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虹宇聞言一時語塞，也不再搭話，回想著數年前在私塾讀書時，因為自己出身的身份隻是平民，被所有同學看不起。其中衛唯更甚，每天都會遭受對方各種理由霸淩，隻有樂依她願意幫自己說話。放下手中用舌頭舔幹淨的碗，猛的站起來就要往門口走。

  “站住！”

  夏永曇看著兒子憤憤不平的表情，似乎明白孩子的意圖，連忙大聲喝道。

  夏虹宇被父親喊聲嚇了一跳，邁開的腳停在半空中，那滑稽的模樣，卻沒有引起夏永曇發笑，反而神情冷峻嚴肅，斜眼看向他的兒子，語氣不悅說道：“你想幹嘛？”

  “我想幫樂依！”夏虹宇感受著父親語氣帶著斥責，有些害怕，這是刻在骨子裏對父親威嚴的敬畏。

  “幫？你怎麽幫？人家衛太守是正規的安排媒人上門提親。與樂家是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夏永曇放下碗筷，拍了一下桌子怒聲說道。

  “可我不想讓樂依墜入深淵！”夏虹宇聞言，連忙解釋道。

  “嗬！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能打。就天下無敵，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夏永曇冷笑一聲，斜眼橫對夏虹宇說道。

  “我沒有。”夏虹宇搖搖頭，懦懦地說道。

  “那你剛剛想幹嘛？”夏永曇反問道。

  “……”

  “人家明媒正娶婚事，就因為不合你心意，就要毀了他嗎？”夏永曇看著沉默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寒聲說道。

  “我並不是要毀了它，我隻是想問問樂依的意願。”夏虹宇皺著眉頭，小拳緊揣慌張道。

  “嗬”

  夏永曇聞言再次冷笑一聲。

  “？”

  “她的意願又如何？你有沒為她想過，馬上出嫁，既然私會別的男子，這對於她今後名聲會怎樣？對其家族名譽帶來的傷害又有多厲害？”夏永曇看著疑慮的夏虹宇，恨鐵不成鋼道。

  “……”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她真的不願意嫁給衛公子，你又有什麽資格替她做主？”夏永曇繼續語氣冷淡，補刀說道。

  “……”

  “我本來讓你讀書就是希望知識改變你的命運，我們生於穀底，本來就無法觸及高高在上的鳳凰，如果你學好知識，雖然無法改變身份，但起碼可以在官員身邊做參謀。你後代子孫的命運都改變了，可你偏偏不願意，就為了那個不實際的英雄夢放棄另一條光明大道。”夏永曇越說越激動，指著兒子大聲情感爆發說道。

  “爹！做大俠又有什麽難堪？現在七國那個不是靠江湖支撐？”夏虹宇為自己的選擇，勇敢與父親辯解道。

  “哼！那你這些所謂俠客有幾個善終？你連生命都保障不了，又談什麽前途？”夏永曇十分不屑一顧說道。

  “那做文人就沒風險嗎？古往今來因為一字之錯，深陷牢獄的例子也不少吧？”夏虹宇也有些生氣，上前一步抬頭挺胸說道。

  “哼！那也總好過把腦袋提在褲腰帶過日子。”夏永曇冷哼一聲，怒目而視說道。

  “不可理喻！”夏虹宇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轉過身朝門外走去時說道。

  “去哪裏？”夏永曇連忙追問道。

  夏虹宇不再想要與父親爭吵，也不搭話，直徑往大門而出，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哐啷！”

  大門被夏虹宇出門前用力合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張紅原本就緊張的心，再次被這一激靈嚇的不輕，慢慢平複心情幽怨看著夏永曇，怪責道：“孩子還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不吵架嗎？”

  “你以為我想，看著他的樣子，我脾氣控製不住往上漲！特別是看到他實力越強，我就越擔心，因為這樣說明他麵對的敵人越強，而且以他的臭脾氣，如果知道櫻子的下落，他早去了，現在都沒結果隻有兩個原因，一是線索掌握不多，二是對方比他厲害。”夏永曇無奈說道。

  “那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張紅十分難過，唉聲歎氣道。

  “養不教，父之過。我很後悔小時候為了掙錢，沒有陪她更多陪伴。不然就不會變成今日這樣。”夏永曇痛苦閉上雙眼，抱著頭自責道。

  *****

  夏虹宇使用輕功在茗城房頂飛簷走壁，目的地並不是私塾，雖然與父親吵了一架，但確實被其一句話提醒，自己與樂依確實隻是多年未見的同窗，過去也沒有過多交情，不太合適插手他們婚事。同時心裏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今天在市集感受到的那股灼熱目光。其中還蘊含一絲殺意，如果釋放這種目光的人，是衛唯的幫手，早應該出手，可他卻一直藏身人群。似乎並不想露麵，而且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熱鬧市集，因為已過響午，現在街道上的人並不多，夏虹宇一躍而下，在大街小巷探查一番，都沒有發現線索，看了看天色，似乎爭吵後並沒有多長時間了，現在回去麵對父親臭臉又不願意，隻能靜靜坐在某屋簷的陰影下，雙手撐著臉，午後慵懶的時光，環繞著熟悉吆喝聲伴隨清風，緊張感蕩然無存，睡意反而再度來襲，慢慢陷入睡眠中。

  *****

  茗城-府衙內

  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聽著手下報告，表情逐漸扭曲，可憤怒的表情，也無法讓人厭惡那俊秀的臉龐，高舉起桌上茶杯，奮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在一個低頭的胖漢麵前。正是市集被夏虹宇嚇退的胖大漢，現在麵對年輕人畢恭畢敬模樣，對方身份昭然若揭。

  “你知不知那人是誰？”衛唯表情陰狠說道。

  “小的不知，但是看著很麵熟。”胖子搖搖頭，想了想說道。

  “今天怎麽跟那些貧民發生爭執？不知道我大婚在即嗎？今天我還要跟依兒上街采購，站在你給我整個幺蛾子？”衛唯生氣看著對方咬牙切齒說道。

  “公子！我們也不想，隻是因為市場管理費價格太高，近期很多人都不在指定地點擺賣。今天早上我們瞧見一個在市集，非指定區域叫賣的幹瘦小販，為了給大家一個教訓，就抓住想來個殺雞儆猴。誰曾想忽然天降不速之客，瞬間將韓鑫打了個半死。”

  “你們太丟人了！那你知道那人去向嗎？”衛唯氣急敗壞說道。

  “小的後麵有安排人手打聽，他與那小販一起離開，看模樣兩人似乎很熟悉。”

  “那你去樂家幫我轉告一下依兒，今天下午沒辦法陪她采購，然後點點人去找到那人。我就要看看是誰？既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衛唯想了想，猙獰狠狠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