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被門夾了吧！

  趕緊開工吧！

  老子還等著賺錢給女兒買飯吃呢！

  雖然她最近好像都不怎麽回家。

  ……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漢默家的嫡係，薩卡托大……”

  “免了吧！不是說你家老板急著見我們嗎？快帶路吧！”

  本想著再重溫一遍貴族式生活的托馬斯先生，被薩卡托硬生生打斷。雖然有點泄氣，但還好一旁的萊頓湊在耳邊小聲結識了幾句，這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也就釋然了。

  就因為八年前發生的慘劇而厭惡自己貴族身份的人也不是沒有。

  “兩位這邊請！”

  隨著托馬斯的帶路，一行人倒是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但如果叫他們兩個自己走，肯定會在幻術製造的胡同中徹底迷失方向。

  而最後的目的地隻是一間小平房，但守衛力量卻是高的可怕。出了穿著類似普通警備鎧甲的甲士，甚至還有兩個覺醒者坐在門口的崗亭當班。

  經過一段繁瑣的交接之後，三人這才發現這間屋子已經被徹底改造成了升降梯的入口。而在這套升降機設備旁卻是站一圈戰士。雖然嚴肅一絲不苟的樣子和外圍的戰士差不多，但他們明顯和外圍的戰士們完全不同，不同樣式的盔甲，五花八門的武器，甚至漢默還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過去的設計。

  “這群家夥，不會都是吧！”拉著已經嚇到兩股戰戰的學徒快步走進升降梯，直到升降梯看不見那些戰士，漢默才開始小聲詢問起了萊頓。

  “嗯！都是！如果沒有你給我的裝備，這裏每一個全副武裝的覺醒者，水平最起碼都和我差不多！”萊頓也沒了來時的輕鬆，表情嚴肅的能滴出水來。

  “怎麽可能！現在的高手都這麽廉價嗎？”深知自己摯友水平的漢默簡直不敢相信，現在的返鄉會居然會用這股拳頭力量去守護一家工廠。因為八年前如果不是自己的摯友拚死保護，恐怕漢默這個姓氏就真的消散在了曆史的塵埃中。

  “漢默先生！還不是因為香水廠的利潤實在太高了嘛！如果不是它的高利潤，我們也養不起這些大人物啊！”雖然能有這麽強大的保護力量，但托馬斯也是苦笑。

  “這麽多？不是說這隻是個黑作坊嗎？”

  “唉！漢默先生！我偷偷告訴您！”說著托馬斯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這家其實就是給返鄉會那些大牌子香水做代工！因為做出來的東西比本部都要好，那自然上麵也就把重心放在這了！”

  “哦~~~”稍微思考了返鄉會正牌香水的天價產品以及連年不斷的高銷量，漢默頓時明悟。

  “叮！”

  大叔正想著，升降梯就到了工廠的最上層。隨著半透明的大門被打開，大叔就看到了門後的景致。

  雖然隻有一個兩人寬的門口，但他總能看個大概。黃綠色的氣體，正在工廠的正上方回蕩，雖然也有被處理的痕跡，但那緩慢的速度，甚至讓他懷疑這是故意在讓全廠的人去吸毒氣。

  再看看正在工廠勞作的勞工。雖然有基礎的小組和分工，但看這些人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以及大多為老人小孩，就讓漢默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下意識地抽了抽鼻子，一股熟悉的惡臭，滿臉怒意的漢默就讓他叫住了正準備出去的三人。

  “嘖！等一下再出去！”

  正說著，他就從褲子裏的口袋摸出了四隻原本口袋根本裝不下的麵罩。

  “先帶上吧！最起碼能少吸點！”

  “先帶上吧！最起碼能少吸點！”

  “這是？”

  “符文過濾麵罩！都是一些成本太高賣不出去的殘次品。但效果可以比市麵上的麵罩稍微好點。托馬斯你等一下，我給你演示一遍。萊頓，搭把手！”

  正說著，萊頓就接過麵罩，他手中還發出一陣微弱的白色閃光。與此同時麵罩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已經在上麵刻好的符文閃爍出淡藍色的光芒。

  “隻要稍微用一點氣去激活就行，普通人用警備的那種氣盒也可以做到。麵罩的下巴，對！就是那裏！那就是接口。”

  漢默一邊解釋著，一邊把已經激活的麵罩扣在臉上。淡藍色符文刻畫在麵罩內部，透過那觀察用的玻璃片，托馬斯看著雙眼冒著藍光的漢默先生就好像是看到了家鄉那些充滿智慧的**師一般。

  “謝謝！漢默先生！”

  “沒事！隻要你的供能不斷，它的防毒效果也不會停。”

  一行四人並沒有在升降梯裏墨跡太久，但當他們剛走出狹窄通道的大門，所有人都停下了。即使視野已經被鎖定在了兩片拳頭大小的玻璃後，整個人也能感覺到豁然開朗。

  龐大的廠房因為在煙霧的幹擾下，看不清楚上方的邊界。但將視線放平，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是正在忙碌的工人。漢默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眯起了眼睛。常年的工作經驗再加上自己的核算，他的大腦告訴他，這間地下黑作坊的規模基本能覆蓋小半個城寨。

  要知道整個天空城大小的鑄造世界，返鄉會的份額也不過隻有一層的一半都不到！硬要說地盤也就隻有十幾個城寨的大小！

  但這地方可隻是生產女人用的香水，這利潤也太……

  如果說漢默的大腦還能進行計算，那萊頓爵士和學徒宋安在看到眼前場景就直接放棄了思考。

  “幾位！這是這片廠區的地圖，還請你們收好！接下來，就由我托馬斯·狄格爾來給大家正式介紹一下這間香水工廠。”一邊分發著手裏的地圖，裹著破袍子的托馬斯一邊看著他們呆愣在原地的樣子。就算因為防毒麵罩擋住了表情，但估計就和幾年前的自己一樣，哪怕幾年前還沒有今天這樣的規模。

  “這間香水工廠，為了隱蔽的緣故，並沒有名字。但他的成立時間已經將近五年。過去當然隻是個普通代工小作坊，後來因為產量高，質量高，所以就因為香水的大賣而擴張到了現在的程度。”

  “全套的工業設備，一萬左右的熟練工以及每年……”

  “熟練工？一萬多？五年前？你確定你們不是在，殺人嗎？”漢默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托馬斯的吹噓，雙手扣在他的肩上，大好頭顱則頂在托馬斯的額頭。

  帶路的托馬斯並沒有感受到語氣中有多少憤怒，反而就想是個求知的孩童一般正在詢問自己的老師。但從漢默先生握在自己肩頭的雙手，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其中湧動的熱血。

  “這……這我”

  “殺不殺人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子賺到錢了！大家都賺到錢了！所有人都有底氣活命了！”

  正在托馬斯思考托詞時，一陣說話聲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力。漢默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個造型很滑稽的胖子。雖然身上穿著象征紳士的白色禮服，但他渾身的橫肉幾乎要把整件衣服都要撐爆一般。可就算他如此，全身的肥肉幾乎都集中在在上身，下半身那肥胖短小的雙腿，似乎根本支撐不了他的身體。他之所以現在還能像個人一樣走路還是因為他手裏不知材質的短杖支撐了他整個人。

  眼睛從他引人注目的身材中移開，漢默這才看清他的臉，諸神似乎在他因為肥胖形成的圓臉上開了個不小的玩笑。耳鼻口等等並沒有因為肥胖而被撐開，反而像是在往一個中心擠壓。看了這張倒胃口的臉之後，漢默又注意到了他身邊全副武裝的甲士們。身上的甲胄和外麵差不多，但他們的臉上也和自己一樣帶著防毒麵罩。一看到這，漢默握住托馬斯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發力。

  “還有啊！您哪位啊！這地方可是工廠重地，什麽時候能讓這些無關人員進來啦？都TM給我轟出去！”

  “咳咳咳咳！馬丁主管！是我啊！是我托馬斯，這些人都是廠長大人找來……”剛想摘掉麵具刷臉的托馬斯，話還沒說完，自己的嘴就被身前的漢默給摁地死死的。

  “在下薩卡托·漢默！你就是這裏的主管？我現在作為這家工廠的外聘專家的身份有幾句話希望你這個主管能認真記下！”

  “嗯？”一聽到名字雖然有點耳熟，但能讓這個胖子主管耳熟的名字本身就不少，所以他並沒有讓手下人停下，哪怕他已經聽到了托馬斯的呼喚。隻是聽著漢默說話的聲音，還是讓馬丁有點遲疑。但就在遲疑的片刻，馬丁就覺得自己的肩頭一重。

  “聽他講完！認真記下！”

  “是……是！大人！前麵的！都給我回來！”胖子主管一天到身後人說出的話，立刻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了個樣子。雖然做不到，但依舊正在努力往挺胸收腹的狀態靠近。

  “我不清楚你們的財務狀況，這方麵我也不懂，也不想去懂。但要在這家大工廠裏成為熟練工，最起碼也要個把月吧！再是其中的花費應該也不少吧！”

  “嗯！”

  “但人畢竟不是機器。凡人，哪怕是覺醒者在這種糟糕的環境裏工作對於身體的損害也幾乎是不可逆轉的。雖然開始並沒有什麽感覺，但這些有毒的香精遲早會把這裏所有的熟練工的身體腐蝕幹淨！到時候，你們又要花多少錢擺平這件事！又要花多少錢招這麽多熟練工！”

  “不要覺得這件事情離你們很遠！我看你們這裏主要都是些老人小孩在幹活。他們的免疫能力可比不上我們！我剛才就看到不少老人一邊不停的咳嗽一邊還在攪鍋爐。人口腔裏不知道多少髒東西進了你們的產品力，還讓那些女人抹在臉上，出了事情，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本人初來乍到，也不清楚你們的處罰機製。但如果你們想用他們的血汗來彌補你們，你們的良心，你們貴族的榮譽還過得去嗎？”

  “也對啊！既然都能創造出這種工廠，我為什麽還要和你們談良心！談榮譽！”

  “不過，雖然我知道東西不多，但我也能看得出你們在改進。隻是不知道你們從哪裏找來的這麽蠢的設計師，這種通風效果還不如不裝……”

  雖然說是幾句話，但在場的人基本都靜靜地聽著他講了將近一刻鍾。通篇語氣並沒有表露什麽怒意，一旁的萊頓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輕蔑。此刻的漢默就像是看到了有人正拿著過時的技術還在炫耀，忍不住露出嘲諷的微笑。

  “說的好！說的好！不愧是萊頓爵士找到的人啊！”聲音從馬丁主管的方向傳來，但他現在可不敢有任何一點多餘的動作，整個人站得筆直。至於說話者，則是那位站在他背後的男人。

  聲音雖然爽朗，但他的身形卻有點飄忽不定。就像是濃霧裏若隱若現的人影，感覺隨時都會消散一般。不過隨著眾人的目光漸漸向他集中，他的身形也就漸漸從濃霧中脫離。

  雖然身上穿著和其他工人一樣的藍色工裝，但光看他的精氣神就知道這位肯定不是個工人。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人感覺他就是個世外高人，而且剛才展現給所有人看過的實力，以及能讓主管戰戰兢兢的身份。這個人是誰並不難猜。

  “馬爾斯廠長！”反應過來的托馬斯忍不住驚呼。

  “對！就是我，托馬斯你也是帶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現在就由我來給大家好好聊聊我的工廠！至於你，馬丁！”

  “在！”

  “維持好工廠的秩序！”

  “是！”

  “那麽幾位，請跟我來！”

  ……

  工廠雖然很大，哪怕兩天都不一定能把所有的角角落落給走完。但真正需要仔細觀察的地方並不多。因為並沒有采用基本的流水線工藝，所以每一組的工作就涵蓋了從最基本的原料提取以及製作香水的全過程。因此隻要細細調查其中一組，就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在忙碌了將近一天後，有著豐富經驗的漢默先生總算是把安全調查的工作做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當他想要就這樣離開的時候，原本身上還是藍色工裝的廠長在他眼前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換上了套華麗的禮服。

  “漢默先生，有空去喝一杯嗎？”

  “諸位遠道而來！還讓你們多跑了幾個地方，真的是我這個廠長的失職！還請三位多多包涵小人的怠慢！今天的單，誰都不要跟我爭！”走在酒館樓道裏的漢默大叔此時正和馬爾斯勾肩搭背地走在樓道裏。看他們那副親密的樣子，不知道情況的人還會以為是多年未見的發小在今天總算是見麵了一般。

  “怎麽好意思呢！又是你請客！”中年大叔隨口的推脫，反而讓馬爾斯廠長變得嚴肅起來，撤開自己搭在他身上的左手。腳上一邊保持著和漢默一樣的速度，右手則恭恭敬敬地撫在胸口，沉聲說道。

  “當然是感謝漢默爵士的幫助，要不是漢默爵士親自過來幫我們解決了燃眉之急，我們指不定還要繼續發愁啊！”

  “哈哈哈！不用叫我爵士啊！都是小意思！小意思！哈哈哈！”

  “小意思！你說小意思就算是小意思吧！但好歹你也算是救了老弟以及前千千萬萬的工人們一命啊！”雖然已經在今天一天的交往中知道了眼前這個漢默爵士不喜歡虛禮，但有些時候該有的表示還是要做到位。即使這樣有可能會遭人一時的不爽，可總比被人認為是個表裏不一的人要強。再說眼前這個粗神經的大叔，想來也不可能進行這麽精細的思考。

  “到了！裏麵請！”身著華服的廠長眼看到了定好的包廂，就快步起身拉開了簾子，像是個門童一般，完全沒了今天初見時那副世外高人的氣質。

  “請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