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後手
作者:袋鼠媽      更新:2020-12-28 01:13      字數:4691
  王東早在剛來到天空城的時候,就被人拉到研究院進行測試,緊接著又在哨所接受過緊急培訓。但畢竟對於一個從沒接觸過的力量體係,就算他是天才,現在也隻能說是勉強可以使用了。

  塑形係的人雖然在天空城並不常見,但也不算是什麽珍稀物種。因為每個人能改變的實體,或者說作用的材料都有所不同,無法量化成為軍隊的組成部分,即使加入也隻能集中組建個別工程部隊或者後勤部門,永遠也不是戰場的主力。

  再加上天空城所麵臨的戰場環境大多是防守,實際進行戰鬥的大多也是塑能係的覺醒者。大部分塑形係的人待在鑄造世界裏才是對整場戰爭而言最有效率的選擇。

  但對於快速反應部隊而言,在遇到突發環境時,有一位隻要有材料,就能隨時提供最適合此類環境的武器作為支援的工匠,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形狀,材質,密度……

  無數資料數據在王東腦海中回蕩。卻見少年右手按在身後的圍牆上。在手心處銀光閃爍,右手開始慢慢從牆上剝離。而在少年與牆體之間出現了一個圓柱形造物,像是抽出枝椏的植物,慢慢從牆體裏長了出來。

  少年原本因為血腥的修羅場而慘白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身上則像淋了大雨一般,都是汗珠。

  第一次在這麽緊急的環境下,對於一個才接觸這類玄幻事物幾天的少年,他現在身心俱疲。但此時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他不能允許自己鬆懈,更不能允許自己犯錯。

  雷叔習慣用那些大巧不工的鐵錘,所以並沒有什麽繁瑣的結構,而且為了保證在幹翻那群人之前不會損壞,作為材料的石頭的密度已經達到原先的三倍。

  少年眼見手柄已經加工完成,趕緊握住成形的手柄,開始加速往外拉扯。對於這類活動,少年可以說是越做越熟練。沒過幾分鍾,一把普通的鐵匠錘就出現在他手中。可那重量,幾乎讓少年摔了一跟頭。

  雷叔也沒閑著,趕緊接過少年手裏的錘子。稍微拿捏了一番,發現還可以,樣式雖然簡單,但重量剛好,手感也不錯,甚至他還在手柄處搞出了防滑用的螺紋。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啊!比唐霖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雷叔看著氣喘籲籲的少年,趕緊說道。“哎!小兵,你先照顧好他,老子馬上就去搞定他們!”

  就在他們折騰的幾分鍾裏,敵人並沒有掉線。全哥已經和那群人交起手來,他的四肢此時已經充滿了不祥和狂亂的氣息,猩紅色的血氣已經遮蓋了他原有的膚色。尤其是在他打碎了幾個人的頭顱之後,身上的妖異越發濃厚。

  而一直站在旁邊的雷叔,他的雙手則是出現了一團漆黑的霧氣,連手的輪廓都不能被視線捕捉。而在他身邊的草地上插有三四根被折斷的箭矢,甚至在腳邊還有一處灼燒的痕跡。敵人的不少遠程單位還是頗為照顧在後方的三人。

  看著小兵把虛弱的少年拉到牆邊,雷叔這才放心轉過身來,順手把手中剛做好的石錘,往身前一揮。

  房門大小的火球立刻被砸了個粉碎,就連濺出的火星也在落地之前,也被雷叔身上特有的黑霧吞噬個幹淨。

  “小全,我覺得很怪啊!他們好像並不著急幹死我們啊!”雷叔看著眼前擺好架勢,卻不再往前衝的幾個武裝人員。他們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恐懼,反而是十分自信。

  “嗯!老法師一直在放一些沒營養的火球,弩手的射擊倒還算準,可這射擊頻率更像是在玩啊!至於其他的浪人和甲士都是樣子貨,一點都不禁打。”一直在頂在最前的全哥深有同感。

  “哦!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襲擊公職人員都是死罪。不過他們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好像吃定我們了。”

  “他們就這麽自信?可這點實力,要不是還有兩位要照顧,我早就把那個領頭的腦殼敲碎了!”

  “應該隻是想拖住我們吧!真正的後手還沒來呢!”

  “那雷哥,你說他們的援軍什麽時候到。”

  “……哦!已經來了!”

  說話間,院子裏的大門打開。雖然進來的隻有兩人,但從他們的氣勢上其實就可以知道,這些家夥可不是比在場的雜魚強的隻有一星半點。

  站在左側的是一位手持大劍的騎士,他的步伐很穩,覆蓋全身的盔甲在陽光下散發出淡黃色的光輝。而在右側的則是一位不修邊幅的浪人。披著一件破舊的和服,左手縮在衣服裏抱著胸口,而右手則扛著一杆閃爍著藍色光輝的大槍,此時的他正饒有興致的盯著眼前穿著製服的二人。

  不過這二人身上都有不少血汙,看來到這裏就有不少麻煩把!

  詛咒與暗影的組合。

  土和水的搭配。

  雙方都在互相觀察,雷叔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瞄了一會兒正向自己走進的敵人,就轉頭問了問全哥。

  “他們估計還特意從前線撈來了幾個,這還真是熱烈歡迎啊!我們可要有點待客之道啊!你選哪個。”

  “隨便!反正又走不開!”

  “那老子就選那個刷槍的!”

  “隨便你!”

  二人的談論聲倒是不大,不過正在前進的那兩位倒是可以聽的一清二楚。輕慢的語氣,並沒有在他們臉上掀起多大的波瀾。

  那兩位援兵,走到全哥雷叔十步的距離,便停了下來。揮了揮手,四下的武裝人員都有點遲疑,看著身後的頭頭。那位領導剛想出言阻止。就聽見那位浪人開口道。

  “他們的實力很強,如果我們死了,你們根本攔不住他。”

  “我,我可是付了大價錢的!”那位頭頭似乎很是不滿。

  “哦!請你不要誤會,我們可不是為了錢來的!”說罷,瞥了他一眼,就讓那頭頭渾身寒毛直豎。

  “……切!撤!”那位領頭人也隻好認慫,這種戰力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是傻叉嗎?都什麽年代還玩公平決鬥!”雷叔看著這場鬧劇,忍不住嘲諷起來。

  “那邊的!武者的尊嚴不可褻瀆!”浪人被雷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那還真是抱歉,我隻是個差人啊!可不懂你們那些江湖規矩啊!”盡量模仿無間道裏那位仁兄的口氣,但雷叔的話裏可沒有那位仁兄那麽複雜的情緒。

  “在下……”

  “抱歉啊!”

  “嗯?”

  那位浪人話音未落,就聽到了一聲告罪,搞不清楚狀況的他,立刻抬頭。卻發現眼前的兩位差人已經沒了蹤影,從剛才他們所站的位置傳來一句話。

  “我實在是沒興趣知道一個死人的名字!”

  天空城是個奇妙的地方,當地政府為了讓住在這裏的居民感覺不到這裏是個隔絕天日的難民營,還特意設計了個天氣係統。一年四季輪回,時不時還下雨下雪。

  剛好那一天是在冬季特別設計的一場小雪。一個少年穿著破舊的和服,赤著腳踩在薄薄的積雪上。空氣中的飛雪飄到少年遍布全身的血痕裏,冰冷和刺痛,讓少年不得不停下腳步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沒讓慘叫嚎出來。

  少年一瘸一拐的走在無人的破陋街巷裏。在這個年景,還有房子住的,自然也不會挨餓受凍。道路兩邊擋不住寒風的門洞,同時也飄出食物的香氣,但少年不為所動,依舊走在自己的路上。不過,畢竟是個小孩子,從來不曾體會過家的溫暖的他,難免也會去想屋子裏的日子到底是怎麽樣的。有時少年還是會朝著那些特別熱鬧的幾戶人家伸出脖子,想要看清裏麵究竟有些什麽。

  就這樣,少年慢慢悠悠的往前,過了一刻鍾,路到了盡頭。那是一間裝飾並不算寒酸的大院,大院的門隻是虛掩。少年在門口猶豫了幾秒,還是推開了門。就看見在鋪滿了雪的庭院裏,有一位穿著義選組羽織的中年男人肅立其中,就見那男人雙手背負,臉上還有一道像是蚯蚓在地上爬一般難看的疤痕,讓原本就嚴肅的臉變得更加恐怖。

  “師,師傅!我,我,我……”少年看到自己的老師,原本想好的說辭,頓時忘了個一幹二淨。

  “輸了!”

  “沒,沒有!是他們耍詐!他們用暗器偷襲我!”少年一聽到自己的師傅提起自己的醜態,立刻開始辯解。

  “輸了,就是輸了!我什麽時候有教過你連輸都不認嗎!”中年男人的語氣陡然升了八度,少年頓時被嚇住了,身體忍不住縮了縮。想起自己的師傅隻要露出這樣的表情,自己肯定要被狠狠地揍一頓,然後就要被訓到渾身脫層皮。少年害怕的閉上雙眼,渾身戰栗地等待責罰的到來。

  粗糙的手掌一碰到少年的腦袋上,就讓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但接下來,卻沒有感受到平日裏那可怕的力道。布滿老繭的手正溫和的撫摸著少年亂糟糟的頭發。

  “輸了就回去好生磨煉自己的技藝,哪怕對方是用了暗器,用了損招。隻要你自己夠強,這些伎倆自然奈何不了你。記住,我們是武者,武者就要堂堂正正的贏!”

  從未聽到過的和善語氣,少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傅居然還能說出這麽舒心的話,但這句話確實說道自己心坎裏。

  春去秋來,師傅走了,少年長大了。

  一直苦練技藝的少年成了整個義選組的異類,無心去收保護費,也不願意和那些兄弟花天酒地。整日就在那間院子裏磨煉自己的武藝。

  雖然平日裏並不惹事,但還是有不少自命不凡的小子過來挑戰。但都在那杆長槍下走不過十個回合。而且不少人都為了拿他做個立威的台階,什麽陰損的招數都對他用過,但就是打不贏他。

  所以現在的他更加堅信,隻要自己夠強,什麽鬼蜮伎倆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一觸即潰。

  眼前飛來的布滿黑暗霧氣的錘子,速度極快。來不及躲閃的義選組浪人,卻一點都不著急。柔韌的長槍隻是一挑,錘子就被挑到空中。緊接著後腳往前一邁,身子一扭,長槍往浪人原先位置的背後就是一砸。

  原本以為他會躲閃的雷叔,當看到浪人挑開自己的武器之後,立馬一個翻滾,這才沒讓那砸碎地麵的一擊敲在自己身上。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讓平滑的特製槍頭,幾乎嵌進整個地麵。原本為了美觀的石子路,也被濺起無數碎石。

  雷叔趁機趕緊把自己的錘子召回,附著在錘子的能量就像是磁鐵一般,迅速回到自己手中。

  一擊不中,再來一擊。趁著那位浪人此時拔不出槍頭,就趕緊……雷叔想著很好,在錘子還沒到手時就已經開始衝鋒。

  這一手,可以說是非常迅速,雷叔看著眼前浪人好像還沒注意,剛想近他的身。可萬萬沒想到,那浪人以大腿為支點,右手往下一壓,那杆長槍就想沒有一點阻礙一樣,金屬製的長槍一時就像是流水一般。從磚塊的縫隙鑽出,緊接著在空氣中有化身為槍頭。點點寒光,讓人無法質疑它的堅硬。

  突如其來的槍頭,雷叔已經來不及刹車,為了不讓自己的腦袋撞上,自己原本可怕的一擊,隻好拿來現在解圍。

  沉重的一擊砸在扁平的槍頭上,槍身應該受到這恐怖的力道而發生彎折。但事實卻是,雷叔的攻擊像是擊中了一灘水,巨大的衝擊直接落在空處,整個人也因為慣性,重心開始偏移。

  “要遭!”

  雷叔立刻想依靠慣性側身翻滾而過,重整旗鼓。但那杆槍似乎是鎖定了他,再次化為實體。一收一出,便朝雷叔的麵目刺來。

  雷叔現在可以說深陷泥潭,進退不得。另一邊的情況也同意不容樂觀。

  和雷叔一起發動偷襲的全哥,則是以更快的速度突入那位甲士身前。閃爍著不祥的猩紅色光芒的右手,一記直拳,直取那人身上護甲薄弱的咽喉。

  “叮!”

  就聽見一聲脆響,甲士原本門洞大開的身前突然出現一柄大劍。全哥致命的一擊被那把閃耀淡黃色光芒的大劍擋住。穿戴有護具的左右手,此時抓著大劍,就像抓到了一塊盾牌。寬大的劍身成功擋住這次攻擊。不過這可怕的力道,還是讓甲士後移了幾米,兩道鞋印,直接刻在了這石子路上。

  全哥的第二擊並沒有拖延,左拳向甲士的肋下襲來。可那甲士並不會給全哥第二次機會。重新穩定重心,身上淡黃色光芒大盛,一把推開全哥。

  全哥被推倒空中,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才穩穩落在地上。隻不過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剛才所搶到的先機瞬間消失。

  甲士逼退了全哥,並沒有追擊,而是架起大劍,擺好了陣勢,打算在全哥下一輪進攻時,一個防守反擊,直接腰斬眼前的全哥。

  全哥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雙手,雖然剛才確實打中了他,但直接打在硬度極高的大劍上,這反作用力還是超出他的預期。不過就算自己打中這家夥,他身上的龜殼也能保證他安然無恙。

  為了對付那位全副武裝的甲士,全哥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