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884
  “好了好了。”南懷竹的心好像要撕裂一樣,“別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但是我告訴你,此生我不管是南宮雅,還是南懷竹,隻會愛你花影一人。你若不肯嫁我。我就打一輩子光棍陪在你身邊,就算你煩我,我也不會走的。你知道我不能強迫你做什麽。但是你趕也趕不走我。你若是擔心你將來的身份會影響我的未來,那我哪怕就陪著你在邊陲當一輩子的農夫也可以。”

  南懷竹的話讓花影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才好。

  “誰要你當一輩子農夫?”隔了好一會,花影才啐了南懷竹一下,“你會種地嗎?”

  “不會可以學啊。”南懷竹見自己將花影哄回來了,心底算是鬆了一口氣,“我學什麽都快。你不用擔心的。”

  “我哪裏是擔心你學不會?”花影抬眸。白了南懷竹一眼,她眼眶還紅著,所以這一眼水光之中帶著幾分嗔癡,別有一番嬌憨在其中。

  以前在京城都是看著她穿著男裝那副風流樣子,如今換回了女裝,嬌嬌弱弱的,簡直叫人憐惜到心坎裏。

  南懷竹忍不住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那是擔心什麽?”他低聲問道。

  “擔心你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肩膀不能扛。手也不能挑!”花影躲了一下,被他死死的抱住,躲也躲不開,隻能再白了他一眼。

  “等以後成親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文弱書生了。”南懷竹低聲在花影的耳邊說道。

  花影的臉瞬間就紅了。她女扮男裝那麽多年,與人在京城也當過一陣子的紈絝,哪裏會不知道南懷竹言語之中所指的是什麽……

  以前她穿著男裝,一般都是她去調戲別人,今日被以前穿女裝當淑女當了十幾年的南懷竹給調戲了。氣得她抬手就在南懷竹的腰眼上擰了一把,直將南懷竹擰的不住求饒,這才罷休了。

  秦錦戳著自己的碗,看得折風在一邊不得不開口,“殿下,你這是要將碗底戳通嗎?”

  秦錦這才茫然的抬眸,隨後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筷,這才將碗筷一推,“不吃了。”

  “可是殿下就沒吃多少。”剪雨驚道。“這幾天您身子本就有點不太好。還是多吃點。”

  “我沒事。”秦錦幽幽的說道。

  自打那日蕭衍離開之後,秦錦就有點身子發寒。

  畢竟這裏不是總兵府,在總兵府裏,她的房間都已經燒上了地龍了。寵妻的蕭衍從來不去想什麽銀子夠不夠用,要不要省錢什麽的,所以屋子裏已經是溫暖如春。

  而到了田縣令這裏,屋子裏麵到了夜裏就十分的寒冷。

  這叫從小嬌生慣養的秦錦十分的不適應,剪雨她們一直都想說去找田夫人要點取暖的東西過來。但是都被秦錦給製止了。

  這裏條件本來就有限,她們又是借住在人家的家裏,田夫人已經對她們很好了,不能再給人家添麻煩。她讓剪雨去街上找找看有沒有取暖的暖爐之類的東西,不過現在街上的到處是殘垣斷瓦,百廢待興,哪裏能找到這些東西賣。

  所以秦錦到了夜裏就熬著,她從小娘胎裏就帶著虧欠,有體寒的毛病,這幾天熬下來,讓她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秦錦放下了碗筷。

  剪雨她們拿來熱水給秦錦清洗,這手一碰觸到秦錦的手,剪雨就嚇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秦錦的額頭。

  “不好了,殿下,您在發熱啊。”剪雨慌了。失聲叫了出來。

  “是嗎?”秦錦隻覺得自己有點難受倒是不知道自己發熱了,她想了想,自從嫁給蕭衍之後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生病了。她倒是有點忘記生病是個什麽滋味了。

  “那還有假?”沐雪忙過來也摸了摸秦錦的額頭,隨後頓足道。

  侍女們七手八腳的將秦錦給塞到床上了,追月跑出去找大夫。

  大夫這兩天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城裏到處都是是傷病員,一個個的哀嚎不已,隻是一聽是總兵夫人病了。多忙也要抽出時間來,給秦錦看了之後,大夫開了方子,追月跟著去拿了藥回來給秦錦熬上。

  秦錦這一病,驚動了田夫人,她也帶著丫鬟過來看,這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自己準備的不周。這屋子裏太冷了,田夫人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忙找人去庫房裏拿出了取暖用的炭盆和爐子,給秦錦這裏點上。

  條件不好,沒有那種無煙的銀絲碳,隻有普通的木炭,又嗆的秦錦不住的咳嗽。

  田夫人又叫人滿坤州城去找銀絲碳來,這一直折騰到深夜。才算是將秦錦這邊安頓妥當了。

  秦錦喝了藥,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抱入了懷裏。

  她強撐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蕭衍那雙帶著擔心和心痛的雙眸。

  “我不是在做夢吧?”秦錦悄聲問道。

  “不是。”蕭衍拿自己略生出了一些胡子茬的下頜輕輕的蹭了一下秦錦的臉頰。他柔聲說到。

  “不是說你要看著戰俘,所以不回來了嗎?”秦錦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被蕭衍一把給按在了被窩裏麵。

  “你都生病了,我哪裏還有心思在外麵?”蕭衍痛心的說道,“答應我好好休息。早點好起來好不好?”他在宮裏那麽長時間,當然知道秦錦這身體,動不動就生病的。隻是秦錦嫁給他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是活蹦亂跳的,都快要讓他忘記秦錦其實本質上是個瓷娃娃。

  “這又不是我說的算的。”秦錦微微的翹起了唇,“我也不想生病。”

  “都怪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蕭衍低垂著眼眸,輕聲說。

  “這怎麽也能怪在你的頭上?”秦錦覺得好笑,朝蕭衍眨了眨眼睛,“我生病又不是你能說的算的。”

  “是我沒照顧好你。”蕭衍說道。

  “你對我這樣好……”秦錦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凝視了蕭衍片刻,“倒叫我覺得心底有愧了。”想著自己一直存著的都是利用他的心思,秦錦就覺得渾身有點不舒服。

  “不用有愧。陪著我一輩子就好。”蕭衍親了親她的額頭,悶聲說道。

  “恩。”秦錦點了點頭,“我人都嫁給你了,不陪著你,還能陪著誰去?”

  “你若是敢陪著別人去,我就是發兵也會將你搶回來。”蕭衍笑了起來。

  “說的跟真的一樣。”秦錦也覺得好笑,雖然上一世的蕭衍的確是這麽做的,不過那時候的他已經是攝政王了,而現在的蕭衍才是一個四品的總兵,這份自信是哪裏來的?

  “就是真的。”蕭衍卻不以為意,執拗的說道。

  秦錦也是沒什麽精神,和蕭衍說了一會話就闔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蕭衍陪了秦錦一會,想到自己那邊還有事情,隻能再度親了一下秦錦的睡容,起身離開。

  田淩等候在門外,看到蕭衍出來,他忙迎了過來,“夫人沒事吧?”

  “還好,已經睡下了。”蕭衍悄聲說道

  “都怪我們照顧不周。”田淩略帶歉意的搓了搓手。

  “沒事。”蕭衍略一搖頭,“你的心腹可曾安排妥當?”

  “放心吧。將軍。”田淩這下子底氣足了起來,“這回隻要那邊有動靜,我們這邊就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們隻是懷疑。”蕭衍略沉吟了片刻說道,“尚未確定,我不想冤枉了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會姑息了惡人。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弄一個證據確鑿。”

  “是。”田淩一抱拳,頷首道,“下官也是這個意思。”

  “那人可曾回府?”蕭衍問道。

  “回來了。今日傍晚的時候到的。”田淩說道。

  “時間上倒是有點巧合。”蕭衍略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稍冷,“那就麻煩田大人了。我先去城外守著。”

  “大人辛苦。”田淩退開了一步,將路給讓了出來。

  蕭衍回到城外臨時駐紮著的軍營,屈從海正抱著自己的長刀不停的擦拭。

  “可有異常?”蕭衍問道。

  他忙起身,“暫時還沒有。”他拖著刀跟在蕭衍的身後。

  盧秉義在府裏是坐立難安。

  “父親,其實咱們不用這麽驚慌。”盧少陽沉聲說道。

  “蕭衍要拿那些戰俘去和都哈部族交換!”盧秉義來回在書房踱著步子。“隻要都哈的酋長說出是誰開的城門,他就要將所有的戰俘都分毫不差的換回去!你說怎麽可能不驚慌?他的人都帶著信前去都哈了。”

  “此事當真?”盧少陽蹙眉。

  “怎麽可能假的了?”盧秉義重重抬手敲了敲桌麵。

  “都哈酋長與我們暗中交易多年,應該不至於會將咱們說出去。”盧少陽愣了一下,隨後不確定的說道。

  “柔然人的話能信?”盧秉義急道,“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好了,弄的兩頭都不是人。我就不該信了柔然人,你說說看。你當時也在場,怎麽就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那女人給跑了?連找都找不到?”

  “這……蕭衍那老婆畢竟經是泰和郡主,身邊或許有能人也說不定。”盧少陽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當時他就是在場,因為他認識秦錦,旁人是糊弄不過去的。

  那美嬌娘居然是泰和郡主,這是盧少陽始料未及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沒有了的半邊耳朵,眼底升起了寒光。是郡主又如何?那賤女人害他如此。他恨不得將那女人抓過來強暴一百遍都不能消除他心頭的惡氣,最好等他玩膩了,再扔給柔然人當女奴!方能去掉他憋悶在心底的氣。

  柔然人太蠢,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那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盧少陽咬牙道。

  “都弄到這個境地了,還怎麽一不做二不休?”盧秉義跺腳道,隨後他心一顫,“你想要做什麽?”

  “下毒。”盧少陽咬牙說道,“弄死那些戰俘。看蕭衍還拿什麽和柔然人談判去。”

  這倒是一個主意,隻是要毒死這麽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麽下?”盧秉義蹙眉問道。

  “他們總是要吃飯的!”盧少陽說道,“隻要咱們將毒下在給他們吃的飯裏麵。這些柔然人一吃飯,就會集體中毒了。”

  “這事情好是好,隻是很難辦啊。”盧秉義想了想,麵有難色,“現在看守戰俘的都是屈從海的人。那個人平時做人仗義,對自己的兵不錯,很難收買他的手下。”

  “咱們無須進入戰俘營之中。“盧少陽說道,“父親是負責糧草的知軍,運送給戰俘營的水車可都是咱們手下的人去送的。隻要將砒霜加到水車裏麵,隻要喝過水車裏麵的水,人便不行了。”

  “若是咱們的人誤食了……”盧秉義稍有不安的問道。

  “那就隻能怪他們命短了。”盧少陽的唇角升起了一抹狠絕的笑意,“無毒不丈夫啊。父親,若是都哈酋長真的將咱們給出賣了,咱們一家就是叛國之罪,要滿門抄斬的!”

  盧少陽話音才落,門外就響起了瓷器落地的聲音。

  盧少陽和盧秉義的臉色齊齊的一變,盧少陽一個箭步搶到了書房門口,猛然一下拉開了房門。

  他剛抬手要一掌劈下去,卻見蹲在門口的人哆哆嗦嗦的抬起了臉。

  “小妹?”盧少陽忙收住了自己的掌風,驚詫的看著門前的人。“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朝四周看了看,並無其他人,這才有點放下心來,“你可看到了別人?”

  “沒……”盧少蓉已經嚇的花容失色,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就我一個。”

  “進來!”盧少陽麵色一沉,拉住了盧少蓉的手臂,將她推進了書房,“你來做什麽?”

  “我來給你們送茶水……”盧少蓉的唇抖了半天這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其實她是想來打聽一下蕭衍的事情的,哪裏知道到了門外正巧聽到了盧少陽和盧秉義的談話,她有點好奇,就貼在門上聽了一下,哪裏知道竟是聽到了這麽隱秘的事情,駭的盧少蓉手一抖,將端著的茶杯全數打翻。

  滿門抄斬啊!她還這麽年輕,這麽漂亮,不能死!

  “你們說蕭衍的夫人是泰和郡主?”盧少蓉剛才耳朵刮到一點,現在一臉不置信的問道。

  “是。”盧秉義沉著臉點了點頭。

  她居然就是泰和郡主!而不是什麽教坊出來的下流胚子!

  盧少蓉現在心底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了。

  原本如果那女人出身低,她還能仗著自己是官家小姐去爭取一下蕭衍。但是現在那女人竟然是大梁最尊貴的郡主殿下,那她豈不是半點希望都沒了嗎?

  失望,驚恐,交雜在盧少蓉的心底,現在她已經是六神無主。

  盧少蓉哇的一下捂臉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將盧秉義和盧少陽都給哭愣了。

  “你現在嚎個什麽勁啊!”盧秉義真心想給自己姑娘一巴掌,將她扇到門外去。

  “我們會不會死?”盧少蓉被自己的父親吼了一聲,頓時哭的聲音小了點,她一邊啜泣著,一邊從指縫裏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這不是在想辦法呢?”盧秉義吼道,“滾回去,今晚之事對誰都不能提!你可知道?”

  “是。”盧少蓉鮮少被自己的父親這麽樣大聲的罵,也是被鎮住了,就連抽泣之聲都小了很多,她飛快的對父親和兄長行了一禮,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攆走了盧少蓉,盧秉義瞪了盧少陽半晌,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好主意了,隻能長歎了一聲,對盧少陽一揮手,“就按照你的辦法去辦吧。”

  將這麽多柔然人再送回去,盧秉義冒不起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