權在手。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兒子,她變的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可是,人的習慣很恐怖。

  當你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就再也不會喜歡另一種生活了。

  見馬車內沒有聲音,司徒麒爍說道:“司徒蘊瑈,我知道上一次那個王大叔出了一座金山你嫌少,再上一次那個馬大伯出了一個商行你瞧不上。這一次兒子一定擦亮了眼睛給你找一個我們母子倆怎麽挖,也挖不窮的靠山。”

  司徒蘊瑈懷疑,這天下還有她跟兒子司徒麒爍挖不窮的主嗎?就是皇帝老兒的那龍脈,也能被自己給刨幹淨了吧?

  馬車一抖,停了下來。

  路上,橫著三排的彪形大漢,人人肩膀上扛著一把大刀,麵露殺氣,攔在了馬車的前麵。

  司徒麒爍眼前一亮,這陣勢不錯,要是把媽咪賣給他們的話,應該可以。可是,就這些人長大的五大三粗的,有些不好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

  “怎麽樣?”

  司徒麒爍還沒有等那叫吼的人吼完,就打斷了他的聲音。

  司徒麒爍站在馬車上,認真的問著眼前的一群人,那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最後停留在喊話的人身上。

  “小孩,你想做什麽?想活命的話,趕快的把銀子都給掏出來。”一山賊喊道。

  一聽到錢,司徒麒爍眼前頓時一亮,問馬車內的司徒蘊瑈。

  “媽咪,要掏銀子唉。”

  馬車內,伴隨著司徒蘊瑈聲音響起的還有劈哩啪啦的算盤聲。

  “沒有。”

  司徒麒爍沉默了一下,隨即糾結了一下,問眼前的那一群大漢。

  “沒有銀子行嗎?”

  “司徒麒爍,你廢話還真多。快點給我解決問題,你上官姨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是,是,是馬上就好。”

  司徒麒爍狗腿完了之後,跳下了馬車。

  微風拂過,掀開車簾的一角,露出裏麵一身白衣勝雪絕美清雅的女子。

  如沐春風般的女子,鵝蛋的完美臉頰,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

  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

  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

  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紅玉鐲在腕間,白的如雪,紅的如火,懾人目的鮮豔。

  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

  麵前的小案上,正擺放著賬本,左右又一把算盤,纖細的十指在算盤上飛舞著。

  低眉,長長的卷翹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白衣上金絲線鉤邊,卷起祥雲一片。

  剛剛還發怒的山賊,此時全都目瞪口呆了。

  怡紅院的花魁,他們見過,也沒有這女子的清雅絕美。

  那種淡然之美,透過了每一次的凝脂白皙的膚。似乎,此女子不似紅塵中的一抹,如天之女子一般,凡塵中的僅有。

  “沒有?”

  為首的山賊猥瑣一笑,上前一把拎起司徒麒爍,像拎小雞一般的一拎,往後麵大漢的人群中丟去。

  一把掀開車簾,露出極其惡心,猥瑣的笑容。

  “沒有銀子,就連人帶馬車都帶走。”

  說著伸手準備去摸眼前似乎專心致誌的在算賬的司徒蘊瑈,噎了噎口水。

  “給爺當壓寨夫人去。”

  算盤聲再一次的出現了停頓,隨後傳來的淡漠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能讓在場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不許太血腥。”

  “哦。”司徒麒爍應聲。

  墨發瞬間變成了血腥的紅色,那一片清澈天真的烏黑閃亮的眸子血紅了一片,小小的四顆虎牙慢慢的長長,露在了外麵。

  大毛是一片的躁動,驚的來回的踱步了兩下,也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

  司徒蘊瑈爆發了,她的賬又亂了。

  然而,在她還沒有爆發出來,山賊卻哭天喊娘的鬼叫聲先了她一步。

  “妖怪啊……”

  那個想去摸司徒蘊瑈的山賊一愣,手頓在半空中,額頭滴汗的微微的挪動自己的脖子,側身看向身後。

  紅發微風飄逸,掃過主人的眼眸。那小小的身影,血色的眸子中,泛著嗜血的邪魅味道。

  舌頭舔過尖尖的牙齒,露出冷冷而妖治的妖嬈笑容。

  “髒了本少爺的馬車,你說本少爺應該怎麽處理呢?”

  那似地獄死亡的聲音,刺激了每一個人的神經。

  司徒蘊瑈沉默,呃,有一個僵屍兒子,這不是她的錯。

  她也想知道,當年那個吸了她血,順便還把她給OOXX的那隻王八蛋僵屍,到底是哪隻?

  吸了她血也就算了,還把她從裏到外的給啃的個幹幹淨淨的,最後還要殺了她,來個毀屍滅跡的。

  夠狠毒的!

  這要是有機會遇到了,她一定把這僵屍給熬湯了當補品喝。

  空氣中傳來了微微的尿騷味,山賊的渾身在打顫。

  司徒麒爍有些嫌棄的動了下鼻子,邪氣的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那山賊拋向了半空中,發出淒慘的叫聲,鮮紅的血液在半空中拋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大毛躁動,緩慢的向前走去。

  那馬車後麵,是一地的血腥猩紅的殺戮。

  漠視了地上的猩紅一片,司徒麒爍一躍飛過,落在了嗎馬車上。

  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司徒麒爍撇撇嘴。

  “媽咪,解決好了。”

  “官府應該等會就到了。”

  司徒蘊瑈沒有停止自己手上的算盤,忙著算賬。

  “嗯。”

  司徒麒爍架著馬車,這些官府的殺不掉這占山為王的山賊,這些山賊坐擁佳境的,殺了不知道多少來往的商旅。

  渭河城就有很多的人死在這裏,所以媽咪火了,帶著他走了這一趟,一次性全都解決掉。

  回去之後,他要快點派人來入駐這裏,這可是來往的一個比較好的行路線。

  直接走這座山的話,可以省的從山腳下繞路,多兩天的行程,節省時間。

  馬車繼續前行,留下兩道淺淺的車印,延伸到了盡頭一般。

  誰也沒有發現,那一地血腥的地方出現了許多詭異的身影。

  繁華喧鬧的大街上,馬車緩慢的行走在青磚石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無需司徒麒爍的駕馭,大毛就知道走向何方去。

  棺升當鋪門前,那門棋上,一邊畫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元寶,一邊寫著一個當字。

  馬車停住,司徒麒爍跳下了馬車。

  “媽咪,我們到了。”

  “嗯。”

  司徒蘊瑈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掀開了車簾,跳下了馬車,伸了伸懶腰。

  夥計在裏麵見到了司徒蘊瑈跟司徒麒爍的身影,立馬迎了上前。

  “小姐,小少爺。”

  司徒蘊瑈捏著自己有些發硬的脖子問道:“上官箬箬在當鋪裏嗎?”

  “掌櫃的去拍賣行了,今天晚上有大魚。”

  大魚!

  在她的商行裏麵,一般都是指的有好貨。

  司徒蘊瑈點點頭,走了進去,吩咐著夥計。

  “去讓人準備洗澡水,我要跟麒爍沐浴。”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小姐跟小少爺請稍等。”

  司徒麒爍跟著司徒蘊瑈的屁股後麵,這天下要問誰知道他們是母子,除了他司徒麒爍,就隻有他媽咪司徒蘊瑈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媽咪是什麽意思,隻有他知道,那就是娘親的意思。

  媽咪一直長發挽成了一個發髻,長發垂著,又年齡小,大家都以為他跟媽咪是姐弟。

  可惜的是,連他跟媽咪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給蹦躂出來的。

  他是一個有母父不詳的孩子,媽咪是一個有兒子,其他什麽都不詳的人。

  洗好澡,換下一身風塵仆仆的味道。

  司徒麒爍一拉開門,就被一個可以當香薰用的人給抱住了。

  “上官姨,放開我。”

  司徒麒爍掙紮,每一次都是這般,他可憐的身子都快被壓扁了。

  上官箬箬笑顏,一身幹練女子的味道,卻又帶著風塵妖媚的感覺。

  伸出雙手,捏了一下司徒麒爍那肉嘟嘟的臉頰,笑著抱怨著說道。

  “蘊瑈,你要再不帶麒爍回來,我可就要發全天下通緝令把你們給抓回來了。這一跑就是兩個月,夠狠心的。以後,你要是出去,把麒爍給我留下來。”

  “好,留給你伺候。”司徒蘊瑈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