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血脈紅線牽
作者:玲瑄      更新:2020-12-28 02:05      字數:6206
  古覓點頭,“這人,確實很危險。”

  黑衣人,“要不要我這就去將他給殺了,以此斷絕他的後路?”

  古覓臉色陰沉,“他事暫且放一邊。對了,人皇與兩位宗主出關了嗎?”

  黑衣人且是抱拳,略微猶豫,“還——沒有出關。”

  古覓淡藍色的眼神微凝,“去把皓幽他們叫過來,另外,把銘語他們也叫過來,我們也要多有準備才是。”

  此時西洲,影舞與一物對坐,正低眉凝視。那深黑色的瞳孔中,滿是不解。

  她的眼前佇立著一個大冬瓜。不過這個諾大的冬瓜非同尋常,正在口吐人言。不過,就樣子的話,依舊還是冬瓜的模樣。那粗壯的身子,且坐在椅子上。看其樣子,如同正在睡覺一般。

  不過,大殿上的氣氛,卻是有些冷清。

  影舞沉聲,“你們幾位到此處,到底有何打算?”眉眼瞟著那冬瓜模樣身下的幾個木瓜。

  此時在椅子下,還有幾個如同木瓜的東西。如若不發出聲來,都不會注意到它們的存在。橢圓的身子,賴裏咕咚的外殼兒加上粉紅鋥亮皮,就是地地道道的瓜嘛!

  一陣尖銳的聲音極不和諧地從大冬瓜的肚子裏響起,“孩子,吾乃是太古時期的大修,人稱——行雲流水,道號——行雲。”

  另外幾個木瓜一般的東西聞言,搖晃著身子,也紛紛自我介紹起來。

  “在下人稱頂呱呱….”

  “”

  影舞,實在有些難以下眼。且是撇嘴,“怎麽剛才來的時候不先介紹一下?這都坐下來了,才介紹啊!”

  大冬瓜,“吾生於太古,縱橫界域千百年。自然也成立了一些小宗、小派。他們也不負我,如今雖有些敗落,卻還是保住了香火,怎奈後生姻緣大事,卻讓吾等頭疼。”

  一隻小木瓜很不爽地抖動著那矮小且粗壯的身子,“得了,你老頭有臉沒臉啊,都太古時期的人了,哪來的後世啊?目前所有隱世宗門,哪一家不是上古時期的人?難道這幾千年來,你越老越糊塗?請你搞清楚,我們才是隱世宗門——佐史宗的人啊“,凹凸不平的臉朝影舞媚笑,“有一後代,其生性絕佳,閣主可以考慮、考慮哦……”

  影舞嘴角抽搐,“這……各位,各位那都是太古上、古時期的大能吧?不管身份,還是地位,也都很高吧?我不過那小小修士一個。而且呢,我也有過婚嫁了,看見這位姑娘了嗎?”且說著,又指向醉夢情,“她已經是我後十八代了,而且,她下麵,還有三代人。你們看,這樣算下來,我們……也不合適進行婚配了吧?”

  冬瓜那尖銳的聲音響起,“這個,大家都是修士。修士一途那,苦難多。自然,時間一到。也就隻餘下天命之人,所以,就算您子子孫孫無窮盡,我們絕對不會在意的!”

  我去!影舞明白這貨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那修為差的人,都早死了,這活下來的人!那才算數,也才算真正的強者,才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道侶!這般說辭,愣是讓影舞都沒有什麽可反駁的。

  另外幾個木瓜也是如此吧嗒吧嗒說起來,仿佛是單身太久,急不可耐地傾吐著發黴的情話。

  一眾瓜兒們圍著影舞說個不停歇之時,一陣雜遝的腳步響起——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其形狀依舊是奇怪。不過,還好還好!在這些奇怪的人的中間,有那種生的很俊俏之人。不過,就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很古老,很純粹……

  醉夢情輕咳,影舞扶額歎息,“你們修為也不俗,怎麽就非得找我啊?”

  眾人不理會影舞,爭著搶著高談闊論之後,開始在大廳裏猛烈爭吵起來。

  “烏拉烏拉……”

  “呱唧呱唧……“

  影舞來不及告辭,捂住耳朵,帶著醉夢情直接朝外跑去,留下一陣吵紅眼的,奇怪的人鬧成一鍋粥——冬瓜木瓜南瓜雜糧粥。

  匆匆出門,一抬頭,剛好遇到了西凜。西凜剛想問,影舞抬頭看他一眼,“我們有事,先走了!”隨意交代幾句,逃也似的跑了。

  此時,在一塊石碑前,一隻大黃狗正蹲坐低頭,心疼地看著地上自己破碎的角,滿是一副苦悶模樣。在碎角落的四周,卻是躺著七個白嫩的嬰兒,正嚶嚶啼哭,全身散發著光。

  大狗撇著嘴,眼裏淚汪汪,“這麽久了,我好不容易用角將你們撞了出來,如今我這寶貝角啊,也斷了!你們倒好,隻會拉屎隻會哭!讓我一條狗怎麽把你們弄大?”

  說著,又看向天空嚎叫,“汪!都是楛沁老兒,現在,我們都在吃草了。”邊說邊在地上啃了起來,而七個嬰兒,卻是在快速生長著。而生長極為規律,幾乎是和大黃狗啃草一樣節奏。他每吃一口草,幾個嬰兒就長大一些。

  大狗不知道的是,在離他不遠處,有一個小骷髏,正呆呆看著大黃狗身前的巨大石碑,這骷髏正是咒靈。

  看了許久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咒靈轉過身低歎,“既然當初的我是在此處看著你們,那現在我,也在這兒看著你。”

  也不知道他能否看到了大黃狗一眾人,見他也不再多說什麽話。且獨自離開,隻留下一道黑影。

  他行動速度之快,快到令人瞠目結舌。幾個眨眼的時間裏,便是站在滿是霧靄東洲上空,直接無視滿天霧靄,低歎,“你的最後氣息在此處,但這裏麵的東西無比奧妙……我會等你出來的!”

  卻是在眨眼間,骷髏的身影立在影舞麵前。本是在隨意瞎逛的影舞,微愣片刻,略帶疑惑,低頭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咒靈見影舞的模樣,並沒有多做何表現,且是直接發問,“你,可知誅八?”

  影舞反應很快,並沒有表現出孤過多的驚詫,“哦?你說的是以前禁仙宗的那個誅八嗎?”

  咒靈那幹枯的骷髏頭點著,影舞且是猶豫,“這個……不認識。”說著便隨手拉過身邊的醉夢情,打算離開。

  咒靈豈肯讓她走?閃身追上後,旋身擋住去路,黑洞洞的眼窩幾乎要貼上影舞的臉,“我是他朋友,他的氣息在東洲消失不見。我一直在查探。剛好這路上遇到你,發現他的氣在你身上也有,所以我猜,你們定是認識!”

  影舞本要離開的腳,突然停下。一張冰冷的臉上,有些異動,“我也在尋找他。敢問前輩可知曉他的下落?他可還活著?”

  咒靈,“我確定他活著,隻是,他的所在地,還不清楚。”

  影舞一驚,“前輩,你說的可當真?當日,他最後一次出現在東洲。但是當我去東洲尋他的時候,才知道東洲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他的氣息,我也不再有任何的感受。所以,直到現在為止,我都在找他!”

  醉夢情插話,“前輩,你怎麽如此確定他還活著?”

  “哢噠噠——”,咒靈動著那隻有骨骼的牙齒,且是蠕動,“當時,我將我的精氣留了一縷在他身上。隻有在他徹底死亡時,這縷氣息才會消失。所以,這縷在他身上的精氣並沒有消失,這就足以證明,他還活著!”

  影舞回神,眼神悸動,“前輩,那他是在東洲嗎?”

  醉夢情那狡黠的眼神轉動著,且是小聲在影舞耳邊嘀咕,“哎,你怎麽就這麽相信他呢?你看看,這樣子。多半,就是與那冬瓜一夥的,你就這麽相信他?”

  影舞低歎,“要是他真的有所圖謀的話,就現在我與你的實力,它完全可以直接出手!又何必與我們廢話?”

  醉夢情撇嘴,“好像也是,就那個大冬瓜,我早就想動手了!奈何,它們的實力,實在是撼動不了啊!”

  咒靈輕晃幹枯的頭骨,緩緩點頭,“哎,誅塵現在……我能確定,就在東洲的某一個地方。隻是,現在的東洲。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我相信誅塵的能耐,我們就在外麵等著他吧。”

  醉夢情,“那前輩您,想必也是太古、上古時期的大能嗎吧?”

  咒靈,“是!也不是。”

  聽到此話後的影舞卻是皺眉,“可剛才我們遇到一堆怪人,他們都說自己是大能。您怎麽這麽謙遜呢?”

  咒靈低歎一聲,幹枯的腦袋四周打量,“先換個地方說話吧。”

  微風才穿過骷髏頭,三人已經到了一個神秘的小屋子中。屋子很小,但窗子卻有兩道,成對角般存在。影舞對其中一個窗子往外看,且看不久,略帶驚訝,“這屋子,是在樹中,還是在樹上啊?”

  聽到影舞的話後,醉夢情也滿是好奇的跑到窗邊一看,“哇,還真是,就這屋子,看似是在樹中,但也不像啊!也像是在樹外啊。”

  咒靈低歎,“這個地方是我年輕時打坐之地,雖然不是很好,但這裏能斷絕外來的任何探查,包括天機的窺視!”

  影舞兩人驚訝之中,咒靈慢聲,“他們去找你,是不是為了談親事?”

  影舞難得捂臉,“唉,你怎麽知道的?”

  咒靈撫手,短小的枯骨揚起,“坐,先坐吧”,幹癟的嘴似乎在笑,“這個啊,也不是什麽秘密了?你倆可記得那天跳舞之事?”

  影舞,“自然知曉。”片刻後,“難道?當時你們也在?”

  咒靈低歎,“在,當時的我們在——禁閉空間。都能看到,且所有都看了,對你們的評價,也是極高!但這,並不是他們找你的理由。”

  影舞,“哦?不是這個?那他們找我,是為了什麽?”

  咒靈那骷髏眼睛,且是打量著影舞,重重說著,“不死血脈,你身上的不死血脈。”

  影舞,“什麽?不死血脈?”看向咒靈,“那他們不也是些不死的老怪物嗎?還要這不死血脈幹什麽?”

  咒靈的身子幽靈般漂浮起來,“嗬嗬,我們雖然是活了這麽些年,但卻不是因為我們的自身能力。對修士而言,到了一定境界之後,那衡量你的強大,就是這血脈肉身。

  自然,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實力,自然不低!但是,還達不到不死的境界……且能讓我們活這麽多個紀元的,卻並非是我們自己的能力,而是這裏的規則!是它,讓我們活了下來。

  可你的血脈,偏偏在這規則製約之外。簡單說,你的血脈在此地,不受任何規則束縛。如若是尋常修士到一定境界之後,會被天劫活活劈死。這種天劫,在我們這裏,就叫一方天地規則。

  但你不一樣了。你這個血脈沒什麽境界可言,隻要修煉,就會無限增強。而我們,也就如同著規則圈養的寵物一般,要我們死,隻需要一道閃電罷了!

  其實,在我們中,有很多人,都已經查探到這些了!奈何,就算是查探到,那也是無濟於事!我們,不管有多強。始終,離不開這一方的規則!隻能在牢籠之中做些無用之事罷了!

  直到,在他們見到你之後……這所有人的心中。也都燃起了希望、鬥誌!就現在我們的實力,若是再有無視規則的不死血脈!你能想到其結果嗎?剛好,這個血脈,你身上有!你說,就現在的你,誰不想要?”

  聽到話後影舞,微愣片刻,無奈,“我的這個血脈啊,還真是有人嫌棄不要,白白送給我的呢。”

  咒靈,“啊……”

  一邊的醉夢情且是深思熟慮一會,打岔,“那閣主的這個血脈,是這裏唯一的不死血脈嗎?還有,現在他們的實力,不能直接出手嗎?為何要用結親的方式啊?”

  咒靈沉吟片刻,且是搖頭,“可擁有血脈的人,隻有兩個人!而我們這樣的修士,卻是有數百!”

  影舞思慮,“兩個?難道,還有另外一個?”

  咒靈,“嗯,還有一隻不死鳳凰!”

  影舞雲裏霧裏的,而醉夢情一副明白模樣,點頭,“可是,就這個,也不能讓他們如此瘋狂的來找閣主啊?不是還有那個不死鳳凰嗎?”

  咒靈,“另外一個人,我們都知感受到一絲氣息而已,找不到啊!”

  醉夢情頗為無奈地看著影舞,兩人皆是長歎。

  過了一會兒,醉夢情大膽靠近咒靈,“那前輩,你剛剛說你既是既不是,又是什麽意思啊?”

  咒靈,“這就是我為何要找你們密談的原因——我們雖然是規則留下的,但也身擔任務,那便是製造淨世的回憶。”

  兩人且大驚,“什麽?你們還能製造?”

  咒靈,“對,那規則雖然是虛無飄渺,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但是,它的強大,連我們,不敢有絲毫的違背!且它目的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隻是,這每次淨世之後,都會看到新加幾個人。而我們參加這個任務的人,也都會在事後失去一部分記憶。等待我們恢複過來,就差不多也就是下一次淨世了。而記得的事,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醉夢情目瞪口呆,“也就是說,就這個規則,它就如同一個很強大的修士將一個凡人束縛住的樣子,將你們也束縛起來?而且超級變態,既不讓你們死,又不讓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如此做?更不讓你們知道它到底是什麽,是嗎?”

  咒靈長舒氣,“確實是。但這次不一樣了。這一次,我們沒有任何任務。那規則仿若是將我們放開來一般!可我覺得啊,就現在我們的存在,就是讓這裏成為戰場的導線。不管規則它有沒有指示,我們,始終是它手中的棋子!

  身為棋子的我們,連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還有何事可期待?不過,我答應過那孩子……所以,我想找到那個孩子。一起走的遠些,也許能躲避很多事情吧!”

  雖然骷髏般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表情。不過,其言語中所表現出的惆悵惋惜,倒也是頗為無奈。

  影舞,“這有些事情啊,坦然直麵,總比躲避的好吧?”

  咒靈低歎一聲,“問題是,有資格麵對嗎?”

  “您……”

  “哐當!”一聲打斷了醉夢情,三人立即退開。

  咒靈急切,“快走!有人來尋你了。”

  影舞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就簡單的拜別之後,隨著醉夢情迅疾離開。

  路上的醉夢情有些不滿,“分析剛才它說的話,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是你身上的血脈。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怕他們?與他們一戰,又如何?”

  影舞低歎,“哎,罷了,還是先回西洲吧!即便是戰,他們的實力雖然強,可對付起來,也並不是很難。”其眉眼微微皺起。

  醉夢情激動喊著,“這就對了!等誅塵回來,給他們幾道陣法,讓他們好受!哼!”

  說話間,兩人朝西洲方向快速離去。

  北域多事。

  古夢正口吐鮮血,看著麵前的奇怪男子。一身長毛將男子整個身子都包裹住,根本分不出五官和身體皮膚的模樣。

  古夢,“我人族,與你們有何淵源?為何來奪我人皇令?”

  嗤笑的聲音從長毛中曲折傳出,“吾自太古以來,喜歡什麽,就奪什麽,從來不會問其緣由!”

  古夢冷哼,“瘋子,徹底的瘋子。”

  素別低眉,臉上一抹淡笑,“前輩,我想,你對南洲會感興趣吧?畢竟那裏不死血脈呢。”

  長毛男子一聽,瞬間消失在大殿之中。

  古夢口吐鮮血,“是瘋子,沒錯,就是瘋子。”素別也沒有反駁,低歎一聲,“所有戰者,都是瘋子!”

  此刻,中洲南邊,凜冽狂風呼嘯,風中歪歪斜斜站著三個人。

  慕寒盯著麵前的男子,兩人且是打著眼神戰。

  小默在慕寒身邊站著,男子仿佛要將兩人一並吞下,頂著風聲詈罵起來,“小子,你翅膀硬了,是吧?竟然狂妄至此?快與我們一起去北域與人族聯盟,一起對抗那些瘋子大能!”

  慕寒一臉不屑,“軍令在我這,走,小默,我們去西洲支援影閣主。”

  男子顫巍巍指著慕寒,“我姬如雷風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慕寒冷笑,“我能算是你兒子嗎?”

  姬如雷風的那一張臉,有些青紫。這時,十裏街湊到姬如雷風耳邊,“你這戲演的過了些了吧?別再演了。對,這是小姐的命令。我們得快些啊!”

  姬如雷風緊繃的臉極不自然地鬆垮下來,擠出滄桑尷尬的笑紋,“我就看看這小子,出來這麽久了,有沒有長進?故意嚇唬嚇唬他罷了!”

  在兩人說話間,慕寒早已不在兩人眼前。

  姬如雷風輕笑,“走吧!”兩老者快速跟了上去。

  此時的南洲內,廣緱與冰皇並肩而坐,不解望著麵前的俊俏男子。兩人都有些嫌棄,“妖王,不就是去了個西洲嗎?你都變了多少次模樣了?”

  男子輕咳,“你們懂什麽?我這叫容顏姣好!本尊好歹也是一代妖王,出去怎能不注重儀容儀表呢?所以,冰皇啊,你跟我一起“,對冰皇秋波一動之後,轉頭,”廣緱,你就守在南洲吧!”

  廣緱嗔怪,“啊?你是覺得帶我出去,很沒麵子,是吧?喂……”

  少年早已經與冰皇一同離開,留下廣緱一臉懵圈。

  此刻的西洲甚是生氣熱鬧,影舞與醉夢情倆人裝扮一新,正與眾人歡洽談笑。

  場上擂台結彩裝飾,周邊早已人聲鼎沸。眾人皆是喜上眉梢,不時欣賞佳人,而後便是滿懷期待,齊齊朝擂台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