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夢久應醒矣㈠
作者:安矣      更新:2021-09-04 20:19      字數:3832
  避雷:鬥二設定大改,皆因正文的蝴蝶翅膀以及我個人的喜好,勿考據。第一人稱。

  唐昨玉「原是夢久應醒矣」

  他們都說,我是眾神的寵兒。

  我自誕生的那一刻起,便為火神。

  神界並非沒有天生的神袛,但我知道,我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我的父親是人類成神,是雙位神袛,身兼海神與修羅神。

  而我的母親憑借弑神成神,更是超脫了原本神格的限製。

  我是他們的血脈。

  我覺得我很幸福。

  或許幼時還會想,為什麽我明明有母親,卻像沒有一般?為什麽母親不會像那些姨姨一樣揉我的頭發,在我的臉頰留下一個香香的親吻?

  她總是安靜地躺在海神殿的寢殿裏,從未睜開過那雙美麗的眼睛。

  但我仍然喜歡在父親外出辦公時,違背他的命令,偷偷溜進寢殿,睡在母親冰涼的臂彎裏,就像她抱著我一樣。

  我覺得,我的母親一定是世界上頂頂溫柔之人。

  但是後來我發現,是我當初年少天真,不知人世險惡,人心易變。

  如果神界有人票選最不靠譜父母,我一定為她和父親投上一票。

  可惜神袛子嗣艱難,多年來就隻有我一個小孩,這樣的投票自然也無從投起。

  可是當初的我多單純啊。

  師伯告訴我,我的母親應該更喜歡我喊父親為“阿耶”,喊她為“阿娘”,這是她家鄉的傳統稱呼。

  好叭,我聽話地點頭,雖然我不懂為什麽父親平白無故就升了輩分,有些擔心他被爺爺揍,但我還是果斷改口了。

  ——並沒有心存報複的意思。

  ——雖然最後爺爺還是沒有揍他。

  從此我就多了個師父,因為母親覺得“阿娘”這個稱呼把她喊老了。

  我:……那好叭。

  喝完一碗由各種仙草製作而成的補藥,我來到會議室(其實是一座宮殿)前接阿耶下班回家。

  我抱著果子坐在宮殿前的台階上啃,還不忘整理好裙擺以防走光,裝飾在小辮子上的琉璃配飾隨著我的動作“叮咚”作響。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裙擺”。自從阿娘(“師父”隻有在阿娘麵前我才會喊)開始教我習武增強體質之後,我的身材從原來的小胖紙漸漸瘦了下來,還惹來一群叔伯阿姨心疼,天天送我好吃的。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可是長者賜,不能辭,因此我隻好全部收下。同時為了不讓他們的一片好意白費,我將所有好吃的都吃完了。

  嗝~

  有點撐。

  瘦下來後,我的五官更加立體了,然後我阿娘發現,我簡直就長在了她的審美上。她十分高興,隔天就抱回來了一堆小裙子,和我的一群漂亮姨姨們開始孜孜不倦地迫害我。

  於是我就在女裝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去不返,並最終成長為神界第一女裝大佬。

  不過其實我並不排斥女裝,畢竟那個時候阿娘都會很開心。

  當然,一般情況下小爺的打扮還是很正常很爺們兒的。

  咳,話題跑遠了。

  雖然我的童年很幸福,但還是有遺憾的。如果老天關上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但窗戶哪裏比門來得順遂。

  自我有記憶起,我便一直在喝藥。縱然我修煉天賦極高,但我先天體弱,這也是阿耶打小沒讓我習武的原因。

  而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在我四歲那年,我的武魂自然覺醒了。是雙生武魂,讓我得以繼承神位的聖火以及……昊天錘。

  按照武魂遺傳規律,如果父母雙方的武魂皆是極品武魂,那麽他們的後代很可能同時繼承兩個人的武魂——例如我阿耶的藍銀皇和昊天錘。

  而聖火、昊天錘和藍銀皇都是極品武魂。

  但由於藍銀皇本身懼火,阿耶他的火免是吃了仙草的效果,因此我便隻繼承了聖火和昊天錘。而由於聖火的特殊性,它原本是師伯給予阿娘的火種,在阿娘孕育我的過程中轉移到了我的體內,因此也不具備參考價值。

  其實說到底,我真正的武魂不過昊天錘而已,但我卻無法修煉它。

  這麽說也不準確。

  修煉昊天錘需要強大的身體素質,但我打小便是一個藥罐子,若我修煉它,超過承受能力的負荷隻會讓我的身體更為破敗。

  但我先天滿魂力,天生神袛讓我本來就擁有一個神環,我不願意浪費掉自己的天賦。

  阿娘問我,有沒有什麽目標或者夢想。

  我回答,我想打敗阿耶,自己上位。

  我想要證明自己。

  眾神同情與遺憾的目光流連在我身上,可我並不比別人差,甚至可以說,我是個天才,而天才絕不甘心庸碌。

  於是阿娘就笑。

  她說:“昊天錘,你爺爺肯定不會同意你修煉的,但若真的想,你阿耶那裏,我有辦法。”

  阿娘將這樣做可能產生的後果掰碎了說給我聽,然後讓我選擇。她對我說,一旦做出決定,我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如果我選擇放棄昊天錘,那麽她會幫我廢掉這個武魂,以防它對我的身體造成持續的負擔。如果我選擇修煉昊天錘,那麽我就是在和生命賽跑,贏了皆大歡喜,輸了我就會被昊天錘拖垮,耗盡生機。

  誰能想到,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已經麵臨著人生中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的生死抉擇。

  眾神說阿娘這是在胡鬧,說這是在拿我的命開玩笑,甚至我還聽到過一些難以入耳的言論,說她沒有真正經曆過孕育我的過程,就是不知道心疼。

  他們都覺得我是小孩聽不懂,偶爾談論這些時不會過多避諱。

  我知道,因為阿娘的離經叛道,有些人對她頗有微詞,甚至忌憚。

  阿耶也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

  我實在太小,哪怕天才,對於生死這種問題,也還是沒有深切的感悟。

  於是那天晚上,阿娘送給我一隻黃色的小雞,毛茸茸一小團,在我手裏嘰嘰喳喳。

  我養了它四個月,小雞長大了。

  阿娘對我說,殺了它。

  殺了它,今天我就有雞肉吃。

  這是我第一次直麵生命的流逝。

  四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和小雞建立感情,我哭著喊不要殺它,我可以不吃雞肉,但小雞還是被阿娘剪斷了喉嚨。

  它沒有立刻斃命,甚至還可以歪著腦袋撲扇著翅膀跑跳,血淅淅瀝瀝撒了一路。

  但隨著血液的流失,小雞死了。

  我突然感受到了恐懼,原來死亡是這麽可怕的事。

  那天晚上的雞肉,我一口都沒有吃,全進了阿娘的肚子。

  我好傷心,我感覺我被背叛了。

  第二天一早她喊醒我,問我我的選擇。

  “如果你修煉昊天錘失敗了,你會死,就像那隻雞一樣,緩慢且痛苦,死得很難看。”

  這是一句警告。

  “你這樣刺激狸奴,他會害怕。”阿耶這樣對阿娘說。

  “這是他的人生,當然是他自己做決定。”阿娘如此回答,“我們能做的,隻是讓他明白每種選擇背後的風險,以及做出選擇後可能產生的後果。”

  我真的害怕了。

  說實話,我最怕的人,不是阿耶,而是阿娘。

  阿娘沒逼我立刻告訴她答案,她給了我三天,讓我好好想一想。

  當然,思考的過程中,習武不能停。

  我想了兩天,然後翹課跑去找了紫叔。他聽我抱怨阿娘的嚴厲,向來和阿娘不對付的他卻頭一次沒站在我這邊。

  我看著毀滅之力在他指尖炸開成璀璨的煙花,聽到他冷淡的聲音點明阿娘對我的良苦用心,心中有了決定。

  我選擇修煉昊天錘。

  我要變得強大。

  我可不會輕易放棄取代阿耶上位的機會。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阿娘,然後被她揍了一頓,因為我逃課。

  作為團寵,我擁有最強大的師資力量,眾神皆可為我的老師。

  阿娘教我習武與為人處世;阿耶教我鍛造與藥理,鍛造為我接下來學習亂披風錘法打下基礎,藥理可以讓我更好地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不過我昊天錘的修行路線,倒是更偏向於爺爺那種強橫狂暴的路數。

  前任火神幫助我感悟我的神格,至於聖火和明教武學,則是由師伯教導。

  他對我說,我要找到自己的路。

  這話好抽象,我聽不明白。

  阿娘指點我:“你心中的明尊,究竟是何模樣?”

  我能將《大光明錄》背得滾瓜爛熟,但是窄小的眼界與貧瘠的人生經曆讓我無法理解其中的深刻含義。

  阿娘丟給我一堆木頭,告訴我說,我可以把我想象的明尊雕刻出來。

  握著阿耶為我打造的小刻刀,我陷入了沉思。

  ——阿娘,你好像太看得起我了。我連畫畫都不會,又怎麽可能會雕刻啊摔!

  時間飛逝,我的雕刻作品從最初一團四不像的玩意兒逐漸成長到人模人樣,隻是明尊像的臉仍然是一片空白。

  我依舊不知道我的明尊是什麽樣子,我看不清我的路。

  我對神格的感悟陷入了瓶頸,這樣下去,我根本沒有成為火神的資格,因為我無法與之產生共鳴。

  神界如一個蜜罐,它阻礙了我的成長。

  阿娘拍板決定,要把我扔到下界曆練。

  阿耶道:“神袛不能輕易離開神界。”我知道他是不放心。

  阿娘輕飄飄瞥了我一眼:“狸奴現在是火神嗎?他有資格嗎?”

  我覺得我被鄙視了,但不得不承認阿娘說的是實話。

  一萬年的時光足夠久,史萊克學院已經大變了模樣,但能夠入學阿耶和阿娘的母校,我還是很激動的。

  十三歲以下、魂力二十一級以上,這是史萊克學院當初的錄取標準,如果魂力超過二十五級,則可以直接進入最後一關測試。

  當年的錄取標準經過一萬年的過渡,不知道會不會更加嚴格。

  但我是先天滿魂力,天生便有一個神環,直到二十級瓶頸時,我才由阿娘給予了一個神賜魂環代替神環成為第一魂環,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我的起點天生就比別人高。現在我已經是三十一級的魂尊,第二和第三個魂環是阿耶分別以海神和修羅神的身份給的。

  神賜魂環,能夠讓我直接擁有最適合我的魂技。隻要我的意誌力足夠堅強,高年限的魂環對我身體的改造效果也比普通魂環更好。

  這樣的實力,哪怕史萊克學院的錄取標準提升了,我應該也是可以順利入學的。

  身為還未被承認的火神,我的本質還是魂師,但我並不願靠獵殺魂獸獲取魂環升級,因為我的家人們很多就是魂獸成神,於是阿娘便想了這麽個法子。

  這次下凡曆劫(阿娘語),我除了被阿耶和綠姨塞了一堆保養身體的仙草丹藥之外,還帶了六個裝有神賜魂環的小光球,它們分別來自毀滅之神、生命女神、情緒之神、善良之神、邪惡之神與前任火神。

  就這樣,我包袱款款地來到了鬥羅大陸。

  這是我夢的開始,但我沒想到它會很快迎來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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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一定看文章開頭的避雷,別來杠,和原著有區別就當我的私設,除非是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