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作者:寒青星      更新:2020-12-28 01:07      字數:3295
  她湊過來, 故意靠近他, 呼吸親昵的交纏在一起,少年迅速漲紅了臉, 驚慌失措的要往後退開距離。

  他才往後退一步,就左腳踩著右腳狼狽的摔倒在地上,這一跤摔的實在太過突然, 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懵了。

  看著他摔下去的少女, 毫不留情的笑了出來,然後彎下腰,朝他伸出手, 又故意歎著氣:“唉, 沒有寡人的話, 你可怎麽辦啊。”

  ***

  山本武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粉紅色的霧氣散開, 逐漸露出中間少年人的身影, 他揮手示意被嚇一跳的彭格列成員離開。

  “……又是、十年後嗎?”

  少年的聲音裏,是滿滿的崩潰, 尚且青澀的曾經的彭格列十代目,還沒有學會怎樣去製約自己的守護者。

  “喲, 十年前的阿綱,好久不見了!”山本武伸手按住對方腦袋,使勁揉了揉, 笑的陽光燦爛。

  “山本君?”

  看著長大後的好友, 澤田綱吉露出驚喜的神色。

  他看起來那麽瘦弱, 盡管按照時間來說,這是的澤田綱吉應該已經成功打敗了瓦裏安的那位,拿到了指環,可這孩子看起來,仍然是慫慫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啊……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懷念小時候的阿綱。

  經常被首領壓迫的彭格列雨守,如此一本正經的想著。畢竟如今成年體的彭格列十代目,可不是原來那麽好欺負。

  “這裏是……彭格列嗎?”

  “不不不,這裏是彭格列在並盛的地下基地。”山本武爽朗的說道。

  澤田綱吉環顧四周,周圍冰冷的金屬組成的牆壁,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地方。他看了看山本武手上的指環,露出了非常沮喪的表情,“結果我還是繼承了彭格列啊。”

  “阿綱是個非常棒的首領!”山本武拍著他的肩膀誇讚。

  “……這還是算了吧,我才不想被這麽誇獎。”

  澤田綱吉歎著氣,說是抗拒,其實也沒有多少,否定的心情也不激烈。換一種說法的話,破罐子破摔,他已經逐漸開始認命了。

  畢竟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他的哪個小夥伴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告訴他的結果都是自己成為了一個強大的黑手黨首領,從家庭教師到來的那一天起,他的未來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阿綱果然一點都沒有變啊。”山本武笑起來。

  波維諾家族發明的十年火箭筒,可以將被打中的人和未來的自己交換五分鍾的時間。

  澤田綱吉一邊和山本武說著話,一邊不受控製的往旁邊的拐角看去,他抿了抿唇,已經沒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好友的對話中了。

  超直感在提醒他那邊有著什麽絕對不能錯過的東西,連心髒也在急促而沉重地跳躍中,如同擂鼓,砰砰砰,砰砰砰,一下接著一下,那強烈的心悸令他幾乎無法順暢的呼吸。

  這種激烈的情緒完全沒辦法忽略,澤田綱吉抬手指向那個方向,“山本君,那邊是……”

  然後,下一刻,女性不緊不慢的從那邊走出來。

  她微抬眼,眸色漆黑如深夜,前所未有的幾乎漠然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

  澤田綱吉:“……”

  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他明明還在呼吸,可身體卻傳來窒息般的痛苦,像是自己已經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不停的不停的往下沉、上下左右都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無法掙紮、無法求救,直至被徹底沉淪於海底。

  慢了好幾步糖業還沒看清楚山本武旁邊那個少年人是誰,就被突然闖進自己懷裏的衝擊不得不退了好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

  痛就不說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這個抱著她的家夥,兩條胳膊簡直像是刑具一樣死死的箍著她的腰,力道還在不停的加大,收攏。

  幻覺般的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不斷減少的血條,糖業覺得,如果自己再被這麽擁抱下去,完全可以讀檔重來了。

  要死了,這個時候讀檔的話,就真的要死了。

  早知道在選定采風地點以後就不該存檔,那樣讀檔以後還能換個地點重來。

  從糖業的角度隻能看見抱著自己的少年毛絨絨的腦袋,他大概矮了自己一個頭的樣子,額頭正好抵在她的肩膀上。

  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有滾燙的溫度烙在肩上。

  ……眼淚?

  這種場景實在太超過,山本武也看的目瞪口呆:“綱、阿綱?!”

  澤田綱吉沒說話。

  他隻是緊緊的抱著自己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少年深吸一口氣,從喉嚨裏溢出近似哽咽的聲音。

  “我以為、我還以為……”

  未來的我,十年後的我,成功找到你你了麽?

  他幾乎要以為那是一場夢,如鏡花水月,夢醒後就什麽都沒有剩下。古老的朝代,少年女帝,偶爾如蜻蜓掠過水麵、驚鴻一瞥的,驕傲又溫柔的目光。

  眼淚實在太不爭氣,居然就這麽掉了下來,澤田綱吉整理了一下心情,終於肯鬆開抱著的人,往後退了一步。

  他眼睛還有點紅,青澀的少年看起來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像隻軟乎乎的垂耳兔,澤田綱吉抬起頭看向比記憶中成熟許多的女性,努力朝她笑了一下。

  “好久……”

  未出口的話語哽在喉嚨裏,澤田綱吉對上糖業的目光,那純粹的、完全陌生的視線,他沒有從裏麵看到半分故人重逢的喜悅,隻有冷淡。

  比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還要更加冷淡的目光,像是在問——

  你是誰?

  糖業說不出話。

  少年的眼神,糖業並不陌生,濕潤又委屈,就好像自己在欺負他一樣,可憐巴巴的。

  可實際上,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才對。

  至少在這一周目,是這樣沒錯。

  心底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感,糖業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又分辨不出來。她沉默的和澤田綱吉對視片刻,抬眼去看不遠處的山本武。

  青年看起來也愣愣的,剛才發生的場麵令人措手不及,令人完全沒弄懂發生了什麽。

  “那個,阿綱。”他咳了一聲,“你和糖業小姐……”

  話說到一半,就好像昨天十年後的澤田綱吉主動掛斷了電話,現在十年前的澤田綱吉也消失在騰起的粉色煙霧裏麵,離去前他仍然執拗的盯著糖業,希翼著能從她淡漠的眼睛裏看出點不一樣的情緒。

  可什麽都沒有。

  高挑修長的青年身影在揮散的煙霧裏出現,他有著和少年時完全不同的,優雅而沉穩的氣場。

  那雙溫潤的棕色眼眸,在倒映出糖業的身影時,眼底泛起了微微的光,仿佛是錯覺似的,澤田綱吉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嗓音和煦:“失禮了。”

  “沒想到我們的初次見麵,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抱歉。糖業小姐。”他緩緩的說道,“我是彭格列現任首領,澤田綱吉。”

  神色溫和疏離,既不過多的表現出自己的態度,說話的語氣也不會令人覺得太過冷漠。

  這回倒是正常了,但糖業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說不出來的奇怪。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她忍不住多看了澤田綱吉幾眼,青年隻溫和的笑著,落落大方的任由她打量自己。

  糖業收回視線,語氣禮貌平靜:“初次見麵,彭格列十代目。”

  “這兩天實在抱歉,如果以後糖業小姐有什麽需要的話,彭格列一定會盡力補償您的。”

  這原本就是澤田綱吉想說的話,隻是那時候他純粹是對被迫牽扯進來的無辜路人的內疚,以及抱著以後或許能跟對方身後的情報網合作的示好。

  但現在這種官方而冷漠的話語從口中說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苦澀,但澤田綱吉仍然溫和的微笑著,斟酌著字眼,避免自己泄露出初次見麵時不應該有的情緒。

  盡管那樣晦暗而甜蜜的心情,已經如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隨時都要衝破並不堅固的隔離線,把分離後這麽多年的思念和怨憤,都說的清清楚楚。

  “以及。”他停了一下,感情上不太願意說出口,理智卻強迫他繼續說下去,“以後如果可以的話,彭格列希望能和您進行友好的合作。”

  不對,不對。

  別說的這麽直接,委婉一些,要更加婉轉一些,阿武在旁邊看著,他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要像對待那些素不相識的黑手黨、可能有所接觸的家族一樣,每一句話裏要藏著七分的假話,看起來彬彬有禮的說出自己的邀請。

  但澤田綱吉已經說出口了,就像是所有的禮貌都隻是因為覬覦對方身後的資源一般,直接了當的說了。

  短暫的安靜過後,她明顯的怔忪了一瞬,眼底原本還算溫和的情緒通通被收斂的一幹二淨,唇角的弧度冷漠的像是冬天的雪。

  “我想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她淡淡的回答,理所當然的,意料之中的,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隻是個普通不起眼的商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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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動的少年體&穩重的成年體

  ……現在到底是誰輸了呢(真是值得深思的話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