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沒出息
作者:袋鼠媽      更新:2020-12-28 01:13      字數:3922
  天空城昌邑第三商業區

  將一個城市的各項基礎設施,以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割裂開來,由此形成的一個個異常龐大的商業區,雖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但對一座城市而言它注定是個畸形兒。

  今天的聚義茶樓,還是人流不息。哪怕隻是早上,還是工作日的早晨,茶樓裏就已經坐著不少喝茶的老人。甚至還有幾個來得晚的老人在老板娘那裏排隊。

  這家茶樓也是奇怪,老板娘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但就看她一個人在台前忙碌,連個幫襯的櫃員都沒有,而在店裏隻有一個短打扮的小子來回收拾碗筷。雖說現在沒多少人,但就已經夠他一個人忙活了。

  據說老板娘的丈夫很早就意外死了,而她一個人靠這家茶樓養活了三個孩子。大兒子在海關是個小領導,二兒子則參了軍,三兒子最沒出息,隻能在店裏幫襯著老母親。

  在這裏喝茶的都是老相識,不少人還是看著那三個孩子長大的。看著這三個小子混的有模有樣,大家都不少用這三個小子的故事來埋汰自己的不肖子孫。

  今個老板娘在招待完一個老主顧後,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站在台前,那是一個身形壯碩金發碧眼的西洋壯漢,穿著從地球傳來的皮夾克牛仔褲,戴著有著大帽簷的鴨舌帽,兩頰還是胡子拉碴的,顯然不是個會打扮的人。

  老板娘也是經曆過無數風風雨雨的人物,稍一愣神,就恢複到原來招待客人的表情,問道。

  “這位公子,請問您需要什麽。”

  那壯漢沒有馬上決定,而是略微抬頭,看著高高掛起的招牌,深陷下去的眼窩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清眼神。沉默了有十幾秒,那壯漢指著一塊最大最醒目的圖片,用著有點生硬的中文說道。

  “給,給我來一壺,碧,碧,螺,春!”(全部讀第一聲)最後拗口的茶名,似乎是個極大的挑戰,但他還是把一個個字從嘴裏蹦了出來。

  “咳!請問還要什麽茶點嗎?我們這裏點一壺茶會贈送一疊榴蓮酥或者兩個叉燒包,請問客官您要哪個?”寬大的袖袍掩飾了老板娘的笑意,似乎那奇怪的讀音戳中了她的笑點。

  “就兩個叉燒包。”這句倒是意外的幹脆利落。說完,老板娘給了他一個牌子。壯漢接過牌子,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留下一群老頭子在那討論他那奇怪的讀音。

  ……

  漢語還真是難學啊!

  我叫卡爾,今年三十六歲,出生於德盟大城市的一個普通街區。

  來到這個鬼地方,已經有兩年了。不,也不能說是鬼地方。最起碼要比下麵那個地獄要好,最起碼這裏不會有人天天拉你去上課。

  我並沒有一個愉快的童年,父親原來是個街頭混混,母親則是脫衣舞女郎,不過他們生下我之前都失業了。父親原先加入的組織,因為販賣毒品被當局查獲。母親則因為原先那家夜總會破產,流落街頭。兩個失意的人碰在了一起,看對了眼,一夜過後。就有了我和我哥。

  因為在大城市裏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們來到了個開車到附近最近的鎮子需要三個小時的鄉村,準確的來說,我的童年是在村子裏度過的。

  父母親編了個體麵人的身份,兩個人還在農場裏找到了工作,起初我們的生活似乎還不錯,最起碼五歲以前我和我哥還沒挨過餓。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轉,至少他們當時是這麽認為的。但沒過幾年,十幾個穿著奇特的外國人來了,他們操著一口充滿中東或者非洲風味的德語,被農場老板接進了倉庫裏。這似乎並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但結果就是我的父母被辭退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對著父親做了個鬼臉,原先的父親,看到這樣的我一般是摸摸頭笑笑就過去了,但在那天他去狠狠的打了我和我哥一頓。

  幸好被辭退的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幾個原先就在這裏生活的村民,不然我父親能把我和我哥活活打死。

  我和我哥在家呆著有一段時間,因為躺在家裏睡覺,不會讓自己感到太餓。但食物早就沒了,家裏的連一馬克都擠不出來。更不巧的是,我生病了。

  長期的饑餓,讓我的抵抗力變得極差。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但足夠能要我的命了。父親還算有良心,背著我四處求醫。

  隻不過沒有錢那些醫生根本不會鳥你,父親之後就找那些家境殷實的人家借錢。可誰會把錢借給沒有還款能力的人呢。

  不過上帝在上,我的運氣似乎不錯。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紳士,給了我一些他們家裏的藥,甚至還讓我和我爸飽餐了一頓。

  隻是我不知道我爸和他聊了些什麽,隻記得他好像帶了很多原先和他一起在農場工作現在失業的人,來到這個紳士家。

  過了不久我就聽說農場倉庫失火,住在倉庫裏的中東人一個都沒有跑出來。不過就很鮮,就是我爸他們幹的。

  我躺在父親懷裏,聽完了整個計劃。這個計劃應該是那位紳士提出來的。所有用來放火的燃料也都是那位紳士提供的。

  那場火燒了有一天一夜,帶走了十幾個中東人和非洲人的性命,也讓農場老板離開了這片傷心地。不過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紳士成為了這家農場的新老板,我的父母親又恢複了工作,全家又能吃上飯了。

  那以後,這個小鄉村就沒有平靜過。無數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都搬了出去,不少二十幾歲的青年又住了進來。他們似乎都是那位紳士帶來的。

  當時的我也差不多該到了入學的年紀。那我沒有上學,而是和全村的小孩一起接受我那位紳士的教育。當然不止是全村的小孩,幾乎每到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到一個廣場聽紳士講課。

  那個紳士還說,誰學的好?家裏長輩的工資就往上漲,所以為了不再挨餓,能有多幾個玩具。我是全村學的最好的,雖說成績很好,隻不過當我要離開這裏時,他講的東西早就被我忘得一幹二淨。不過這也讓我知道了我有個優點,學習能力不錯。那位紳士也對我很“照顧”,在我成年的那一年,給我偽造了一個高中畢業證,讓我去參軍了。

  參軍的幾年是我為數不多過的最歡樂的時光,讓我明白什麽叫自由。雖然隻是無休止的訓練訓練訓練,但不會讓你每天晚上都去接受那些讓你去仇視所有異族的課程。

  可沒過多久,家裏來信了。說要讓我退伍,不然全家都要被搬出去。

  我的上帝啊!他們怎麽敢做這種事!但我又想起那個農場倉庫,一天一夜的大火。我就在所有朋友的不解中,離開了呆了足足有八年的軍營。

  回到了家鄉,這才知道,原先的農場表麵上還在種土豆和玉米,但地下其實是一個毒品加工廠。而我被叫回來純粹是因為我在軍營裏表現不錯,要給他們訓練一下工廠的“保安”。

  FU@K!去他媽的新**!

  我真應該當年死在那個晚上。

  正因為我在軍營裏麵待了八年,我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我才知道每天叫我上的課是什麽!我可不想成為那去惡魔的一員!

  我本想帶著爸媽,還有哥哥一起走。等等,我看到他們狂熱的眼神,我絕望了。

  那一夜,我逃了出來,就憑他們像篩子一般的防禦網,還有一群吸著毒的守衛,怎麽能攔得住我這個服役了八年的士兵。

  可身無分文的我隻好躲藏在大山裏。在大山裏呆了有幾個月,靠著野外生存技能,我活了下來。直到那一天中午,我遇到了我的教父。

  我當時正在山裏打獵,拿著戰友送我的小刀,正在追獵我的午餐,一隻狡猾的兔子。忽然就看見山下的公路上,出現了隻應該在好萊塢才會出現的追車戲碼。我本不想多管閑事,但那幾輛車開始跑向我所在的這座山頭。

  以前都是麻煩找上門,讓自己狼狽不堪,不過這次天父眷顧了我。

  我的教父穿的一身白色西裝,從車裏下來跑進了山林,身後五六個黑衣人窮追不舍。

  看著他死命逃跑的樣子,就想起我也是這樣,從家裏跑出來的,他應該就是我的同類吧!

  為了讓我的同類活下去,我展開了行動。很顯然,這些人對於叢林戰一翹不通。當然可能是我的對手,不過十分鍾這座樹林就再次恢複了平靜。

  當我渾身布滿樹枝的偽裝出現在他麵前,那很明顯的嚇了一跳。但是他沒有像那些蠢貨一樣拿著槍指著我。而是整了整因為逃跑而散亂的衣服,向我伸出了手。

  他跟我隻談了十分鍾,我就認他做了教父。要不是一隻兔子太少,我們原本能聊幾個小時。

  教父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不論在哪裏,永遠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西服,如果是正式場合,肯定還有一雙白手套。不論和誰交談聲音永遠都不會超過70分貝,談話間隨時會帶有點小幽默,但永遠不會出現葷段子。即使平時很沉默的人,跟他也能聊的很開。對待女性也十分有禮貌,即使是盛怒之下也能克製自己的情緒。

  這次能與教父相遇,不得不說是天父的旨意。他被他的手下背叛,而我則是被狂熱的家人嚇跑。我們兩個一拍即合,我跟著他回到了城市,隻是一個晚上我就幫他搶回了風頭。

  那幾年的黑手黨生活,雖然有教父的管束,但我學到了很多。我幫著我的教父訓練手下,他們的存在保證我的教父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兩年前,我被真正的大人物注意到了。

  那是黑手黨旗下最神秘的組織,白手套。以家族製為核心的黑手黨,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組織,我至今都搞不懂。

  不過確實有傳聞,一些成績優異,但組織還很小的一些家族,經常會突然沒了消息。現在我們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

  因為我是練兵的好手,兩年前我就被送到了天空城,讓我幫著訓練出了一群和我的能力不相上下的小子們。

  剛開始來到這裏,確實是被這浮空城嚇到了,但當我看到他們的裝備,我就笑了。

  兩年實在太長了,半年就夠了。這座城裏的士兵還在用冷兵器,隻要給我一杆狙擊槍,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那個哨站殺個幹淨!

  他們說那些義選組已經是天空城很可怕的勢力,可碰上我的人,連人都沒碰到,就死了個幹淨,

  是!他們有稀奇古怪的法術。可人再怎麽牛,一發子彈下去,照樣還是要死。

  這些人就是一群土著,

  不,猴子而已!

  已經早上九點五十九分。沒想到今天自己還會想這麽多以前的事,不過還好我還沒忘了正事。

  嗯!這個叫碧螺春的茶葉還不錯啊!

  我喝了口茶,腦子一下就清醒了下來。看著分針和秒針同時合為一條直線。

  小子們!行動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