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慕寒與自己相處的那幾個月間，也算是知曉自己，了解自己最多的人了

  空悵憶，零亂大誌遠。

  倚醉自賣意，留得兩人影。

  懷有瓷杯空，頂有八月夜！

  一如既往的嘈雜，卻也是讓完成回憶不堪。有的，依舊有，沒有的，也沒有。既然來，那便喝。

  不論其緣由，不論其何人？

  走進小店，石林大喊，“店家，快上酒。”

  月蘭則是輕笑，“你啊，在落月閣這樣說話，是沒有人會理你的。”

  隨後，便是開口，“醉不沾酒，酒意杯中有！”

  凡塵麵前的桌子上，自是出現了一壺酒。

  凡塵低聲，“醉酒、酒有，你們這暗號，可以啊！”

  石林，“別弄那些沒用的，我才不管他有酒還是沒酒，反正我隻管喝！”

  凡塵低聲，“聞小石兄這話，是很能喝啊。”

  石林則是大笑的，“不是我吹，喝酒，沒敗過，你們倆可要小心啊。”

  凡塵自是回應，“那好，今晚就看看誰先倒下。”

  說著，眾人也就大笑起來，而這時候，卻是走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男子拿著一杯濁酒，輕笑，“桌子無酒，盡為醉！既是有酒，那我先幹。”

  見男子滿麵風塵，隻露出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其餘部分也被灰塵給布滿了，一張本是白淨無瑕的臉。則是被灰塵布滿了。

  身上的衣物，也是破敗不堪。而唯一所有的東西，也就是他他的修為。凡塵暗自觀察他的修為，就如同那普散一般。

  對於普散而言，當初自己首先見到的，可不是出竅啊。而是實打實的元嬰，所謂元嬰，到最後，不過是一個騙局。

  這吃一塹長一智，自己還是明白的。在探查過那普散的細微變化後，現在窺探他人的修為，自然也是不敢妄下定論。

  誰知男子則是先開口道，“好了，既然是喝酒，那又何必探查修為？我也就直說了，我的修為是出竅初期。而我，也就是將要對戰你們的人。所以，不談這些的好。”

  月蘭則是輕笑，“既然是將要對戰我們的人，那你又怎麽證明你不是來探查我們王朝的底細的？”

  凡塵也輕歎，“相信王朝的人，恐怕不會就此放棄吧？這首戰對的是我們王朝，那就算是所謂的消耗戰，也得有名有氣的，才好吧？”

  被凡塵如此一說，男子卻是回應，“喝酒！”

  便是隻見他大碗喝著，而另一邊的石林卻是低聲，“既然如此豪爽，那我就會會你。”

  月蘭自是與凡塵相視而對，便也不再多說話。幾個時辰後，在凡塵與月蘭的注視下，石林竟然已經同那男子稱兄道弟的了。

  當然，凡塵自然也是明白。這酒，早已經不同於夢千年杯懷的酒。這酒中所蘊含的，不過是最為普通的五穀酒。

  並不會對普通修士的靈海有任何的作用，而眾人之所以能醉，卻是明顯的心醉，所謂隻要心醉，何處不能醉，這便是緣由。

  既然想醉，又怎會沒有罪的機會？飲酒、飲水，又怎會有區別？夜色下的酒樓，被照得烏亮閃閃，樓中人又怎會不明白酒為何意？

  有賣醉的，也有求醉的，自然，還有沉浸在醉意中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又有誰知曉誰的痛楚？又有誰了解誰的痛苦？不過是煙雲浩然，懵懂無知罷了！

  見凡塵一人走出去長歎，月蘭也緊跟其身後，“怎麽？這又想起誰了？”

  凡塵搖頭，“不，誰都沒有響起。隻是心裏有些事情，怎麽也揮之不去。”

  被凡塵如此言語後，月蘭低歎，“那好吧，我們現在可算在一條船上！”

  凡塵則是搖頭，“不算，如今的我們，是生死之交。”

  月蘭沉默許久後，“她，是不是很好啊？你才如此喜歡著她！”

  凡塵自然輕歎一聲，“我不知道她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子？但是，在我眼裏，她就是最好的，我不管她是殺人如麻的狂魔，還是談笑風生的雅趣女子。反正，她就是那最好的一個。對我而言！”

  月蘭卻是欲言又止，其內心卻是想說：也許，我能成為那最好的一個。

  不過一個峰回路轉，“還真羨慕你們，能相識及相愛！”

  凡塵猶豫，“你我的姻緣線，以後有機會，我會將它剔除的。”

  月蘭苦笑，“那等明日之後再說吧，另外，告訴你啊。那根線，用修為，無法將之取出的。它所需要的，並不是修為的問題。”

  凡塵卻是朝她投去堅定的眼神，“相信我，一定能做到，隻要我修為還在，那我就定會想法將你我的姻緣線去除掉，也就能省去那所謂的天。”

  且一邊說著，一邊也就長歎，“好了，時辰成也差不多了！”

  在凡塵說完話後，卻是見件正在暢快喝酒的石林。也放下了酒杯，且對著風塵仆仆的男子，“好了，我們也該交戰了。這往後如何，卻還是得看今日一戰。”

  男子也在瞬間雙眼放光，“你們，都會死的，還會死的很難看！”

  本是風塵仆仆的男子，此時身上盡顯其風雅。一股至強氣息從他體內脫出，在打量凡塵幾眼後，並未再多說話，而是就此離開。

  凡塵自是沉默許久，也同石林兩人離開。達到闊別許久的石柱，與往日不同的是，此時石柱上的黑龍卻是有興奮的樣子。

  強扭著身子，夾在鱗片中的鐵鏈卻是抖動異常，黑龍身上暴虐的氣息也亂動不止。熏紅的氣息則是散發出一股異常的味道，自然，在銀方上麵，早已是座無虛席。

  而銀方中間那一小閣內，也是傳出一股猩紅，略帶有殺意的琴音。琴音所到之處，都被那蔓入琴聲浸染了。

  自然，對於凡塵而言，都是很想學習這琴譜的旋律。

  琴聲源於心，這聲音中自帶的殺氣，那在彈曲人心間。所彌漫的，自然也都是其殺意。對於一個經常彈曲子的人來說，心境的控製，要比常人好上許多。

  單純的殺意，也不能影響他們。

  但能彈出此曲子的人，其心間卻是定有其殺意的存在。要達到影響一個彈曲人心間的殺意，並且浸潤得很深。

  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使用出殺意的人，就不會是一個弱者。

  更重要的是，他的殺意還控製了整個彈曲者的內心。放在整個界域，能做到如此的，就隻有影舞一人。

  在影舞之後，也就隻有西凜口中的虛月。也就在前幾回合的比試下，凡塵對彈曲之人的心境了解，也還是知曉一兩分的。

  此人的琴音之中，多帶有情感。大致是離別、傷恨的情感。心鏡中卻是無絲毫殺意的存在，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敢下定決斷，他是被殺意浸染的，但實際情況如何？

  這還有些難說，也許就如今的自己而言，在曲子的遭遇也不是很高。

  突然想到之前的醉夢，她的心靜，宛若嬰兒一般。而她所彈的曲子，都是任由心動。有初出靜水般的靜倪，也有戰意蓬勃之意。

  自然，還有那仇恨交融之情懷。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他的心境過於白，白到可以轉化所有存在於人生之中的感情、仇怨。

  而自己卻是複雜，如醉夢情她常與自己所說的複雜。而且，還複雜到了極致。當然，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至高的境界。

  便是什麽都吸收，且什麽都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絲毫。

  簡單來說，自己就是那罪惡的籠統。就算是其它的東西想侵入，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便是極致。

  隨著滿場所散發的氣息，所有被波及到的人都麵色有變。自然，也包括凡塵在內。

  想必緣由，都是這般濃重的殺氣。

  凡塵心裏卻是在想：這是在逼自己犯罪啊。

  在靈海中的元嬰卻是有些變化，而這，也正是凡塵所苦惱的。

  那月黑日卻是站了出來，“如各位所見，我們所在之地，也正是各位剛到時的地方。有些人，來的次數很多，而有些人，相信隻來過一次。在這一次期間，也許是他命運的終點，也許是開始，但……”

  凡塵自然是聽不進這惡俗的雞湯，而是四處打量，看著能不能找到彈曲子的人。記得當日有見到那一個身影，如今的自己，隻要在此地，也就會下意識的往那邊觀看。

  可出現的時間實在是短暫，不過，那一刻鍾之後。

  自己還是有些念叨著，那種感覺便是如同身上被劃過一刀般，總是記得。

  而這時候的凡塵卻是看到一道身影從小樓中飛躍而出，倒吸涼氣後。凡城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心理在想：難道，她在探知我？

  也在這一念之間，凡塵便是被石林拍醒，“誅兄，你如此觀察，是在看什麽？”

  然後又壞笑道，“難道，你是在看女子嗎？”

  且一邊說著，一邊用皺眉道，“這女子，我還是勸你幾句，最好不要招惹她，聽說她的來曆不明。而且一身修為，更是如鬼魅一般的存在，無人知曉她的真正實力。而容貌，更是這落蘭王朝的一大秘辛。

  再說了，你都有那個沫兒什麽的了。另外，還有個公主成天念叨你，你可不能再有了啊。你這樣，會很容易傷到很多顆真心的。“

  且一邊說著，一邊又很不耐煩，“走了，走了，這分組呢，也不知怎麽一個說法！”

  凡塵聽到身世之謎，其心裏卻是還真想去看一看她的真實容貌。這身世之謎，無非是兩種。

  一種是他身後的人庇護，而另外一種，就是她本不屬於這片地。不管是哪一種，其最後的結果，對自己而言，都是好事。

  一方麵，是自己太想了解更多事了。而另一方麵，空間袋中的影舞與之前見到的韻騫翮。他們也都因自己而淪落到那種境地，自己又怎麽忍心看他們那般模樣？

  所以，單靠慢慢提升修為，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需要的，便是快速了解更強的人。

  從而，快速提升自己。最終，才能達到目的。

  在自己的這番分析下，四朝的隊伍也被分了開來。果然，與那普散說的無異。

  四朝中的落蘭有十五隊人馬，其餘三朝，皆十隊人馬。

  而自己也果真與石林、月蘭分到了一組，還是第一組。開場速度很快，在分完組後，便是聽見月黑日大聲，“今年的四川會盟，都是臨時而定的，速度自然是有些快，但也不影響各朝的發揮，這便先預祝各位成功了。話不多言，先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