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852
  前麵的初賽以及複賽,秦錦自是不用出麵。不過她也好奇,帶著侍女們還有落雪和她的師兄弟,穿上了男裝,大搖大擺的混跡在人群之中。別人見她穿的富貴,身後又跟著許多人,隻當她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出來遊玩的,卻萬萬沒想到這便是聞名天下的泰和郡主。

  花影為了怕自己再度曝光,這幾天哪裏都不去,隻貓在府裏麵安心的準備她出嫁的東西,距離她的婚期還有一個月不足了。

  蕭呈言在宮裏也得到了亳州舉辦鬥琴大會的消息,說是大梁有點名望的琴師都已經趕赴了亳州。

  他聽聞之後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如今忠義侯府式微略有蟄伏,藍逸一派正在蒸蒸日上,但是無奈藍逸那老家夥管他管的太死了。藍逸弄了一幫子酸腐的文人在禦史和監察使的位置上,動不動就參這個,參那個,還要整飭忠義侯把持朝政的時候官員的閑散作風以及驕奢之氣。藍逸此舉自是得了平日裏滿嘴之乎者也那些文人的擁戴,一時之間京城之中歌舞之所人少了大半。

  可是蕭呈言對藍逸的怨懟卻與日俱增,太束縛手腳了。原本這次蕭呈言是想親自去亳州的,一來看看這次大會,二來看看秦錦,順便將秦錦帶回京城來。但是藍逸知道他想要微服出巡,並且是去那麽危險的柔然邊境,說什麽也不肯,不光他攔著不讓,還一本參去了太後那邊,弄的太後也整天在蕭呈言的耳邊不停的叨叨叨。

  蕭呈言便隻能將這個想法暫時克製住,不過心底卻是對藍逸越來越覺得厭惡。

  不過他現在為了抗衡忠義侯府,還不能妄動藍逸。

  蕭呈言在京城裏急的抓耳撓腮的,恨不得馬上飛去秦錦的身邊。他也動過幹脆下旨讓秦錦回京來住著的念頭,無奈何藍逸在這裏,他若是沒有一個好的由頭召喚秦錦回來的話,難免又要被藍逸念叨,怎麽說秦錦也算是藍逸的女弟子。

  藍逸對秦錦尚有回護之情。

  蕭呈言也派了人前去亳州監視蕭衍,隻要他有什麽錯漏,蕭呈言就馬上讓秦錦知道。隻要秦錦發一點點的脾氣,他就馬上可以有借口下旨拆開秦錦和蕭衍的這段姻緣。

  其實依照他的性子來的話,即便秦錦和蕭衍之間什麽嫌隙都沒有,隻要他願意這道聖旨也是可以下的,但是現在藍逸在,也容不得他胡來。

  所以當蕭呈言的密探將蕭衍在軍營之外私會了逍遙侯府的小姐這件事情呈遞到禦書房裏的時候,蕭呈言樂壞了。

  抓了這麽久,總算是被他抓到了一個蕭衍的把柄了。

  私會逍遙侯的女兒,這是要作妖啊!

  他派出去的人和程伊荷的貼身侍女打探過了。程伊荷對蕭衍的確是存了心思的。

  要不然幹脆他撮合撮合?

  蕭呈言捧著密信癱在自己的龍椅上思來想去,又覺得有點不太妥當。他討厭蕭衍,厭惡蕭衍將他的小表妹從京城,從他的身邊帶走,憑什麽還要再給他一個嬌妻美眷,這哪裏是罰,明明就是賞!

  他是想用程伊荷去分崩離析蕭衍和秦錦,但是又怕秦錦吃虧,他的小表妹傻乎乎的那麽好騙。要是被程伊荷給下黑手了怎麽辦?

  蕭呈言在京城也是有點坐立不安的。明明抓住了蕭衍的把柄在手裏,卻又不能用。

  “陛下該吃藥了。”新上任的總管太監福海輕手輕腳的走入了書房之中,放下了自己手裏的食盒,食盒裏溫著一壺藥。

  福海是肅宗貼身太監的弟子,之前蕭呈言身邊禦書房的總管太監並不是他,隻是那人出了意外,他才被擢升到了這個位置上。

  這藥是簡太醫秘密送來的,就連福海也不知道這藥到底是治什麽的。

  福海是個拎的清的人,陛下身邊的伺候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想來這些人就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若是他想長命百歲的話,還是緊緊的閉住自己的嘴巴,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該問,不該聽的,一概不能問,不能聽,就連看都要少看。

  看看給陛下貼身伺候的那些小太監。每個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沒有人再見過那些被換下的小太監露過麵,對外說,都是說他們被換去了皇陵行宮了,但是福海卻覺得,這些人隻怕不是被換取了皇陵行宮了,還是被換去了皇陵的地宮,陪著先皇長眠去了。

  蕭呈言微微的一蹙眉,臉上顯露出了萬般的厭惡之色,不過還是坐直了自己的身體,從福海的手裏將藥給接了過來。

  密報就放在了桌子上,福海斂下眼眉,還是看到了上麵的字。

  他將頭垂的更低了。

  喝了這麽長時間的藥,蕭呈言覺得自己這幾天比前些日子更好了一些。

  夏煙最近比較消停,沒來煩他,許是知道最近夏家的情況,又被太後打壓的狠了,所以不敢出頭出腦的。

  “陛下。”福海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個名冊擺在了蕭呈言的麵前,“這是太後讓奴才呈遞給陛下的。”

  “是什麽?”蕭呈言喝下苦澀難言的藥,所後滑了那冊子一眼,問道。

  “陛下難道忘記了嗎?陛下登基之後第一次選秀啊。”福海輕聲說道,“這些都是儲秀宮裏比較出挑一點的秀女名單,太後親自選的。陛下過目。”

  蕭呈言手稍稍的一頓,隨後笑了起來,“朕倒是真的忘記這件事情了。”各地秀女前些日子就已經到了京城,全數安排在儲秀宮裏。這些日子他被藍逸盯的賊緊,功課,政事一件都不能拖拉,倒是真的將這些鶯鶯燕燕的給忘到了腦後了。

  “名單就不看了。”蕭呈言想了想說到,“反正太後挑出來的都是對她胃口的,朕要自己挑。”

  蕭呈言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立太子,在肅宗的麵前明裏他規規矩矩的,但是私底下卻也是被皇後寵壞了,再加上夏家的人刻意的縱容偏護,素來便是想什麽便去做什麽。

  肅宗當年心底也明白這孩子這樣將來怕是要壞,當時他對蕭呈言還是心裏帶著不少的期望的,所以才三顧茅廬的將藍大儒請出山來教導這個兒子,隻盼望著能讓這顆眼瞅著就長歪了的苗能稍稍的正上一正。

  臨到他最後實在看不過眼想要廢掉這個兒子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自己先被夏家人下了手了。

  不過好在肅宗沒看錯當年的藍逸,是個剛正忠直的人,要麽人家不答應,一旦答應,得了肅宗的知遇之恩,這些年來,不管風雨如何,藍逸都在努力的支撐著自己弟子的場麵,一心替蕭呈言謀劃。

  藍逸的心中也是有所丘壑,他既然已經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便是咬牙也要將這表率一當到底,即便他的心底明白蕭呈言對他多半有敷衍之色,也隻能默默的忍住,一是為了當年肅宗的情分,二也是為了維護自己忠義之名。

  像他這樣的人,做官最到最後,也不過就是為了博一個名垂青史罷了。

  藍逸心底如同明鏡一樣。

  名之一字,自古到今,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他也是芸芸眾生其中之一。躲不開,避不過。所以這次選秀,他也選了自己家族之中一名姑娘前來參加。太後知道此事,特地將這藍姑娘的名字提到了前麵來。

  太後在宮裏這麽多年,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心底多少有點心灰意冷,她在得知夏家對自己的兒子下的毒手之後,更是對夏家的人懷著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比誰都看得明白,靖國公,夏家。藍逸,這三足?立的朝堂,夏家的野心路人皆知,藍逸苦苦支撐,而靖國公府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她並不怨懟靖國公府不精忠報國,畢竟當年夏家對靖國公府多有排擠打壓,而她現在又在太後的位置上,所以靖國公不管做什麽都會顧忌一二,而她也會揣測一二。但是太後相信,靖國公這樣的人,是不會坐視大梁有難的,靖國公府的底線便是這大梁是蕭家的大梁,所以隻要她兒子穩坐這皇帝的位置一天,就不怕靖國公府生出什麽二心來。

  但是她卻不知如今的靖國公府已經和秦錦當皇後的那時候的靖國公府不太一樣了。

  靖國公聽聞了秦錦的描述,對蕭呈言也起了一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出來。

  現在太後想想還是有點遺憾的,當年若是她不那麽排斥秦錦,一味的想要將夏煙豎起來,現在的靖國公府就一定會站在她的這邊。說來說去。也是她將靖國公府親手給推遠了。

  所以當蕭呈言第一次選秀,太後就十分上心了。

  她仔仔細細的看過名冊,劃出了幾個人,裏麵有靖國公府旁係的姑娘,藍大儒家族的姑娘,還有幾個她認為能好好輔佐她兒子的家族之女。這些姑娘,她即便沒見過人長的是什麽模樣,就一股腦將人全推薦到兒子的麵前去。這麽多人,總會選中一兩個,若是選不中,她也會做主將這些姑娘留下。

  “宗主,咱們的人被京裏那位看中了。”幾日之後,清泉將最新的情報報給蕭衍聽。

  這些人自打在秦錦的麵前露了麵,來回去找蕭衍倒也比之前方便了許多,之前還要遮遮掩掩的,現在想要找蕭衍,隨時隨地,光明正大。

  “如此甚好。”蕭衍早就料到,所以並沒太大的驚喜,“讓她們幾個小心。”

  “是。”清泉退下。

  蕭衍坐在自己寬大的椅子裏,稍稍的闔上眼睛,閉目養神。

  師傅果然是在宮裏蹲了一輩子的老人精,就連蕭呈言那樣起伏不定的性子,他雖然不出那個小院子,也能揣測到一二,這一次蕭衍就是趁著大選秀女的機會,與師傅兩人謀劃著安插了幾個人進去。

  蕭呈言覬覦秦錦的心不死,蕭衍現在拿蕭呈言也沒什麽過多製肘的法子,唯有先送幾個人去他的身邊,分一分他的心思。

  這幾個姑娘都是與夏家有仇的,為天隱宗秘密救下,重新造了身份。

  要說隻能說夏家當年作孽太多,又壞了朝中的風氣,想要買通一下甄選秀女的官員簡直易如反掌。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天衣無縫的。所以蕭衍又再度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師傅。

  當年他就有這種眼光,高瞻遠矚,籌謀這麽久,做足了充足的準備,所以這事情才能進行的如此的順利。

  不怪當年自己的曾祖父如此的看重他。

  蕭衍覺得自己應該覺得慶幸,師傅他是一個閹人,又對自己的曾祖父忠心不二,不然以師傅那樣的人才,不知道要將這大梁朝攪的是一個天翻地覆才是。

  “將軍在書房嗎?”門外傳來了秦錦的聲音。

  蕭衍猛然睜開眼,起身快速的走到門口去拉開了房門。

  他的小妻子就站在門口,手裏還抱著一張琴。

  看著小妻子笑的純淨的臉龐,蕭衍收攏了其他的心思,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麽?得到了新玩具了?”

  “怎麽是玩具呢。”秦錦還帶著一絲的興奮,抱著琴走進了蕭衍的書房,她看了看書桌上攤開的一本兵書,想來自己的夫君剛剛還在努力讀書。“別看書了。來看看這琴。”

  她將書推到了一邊,隨後將琴放了下來。

  琴有什麽好看的,蕭衍腹誹,他對這些東西完全就是門外漢,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看著秦錦有興致,他也就裝模作樣的多看了兩眼。

  還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之處來。

  這琴造的古樸,連個裝飾的花紋都沒有,焦黃焦黃的琴身,實在是一點都不起眼。

  “我今天去鬥琴大會,無意之中看到這張琴。”秦錦卻是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了一下琴弦,“趁著別人還沒注意到它,就花了大價錢買下來了。”

  “你喜歡便好。”蕭衍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同,隻能順著秦錦的話說。看琴,不如看他的媳婦來的好。蕭衍抬手輕輕的攬住了自己媳婦的纖腰,心底一陣的滿足。擁她入懷,怎麽都一副萬般滿足的樣子,垂眸看著她臉上洋溢著的小興奮,就連蕭衍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會隨著媳婦兒的笑而變得敞亮起來。

  他低頭,輕輕的蹭了下自己媳婦的臉頰,弄的秦錦一抬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去,秦錦略帶嫌棄的說道,“老實點。”

  蕭衍……

  “這琴好在哪裏?”被自家媳婦嫌棄了的將軍隻能找一個自家媳婦喜歡的話題來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秦錦興奮的臉都有點發紅,眸光也比平時亮了那麽幾分,“這琴是一個落魄琴師拿出來賣的。我讓蝰蛇去查過他的底,沒貓膩。他就是亳州人,戰亂之後,流離失所,這琴就是因為不起眼所以才逃過一劫,那琴師想賣了琴然後離開亳州再討個營生。我就花大錢買下來了。你別看這琴絲毫不起眼,但是的確是一把上佳的琴,即便是比不上奔雷,但是也不遜色多少,可惜沒名氣,不然即便是和十大名琴之中其他的琴比,也不遑多讓。若是鬥琴大會最後一天,能讓這琴展露在世人麵前,隻怕十大名琴的排行是要改一改了。”

  “你要親自奏琴?”蕭衍一聽,就稍稍的在心底起了皺。媳婦這意思是要展露琴藝在眾人的麵前?

  “不行嗎?”秦錦的笑容略暗了一點,其實她這幾天天天看鬥琴大會,真是十分的技癢啊。不會彈是一回事,但是如她這般彈的這麽好的,遇到了高手,忍不住就想過招一二,雖然她覺得自己也已經是活了上百歲的人了,按道理來說這種得失心應該也已經淡了,但是這就如同習武之人的臭毛病一樣,看到就忍不住想露兩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