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櫃，我也知道你互相傷害茹娘，隻是可惜了，你的一念之差害死了她，嘖嘖，說你是殺人凶手也有一定的道理。”

  鳳緋然嘖嘖歎息著，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冷意，唇角掛著譏諷的弧度。

  曹老四一聽到這話，瞬間愣在原地，整個人都變得惶恐不安，手裏的棍棒險些拿不穩。

  他踉踉蹌蹌地後退，連連搖頭否認，“不不，不是我做的，是你，是你在胡說，我怎麽會害小姐呢，她對我那麽好，我怎麽忍心害她。”

  “曹掌櫃，沒想到你到現在還在否認，人都已經沒了，你還是死性不改，茹娘要是在天有靈，一定會來找你的。”

  謝文蘊雖然不知道鳳緋然說那番話是何意思，不過在他心目中，鳳緋然那麽厲害，說的每句話一定都有她的用意。

  “啊啊啊，不要，不要來找我，找我做什麽，我，我不是故意的。”

  曹老四整個人都變得精神恍惚，經過蕭子姝的精神控製製造的幻境，如今的他已經草木皆兵。

  更何況他心中有愧。

  “曹老四，你知道茹娘為情所困，痛苦不堪，是你斷了她最後的生念，害的她投井自盡。”

  鳳緋然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地往外蹦，眸子裏的冷意匯聚成馮瑞的匕首，狠狠地淩遲著曹老四。

  “不，真的不是我，我隻是告訴她何雲生讓她打掉孩子，讓她離開京城，和她一刀兩斷，其他的我什麽都沒做，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真的不是我，茹娘不是我殺的，我怎麽會傷害自家小姐。”

  曹老四歇斯底裏地爭辯著，殊不知眾人在聽到“孩子”的瞬間，不由得愣住神。

  孩子？！

  茹娘懷孕了，孩子是何雲生的。

  鳳緋然微微錯愕片刻，不過稍縱即逝，她也沒想到茹娘會有孩子，她以為茹娘和何雲生兩人之間的愛情，是曹老四從中挑撥離間，所以茹娘心灰意冷之下才自盡的，沒想到真實情況確實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

  古代女子的貞潔最是重要，其次是子孫後代。

  茹娘先是失去貞潔，然後又未婚先孕，在古代這種男尊女卑的大環境下，茹娘該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

  “曹老四，你知道嗎？就是你說過的那些話，最後害死了茹娘，你現在又在這裏裝無辜，你還真是令人作嘔。”

  鳳緋然憤怒的咬牙，聽到這話，曹老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無力地垂下，雙手掩住麵孔，滾燙的淚水忍不住滑落。

  “我真的沒想害死小姐，小姐從來就不相信雲來酒樓藏有寶貝，何雲生卻十分自信，我擔心何雲生搶走寶貝，所以在何雲生和茹娘約定，要娶她做狀元夫人的時候，我告訴茹娘何雲生不要她了，何雲生要娶公主了，後來何雲生高中狀元娶了公主，小姐對我的話堅信不疑。”

  聽著這番絮絮叨叨，鳳緋然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語氣裏掩飾不住的憤怒之意。

  原來這一切都是曹老四在背後搞陰謀，不然何雲生恐怕會為了茹娘拒絕迎娶公主。

  雖然何雲生和茹娘最後的愛情故事不知道會走向何處，不過茹娘不至於死前還不知道何雲生的心意，她的一腔深情並沒有被辜負。

  這一切都怪曹老四。

  “後來茹娘懷孕，何雲生召見茹娘去公主府，何雲生程諾會娶茹娘當妾，茹娘略帶哀愁地回來，我聽說茹娘準備嫁給何雲生，心想著寶貝要隨著小姐嫁給了外人，於是就假傳何雲生來信，說他愛上了公主，程諾作廢。茹娘黯然神傷，想去質問何雲生，最後看到何雲生和公主恩愛的場麵，她回家來準備獨自養育孩子。後來我又假傳何雲生的意思，勸說茹娘打掉孩子，我真的隻想茹娘好過點，她要是有孩子，以後還怎麽嫁人，誰知道她那麽喜歡何雲生，聽到他打孩子的事情，就，就去自盡了。”

  曹老四斷斷續續地說出這些話，在場所有人隻覺得膽寒。

  沒想到曹老四居然如此的無恥，竟然暗中破壞別人的姻緣。

  “曹老四，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這句話你可有聽說過。”

  鳳緋然眉頭緊緊皺著，雙手狠狠地攥著，很想一拳頭砸在曹老四的臉上，不過她還是忍耐住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曹老四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是自己害死的茹娘，不過一想到茹娘死後那絕望的模樣，他便覺得自己似乎是做錯了。

  不，不會是自己的錯，一切都是何雲生的錯。

  既然沒本事，那就不要做程諾，害的茹娘痛不欲生。

  “曹老四，你可知茹娘懷孕之後，心情多麽的抑鬱，她死撐著隻因為何雲生的一句承諾，她愛的人事何雲生，隻要他不拋棄她，茹娘便有活著的希望，可是你卻親手斬殺她的希望，你覺得她還會活下去嗎？”

  鳳緋然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漆黑的眸子裏盡是鄙夷之色。

  曹老四抬頭一看，瞬間呆在原地，整個人都變得鴉雀無聲。

  “我，是我害死的她嗎？”

  他低聲輕喃著，謝文蘊急切地站出來，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貪圖茹娘的家產，就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倆，你還真是令人惡心，茹娘要是知道事情真相是這樣的，恐怕也會來找你。”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來找我。”

  曹老四愧對茹娘，愧對老主人，此時此刻最害怕被人找上門來了。

  “曹老四，說說看雲來酒樓的藏寶吧？你都在雲來酒樓兩年了，為什麽還沒找到寶貝。”

  鳳緋然冷哼一聲，語氣裏盡是鄙夷之意。

  “都是謊言，雲來酒樓哪來的寶貝，後院都被我掘地三尺了，連個寶貝的毛都沒看到，都是謊言，小姐說的是對的。”

  曹老四緊攥著雙手，手背上青筋暴凸。

  “你現在後悔了？隻可惜晚了，人已經不在了，你再怎麽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謝文蘊在一旁冷冷嘲諷著，對於曹老四這種人，真該讓他下油鍋。

  “不，是我想錯了，何雲生說他見識到雲來酒樓的寶貝，沒準已經被他拿走了，為什麽我現在才想起來。對，一定是被他拿走了，一定在他那裏……”

  曹老四慌張的站起來，嘴裏喃喃著，徑直朝著雲來酒樓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