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解昭用借來的廢舊手術刀削樹枝。她把樹枝一條一條削成木簽子。她很快削好了一把，她把那些木簽子一點一點藏在衣服裏麵。安娜見了，她說。

  “你最好不要讓周師長看見。”

  “嗯。”解昭淡淡應了一聲。她把手術刀還了回去。安娜收好，在回醫務室之前又看了她一眼。

  解昭整日裏除了發呆就是發呆。周成柏雖然懷疑她，卻也沒再試探了。過了幾日，周成柏說。

  “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解昭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從石頭上坐起身，乖巧的跟在周成柏身後。周成柏帶著她去了山上。秋風強勁，道邊的荒草足有一人高，周成柏走在前麵用匕首割斷荒草給她開出一條路。山穀裏微涼的秋風吹拂。解昭下意識抱了抱手臂，她環顧四周，忽然抬起了頭，她說。

  “你帶我來墳地做什麽。”

  “哦，看出來了。”周成柏回頭看著她笑。“你可以隨便挖。這裏我說的算。”

  解昭笑了，她說。“可是現在在打仗。”

  他說。“沒關係，我們挖我們的。”

  周成柏說，“我明天晚上帶親兵和你一起。”

  “行啊。”解昭笑彎了眉眼。

  解昭話音未落，四周驟然傳來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周成柏麵色一變，一把將解昭摟在了懷裏。

  天邊被夕陽染紅，周成柏和解昭靜靜坐在河邊。周成柏給營地發了他們現在的位置。他說。

  “我的人馬上就會到。”

  “嗯。”解昭淡淡應了一聲。

  周成柏這才發現她的手掌正在留著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麵上積成了一小攤。

  “你受傷了。”周成柏皺眉。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瓶藥粉和一卷紗布，他看了她一眼，用匕首撬開藥瓶，把藥倒在紗布上，然後壓在她流血的傷口上。又繞了幾圈。解昭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他看了她一會兒，說。

  “一聲不吭？挺能忍的。”

  這種藥粉是軍方的配備藥粉，是最低等的，撒在傷口上十分疼。有時候連軍營裏的壯年男人都會因為疼痛尖叫，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解昭收回手，低下頭說。習慣了。習慣什麽了？總受傷就習慣了。

  天色越來越暗，周成柏又看看她，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軍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解昭用另一隻手攥緊了衣服，看了一眼他。

  “謝謝。”她說。

  過了一會兒，周成柏用對講機說了一些解昭聽不太懂的話，但是零星幾個詞她也聽懂了。他們受到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