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麽一說，看來我要另尋時間去見見這個裴小姐。”

  鳳緋然輕笑著搖頭，漆黑的眸子熠熠發光。

  “老大，裴老跟隨裴老將軍東征西戰，前兩年在戰場上傷到腿，所以裴老將軍特意讓他安享晚年，老人家歇不住，非要找點事情幹幹，所以他就幫著裴小姐管家什麽的。”

  謝文蘊了解的情報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鳳緋然聽著他的匯報，滿意的點頭微笑，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唇角彎彎，甚是燦爛。

  “不錯，沒想到你在租店鋪之前，還能把情況調查的如此仔細，孺子可教也。”

  鳳緋然粲然一笑，抬腳轉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謝文蘊見狀，慌裏慌張的跟上去，一副虛心求教的好模樣。

  “那老大你能教教我何為心理戰’。”

  “這個要靠你自己體會，多去菜市場，看看女人買菜時候，是怎麽討價還價的，你就知道什麽是心理戰’。”

  鳳緋然一邊悠閑地去逛其他包間，謝文蘊跟在他身後，一頭霧水，有點猜不透的意思。

  “可是我們不是在菜市場買菜。”

  謝文蘊茫然的搖頭，困惑不解。

  “笨，天下的買賣，無論貴賤，都是一樣的道理。”

  鳳緋然輕輕搖頭，沒想到謝文蘊還有如此糊塗的時候。

  可能是他世家公子的身份，自小就限製了他看待商業的眼光吧。

  世家公子從小就教詩書禮儀，很是鄙視商賈之道。

  “老大，你這話說的精辟，我這就記下來。”

  謝文蘊對經商這件事，一無所知。

  鳳緋然停下腳步，緩緩地拍著他肩膀，語氣鄭重的開口道。

  “算了，以後我好好教你，你記得多學學。”

  “那就多謝老大了。”

  謝文蘊漆黑的雙眸亮晶晶的，閃爍著無比璀璨的光芒。

  不多時，等到鳳緋然走遍整個店鋪，剛下樓便看到麵色紅潤的裴老，滿屋子的都是撲鼻的酒氣。

  她微笑著走上前，恭敬地朝著裴老作揖，禮貌疏離的問道。

  “裴老，你這店鋪一切都好，隻不過價格超過我的預期，你看能不能給點折扣，也算是交個朋友。”

  裴老沉思半晌，迷離的視線落在那小酒壇上，壇子裏的酒早就見底了，都跑到他肚子裏去了。

  他喜歡桃花醞釀，可卻不能幫家中小姐做主。

  “這？”

  裴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之中。

  這時，鳳緋然又送上另一壇酒，語氣誠摯的說道。

  “這酒名為春日祭，也是晚輩親手釀製，還請裴老帶回去給你家小姐，晚輩無意為難裴老，人在江湖，不就是為了一個義字嗎？”

  “好好，還是你懂禮數。”

  裴老對鳳緋然豎起大拇指，忍不住連連誇讚，

  能釀出桃花醞釀那等美酒的人，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豪傑。

  “如此甚好，多謝裴老了。”

  鳳緋然一言一行，禮數周全，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他身旁的謝文蘊不由腹誹著，說什麽人在江湖，為個義字，這都是瞎扯淡。

  鳳緋然根本沒有所謂的“義”，她為的就是一個“利”。

  不過不得不說，鳳緋然討好人的本事一流，剛剛裴老出場的時候，那叫一個不近人情。

  隻一壇酒，就讓他如此得意揚揚，沾沾自喜。

  嘖嘖，他家老大還真是有本事。

  之後，鳳緋然告別裴老，在謝文蘊的帶領下又去了清水巷的兩家店鋪。

  另外兩家比裴老要的租金還高，而且店鋪的布局格調，鳳緋然並不喜歡。

  所以裴家的店鋪，她要多下點功夫。

  “老大，這都一上午了，我肚子有點餓。”

  兩人坐在馬車上正巧路過京城的雲霄樓，飄來的香氣恰巧被謝文蘊聞見。

  他一時竟然走不動，好像在雲霄樓大快朵頤。

  “好吧，也是時候吃飯了，不能讓你餓著幹活。”

  說完這話，鳳緋然直接讓馬車夫停下來，謝文蘊無比的開懷，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準備下車去雲霄樓吃飯。

  鳳緋然緩緩的遞上一貫錢，狹促的眸子裏盡是狡猾的笑意。

  “謝三，你拿著這一貫錢去買點肉包子吧，吃飽之後我們繼續幹活。”

  “……”

  謝文蘊瞬間愣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著手裏的那一貫錢，瞬間覺得淒慘無比。

  他何曾如此窮困潦倒過！！

  “謝三，如今是我們創業最艱難的時候，能省則省，雲霄樓一頓飯下來少說也要十兩銀子，吃包子多省錢省事啊。”

  鳳緋然笑眯眯的說著，輕輕的拍著謝文蘊的後背，眸子裏氤氳著一抹深意。

  “老大，你就摳門吧，你這樣虐待我，小心我半道跑路。”

  謝文蘊話雖然這麽說，不過還是乖乖地拿著那一貫錢，下車去買肉包子。

  明明雲霄樓近在咫尺，而他隻能買肉包子，還真是悲慘至極。

  等到他買完包子，急匆匆的上車，坐在車上吃肉包，他剛剛好像看到有熟人路過。

  幸好他們沒看到他。

  “馬車夫，走吧。”

  謝文蘊剛上車，連連出聲催促。

  隨後馬車緩緩行駛，鳳緋然正在認真看著蕭子姝幫她繪製的地圖，這些都是平民所在的街巷。

  她要選擇一條街巷做營生。

  街巷不可偏僻，最好之前就有小攤小販之類的。

  謝文蘊坐在一旁，看著鳳緋然想事情，不敢出聲打攪她。

  “謝三，我們去和平巷。”

  “老大，你去和平巷幹什麽，那裏是舊西市，如今西市搬遷，那裏大部分都被遺棄了。”

  “沒事，去看看。”

  鳳緋然勾唇一笑，笑的頗有深意。

  謝文蘊慌裏慌張的解決掉午餐，跟在鳳緋然的身後來到和平巷。

  鳳緋然下車之後，看到的和平巷果然冷冷清清，隻有十來家小店鋪正在賣東西，而且都是最基礎的日常用品。

  拐彎的街角還有一家破舊的酒樓。

  牌匾上都結著蜘蛛網。

  那牌匾是雲來酒樓。

  鳳緋然站在酒樓麵前，望著那塊牌匾，漆黑的眸子裏浮起盈盈笑意。

  “謝三，我們進去看看吧。”

  謝文蘊也同樣看到了那塊牌匾，不過隻一眼，他便嚇得後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