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不是服毒自殺了嗎？”

  江景琴神色茫然，想起冬晨毅然決然的死在她麵前，心中還有些後怕。

  “你不相信就算了。”

  鳳緋然也就是隨口一說，江景琴不相信，作罷就是。

  “我隻是沒想到白蓮教的布局這麽嚴謹，冬晨跟在我身邊多年，一直恪盡職守，忠心耿耿，沒想到最後還是我自作多情。”

  江景琴惆悵的歎息，聽到她這些話，不由皺起眉頭，冷冷的奚落著。

  “你對冬晨真好？甩鍋都不帶眨眼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說冬晨是我的丫鬟，受我恩惠多年，理應為我分憂。”

  江景琴理所當然地陳述著，鳳緋然不由愕然，心中說不出的好笑。

  沒想到有一日還能聽到如此歪理。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樣做，人為了活下去，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

  江景琴神色嚴肅的說著，對於這話，鳳緋然是一百個點讚。

  星際時代更是弱肉強食，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隻有強大才有話語權，甚至強大的星球肆意的掠奪小星球資源，毀滅也不憐惜。

  江景琴這種人很適合生活在星際時代，沒有憐憫之心，隻有不斷強大的信念。

  “還真是搞笑，我聰明一世，居然相信冬晨那個叛徒，她現在應該和白蓮教聖女在一起吧。”

  江景琴冷冷的自嘲著，雙手不由自主的緩緩攥緊。

  “你猜對了，冬晨和白蓮教頗有淵源，不過不一定是白蓮教的人，或許是合作的關係。”

  鳳緋然說出自己內心的猜測，江景琴默默地聽著，緘默不語。

  “既然你沒有什麽好說的，那我就走了，不用多久，你就要移交大理寺，後會無期。”

  鳳緋然轉身正要離開，江景琴木目送著她的背影。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的承諾，不許傷害我的女兒。”

  鳳緋然的背影漸漸消失，暖閣裏一片靜悄悄的，濃重的中藥味嗆人，處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江景琴緩緩瞄一眼枕頭下的書信，雙手緊緊地攥住床單，正在這時，鳳照天緩步走來，手上拿著一封信。

  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江景琴心中微微一動，不過也就那麽短暫的一瞬，鳳照天這時候來看她，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琴娘，你的身體好點沒？”

  鳳照天局促不安地坐在原地，眸中滿是無奈的悲憫。

  江景琴衝著他揉揉一笑，緩緩地握住他的打手，輕輕地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不由淚眼汪汪。

  “老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們的孩子沒能保住。”

  聽到這話，鳳照天更是動容，看著手上的休書，瞬間覺得自己過於薄情。

  可若是不和江景琴撇清關係，恐怕會受到更多的牽累。

  鳳照天可不想自己的仕途就此結束，也隻好辜負佳人的一腔歡喜。

  “琴娘，這不怪你，都是我沒用。”

  江景琴輕輕地搖頭，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眸中裏滿是依戀和癡迷。

  “老爺，不怪你，是妾身連累了你，你把休書給我吧，臨別之際，妾身有句話要送給老爺，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聽到這話，鳳照天的心中說不出的心酸與難受，雙手緊緊地捏著那份休書，不舍得鬆手。

  江景琴斂去眸中的算計，唇角的冷笑消失，樣轉心痛的拿走他手裏的那封休書，滾燙的淚水不由打濕他的衣衫。

  “老爺，妾身能遇到你，是妾身之幸。”

  江景琴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違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穿上嫁衣自願成為鳳照天的妾。

  當年她還年輕，以為有真愛在，名分不重要，到現在她才恍然明白過來，名分大過感情，感情那麽虛無縹緲，還不如名分來的實際。

  真是搞笑，她用一生才明白過來。

  “琴娘，對不起，這輩子我讓你受盡委屈，下輩子一定寵你愛你，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鳳照天鄭重其事的承諾著，聽著這話，江景琴心中隻是冷冷的嘲笑著。

  鳳照天禍害了她一輩子還不樂意，還想去害她下輩子。

  “老爺，琴娘做了那麽多壞事，會下地獄的，你找不到我的。”

  鳳照天緊緊抓住她的柔荑，目光堅定的說道。

  “那我陪你，不管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江景琴輕輕地嗤笑，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淚水漣漣，眼眶紅腫。

  “老爺，我走後隻剩下雪兒一人，我做了那麽多壞事，我怕大小姐會把一切都算在她頭上，所以妾身懇求老爺送雪兒去揚州。”

  江景琴是揚州太守的掌上明珠，奈何早年為了真愛拋棄一切，寧願和家裏斷絕關係，也要嫁給鳳照天為妾。

  那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

  鳳照天剛應下，江景琴便不願意繼續和他虛與委蛇，這時守在門外的鳳雪柔快步的走來。

  “娘親。”

  “老爺，我有兩句話要囑咐雪兒。”

  江景琴有氣無力的說著，鳳照天囑咐她好好休息，然後踱步走出房間。

  等到他離去後，鳳雪柔快步走到床邊，看到娘親手裏攥著的休書，淚水當即模糊視線。

  “娘親，爹爹不要我們了麽？”

  聞言，江景琴凝望著麵前的少女，指著冰冷的地麵，厲聲嗬斥道。

  “你給我跪下——”

  鳳雪柔雖然不知道為何要跪下，不過娘親的要求，她心甘情願的聽從。

  “娘親，女兒哪裏做的不好，你說出來，我改。”

  江景琴含淚搖搖頭，望著貌美如花的少女，心口一陣窒息，甚至都不能呼吸。

  “鳳雪柔，我讓你對天發誓。”

  “好，我發誓。”

  鳳雪柔說著豎起兩指，目不轉睛的盯著娘親。

  “一，我死後，不許為我報仇。二，這輩子永不做妾。三，要好好地活著。”

  鳳雪柔緊咬著牙關，始終發不出聲音。

  淚水早已簌簌落下，仿佛斷了線的珠子。

  “對天發誓，如果你做不上這三條，你娘就在九泉之下飽受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