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959
  “誰說被當成男孩子養大的就不會剪?”花影白了秦錦一眼。大驚小怪的,“你倒是一直被當成女孩子養的,你會嗎?”

  秦錦……她被花影噎的說不出話來,隔了半晌才回了一嘴,“你那麽能耐,倒是也給自己剪一個紅喜字啊!南懷竹等你點頭都要等的頭發白了。你準備什麽時候答應嫁他?”

  秦錦故意戳著花影的蹩腳。

  “去去去。少管我閑事。”花影神色?了一下,不過還是啐了秦錦一口。“你有那閑心事還是想著調養一下自己的身體吧。”她看了看秦錦的肚子,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已經成親快兩年了,怎麽還是沒動靜?是不想要孩子嗎?”

  花影的話讓秦錦麵色頓時一僵。

  她還真沒想過孩子的事情……

  剛剛嫁給蕭衍的時候一直以為他是不能人道的,所以也就認了,沒孩子就沒孩子好了,反正上一輩子也沒孩子,拖著蕭呈言的兒子來當成親兒子養。

  但是現在蕭衍在那方麵顯然是沒任何問題的,兩個人到現在也沒刻意的避過,不過她倒是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錦想起了上一世和這一世太醫都說過她子嗣困難的話,眸光就?了下去。

  難不成蕭衍都那麽努力了,她這一世還是沒有自己的孩子吧。

  花影見秦錦神色不好了,也就知趣的閉嘴。心底也在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秦錦打小身體就不好,她也是夠了,怎麽忽然之間提到這個事情。

  侍女們自然是聽在耳中,但是誰也不敢說話,大家紛紛的垂下了頭去。

  原本熱鬧的屋子瞬間就變得寂靜無聲,氣氛也顯得稍有點尷尬。

  “其實……”花影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了,所以想要解釋,“你也別太著急了。畢竟還年輕著呢。”

  “我知道。”秦錦怕花影覺得尷尬,勉強的笑了一下,“來日方長,也不著急在這一會,對不對。”

  “恩恩。”花影忙連連點頭。

  侍女們也都紛紛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郡主臉色沉的,大家都以為郡主是要生氣了,還好還好。

  花影自知說錯話了,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麽。而是悶頭剪著喜字。

  秦錦就在一邊幫她折紙,繡花她不行,剪紙她不會,折紙尚難不倒她。

  準新郎屈從海整日樂的都合不攏嘴,走路都是哼著小曲的。

  他背著手在軍營裏溜達著,他現在每天都扒拉著手指頭數著日子過,平日裏不覺得日子難受,現在越是臨近成親的日子,他就覺得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慢了。難受!

  反正是要成親的人了,平日裏在軍營裏就生渾不忌的,現在他更是“虛心”的和成過親的老兵請教了很多很多……他之前連人家姑娘家的手都沒主動拉過,如今一下子直接跳到成親的階段,自然是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不懂就問,屈從海在這方麵絕對是不恥下問的。

  他見蕭衍從外麵回來,馬上很狗腿的跟著蕭衍進了蕭衍的房間。

  “將軍。”屈從海笑道,“巡營回來了?”

  “恩。”蕭衍解下了懸在腰帶上的長劍。鬆了鬆領口,“怎麽?睡不著嗎?”他都巡營回來了,可見已經是深夜了。

  “是啊,睡不著。”屈從海從懷裏拽出了一個酒葫蘆,“天冷,要不要喝點,驅一下寒氣?”

  “我看你是有備而來吧。”蕭衍橫了他一眼,隨後去拿了兩個杯子過來。“說吧,什麽事情。”

  “就是想來謝謝將軍的。”屈從海倒了一杯酒出來,“若不是將軍夫人的成全,我老屈沒現在這麽高興。”

  蕭衍接了杯子過來,小酌了一口,辣!

  屈從海就是喜歡喝這種烈酒。

  不過這種天氣,喝這種酒,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感,痛快的很。酒順著喉嚨下肚,一直從喉嚨口辣到胃裏,隨後整個人的血液都似乎滾動了起來。

  “酒不錯。”蕭衍微微的一笑。

  “將軍你好厲害!”屈從海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著蕭衍。

  “什麽厲害?”蕭衍笑問道。

  “我才知道。原來夫人就是泰和郡主!”屈從海說道,那一雙帶著些許桃花的大眼睛眯成了兩條縫!“我老屈就知道自己沒跟錯人。我就說之前總聽著折風她們管夫人叫殿下,我還納悶呢,那是哪門子的殿下……前幾天我終於忍不住問了折風,這才知道。”

  “折風是看你開成一家人了,所以才告訴你的。”蕭衍笑道,“不過你別到處去說。長寧不想張揚。”

  “是是是。”屈從海點了點頭,立馬一抬手,“我老屈的嘴巴可嚴實了。”他隨後嘿嘿的一笑,“將軍今日喝了我的酒,那之前我老屈說了什麽不對的話,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將軍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蕭衍端著酒杯的手稍稍的一滯,隨後他就笑了起來,“人家都說你是個糙漢子,可是你比鬼都精!怎麽,這樣一壺酒就當是賠罪了嗎?”

  “我老屈窮啊。最近還要娶媳婦兒,淺可不是都花光了嗎?”屈從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後再補將軍一頓酒席。我老屈說道做到。”

  “好!”蕭衍也不推辭。“那就等著你的酒席,不過你是因為得知了長寧的身份才和我說這些的?”

  “那也不是這樣。”屈從海撓頭道,“早就想和將軍說一聲謝謝了。就是一直都抹不開那個麵子。您剛來的時候,我是看不上您的。現在我可是打心眼裏的服你。反正以後我老屈就跟著將軍幹了,將軍日後去哪裏若是能用的上我老屈,自管帶上我就是了。反正我那媳婦也是離不開郡主殿下的。折風和我說了,將來要是郡主隨著將軍離開,她也要跟著郡主走,要是我不答應。她就不嫁我了。我思來想去的,反正我老屈這輩子也沒什麽親人了,娶了媳婦就等於有了家,媳婦兒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也沒什麽麵子不麵子的。過得好不好自己明白,將軍您說對吧。”

  蕭衍略感詫異,不過也覺得有點好笑。

  屈從海居然能為折風做到這個份上,倒是真叫有幾分感動了。

  “你這是準備一直跟著我了?”蕭衍問道。

  “恩。”屈從海點了點頭。“我也想過了。人活一輩子吧,總不能總像我現在這麽混著,以後有了折風,便是成家的人了。總也要有點出息才行。將軍不要笑話我,我之前沒讀過書,嘴巴是不好,現在識字了,讀書了,也知道一點點道理了。我老屈想過。你看我這樣的人都能將兵書背熟了,之後也沒什麽是學不好做不好的。隻要將軍不嫌棄我老屈,老屈就跟著將軍幹。”

  “叫你做什麽都可以?”蕭衍試探著問道。

  “上到山下油鍋!”屈從海鄭重的說道,“隻要能用的上,盡管說。”

  “要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折風怎麽辦?”蕭衍笑道,“既然你有心,那我也就記下了。我相信你的為人。否則的話,也不會讓長寧放心的將折風給你。”

  “多謝將軍。”屈從海抱拳對蕭衍行了一禮。”對了。折風可有什麽賣身契在將軍和夫人那邊?老屈願意用自己的換回折風的。”

  蕭衍笑的更盛了幾分,“不需要你賣身!長寧早就將折風的賣身契給了折風了。現在折風是自由的了。”

  屈從海一聽,眸光更亮了。“郡主和將軍都是仗義之人,我老屈服!”說完他自己倒了一杯,“我老屈先幹為敬!”

  說完他就將杯子喝了一個底朝天。

  蕭衍等屈從海走了之後,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屈從海是個人才,隻要他肯努力,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屈從海會是一顆將星。

  他展開了被收在袖子裏麵的竹筒,那是他剛才巡營之後去取回的線報。

  等他看清楚紙條上的內容之後,眸光一縮。

  薛寶琴和蕭呈言有一個兒子被秘密的養在宮外!現年已經一歲了。

  蕭衍早知道薛寶琴和夏家的關係。

  他的師傅雖然已經在宮裏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麵安養天年,看起來已經是一個不管俗世混吃等死的老太監,但是事實上,他在宮裏一輩子,皇宮的邊邊角角又哪裏少的了他的眼線,平時不說不代表他在宮裏什麽都不知道。

  薛寶琴遷出宮廷之後,蕭呈言將薛寶琴放在了京城的一家民宅之中,也是保護的嚴密的緊,看來夏家人根本就沒將這個婢女的去留放在眼底。亦或者薛寶琴有什麽別的手腕,讓夏家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總之能在大家的眼線之下將孩子生出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天隱宗也是剛剛才得知這件事情,看起來似乎忠義侯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否則以忠義侯的脾氣,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是一個死屍了。

  夏煙是不會允許在她懷有身孕之前,先有皇子落地。

  夏家都不知道的皇子,倒是一個好棋子。

  蕭衍的眸光閃爍不定,人沉穩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夏家要弄死的人,必定是他要保住的人。薛寶琴已經被封了美人了,她和蕭呈言還是不敢將這個孩子的事情公諸於眾,估計就是在忌憚著夏家。蕭呈言如此庇護這個孩子,可見這個出現在他生命之中的第一個男孩對蕭呈言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

  對夏家來說是不好的事情,對蕭衍來說不一定不是好事。

  秦錦表麵上還是過的樂樂嗬嗬的,但是那日花影在屋子裏說的話還是在秦錦的心裏留下了一點點的陰影。

  秦錦知道花影也是無心之過,並不是什麽壞心所致,但是這幾天她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想,總是覺得有點不妥。

  她應該是喜歡孩子的吧?

  秦錦這天沐浴過後就斜靠在床邊發呆,她的心底有點煩悶。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喜歡孩子的。

  她還記得自己上一世當皇後,每次傳出宮裏有嬪妃懷有身孕的消息之後她都會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但是還是會很開心。她會帶上一堆東西去看人家,還會按照皇後的身份,說一些叮囑別人小心的話語。

  秦錦現在想想,覺得自己那時候也挺傻的。

  她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可是人家呢?

  她送去的補品,那些宮裏的嬪妃們沒一個是敢吃的,都是悄悄的叮囑自己宮裏的人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拿出去挖個坑埋掉。

  其實開始的時候,她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每每叮囑自己的侍女多送點過去。不過有一次。她在於花園裏休息,看到一個宮裏嬪妃養的獅子狗跑了出來,從一棵花樹之下刨了東西出來,她覺得好奇,就叫剪雨去看看那是什麽,可是巧了,這些東西拿過來之後她剛巧認識,是她親自從庫房裏麵選的幾副燕窩,都是上好的金絲燕窩。這一追問之下才知道了還有這麽一回事。

  她的侍女們都義憤填膺。紛紛慫恿她去找那個宮妃的麻煩,她雖然也氣的要死,但是轉念想想也就作罷了。

  在那個宮裏,誰不是多了不知道多少個心眼的在存活著。

  她從小在那邊長大,雖然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已經替她擋去了大部分的陰暗,讓她不至於過早過多的接觸這些黑暗的東西但是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些妃嬪都帶著身子,若是她再去興師問罪的,動了胎氣,這帳又是算在誰的頭上。

  所以她忍了。秦錦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還是太過單純。將別人想的太過簡單,將所有的事情想的太過美好。她畢竟是在皇後的位置上,在別人看來,她一個被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捧在手裏長大的人又怎麽能容的下其他人在她的前麵誕下皇嗣。

  所以後來她幹脆就不叫人送補品了,而是選了十分安全的金首飾送過去。

  隻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即便那些嬪妃們在懷孕之後都是小心了再小心,但是還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小產。

  當然這裏麵大部分都是夏煙的功勞了,但是也有蕭呈言自己做的孽。

  秦錦覺得自己對蕭呈言漸漸的不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蕭呈言居然連自己的子嗣都下的去手。

  她還記得蕭呈言下旨將一個懷了身孕的宮中妃嬪杖斃時候的慘狀。

  她得了消息之後匆匆忙忙的趕去,不過也已經來不及了。

  血從漢白玉的台階上緩緩的流下,觸目驚心,那個被杖斃的美人死的時候還是圓瞪著雙目,依然保持著護住自己肚子的姿態。

  她嚇的都挪不動腿了。宮裏杖斃犯了大錯的宮女或者太監不是沒有,但是卻沒人這樣活生生的死在她的眼前。那個嬪妃便是偷偷埋掉她賜下補品的那個。

  秦錦低歎了一聲。

  她前世到死都記得那日蕭呈言的臉色,陰沉的好像烏雲壓頂一樣。

  見到她去,蕭呈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快步帶著她離開。

  她一步三回頭的去看那個屍體,卻被蕭呈言吼的不能再看。

  她質問過蕭呈言為何要杖斃那個宮妃,到底她犯了什麽錯,蕭呈言都陰沉著一張臉,隻說了一句,因為她該死。然後就沒有了下文了。

  後來秦錦自己也找人去查過,卻也沒查出什麽原因來。

  後來蕭呈言有很多怪癖,她也懶得再問,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蕭呈言在她的心目之中已經變了。

  變得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表哥,而成了一個不可理喻,暴虐,喜好美色的昏君。

  她雖然貴為皇後,但是說實在話,平日也見不到蕭呈言幾次,按照宮規,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蕭呈言都是要留宿在她的鳳翔宮的,但是每個月的這個時候,蕭呈言不是找各種借口不來,便是很晚很晚才來。他每次來身上都帶著濃鬱的香氣,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沾染來的,那香氣刺的秦錦都沒什麽靠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