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871
  她麵上未著粉黛,長發也隻是用一根發帶就這麽係在腦後,不過看起來卻是麗質天成。豔麗之中還帶著幾分叫人心動的嬌弱之態。

  隻是她的目光卻一點點都不嬌弱,落在韓春雨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光華外露的淩人氣勢。

  她緩步拾階而上,稍稍的拎起了自己的裙擺,頓時給韓春雨一種她不知行走在坤州縣衙這簡陋的門前石階,而是走在巍峨的聳立的宮宇殿前一般。

  氣勢非凡!

  秦錦在韓春雨的麵前站住,似笑非笑的一勾自己的唇,“落雪,給我掌他的嘴!”

  “是!”落雪本也聽不得別人貶低她的宗主,貶低她的宗主便是貶低整個天隱宗。他們這些天隱宗所收養的孤兒都是天隱宗所救,沒有天隱宗就沒有他們的現在.

  所以落雪得了令,冷冷的看著韓春雨,朝前了兩步。

  韓春雨一個武將,先是被秦錦的氣勢所攝,再被落雪冰冷的眼神所迫,幾乎就有點傻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等落雪走近了,他才反應過來。失聲叫道。“你敢!”

  “你說呢!”落雪一冷笑,抬手就打。

  韓春雨仗著自己會點武功,馬上就開始躲,可是他躲了兩下就發現,無論他怎麽格擋躲避,都躲不開那名叫落雪的白衣姑娘的攻擊。

  那白衣姑娘就如同幽靈一樣,身影飄忽,巴掌也是隨人而至。他明明看著巴掌是從東邊來的,可是一偏頭,那巴掌還是精準無誤的落在他的嘴巴子上。

  啪啪啪!掌嘴之聲不絕於耳。

  韓春雨的手下都已經看傻了,一個個都忘記了要將他們的將軍給搶回來。

  落雪就是一個直脾氣的姑娘,執行任務從來不打折扣,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敢辱罵她視作是家與恩人的天隱宗宗主大人,那她下手絕對是不含糊的。

  十幾個大耳光抽下來,韓春雨的臉頰又青又腫,鼻血直冒,嘴角也都被震裂了開來。

  他手下的兵這才反應過來,有的上前想要去搶下自己家的將軍,卻見王璿的人呼的一下圍了過來,直接將那些兵給攔在了縣衙的台階之下。

  那些兵平日裏跟著韓春雨作威作福還可以,又怎麽是王璿手下的對手,本是想仰仗著人多勢眾,叫囂著上來揍人。哪裏知道今日是遇到了硬茬子了,才交手,就馬上落下陣來,被打的頭都抬不起來,更不要說是去將他們的將軍給搶回來了。

  “服了嗎?”秦錦見落雪這巴掌扇的,都將那人快給打成豬頭了。於是秦錦抬了一下手,落雪這才收住了自己的手,抱著自己的劍退了回來,站在秦錦的身後,眼底布滿了不屑之意。

  韓春雨被都已經被打懵,捂著自己的臉半天的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憤恨的看著秦錦,一張嘴,嘴角就流出血來,痛的他抱著自己的腦袋齜牙咧嘴的,本來臉就腫,這一呲牙,已經沒法看了。

  他痛的手不出話來,隻能狠狠的瞪著秦錦。抬手指點著秦錦,意思大概是讓秦錦在這裏等著。

  秦錦冷冷的一笑,“好啊,我今日就在這裏等著。”她傲然的對韓春雨一抬自己的下頜,“你自去搬你的救兵前來。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個什麽天來。”

  秦錦說完揮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的人讓開,那些被王璿逼退了的士兵馬上上來將他們的將軍給架走。

  “殿下。這樣不會出什麽事情嗎?”追月有點擔憂的看著秦錦,“那人畢竟也是寧川的守備軍。現在將軍不在城裏,若是寧川守備軍作點什麽事情出來。隻怕咱們……”

  “我們腳下踩著的是大梁的國土,那些士兵都是我大梁的士兵。他們能將咱們怎麽樣?”秦錦冷冷的一笑說道,“你去搬一張椅子出來,本郡主今日還真就管定了田淩這件事情了。對了。你去和南懷竹說一下這件事情,讓他和花影暫時回避一下。”花影目前尚不能見光,如今這裏到處都是寧川的守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可千萬不能因為自己在此,她就衝動的貿然前來,免得身份曝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找南懷竹是想要問清楚,南懷竹手裏是不是掌握了那韓昭的什麽把柄。秦錦還是十分了解南懷竹的,他不可能不抓著韓昭的把柄。之前不說,不代表他沒有。當時南懷竹身在韓昭的軍中,又有求與韓昭,自是不能拿著他的把柄來要挾他,免得被他殺人滅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南懷竹手裏有韓昭的把柄,那秦錦就好辦事了。

  “是。”追月福了一下,就馬上去辦秦錦交代的事情。

  不一會,縣衙就有人將一張寬大的太師椅給搬了出來。讓秦錦安安穩穩的坐著。折風還去弄了一個暖手爐過來,給秦錦放在手裏,防止她被凍到。

  劉氏在縣衙裏麵將田淩給救醒,田淩問起外麵的情況,得知是郡主前來救下了他,他自是感激不盡,但是也考量到蕭將軍現在不在坤州城裏,唯恐因為這件事情,起了什麽亂子,若是傷及郡主,那就麻煩了。他思索了片刻,就叫來了自己的師爺,叮囑了幾句,讓師爺趕緊去辦。

  師爺得令,從後門出了縣衙,叫來了好幾個衙役,又耳語了一番。

  韓昭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左等人沒被抓來,右等也不自己的親信回來,剛要派人去看,就見好幾個士兵抬著韓春雨進了自己的營帳。

  韓昭大驚,自己這侄子的臉真的是沒辦法看了,比被毒蜂蜇了都慘。

  “你怎麽弄的這麽狼狽!”韓昭怒問道,這坤州城裏還有人敢毆打朝廷命官?

  韓春雨說話都已經含糊不清了,還是他身邊一個口齒比較伶俐的小兵將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韓昭怒朝上撞,根本就沒問打人的人是誰,“來人!”他一拍自己的桌子,站起身子,怒吼道,“點齊兵馬,帶著二百人,本將軍就不相信了,這坤州城裏還有人敢造反了!管她是什麽人,一個小小縣令都敢指使人毆打上官,目無尊上,無視法紀,本將軍今日不光要拿人,更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抽他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韓春雨一聽,眼底頓時露出了一種揚眉吐氣的神態出來,他這臉已經腫的看不出什麽表情來,隻能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讚成。

  韓昭帶著人殺氣騰騰的衝到了縣衙,在縣衙前的廣場停下,就見一名豔麗的年輕女子正正當當的端坐在縣衙大門前的台階上。

  在她的身邊,站在一名懷中抱劍的白衣少女,麵容秀麗,但是臉上帶著十分明顯的冷漠與疏離。另外還有兩名姿容俏麗的侍女分別站在那名女子的身後。而二十名身材幾乎一樣高矮的年輕?衣侍衛排開在那女子的兩側。

  人數是不多,但是無端卻給人一種氣勢非凡的感覺。

  在坤州縣衙的牌匾之下,那女子愣是帶著幾分叫人高山仰止的風華與氣度。

  她明明就是十分嬌小與豔麗的,身上的衣衫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你就是膽敢叫手下毆打朝廷命官的潑婦?”韓昭也算是見過點世麵,這年輕的女子已經做了婦人的打扮,那周身上下的氣勢實在不是這種地方能培養出來的。於是也稍稍的愣了一下神。一時之間,他沒敢讓自己手下的直接上去將人按下,而是抬起了拿著馬鞭的手一指秦錦。

  “大膽!”沐雪上前了一步,輕喝道,“泰和郡主鳳架在此,來人見了泰和郡主還不趕緊下馬下跪行禮?”

  秦錦緩緩的抬起了眼眸,淡掃了那韓昭一眼,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翻。

  原來這個就是那個因為貪財而差點讓坤州淪陷的寧川守將?

  自打寧川軍進了坤州城,秦錦還忙的沒空去看這所謂的寧川守將是個什麽模樣。

  泰和郡主?韓昭聞言稍稍的一驚,他沒聽錯吧!

  他轉眸看向了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她說那是誰?”他不確定的再問了一句。

  “回將軍,那侍女說好像坐在那邊的是泰和郡主。”跟在韓昭身邊的親信也有點不太確定的說道。

  泰和郡主是何等的人物,哪裏會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韓昭先是心裏一驚,隨後就笑了起來,“你可知道冒充皇親國戚是為何等的罪過?”

  “那你可又知道,在本郡主的鳳架前耀武揚威是何等的罪過?”秦錦緩聲說道。她的聲音不大,聲音清越動人,但是卻是清晰無比的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她的眼眉好像會發光一樣,眸光之中洋溢著忽然天成的驕傲與尊貴,這是隻有皇家才能培養出來的一種獨有的尊貴氣質,別人是模仿都模仿不來。

  “將軍,她不會真的是泰和郡主吧!”跟在韓昭身邊的親信有點心悸,不由低聲問道。

  韓昭也不確定……“泰和郡主又怎麽會來這種地方?”他沒見秦錦拿出鳳印,自是還心存一絲的僥幸,厲聲問道。

  秦錦給了沐雪一個眼神,沐雪一頷首,“我家郡主嫁給蕭衍蕭將軍,早在兩年之前就跟隨蕭將軍來到坤州。怎麽?你一小小的寧州守備將軍難道還要我們家郡主給你亮印不成?你還得臉了!”沐雪她們都是從小就在宮裏長大的,雖然是宮女,但是舉止氣度都已經是不凡的,這兩句話說的色厲內荏,鏗鏘有力,一時之間將韓昭說了一身冷汗出來。

  蕭衍竟然是泰和郡主的丈夫!

  這……不太可能吧。

  就在韓昭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見從路的兩邊分別湧來了不少百姓,由幾個衣著富貴的鄉紳帶領著,“坤州鄉紳帶坤州百姓前來叩謝郡主大恩!”領頭的鄉紳停在了縣衙之前,雙手抱拳高高舉過頭頂,一拜到底,虔誠的說道,跟在他們身後的百姓也紛紛拜倒,“叩謝郡主大恩。”

  韓昭一聽這個,再一看這景象,嚇的再也不敢質疑秦錦的身份,立即從馬鞍上滾了下來,噗通一下,雙腿一軟就跪在了秦錦的麵前,“末將,寧川守備將軍韓昭,不知道泰和郡主鳳駕在此,多有冒犯。萬望郡主殿下恕罪!”

  他一邊說,一邊身上冒著冷汗,就連跪在雪地裏的雙腿都有點微微的發顫。

  這些鄉紳是田淩叫師爺去喊來的。

  郡主在守城的時候為坤州百姓做所的一切,百姓都看在眼底,記載心頭,早就想找個機會當麵叩謝郡主殿下,奈何人家身份尊貴,也不好貿然登門去謝,田淩隻是叫師爺告訴他們郡主如今就在縣衙門口,隻要想謝郡主殿下大恩的,自管前來便是。

  田淩這麽做其實就是怕韓昭莽撞之下傷了秦錦。坤州百姓幾乎個個受過秦錦的恩惠,現在秦錦在他們的心目之中那時就無比神聖與尊貴的存在,誰敢在他們麵前動秦錦分毫,便是動了坤州百姓心目之中的偶像,那坤州百姓哪裏有容忍之理,所以就算是韓昭那個不長眼的敢去動秦錦,隻要坤州百姓都在,他就動不了。

  “韓昭,你可知罪!”秦錦一見坤州百姓都來,不知道是南懷竹的主意還是田淩的主意,不過不管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都是妙計一條。

  她正好有話要說,原本還想著要怎麽昭告坤州百姓,現在倒是送上門來了,甚好甚好。

  於是她大吼了一聲,目光之中威儀更盛。

  她當過垂簾聽政的皇後,對於唬人這一套還是深有心得的。

  她看得出來如今韓昭已經十分的心虛,所以隻要她這邊虛張聲勢,氣焰高漲,韓昭就一定會益發的服小做低。

  果然如秦錦所料,韓昭被秦錦這突然的一嗓子給嚇了一大跳。

  他幾乎想都沒多想就馬上將頭垂的更低,“微臣知罪!”

  “既然知罪。”秦錦冷笑了一聲,“王璿,去將罪將韓昭押下,投入大牢之中。傳本郡主的口諭,暫扣寧川守備軍軍符,寧川守備軍暫時交由方錦州代管。”

  韓昭一聽,更是大驚,“郡主殿下,末將雖然對您不敬是為大罪。但是末將的兵符乃是朝廷所發,郡主隻是郡主,沒有權利將末將的兵符收回。”

  他才說完,王璿就過來將他按住,“那你就錯了。”王璿冷笑道,“聖安皇太後和聖慈皇太後在世的時候曾頒過一條口諭,但凡我大梁官員,官職大小不論,隻要敢招惹泰和郡主,那便是死罪。你剛才對郡主不敬,郡主沒叫本官一劍刺死你,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你若身死,按照大梁律法,在朝廷沒有指派新的武將前來繼任之前,兵符交由附近的武將暫管。郡主所說的每一條都符合大梁律法。你就是鬧上金鑾殿,隻怕也鬧不出什麽結果來。”

  韓昭更是心驚肉跳,腦子裏麵一陣的發懵,聖安皇太後和聖慈皇太後有沒有發過這樣的口諭?

  “殿下,末將是寧川守備將軍,是為馳援坤州而來,如今我解坤州之圍在前,算是已經立下大功。若是郡主隻是因為末將不知道郡主的身份而降罪與末將的話,隻怕難平民心!”韓昭被王璿按著,還在垂死掙紮,他大聲呼喊道。

  他不提這件事情,秦錦也要提。

  她剛才之所以沒明說了,也隻是因為還沒將這些人控製起來而已。

  如今韓昭被王璿按著,而韓昭帶來的二百士兵也因為主將被抓,被解除了身上的武裝,對於一群被拔了爪子的狗。秦錦現在也無需懼怕什麽了。

  她聞言就是一陣的冷笑,“你還有臉提馳援之事。你以為本郡主真的是因為你的藐視而治你的罪嗎?今日就當著所有坤州的鄉紳以及百姓,本郡主讓你知道為何要將你拿下。”她說完緩緩的站了起來,“本郡主問你,從亳州馳援坤州需要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