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山。

  鬼的山！

  凡塵心驚肉跳——明明就是妖獸！就那顆外掛的心髒，都足足有自己身體那麽大！

  而脖子上的三個骷髏頭也有尋常人的模樣。三個頭顱，一個是女子，另外兩個中，除了一個是男子的，所剩下的那個，就是不分男女的模樣。

  見凡塵等人後，瞬間移到凡塵麵前，就聽到它的一個頭說起話來，另外兩個頭，一個哭，一個笑，“哈哈，嗚嗚……不知前麵這位，是魔族那個將軍？”

  凡塵冷哼，“誅！”

  山大的魔獸立即退後，驚愕，“豬？”

  “.…..誅！”凡塵氣呼呼地比劃著抹脖子的動作。

  “你這不是被趕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凡塵卻是並沒有回應，隻是冷冷的看著身前的魔獸。

  魔獸四處打量一會兒，自覺無趣，“好吧，素聞誅將軍大名，額嗬嗬，果然不喜歡說話，今日得見，還真是如此。不過我就不明白了，現在這相落崖下麵，數萬裏地，哪一處不是魔氣縱橫，除去你們魔府，剩下的都是獸聖城。你們魔族人與我們魔獸一組，都是依靠這裏的魔氣生活的，算下來，我們也是來自一個地方，有著同樣的目標還有一樣的食性。

  不是我說啊！二十多個獸聖城，；兩個魔府。但人數比起來，還是五五分吧。再說了，前些日子還聽說了，有一個魔府倒下了，今天來看看你們這石洞，想不到還是那麽脆弱。隻是誅將軍在這裏，還是有些意外啊。要不誅將軍讓讓路，我這還急著去看看有沒有覺醒的魔族人。還是同我一起去啊？這最近啊，這些魔族中人太不努力了，我們都不敢動你們覺醒魔氣的人了，怕這以後啊，沒肉吃喲！”

  凡塵嘴角微揚，氣息急促，“騁，動手！三息後，走！！”

  隨即就見一把大刀直接逼退聒噪的魔獸。

  幾道轟鳴聲後，凡塵低喝，“走！！”

  三道身影消失在原地。留下的山大魔獸看著自己三顆頭顱中的一顆頭顱，上麵有道驚人的傷疤。接著，一顆頭顱轟然崩裂，留下的兩顆頭顱同時發出慘叫聲：“哇哇哇！疼疼疼！你個豬！我定讓你挫骨揚灰！！”

  離開的凡塵，隻是對身後的騁低聲，“是獸聖城的人。動手。”

  騁低聲，“是。”

  另外一個黑衣人也快速離開。

  凡塵卻是盯著眼前的一團魔氣，“出來吧，魔種。跟著怪累的吧？”

  見一個同樣黑衣，黑色麵罩的男子抬頭看著凡塵。麵罩解下，一張枯瘦無膚的麵孔，兩顆凹陷下去的眼珠泛著藍光，硬生生擠出詭異的笑，“沒事，誅將軍這次回來，怎麽不先通知我們一聲啊？我們可是念叨著誅將軍啊！”

  “哦，魔種說話，越來越聽不懂了，不知你這話的的意思是。”說著，凡塵也摘下自己的麵罩，凝視著眼前的枯瘦男子。

  見他嘴角微顫，“誅將軍以前從未說過話，也沒有摘下過麵罩，這次摘下，本人倒是也受寵若驚啊。”

  凡塵將一把閃著幽蘭光芒的大刀插在身前，“說事。”

  “還真懷念之前的屠將軍啊，他才是個能談事情的人。不過誅將軍的話，也到是言簡意該。哎，別這樣客氣好不好？好好好，我就說實話了。

  現在魔族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大局，整個相蘭崖下，是我魔族與魔獸族唯一的地盤。自然，就魔獸的作為，我也很是看不慣，不過這魔族的數量，還有它們的實力，又怎麽會是如今魔族能與之抗衡的？你要是先激怒了魔獸，獸神—帝豪。

  那我們就是隻有滅族一條路能走，現在的魔族，可以說是岌岌可危的。還有上邊的人族修士，他們會給我們機會上去？今天我來，就是來阻止你的。”

  見他瘦弱的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凡塵冷笑，“哦，阻止？你要怎麽阻止？現在的魔族，就算是一味退讓，其結果，你不是不知曉。這些年被魔獸如此摧殘，現在所有人早已經不報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還在一味退讓的話，那才是滅族。身為魔族救星的魔種，不會不知道嗎？現在，我們該討論下怎麽麵對魔獸的進攻，這才是重點吧？”

  “你，你這是？你已經動手了？

  “嗷——”接著也就聽到一聲獸鳴。這時候，在兩人麵前的出現一個黑袍老者，這老者凡塵有影響，就是剛剛被孤海月帶進來，將自己身體中的魔氣徹底抽出來的老者，也正是他，自己才順勢將自己的五識給閉了起來。

  見老者出現，魔種先行一拜，“長老”。

  凡塵皺眉不語，老者怒氣衝衝看朝凡塵，”當日，老夫就不該留著你個孽障！！”

  提起身前的長杖掃向凡塵，卻是見凡塵身體化成一堆石子嘩啦落下，沉聲“老夫必滅你。”

  魔種驚聲，“怎麽會？難道他已經在神魔境？這是身外化身嗎？”臉上的不可思議也映出他消瘦的臉蛋驚得要掉下骨頭來，“長老，難道我們族還有其它大修沒出來嗎？”

  見黑袍老者臉色一凝，“雕蟲小計，願，快去通知風輝將軍，相蘭崖有變！！”

  魔種回應，“是，長老。”也就化成一團魔氣消失在老者麵前。

  倒是老者一人站在原地，嘴角喃喃，“現在出手對付魔獸，結果隻有死，唯一的希望，就隻有魔種。”

  此時的凡塵卻是在一個小石洞口，在其身前的是相蘭崖下的無盡深淵，著眼看著自己身下，喃喃自語，“既然戰事以起，那所有相蘭崖下的魔族，都不可避免。現在的情況，還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就隻需要你們做些掩護。接下來，我們也該躲躲了。”

  隨即轉身，洞口儼然成為一塊封閉的石門。在洞口後麵，數個身著黑衣，薰紅的眼神就像是餓久的野獸一般。等待著他們的，都是獵物。

  凡塵對騁低聲，“可以了，從即刻起，你每天都得帶隊去獵殺魔獸，另外，這裏的糧食，也用魔獸代替。咱們隻吃魔獸。”

  “呃……”騁皺眉一會，也不再多說，朗聲宣布，“吾主有令!即日起，食魔肉，吸魔髓，略魔身。”

  瞬間，隻聽見一陣接一陣的歡呼聲。就連凡塵都有些意外，就剛剛說出來還在猶豫他們能不能接受，現在看來，這是他們早已經壓在內心很久的想法了。

  不一會，就聞見一股魔獸的烤焦味，凡塵自己卻是長歎不已。要是在外麵的妖獸被這樣烤著吃，自己心裏也沒什麽。可這裏的魔獸，自己是親眼看著它們吃魔族人，心裏難免還是會升起一股悲涼。不過，這也是提升修為最好的方法，魔獸身體中所含有的魔海，對魔族的人來說，就是寶，所謂吃哪補哪，也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也有例外。

  對現在的自己而言，魔獸的肉，用途反而不是那麽大。修為這塊，現在就隻是元嬰，自己也隻要修煉元嬰就好。現在身體中有三隻元嬰，除去一早那個會變臉的元嬰以外，其它兩個在這裏，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安居之所一樣。要說再突破的話，現在看來是有些不可能的，如今自己就是元嬰後期，但說實話，就現在，完全找不到突破的契機。

  本來從元嬰突破到出竅，以前米沉同自己說過，要是元嬰出體，而後找到契機，聯合神識。化為三道分身，隻要三道分身成功化體，那就標識著突破出竅。其主要還是在元嬰那裏，契機也隻會出現在元嬰之上。

  可現在自己這個情況，三隻元嬰也都離開身體過，這就證明自己是元嬰期的人。魂動到元嬰，隻有元嬰期可以離開身體，問題是自己身體中的這三大隻。它們出現，都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掌控的。重要的是它們也太奇怪了，也特意看過其它元嬰期修士的情況，完全沒見到像自己這樣的，有這麽多的元嬰。

  唯一聽見的，就是那天水泥談論起自己的修煉方式。可實話說，就自己的修煉方式，完全就是胡亂一通。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模式，也沒精心想過。要說有的，隻能把自己修煉的功法拿出來了，除了玄玉訣以外，也沒有其它的了。在界域得到的，就算境界修為，在這，就像是重頭來一般。來到這裏，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去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有個規則，就是六十歲之後才算成年，去到那個世界後，他就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

  就像現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一般，就是說，剛到這裏的時候，自己還在是個孩子，目前自己才算是成年。這般來算的話，以前在界域的自己，就是在玩玩而已。這裏的，就隻能按照這裏的方式來修煉。

  當然，在米沉的指引下，自魂動之後，還算正常，可自從今入這魔族之地後，自都弄不清楚境界修為了。本想著自己將靈海封閉，無非就是修為止步或者是修為倒退，看現在的靈海，倒不是這樣，到像是它在自己成長。

  這就完全不在自己控製範圍中，記得當時魔氣被引出來時，靈海瞬間被鎖，魔氣就仿若是自己與身俱來的東西一樣。源源不斷地從生體中迸發出來，還有心底升起的一股邪氣。就靠這兩股氣息，加上平時的戰鬥經驗，主要還是這地方的魔氣，自己當時的身體就像是饑渴許久一般。在吸收到魔氣之後，不自主的想用出力量。那股力量很純粹，純粹到不會思考，隻要出手，就是最大的力量。身體中的力量也像是用不完一樣，簡直就是個戰鬥人偶，也正是這樣子，才有了後來的屠誅。

  當時就沒有這所謂的元嬰，其實戰力不比現在的自己差，還會比現在高。這種力量就是現在這地方魔族的力量來源及稱呼，用這裏的話來說，他們叫它一次覺醒，二次覺醒。在外麵被安上境界，叫天魔、君魔、神魔。在這所有將軍的稱呼，也就是君魔境界的人。

  不過想與魔獸對戰的話，就憑現在的自己，欠缺的可不是一點兩點，魔獸的話，就與剛才那隻山大的魔獸，從它能像像人一樣說話來看的話，其實力也不會少於獸聖城城主級別。它們的體積增長，也就是與它們血脈覺醒的程度來衡量的。不過它們的血脈階級就很多了，大致等同妖獸的境界，就是從一階到十二階。

  等等！凡塵手指一壓太陽穴，想起一件事：那個魔種口中的魔獸獸神，就是這整個峽穀最厲害的角色。

  聽孤海月說過，不次於合體大修，從水泥那也得知的合體的恐怖。當然，現在的自己要和它做對手，這要是不準備的話，就是尋死。

  就剛剛那頭城主級別的魔獸來看，它的心有自己那麽大，從初始拳頭大小，到現在人身高那麽大，大致判斷在六階左右。要不是自己剛才打得它措手不及的話，正麵剛得話，自己不一定能得到好處。又瞟了一眼身前的大刀，刀身上的藍色火炎格外耀眼。

  也重新定位了它的力量，以前的自己還是低估了它本身的力量，本來就想著它最多就是將那魔獸擦傷，但它直接毀了對方一個頭，足以證明它的力量。同時，也想起了自己以前用的武器，就是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竹筆，還有催離諾的槍——龍嘯。

  依然記得在禁仙宗的那最後一次在書閣，就連自己都沒有想到，那次在書閣中，就已經是最後一次。從踏出書閣，自己整個人也都進入一個一個很不願意，但又必須麵對的事情。一切的發生，結局，都是自己想不到，也不願意想的結果。記得得到五件寶物，自己身處東洲的時候，所想的是，自己要是因那噬術死了，那該多好啊！

  也許死了之後，就能回仙域，就能見到時刻掛念的家人，還有紫蘭瑄與自己的小木屋……

  但轉念間，自己又不敢死了，為了保護自己，陣脈一族毀滅了，消失在天地間。影殺閣整個閣的死亡，都是因自己的出現。內心很矛盾，也很糾結，記得當時的內心，“不，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事情要做，影舞還要我幫她報仇。陣脈的傳承還在我身上。”

  強烈的呼喚，還是讓自己陷入那死亡的深淵，直到自己感受到身上有靈氣的動像，自己看到很久沒見到的果人，當時修為沒有，雙方都互相不能見到。還以為他早離開了，直到那時候，才知道它一直都在。還有空靈，還有陣脈祖師，記得她們道別的樣子。自己活下來了，想著出去後，尋遍這天地所有地，也許能將他們複活，也許還能再多見他們一麵。

  可是出來後，卻是發現，整個天地都變了，整個界域都變了，變得陌生，變得看不透。最後知曉一些眉目後，卻是發現晚了，有些人早就準備好了。在看到影舞之後，整個人都失望透頂。東洲一遭，又是個開始。留有的，就是這一身鎧甲。

  來到這落蘭，本以為終於可以安寧了，誰知，事與願違，所有的一切，仿若是那注定好的，先是孤沫兒、催離諾，留下的，就是兩件兵器。

  看著立在自己麵前的長槍與大刀，一時間，愁緒萬分。故人之物，留下的，就是想念。睹物思人，現在的自己，身上得所有，都是想念，也許活著。並不是隻為自己，帶著多少人的願望，又有多少人的信心映在自己身上？

  心裏又多了些思念之意，想說很多話，卻是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對誰說？習慣了這種糾結的想象，最後的結果，就是換來自己的一聲輕歎，“你們…..都還好嗎？我——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