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鳳雪柔的心突的一慌，鳳緋然幽深冷邃的眼神，仿佛一把把鋒銳的刺刀，殺人於無形。

  不過轉瞬間，她便恢複如常。

  鳳雪柔再去看時，鳳緋然仍舊是往日那副失神恍惚的模樣。

  呼，鳳緋然就是個傻子，她怎麽會有那樣可怕的眼神呢。

  定是她看錯了。

  如此想著，鳳雪柔的心重又安定下來。隻要她找個借口敷衍一下，這事就算揭過去，沒準還能從鳳緋然這個傻子口中得知相思鐲的下落。

  “姐姐，綠萼沒有看好你，我隻是代你小小的懲罰她一下，你該不會怪我吧？”

  鳳緋然冷嗤，不以為然的抿嘴一笑。

  正在鳳雪柔覺得對方相信她說辭的時候，隻聽得啪的一聲，她的臉頰突然火辣辣的疼起來。

  嬌嫩的唇角甚至滲出了幾絲血跡。

  “你……”

  鳳雪柔捂著自己的臉頰，難以置信的瞪著鳳緋然，凶狠的模樣恨不得一口吞了對方。

  “鳳雪柔，這是替綠萼打的。”

  鳳雪柔聽到這話，當即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氣憤的質問道。

  “你憑什麽為了一個下人打我?”

  “嗬，”鳳緋然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旁，伸手輕拍一下她的肩膀，俯身低語，“鳳雪柔，你還真以為你今晚做的天衣無縫?”

  “……”

  鳳雪柔的心髒猛地一陣驚顫。

  “你，你都知道了？”

  鳳緋然看著對方那副心虛的模樣，心中一陣揶揄冷笑，於是她又忍不住再次動手打了鳳雪柔。

  啪的一聲，清脆無比，比之前那個更加響亮。

  鳳雪柔緊咬著牙關，小臉慘白慘白，她也顧不得表麵的和善，指著鳳緋然破口大罵。

  “鳳緋然，是你自己找死，這可怪不得我，來人，都給我上。”

  一聲命下，鳳緋然頃刻間就被一眾下人給團團圍住了。

  綠萼看到這種情況，顧不上身上的傷口，不管不顧的衝到鳳緋然的麵前。

  “二小姐，再怎麽說，聽雨軒也是大小姐的院子，你這樣鬧下去就不怕老爺知道?”

  鳳雪柔狠狠的瞥一眼綠萼，“賤婢，你不用炸雞，等會兒便收拾你。”

  鳳緋然看到鳳雪柔連表麵的溫柔大度都偽裝不下去了，心裏這才稍稍有點好受。

  她平生最恨矯揉造作，還是現在這個凶巴巴的模樣好看些。

  “上。”

  下人們握著拳頭圍上來，綠萼趕緊抓住鳳緋然的衣袖。

  “大小姐，你快走，這裏交給奴婢。”

  鳳緋然看著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居然為她挺身而出，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綠萼，”她溫聲溫語的說，“相信我，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嗯?”

  綠萼正在困惑，隻聽得耳旁傳來一陣又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

  這是?

  綠萼扭頭去看，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而她的腳下正狠狠的踩著下人的胳膊。

  眾人伏倒，唯獨她遺世而獨立。

  “大……大小姐?”

  聽到身後細微的呼喚，鳳緋然不由回眸一笑，對著驚慌失措的綠萼柔柔一笑。

  “等我一會兒就好，你不要著急。”

  綠萼錯愕不已，心中有好多問題，話到嘴邊，最後隻化得一個“好”字。

  她相信大小姐，雖然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麽一夜之間轉變這麽多，不過這樣虎虎生威的大小姐更令人心馳神往。

  “你……你……”

  鳳雪柔這時也傻愣當場，她完全被鳳緋然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鳳緋然不是個傻子嗎?她何時學的武功？她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好的身手?

  正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鳳緋然噙著一抹嗜血的獰笑，一步一步朝著對方走去。

  鳳雪柔心中大駭，連連後退。鳳緋然步步緊逼，直逼得她無處可遁。

  “你……你不要過來……”

  鳳緋然冷笑一聲，伸手撈起雙腿發軟的鳳雪柔，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麽能逃回來了嗎？”

  “知……知道了……”

  鳳雪柔結結巴巴的說著，早已失了三魂六魄。

  一旁的下人看到鳳緋然如何對待鳳雪柔，他們饒是有心幫忙也不敢上前。

  今晚的大小姐仿佛鬼神附體，他們萬萬不敢衝撞。

  鳳緋然雖然不知道那些下人在等待什麽，不過他們不來阻攔她，她倒樂得輕鬆。

  她現在唯一要對付的就是鳳雪柔了。

  “鳳雪柔，我的好妹妹，我勸你放聰明點，如果你聽話乖乖的去給綠萼道歉，今晚的事情我守口如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我什麽都沒做，你別想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鳳雪柔連連否認，麵對煞神一般的鳳緋然，她哪裏有那個膽子承認。

  “嗬，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你想和那三個賊人來個當麵對證’嗎?”

  鳳緋然死死的揪著她的衣領，鳳雪柔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慘白著小臉，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想要奮力一擊，可鳳緋然沒給他機會，纖細的手腕稍稍一轉，她便疼的嗷嗷大叫。

  “痛啊……嗚嗚……”

  而鳳緋然卻笑的花枝亂顫。

  “你若是不聽話，我不介意好好調教你一番，反正還有漫漫長夜……”

  鳳雪柔聽著這話，隻覺得一股涼意侵入心肺，冷的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姐姐，我，我錯了……”

  “哦?你錯在哪裏了?”鳳緋然似笑非笑的問，幽深的眸子盡是森涼之意。

  “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鳳雪柔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原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啊。

  鳳緋然也不計較一時，反正來日方長，日後她們有大把的時間算賬。

  隻不過眼下要算綠萼被打一賬。

  “去給綠萼道歉，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鳳雪柔抬眸看一眼鳳緋然，隻一眼她便覺得心驚肉跳。

  她要是不給綠萼道歉，是不是不能活著走出聽雨軒了?

  可是，她一千金小姐去給婢女道歉，若是傳出去，她還要臉否？

  綠萼看到鳳緋然一本正經的重申，心中當即駭然。

  “大小姐，奴婢無妨，奴婢不要二小姐道歉……”

  鳳緋然聞言，不滿的睨了她一眼，勸道。

  “綠萼，你站在一旁好好等著，今天鳳雪柔若是不給你道歉，她也不用見明天的太陽。”

  “……”嘶。

  鳳雪柔隻覺得心哢嚓一聲碎掉了。

  鳳緋然莞爾，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這人脾氣爆不好惹，而且還超級護短，你如果不道歉就自求多福吧。”

  “……”

  鳳雪柔簡直欲哭無淚，她到底惹上了何方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