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春芳歇,塵歸土,駝鈴招魂路
作者:玲瑄      更新:2020-12-28 02:05      字數:4595
  伴隨著金光落下,笒樂慘叫,“紫鄂!”隨著金光的消失,可見笒樂身上趴著的,正是一個黑裙女子。

  與此同時,一邊的銘鐭沉聲,“小心,人皇!”

  隨著銘鐭的喊叫聲後,古覓且歎氣,“瘋子!魔族,都是些瘋子!”

  著眼可見此時瀝老的身影,銘鐭低眉,緊張,“他在用靈脈自爆,人皇,你快走!”

  古覓已然來不及回頭,見一記轟天光線迸射,遮蔽住了太陽的光線,聽見笒樂的痛喊聲,“瀝老!”

  而此時的古覓,其嘴角溢出鮮血。皺眉間,數道攻擊,朝古覓攻擊而去。

  銘鐭,“人皇,快走!有幾道魔帝氣息!”

  古覓扶住胸口,“以吾之血,提萬古凶獸——淠。燃!”隻留下一道交手後的餘波……古覓倆人瞬間消失。

  留在地上的笒樂,手中抱著紫鄂,神情有些恍惚。

  一白胡須老者,走到笒樂麵前,低歎,“將她剩下的身體給我吧。以後啊,我們家族與你們,便是再無任何瓜葛了。”

  笒樂苦笑一聲,“給我吧!你雖然是他父親,可她終歸為我而死,這仇,我定會為她報!”堅毅的臉上,且不容質疑!

  在北域,一間小木屋中,素別倚座在椅子上,“不是,之前已經說好了不出戰了嗎?你為何還要殺鬼蟬啊?如今這樣……”說著且神情有些低落。

  中洲這邊的白胡子老頭,愣看紫鄂許久,“好吧,她就給你照顧了。白發送黑發,天命終究不可違啊……”且是一邊說著,一邊邁著蒼老的步伐離開了。

  留下的笒樂,緊緊抱著紫鄂的屍體。一張臉上,無一絲一毫的血氣可言。慘白青紫間,留有一抹追恨。

  另一邊的慕寒口吐鮮血,見落故低眉,“你這已經傷到了神魂,還好我來的及時。否則的話,其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慕寒卻是連作揖行禮的動作都做不了,見狀,落故輕搖頭,扶起慕寒,朝西洲方向離開。

  乾林、冰皇回到西洲,見到殘留的軍隊,苦歎,“修士之間的戰鬥,就是如此嗎?這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其死亡修士,殘缺地方,就如此之多、如此之快嗎?”

  醉夢情被冰皇用結界包裹住,西凜從結界中爬出來,急切,“冰皇,閣主她現在如何了?”

  冰皇低歎,“先帶回去,再做商議吧。哦,對了,你們有見到落故了嗎?”

  西凜搖頭,“她去主持中洲戰場了!”

  冰皇,“唉!都怪我。”

  落故且安慰冰皇,“我們還是先回去想辦法吧。”

  此時的北域之內,古覓口吐鮮血,有些狼狽的樣子。而銘鐭直接坐地,在眾人麵前打起座來。

  鬼鎂抱拳,“人皇,我這就去那禁仙宗找那笒樂!”

  古覓扶著胸口的手微微抖動,且是搖頭,“不可,如今我與銘宗主傷太重,最多就隻能抵抗這禁仙宗的勢力。就這禁仙宗之外的魔族中人,如若再有禁仙宗。就算是我們,恐怕,也難以抵抗啊!”

  鬼鎂,“可是,人皇,我這就一個兒子啊。他既然為人族大義而亡,那我為他報仇,這又有何不可?我堂堂太清宗宗主,這般屈辱,又如何服眾?”神情有些顫動,聲音也有些激憤。

  古覓沉吟,“人皇令中,應該有貴少宗主的一縷魂。你不妨先去試試,不過,人族基業為大,還望宗主從長計議!”

  鬼鎂長歎後,且離開。

  在禁仙宗中,靜怡對身邊的韻騫翮,“事已至此,我們要出手嗎?”

  韻騫翮,“不,人族還有藏拙。”

  靜怡長歎不語,而此時的西洲內,落故臉色慘白,雙眼流出鮮血。在她麵前的正是慕寒與醉夢情。周邊的一眾人也不敢多說話。

  許久後,落故低聲,“帶他們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了!其他人先下去休息吧。”沉吟片刻,“冰皇、西凜你們倆先留在這裏吧!”

  眾人離開後,整個大殿中所留下的人,也不過爾爾。

  十裏街低聲,“小姐,你要不要休息?”

  見落故緩緩搖頭,而後開口,“就如今的情況,想必冰皇也知道了吧?慕寒雖然傷了神魂,可他的血液力量強大,依然可以恢複。可這醉閣主,在冰皇的及時治療下,雖保住一縷生氣,卻因為魂海、靈海和內髒盡數碎裂,隻能保住那縷氣息——還是依靠冰黃的萬年冰晶才成啊!哎,她……我沒辦法救!”

  眾人一臉沉默,冰皇,“好吧,這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就保住她的身體,而魔軍也因此次的損失巨大,士氣低落。所以,我想到一個主意。以之前醉閣主的實力,就現在的我,若是幻化成她的模樣,暫時激起士兵的氣勢,這應該不差吧?而對外的話,我們就說醉閣主傷勢嚴重。所以,不能彈曲子了。然後再說,我已經回妖族了。這樣,也許,能撐一段時間吧!”

  落故,“可這樣,雖然能撐一時。對你而言,可能是一個束縛吧?西洲,就拴在你身上了!你可想好了?若是非要說責任的話,這次行動,我也有啊!”

  冰皇,“不管怎麽說,我想先鎮壓住這西洲的勢力吧!”

  西凜與乾林歎息,“如冰皇前輩所言,如今西洲內,你的勢力須要你,而我魔族的勢力需要魔族的那個人,才可以啊!”

  落故低歎一聲,打量冰皇片刻,“那好吧,恐怕也隻能先這樣了。不過啊,後麵中洲南邊是誰?在我離他們有數萬裏的距離,都看到那裏的激烈戰鬥,本以為是你,現在看來不是了。”

  冰皇低歎,“我離開之後,笒樂在。難道?他遇到人皇了?”

  冰皇沉吟片刻,“唉,應該是了吧!這一步錯,還真是步步錯啊!當初就應該殺了古夢,吸引古覓的注意力。這樣,他就不會去南洲了吧?”

  一旁的乾林搖頭,“那古夢身邊有數千位大能,怎可將他殺死?”

  落故心有餘悸,“此次,是我們太疏忽了。還好,有妖王鎮守南洲,人族才不會趁虛而入。否則啊,如今的損失,隻會更大吧?”

  西凜出神地望著醉夢情曾經戰鬥的血跡,“那醉閣主……她……還有希望恢複嗎?”

  落故與冰皇也都低頭不語,西凜克製著憤懣,“這不過短短幾天,西洲就損失了兩位閣主!醉閣主的曲樂,對我們所有人的提升都有好處,真不知道那人皇為何要如此?”

  冰皇,“你就別歎氣了,剛才落故也說了,這醉樓主她還有一縷生氣,也許還有機會活過來。魔軍這塊,有我在。我與影閣主也交往密切,自然知曉一些。不過這大局,還得靠兩位將軍才是。畢竟,兩位將軍才是跟著影閣主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所以,兩位將軍應該更加努力才是。至少努力了,才有機會為兩位閣主報仇,不是嗎?”

  落故也繼續說著,“對,冰皇說的沒錯。你們才是西洲知根知底的人,千萬不可再有任何閃失了。”

  十裏街,“所有的事情,都隻有到了最後,方可以下結論,兩位將軍先不要急躁。”

  兩人作揖,且回頭慢步離開。落故對冰皇,“你既然已經答應他們了,那你下一步將如何行動?”

  冰皇,“我還是得先回妖族,與妖王說明緣由。另外,這裏的一切,還希望你來主持吧。”

  落故,“這自然沒問題,不過你得快些回來啊。這醉閣主就先放你那,希望以後有機會讓她複活吧。”

  冰皇低歎,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收回醉夢情的身體,離開了房間。

  留下落故,一人坐在椅子上。她空看眼前,喃喃,“十爺,你說,眼下,該怎麽辦?”

  十裏街輕歎:“小姐,這事,恐怕得先等等啊。”

  落故:“也不是我不能等。而是如今這情況,人族再來。我又該如何?

  十裏街:“小姐,別忘了,五洲之間的聯係,其實,那都隻有中洲啊。”

  落故一臉興奮,“當真?”說著,見其有些愉悅的邁著小步子離開。

  在地下深處,響起一聲長歎,“這一世,不知你如何選?但你如此沉寂,恐怕不妥啊?”說著。漆黑的臉上露出一雙眼睛。通紅的眼睛散發出一股極大的壓迫力,有一絲淡紅色的光芒消失在眼前。

  此時在東洲,人皇殿已不複存在。在人皇殿下方,有一股極強的氣息,隱約間可見。也隻是隱約可見,若有若無的。可見幾縷淡黃色的光芒。浮在空中,也依然是若有若無。

  此時,凡塵卻是緊抱胸前的一顆球狀物體。見那綠色的球狀物體的一邊開了一條裂縫,而裂縫中,卻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想從球中迸裂出來。凡塵身體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副彩色的鎧甲。這時候,從鎧甲上升起一股別樣氣息,氣息在瞬間將凡塵麵前的球的裂痕給補上。

  凡塵臉上的汗,早已經嘀嗒落了一地。在其身邊,還有一個嬰兒般大小的孩子正在蠕動,通體發亮的孩子,有些可愛……

  此時,岑樂正一人獨自坐在椅子上,將麵具摘下。長舒一口氣:“我半邊身子可以恢複,可你們的命。用什麽恢複?有誰可告知我一二?”

  自言自語之後,身邊空無一人。且再轉頭之間,一抹蒼涼的氣息散發出來。

  回應他的是,唯有,“哎……”一聲長歎,以及那幾根白發在頭頂上散落著。挺直的腰,如今也彎了下去,消失在座位上。

  此時在中洲,那埋骨葬屍之地,一童子騎在一頭異獸背上。異獸無腳無鱗,它的速度,看上去很慢,可實際上,卻是快到令人無法察覺的程度。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略有輕煙半沙駝,

  賬慕天色晚月秋。

  尋仇情、送怨意。

  再往千步回首處,

  願送白嚎歸故裏

  落沙駝,在何處?”

  整個天空,大地,如同從未出現過戰爭、也從未有過修士一般的寂靜!

  在一座座小城中,行人尋尋覓覓,有著自己應該做,能做之事,依舊過著自己應該過的生活。卻是隻有落故,在此四處尋覓打探著。而且,她會在那每到一座城中,幾名修士,目的,且是帶領那一方的軍民。

  而嘈雜的北域,此時也都如同在備戰一般。一眾人在努力修行,其中,包括大街上擺攤的人也都在閉目打坐。

  人皇令下,一眾人也正在打座,很少有人出來走動。

  在南洲,老虎閉眼在妖王令下,仿若熟睡一半恬靜。

  而此時在太古戰場上,一青年俊美女子正在四處走著。

  青年男子:“柔兒,這麽些時日,我與你被鎖在城中,不能出來。如今,你我也都入人神境——人是可以出來了,可這太古戰場,卻是如此一般啊。”說著,看向身邊的女子。

  女子輕聲:“當時慕閣主將我與你困住,想必,是這外麵發生了大事吧!現在看來,這外麵,還真是發生了太多事啊。”

  說話的兩人,正是慕雪龍與慕雪柔。

  慕雪龍失聲苦笑,“可我們,好像也錯過了許多吧。又有多少與我們一樣大小的人,此時早已在這界域中有一席之地了。而且整個界域也都在流傳著他們的事跡,而我,除了突破了一個境界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收獲了,嗬嗬,還真是可笑啊!”

  慕雪柔指尖輕輕戳在他的鼻尖,“哼,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啊。你再看看這地方,正是當年影殺閣之地,也是我們的城字勢力。可如今呢?這除了有幾戶人家之外,也沒有其它的了吧?可想而知,你說的那些人,都經曆了什麽?不是我看不起我們錦瑟閣的實力,而是這諾大地方能出多少強者?我們,隻是其中的一星半點而已。哎,那我們,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可以了,嘿嘿。”

  慕雪龍頗為享受,“柔兒,你說的也沒錯。可這裏,他畢竟是我們一起玩大的地方。現在如同重新換了一個世界一般,你就不覺得有些陌生嗎?”

  慕雪柔朝一邊走去,而後回頭看朝慕雪龍,“那好,那你就將這裏變成我們熟悉的模樣,我也有些喜歡那時候的這裏啊。”

  慕雪龍看向一片荒墟之地,眼裏閃光:“柔兒,你說的沒錯。我們錦瑟閣,別的沒有,但這錢,我們卻是從未缺過。有了錢……”

  一邊說著,人早已經消失在原地。

  而這時候,在界域的一角,是一片顏色繽紛,一望無垠的草原。沁人心脾的芳草氣息中,回蕩著狗的悲吠和隱隱約約的嬰孩兒啼哭。

  一陣金黃的蒲公英,紫色的苜蓿小雨洋洋灑灑,大黃狗盯著停駐在鼻尖兒的小花,“阿嚏——”打了個噴嚏後,喘著粗氣,“你們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長大啊?這草,我不吃了,我都幾十年沒有吃過肉了。還是小八好,當初給我肉吃。哇哇,我好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