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作者:
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859
“殿下這是在和誰較勁?”沐雪看著覺得奇怪,問道。原本蕭衍有官職在身,她們稱呼蕭衍都稱呼將軍,如今蕭衍被革職了,所以大家就都改口叫了郡馬爺了。其實這是秦錦在成親之前吩咐的,畢竟她的身份高過蕭衍太多,若是總讓自己的侍女稱呼蕭衍為郡馬的話,總是擔心蕭衍心底會生出幾分自卑來。
“和蕭衍!”秦錦沒好氣的回道。
“殿下,郡馬爺身上穿的單薄。”折風提醒到,“外麵風大。咱們……”
“羅嗦什麽,趕緊讓王璿來將這披風給他送去。”秦錦還沒等折風說完,就將自己墊在身子後麵的狐狸毛披風拿了出來。遞給了折風。這是她出門的時候就拽著放在車上的,以備不時之需。
沐雪和折風無言的一笑,郡主嘴裏說和郡馬爺較勁,可是心底不知道有多關心他。
王璿結果了折風從馬車裏麵遞來的披風,拍馬過去將披風送到蕭衍的手裏。
蕭衍接過去,心安理得的披在了身上。
厚實防風的披風一上身,這被風吹透了的身體頓時暖了起來。雖然他武功極高,已經不畏懼嚴寒了,但是有好日子誰不願意過?尤其這上麵尚帶著他熟悉的秦錦的味道,淡淡的馨香似有若無的傳來,就好象秦錦環抱著他一樣。
鄭浩然跟在囚車邊上,眼角直抽抽,心底更是羨慕加嫉妒。
他暗自探手如自己的袖中捏了捏剛才由郡主的侍女遞來的荷包,裏麵??囊囊的,他不敢現在看,但是摸著覺得是銀票,若是都是銀票的話,恐怕泰和郡主出手要被那個人要大方一些。就是不知道這些銀票麵額是多少的。
“王璿。看看郡馬爺在做什麽?”秦錦坐了一會馬車就有點坐不住,她對跟在馬車邊上的王璿說道。
王璿看了一眼,回道,“郡馬似乎睡著了。”
“他不要命啊!”秦錦又開始咬牙,“這麽冷的天,他睡在外麵……”
不一會,王璿又得了一個郡主從馬車裏麵遞出來的東西。“去給他,讓他靠著睡。”
“是。”王璿將兩個金絲絨包裹著的軟靠墊又送去前麵給蕭衍,蕭衍也大咧咧的直接靠在了自己的腰後。果然舒服了許多,靠著軟和還保暖。難怪媳婦兒走哪裏都帶那麽多軟靠墊呢。
鄭浩然的嘴角又是一抽。泰和郡主這是準備將囚車變成軟榻嗎?
又過了一會,秦錦又問蕭衍在幹嘛,王璿抿唇一笑,“郡主,不然您親自過去看看?”
“我去看他?美的他!”秦錦橫眉一怒。她那暴脾氣還沒消呢。
不過秦錦還是悄悄的掀開了馬車的車簾,隻掀開了一條縫。
蕭衍果真似乎是睡著了,不過似乎兩個人之間有了感應,秦錦這邊去偷看他,他鬼使神差的忽然一抬眸。
兩個人的目光又在空中碰了一個正著,蕭衍再度朝自己的媳婦咧唇一笑,秦錦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車簾是落下。折風將車簾拉好,不讓外麵的寒風進來。等她收拾好,再一回眸的瞬間,卻見自己家的郡主已經是不氣了,而是抿著唇,靠在墊子裏偷笑。
幾個侍女再度紛紛搖頭。
郡主這一會怒,一會笑的……正是應了那句話,喜怒無常。
傍晚時分。車隊來到了一個鎮子上,秦錦吵吵累了,所以大家就決定在這鎮子上休息。
鎮子外有個官驛,大家就在官驛住下。
聽聞泰和郡主在,官驛的驛丞嚇的屁滾尿流,忙打發人去鎮子上買了最好的食材回來,又將客房之中的被褥全數換成了新的。
各自安頓下來之後,鄭浩然又接到了屬下的匯報,“大人,郡主將飯桌搬去了囚車旁邊,就連被褥都帶了過去。您看這……”
鄭浩然的嘴角就又抽了一下,他揮了揮手,將人遣了出去,隨後馬上掏出了秦錦給他的荷包,足足的銀票兩萬兩。嚇的鄭浩然手一哆嗦,差點沒將銀票掉到炭火盆裏燒了。
要知道那人才給了他五千兩銀子……孰輕孰重。立見高下。
鄭浩然定了定神,將銀票收納好,隨後馬上撩衣出門。
“外麵風寒,還請殿下回房用餐。”鄭浩然見秦錦真的就坐在囚車的邊上,忙過來行禮道。
“可是本郡主的夫君尚在此地。”秦錦微微的眯眼,“本郡主又如何能在房中高穿暖枕的安坐呢。”隨後她就低歎了一聲,“許是本郡主就這個命吧。太醫說過本郡主脾胃打小就弱,不能吃過冷的東西,可是現在又有什麽辦法呢。皇帝表哥聽信謠言,惱了我夫君,夫妻同命,若是我夫君在這裏挨餓受凍,我卻躲在房間裏不出來,又會被世人說成如何的不堪?”
“殿下。郡馬可以從囚車裏麵出來。”鄭浩然忙拱手說道,“用餐而已。”
“真的嗎?”秦錦眸光一亮。
“卑職不敢妄言。”鄭浩然忙道。
“不會給大人帶來什麽麻煩嗎?”秦錦又故意假惺惺的問道。
“不會不會,飯總是要吃的。”鄭浩然說道。“隻是鐐銬腳鏈不能除去,還望郡主明白。”
“那便是太好了。”秦錦給了一個眼神給自己的身邊的侍女,侍女們忙又收拾東西回去房間裏。
鄭浩然摸出鑰匙去打開囚車的鎖,一抬眸無意之中瞥見了蕭衍的冷眸,他的心底一顫。蕭衍的眼神之中隱隱的帶著幾分肅殺之氣,如同冷刀子一樣直插過來。
鄭浩然手都稍稍的抖了一下,隨後他很快就定下神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望郡馬爺不要動怒。卑職也是逼不得已才對郡馬爺如此這般。”他抬手虛虛的在囚車的柱子上寫了一個夏字。隨後特別無辜的對蕭衍一笑,“卑職是鬼迷心竅了,如今郡主趕來,卑職翻然醒悟。還請郡馬爺既往不咎才是。”
“你倒是轉的快。”蕭衍低聲冷哼道。
“卑職身在這個位置上,有的時候也是沒辦法的。還請郡馬爺看在同僚過一場的份上,饒了卑職這一次。”鄭浩然忙低聲說道。
“哼。”蕭衍輕哼了一聲,“知道了。”他寒聲說道。
即便是秦錦不來。蕭衍也有所準備。
其實他心底如同明鏡一樣,這一路上的事情他都已經考慮進去了。
不過他原本以為暗中對他下手是蕭呈言所下的命令,可是剛剛鄭浩然卻指出了一個夏家。
他與夏家的瓜葛並不算多,應該在夏家眼底,他不算是什麽人物,難道是他之前所做之事敗露了出去?應該不會。夏家的主要精力都在與藍逸對抗之上,暗地裏弄出他是出於什麽目的?
不過蕭衍隻是稍稍想想,便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他死在路上。秦錦必定以為是蕭呈言出手,這就逼著秦錦和靖國公對蕭呈言產生嫌隙。倒也是一條借刀殺人之計。
況且現任的夏暘是個心機深沉的家夥,看他這些日子雷厲風行的整飭夏家便知道,此人也是留不得的。
夏家發展這麽多年,枝蔓彎彎繞繞的,好的,不好的就糾結在一起。夏暘當了幾年的忠義侯,表麵看起來似乎落在了藍逸的下風。夏家人一蹶不振,但是實際上,夏暘也在借用藍逸的手砍除掉自己家族之中那些不好的東西。
從靖國公出征便可以看的出來,其實夏家核心的東西還是牢牢掌控在夏暘之手的。
蕭衍想明白,便起身下了囚車。
久不活動,他的身子稍稍的一側歪,鄭浩然忙扶了他一把,“郡馬爺小心。”
蕭衍轉眸看著鄭浩然滿臉賠著的笑,心道這人便也是會見風使舵,不過他能如此將夏家輕易的賣出來想來也不單單是因為秦錦來了。
秦錦一定做了別的事情……
看在他剛才扶了自己那一下的份上,蕭衍決定再留他的小命幾天。至少現在他表明一個態度,他不會再在路上下手害自己。
好在他表態表的快,不然今夜鄭浩然就是一個死人。
“多謝鄭大人。”蕭衍斂眉低笑。
鄭浩然不好意思的訕笑一下,“卑職在郡馬爺麵前哪裏敢稱大人。”
蕭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推開了他的手,舉步朝秦錦的房間走去。
他身上還帶著鐐銬,腳上也有腳鏈,走起路來,鐵鏈拖著,一路響聲不斷。
等進了秦錦的房間,就見秦錦坐在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後麵勾著一雙妙眸盯著他。
“長寧。”蕭衍心底歡喜,低低的叫了她一聲。
“嗬嗬。”秦錦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下,“看看是誰來了?不是很本事的嗎?幹嘛還帶著這些勞什子的器料。你不是口口聲聲自己不會有事嗎?我若是不來,你連口水都喝不上。”
“長寧心疼我。”蕭衍湊了過去,想要抬手握住自己媳婦的手,卻被秦錦一擰腰躲開。
“這鐐銬著實的惱人。”蕭衍笑道,“礙事。”要不是手被鎖著,秦錦哪裏能這麽輕易的躲開。
“我看著挺好。”秦錦冷聲說道,“鎖著多省心啊。你走到哪裏都動靜那麽大。我一聽便知道。”
“長寧,我手疼。”蕭衍擺出了一幅委屈的樣子,身子朝秦錦斜斜的靠了過去。
秦錦本是想再躲開的,但是心底又有點不忍。
若是早幾年,蕭衍這樣子一定會讓她嚇的目瞪口呆,說好的高冷未來陛下怎麽畫風變成這副鬼樣子,但是她已經嫁給蕭衍五年了,現在所認知的蕭衍在前世的基礎上又加了不少元素進去。
“我看看。”秦錦終究是歎了一口氣,還是讓蕭衍靠了過來,輕輕的捧起了他的手腕。
沉重的鐐銬磨礪著他手腕上的皮膚,雖然沒有磨破,但是已經是又紅又腫了。
折風她們是極有眼力價的。馬上取來了綿羊油膏子和熱水,秦錦一點點的將他的手先洗淨,再細細的摸上了一層厚厚的綿羊油膏,又扯了兩塊自己的帕子將手腕包裹起來。這才舒了一口氣。
抬眸,她正撞入他黝黑的眼底,秦錦的臉上一紅,正要偏開頭去。下頜卻已經被他抬手勾住。
綿密的吻落下,如同清風拂過水麵一樣……
折風和剪雨相對一笑,雙雙垂下頭,退出了房間。
氣息交纏。從親密的平靜漸漸的過度到了凝重的不安,良久,秦錦才被蕭衍放開,兩個人都已經是雙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若不是我身上已經幾日未曾清潔過,真想就這麽要了你。”蕭衍將額頭抵在秦錦的發間,喘息平緩著自己的欲念,啞聲說道。
“被鎖著還不老實。”秦錦嗔道。
“對你,我老實不起來。”蕭衍低笑著,嗅著她發間的馨香,心底無比的平靜和滿足。似乎隻要有她在身側,外界的一切風雨都已經不再。
瑰麗的琉璃色暈開在蕭衍的眼底,他抬眸,看著自己的妻子,“長寧。幸虧你當初選了我。”若是當年她選的不是他的話,他現在又哪裏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他現在的路一定是獨自在行走,如同旅人在風雪之中孤獨難熬。像現在這樣即便是獲罪也有她在一邊溫柔陪伴,真是想都不敢想。
“油嘴滑舌。”秦錦笑著啐了他一下,“吃飯吧,一會涼了。那個鄭浩然這幾天一定沒讓你過好日子。”說道這裏。秦錦的臉上就有了幾分猙獰,“哼,且放著他的狗命。真當我的人是這麽好惹的?等到了京城,我再慢慢收拾他!”
蕭衍一怔,隨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其實他也是這麽想的……哎呦,他真的好愛好愛這個上天賜給他的女人。
等用過飯之後,剪雨準備了熱水。秦錦讓鄭浩然過來給蕭衍打開手銬與腳鏈。鄭浩然原本覺得不妥,後來還是一咬牙,打開了。他為了表忠心,連夏家都賣出去了。現在再說這些不是太過矯情了嗎?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他求秦錦,等蕭衍梳洗好了之後,再將那些都戴上。
秦錦不吱聲,蕭衍點頭答應了,表示不為難鄭浩然,讓鄭浩然又是一頓千恩萬謝。
這一路上,蕭衍過的暢快無比,開始還坐在囚車上,等後來,秦錦吵著要搬去囚車和自己的夫君一起,鄭浩然也沒辦法不讓蕭衍上了秦錦的馬車。
秦錦路上又是各種借口慢慢的拖延。從亳州到京城不過一個多月的路程,這些人愣是走了將近兩個月才到,期間這夫妻兩個雖然沒有怎麽為難鄭浩然,但是鄭浩然依然是苦不堪言。
等這段讓鄭浩然心驚肉跳的旅程結束,秦錦和蕭衍回到京城的消息馬上就讓身在皇宮之中的蕭呈言知道了。
夏暘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皺眉,如果秦錦和蕭衍一起到的京城,那路上鄭浩然就不會得逞了。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一個信,裏麵什麽都沒寫,但是之前他打點給鄭浩然的銀票卻是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
夏暘看著放在桌案上攤開的那些銀票,眼底一片陰磔。
他對秦錦的心思目前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的確是要借刀殺人,順便讓靖國公府和秦錦對蕭呈言起了嫌隙,但是最最重要的也是要除掉蕭衍。蕭衍不死,秦錦便不是自由之身。
不過如今蕭衍到了京城,入了天牢。靖國公如今出征在外尚未回歸,天牢裏麵也不是不能動手腳的。夏暘想到這個,心底的陰霾就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蕭衍被帶去了詔獄關著,得了信的沐恩侯花家早早的就等在了靖國公府。
所以等秦錦進了靖國公府大門的時候,看到的不光是自己的大伯母,還有沐恩侯夫妻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