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卻是略帶猶豫，“那他們的修為，是不是也很高啊？”

  老獸且沉聲，“高什麽高？不就是剛入修真界的築基後期嗎？”

  見老獸的情緒波動大，凡塵自己也不再多問。卻始終不知道在這兒，為什麽會這麽弱，而且弱到一種自己都無力想象的地步。

  這有機會，還是要好好探索一番。這還真是眼界太低，知道的也太少、太少了。

  自然，老獸口中的築基，在凡塵這。更算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詞語，很快回到了老獸的家中。

  老獸的家，也很是普通，更是像極了之前與紫蘭瑄同住的小木屋。進了木門，走入籬笆群。籬笆麵前，且見一婦女。其手中，正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孩子。繈褓中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

  婦女在見到老獸後，卻是老早就笑意相迎接。見到凡塵後，先是一驚。而後也一臉笑意，凡塵見此狀況，自然是回應，“見過夫人！”

  老獸大笑，“你咋還這麽文縐縐的啊？這都是是老農民的家呀。”

  凡塵表麵是陪笑，不過心裏，卻是有些不好的感覺。剛才老獸問過自己的身世，自己編了一個很大的謊：說自己是來自一個書香世家。但沒想到，就那樣短短的一個謊言，他就信了，而且還挺重敬重的說“這書香子弟，就算修為低了一些，不過，就知道的，卻是能給孩子很好的教育。”這才收留了自己。

  不過，以自己目前的經驗來看。很明顯，他還有所圖，可具體圖的是什麽？自己還不曾知道，不過，既然來到此處。那麽，就心安理得的就成。再不濟，用傷地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雷劫！來解決，就這，自然也能把此地給劈成灰的。哎，依然記得當初的自己，還沒來到此地，就被劈過一次了。現在既然來了！那被再劈一次，又何妨？

  許久後，一桌全是肉的大宴席，就此擺弄好。而且，就看起來。更是色香味俱全，老獸不知從何處提出一壺酒，“這酒，可是我珍藏了許多年的。雖然是自己釀製的，不過這味道嘛，到也能讓小兄弟滿意。”

  凡塵點頭，“謝過大哥！”

  就這一路觀察過來，卻也發現這裏的屋舍建設與界域的建設大抵相同，就連食物或者是盛器，也大致相似。幾大碗酒下去後，凡塵依舊麵不改色。見那老瘦的臉色，卻是也有些不對勁，越發青紫，凡塵自然也不多說話。

  且見婦女將小孩哄睡後，也來到凡塵麵前。

  凡塵依舊長歎且不言，過了幾刻鍾後，老獸已經昏睡過去。

  凡塵輕笑，

  “知酒不知意，苦香卻依辣。

  知苦卻知意，入腹皆為毒。”

  婦女微愣，且過了一會，長歎一聲，“對不起了，這位小兄弟，我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說著，便是也開始啜泣起來。

  凡塵輕歎，“你們有話可以直說，我能幫的自然幫。不能幫的，我自是沒有任何辦法。”

  婦女卻是大哭，“我們的孩子！”說著，更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卻又在此時，老獸突然抬起頭對婦女罵咧，“婦人之仁，你就不能多配合一下我嗎？”

  凡塵低歎，“毒，對我沒有用，你們換個方式吧。”

  老獸，“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兄弟就不要怪我了！”

  說著，且是瞬間從他衣袖中飛出一顆繩子，然後看向凡塵，輕笑，“這繩子，如何？”

  凡塵點頭，“不錯，龍筋！”

  且嘴上說著，心裏卻是長歎，“這東西，在界域之中，可沒見到過啊。”

  接著，老獸輕歎，“這位兄弟，別怪俺不把當兄弟看。今兒個，是小兒的周歲之慶。為此，我們才出此下策。”

  凡塵點頭不語，老獸又繼續，“你有所不知，這落蘭朝廷之中，有一道規定。那就是年滿周歲的孩子，都必須經過宗門的選拔。若是選拔通過了，就得將孩子的撫養權，交給他們宗門中人。雖然，那在那些仙士們的領導下，孩子可以成為人中龍，也可能成就一番事業。

  不過這些的前提是，孩子必須經過他該有的磨難。也隻有經過了那些磨難，他才可能成為那一方巨頭。

  你也看到了，我與夫人的年齡也不小了。我們也要去看外麵的世界，也沒有仙士的那股雄心壯誌。我們，隻是想安然地在此度過這看似很短的歲月。能體會到這一家人的幸福，即可。至於以後孩子的路，我們想等他成年之後讓他自己選擇的就好。”

  凡塵點頭，“那若是按照你們王朝的規矩，就現在的我，也不算是孩童了。我對你們，又有什麽幫助？”

  老叔搖頭低歎，“不，我們不是要你代替，而是讓你去給他們當奴仆。在落蘭王超的規律中，每家隻能去一個去宗門之中。若你去了，那對你而言，也算是一種造化吧。而對我的家人，卻是有機會自己選擇，這樣一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啊。”

  在凡塵琢磨片刻後，自然是明白這夫婦倆的意思，這王朝有著很嚴厲的管理製度。自然，對於一個新誕生的生命，也是很在乎的。就如天賦、靈根一般，它們的許多，都是與生俱來的。為了避免埋沒孩子的天賦，這樣做。也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還真是有些佩服這王朝的皇家人。連這，都考慮到那麽周到。

  這樣一來，也就很少出現在外流浪的天才。一般也難怪，就一個普通百姓家的修為，都不俗啊。

  我這樣做的壞處也有很多，不過，任何事且都具有雙麵性。比如說老獸一家，他們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早就踏入修士的門檻，想到這。

  凡塵又好奇發問，“你們怎麽就知曉，你們家的孩子，絕對會被帶走？萬一孩子沒有天賦，那豈不是白白設計了這麽一圈？”

  老獸長歎一聲，“一早便看出你並非落蘭王朝的人，隻要是這王朝中人，又怎麽會不知王朝之中並非有什麽書香門弟之人，而讀書、育人，那也都是在宗門之中。剛才與你所說的製度，也還有後一段，那後一段就是，‘如若孩子沒有天賦的話，那他們就換血、換靈根。且這樣做的後果，成活的機會，隻有十分之一’。”

  聽這麽一說，凡塵也終於明白此地，為什麽實力都差不多了。出生就被選拔一次，實力又會差到哪去？不過，就這個人性，看得凡塵都有些可憐啊。

  而且，按照剛才所說的，這每家隻能去一個，也就是說你如若有兩個孩子，而且天賦都極高的話，後麵出世的那一個孩子，也隻能做普通百姓或者參加軍隊啊。按這樣的標準，也就是擇優而選擇。這人生，更是在出生，也就被選擇了啊。

  見老獸一家的神情，凡塵長笑，“這漫長的修士之路，走到任何地方也都是選擇。他們隻不過是早一些選擇而已，難道對於你們懷中的孩子，你們就從來沒有抱過希望嗎？”

  老獸，“天下之大，為何非得有通天覆地之能呢？安安穩度日，那不也很好嗎？能掌握一家的興衰，那也就是這天地中的最強者。”

  凡塵點頭，也不再多言些什麽。等待著他夫婦倆口中的先是來選擇，氣氛也和緩了些許。凡塵心裏忍不住長歎：不知是自己運氣好還是怎麽的，為何這每次都是自己在無意間被人送進宗門啊？雖然過程是有些曲折。不過，就這結果，姑且也都還不錯，也都沒有給自己弄死。

  現在依舊是活得好好的，這一次去做個奴仆什麽的。想必，也不會有多差的結果。大不了就是給欺負一下而已，並不會有特別大的生死選擇。

  未過多久，見一小群人，卻是從天空之中騰雲而落。見其樣子，凡塵卻是眼前一亮，這氣勢，再加上身體中散發的修為來看。還真是從未見過。這定是一批得道高師啊！

  而老獸一家幾乎是五體投地跪拜在這一群仙師麵前。

  為首老仙師，摸著自己長到胸前的白胡須，

  “吾以夢千年長老之身，此番前來，隻是想看看汝兒之靈魂，不知，汝兒可在否？”

  老獸夫婦依舊趴在地上，且見老獸沉聲，“仙師駕臨家鄉。我與拙荊未曾遠迎，已是大有不敬。”

  說著，且是起身，“仙師不以重金之身，下駕此地，更是光臨我這屋舍。屋舍百裏內，定生那永世仙法！”

  這吹牛說話的方式，倒也聽得老者麵容大悅。凡塵也聽得津津樂道，雖被束縛住，其嘴角卻是能動。老者自然也注意到凡塵此時的情況，便是又問老獸，“這宗中事情繁瑣，今日來到此，地更是腳步加緊。不知家中滿歲月兒是否在？何處？”

  且語氣，也明顯有些冷淡。

  老獸低聲，“仙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且說著，便是用拉著老者的手進入到房間之中。隔著牆的房間，凡塵暗自歎息，這人情世故，自己可得好好學學。當初在界域那會兒，記得還在禁仙宗的時候。總是有師尊為自己鋪路，那也可以狂妄些許。

  就這裏，恐怕是難以再遇到師尊那般的人了。這做人做事，還是得好好想想才成。

  在凡塵自己想這些的時候，聽到老者大笑著走了出來。而且，明顯可見他那滿意的臉上多出了一個字——貪！

  且對一直在門外站著的幾人，沉聲，“帶那人走吧，近日，宗裏剛好缺一個打掃庭院的。他，我剛才也測了一下，雖然沒什麽天賦可言，卻是有築基的基礎，相信到了宗中之後，自然，很快就能突破。這樣，也就不比其他人差了。”

  說著，凡塵身上的束縛也被解開了。在一眾人的眼神下，且自己走出了屋子，然後又回頭看朝老獸，隨即一拜，“謝過此番美味。”

  而後，隨眾人離開的凡塵，內心卻是在想些許事，片刻後，還是被眼下的情景，給徹底震撼住了。

  就自己生前啊，留有的，卻是一幅幅仙雲美鶴的情景。少有幾人坐在飛獸背上上喝著酒，看其樣子，卻是真如閑散雲鶴之人啊。這恐怕也是修士所追求的至高理想之境地啊。在發呆間的凡塵，被狠踢了幾腳，“看什麽看？這些，你一輩子也不可能來，更不可能做到。狗奴才，還想做雲間獸嗎？”

  聽到此話後的凡塵，微愣片刻。依稀記得，就自己身上的衣物，還是用雲間獸的鱗甲做的。

  卻是不然，此時的凡塵，又被幾大腳給踢得站不起身來。咬牙之下，並沒有多說什麽話。自己得適應，甚至，就這般的生活。以後吧，被打的日子，還不會少，隻會更多。

  且不久之後，便也到達了一座飄渺之峰。

  且見山峰頂，有幾座即為簡單的小建築。且靈氣之濃鬱，在陽光下被反射抓出淡綠色光芒。

  “天宮九重疊，層層異光現。

  皓月夜有陽，明宮四方天！

  乍現白光明，黑雲覆白風！”

  在老者的引路下，眾人也落在了山峰之上。且見有些單調的小閣子，並無多餘的擺設風格。有的，也隻是幾間很小，且足夠人居住的小格子。

  有些殘破的小閣子，反倒是靈氣。卻並不是很充裕，看其樣子，使用政法將小閣子包裹住。有了那前麵兩塊的經驗，這次自然不會再被踢，雖然眼前的閣主很吸引人。

  可自己也見過世麵的人啊，自然能把持住。之後，讓人無奈的是，耳邊傳來“嗡嗡”震耳欲聾的文字鳴叫，轉頭一看，差點叫出來——這如此脫俗的地方，竟然住著一隻肥嘟嘟、吃得腦滿腸肥，幾乎有仙鶴大小的蚊子！

  見蚊子也飛到老者麵前，那長長尖尖的，還不停地蠕動著的，甚是可愛。這也是第一次見到一隻如此大的蚊子。同時，還有如此可愛的模樣。接下來，讓凡塵無奈的就來。，隻見老者輕歎道，“好了，你就在這喂蚊子吧！好生照看。”

  凡塵一愣，“什麽？蚊子……不行啊，這個樣子，它都能把我吃了，我怎麽幫你養啊？你們這是謀殺啊！”

  在自己說話期間，老者一眾人也已經離開了，留下幾聲諷刺的笑聲。

  凡塵自個搖頭，想與蚊子交流交流。誰知，蚊子卻是並不想理會凡塵。見其早已經跑到一邊去修煉去了。凡塵一肚子窩火，想在蚊子麵前，給自己找個什麽存在感，自然也是坐下來打坐。體內兩顆珠子快速吸收著周邊的靈氣一開始，自己便是已經將身體中的魔氣給封印住了。

  如今看來，這樣做是對的了。在自己體內的靈氣正節節上升，以前所受的傷，也恢複了不少。

  這裏無盡的靈氣，到也是個體內珠子的最愛之處。魔氣雖然實沒什麽長進，不過，隻要這靈氣還可以的話。

  自然，也能保住性命的。雖然自己身上的傷是規則之傷，用靈氣沒法修補。不過，這隻提升自己的靈氣修為的話。那自然是不錯之舉，誰知，這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人族二界巔峰之後。腹中的彩色珠子卻是停止的吸收靈氣。

  隨即，那本是要突破境界的前兆，卻是在幾番嚐試之後，都失敗了。

  低歎後的凡塵，自然是知曉這其中的關係，就身體中的靈氣、魔氣，且必須要齊頭並進，才能突破下一個境界啊。

  所謂平衡，這之前雖然。按境界來說，魔氣是領先與靈氣的。可實際上兩股氣息在身體中的所占比，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境界的話……

  且無奈之餘的凡塵，隻好四邊觀看，時不時也看幾眼正在修煉的蚊子。這貨的樣子，看似氣息不弱，但也不是很強，唯一讓凡塵不解的是。

  依然是這邊的修為，可以說，就蚊子這般的。在這裏，就是一個化形初期的妖獸，可，就這裏的化形初期妖獸。給自己的感覺，它們比界域的妖王還要強啊。就如同這邊的修士一般，在這邊，也不算高。可給，自己壓迫確實強大的一種程度。不過真的戰起來的話，那恐怕是自己連老獸都不敵吧？

  陣法在這邊，也不同於界域陣法。還真不知曉，這問題是在哪？

  總歸來看，這目前自己，相當的弱。而且，還是弱到了一種程度。估計，就這裏出生的嬰兒，都快比自己強許多吧？

  見大蚊子吸食著天地靈氣，嘴裏吐納著渾濁之氣。凡塵都有些猶豫了，這模樣，還當比人還要有模有樣啊。

  哼，可……你不就是一隻蟲嗎？凡塵看著蚊子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哪裏來的憤憤不平，恨不得自己變成蚊子，上去咬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