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張，慢慢想。”

  大家都沒有埋怨克裏，畢竟出發之前他們已經知道克裏是個半吊子。

  克裏緊蹙眉頭，想著一路走來遇到的各種拐點，但是最終無力分辨。

  這個時候，我發現戚冷曦在看我，想了想，問克裏：“你怎麽發現航線偏了？”

  克裏說道：“溫度，我剛才看見了浮冰，雖然是很小的一塊，可能你們都沒有注意......”

  “浮冰？”我們皺眉，雖然現在的溫度不是很高，但也絕對不冷，海上怎麽會出現浮冰呢？

  就在大家思考這件事情時，郵輪忽然產生猛烈的傾斜，一些人猝不及防，從船的一端直接掉落在海水中。

  一時間，場麵極度混亂。

  也就在這一刻，掉入海底的人們忽然發現自己竟是踩在一塊浮冰上，海水的溫度同樣十分冰冷，讓人不住打顫。

  嘎吱吱。

  郵輪產生劇烈的摩擦，直到駛離這塊浮冰，傾斜的船體才迅速回正。

  甲板上的人，急忙駕馭毒蜂，將浮冰上的眾人獲救，大家心有餘悸，膽戰心驚。

  “還真有浮冰，什麽情況？”

  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克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我想了想，繼續問克裏：“你隻是覺得，這種寒冰不離開出現在這裏，對嗎？”

  “嗯！不應該，按照緯度經度，海麵上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這樣的浮冰。”克裏搖頭。

  “其實，如果不是浮冰，你也覺得自己的航線沒錯。”

  “額，應該是這樣......”克裏抿著嘴，無論怎麽說，現在也都無法確定這條航道究竟是不是正確。

  “距離下一個目標點，還有多遠？”

  “距離長度沒法估算，不過按照現在的航行速度，最快也要一天。”

  “那就行駛兩天，看看這條航線究竟是不是！”

  可不久，我們遇到的浮冰越來越多，船體不時傾斜，給我們帶來了極大危險。

  與此同時，我們也注意到，那艘一直緊跟我們的輪船，也漸漸放緩了速度，甚至停了下來。

  “他們不動了。”王斌放下望遠鏡，不知為何，他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天夜裏，因為浮冰太多，我們也不得不停止航行，拋錨，郵輪就在這片大海中停滯不前。

  “嘶嘶，好冷啊。”呂龍摸著胳膊，如今大部分人已經鑽進船艙躲避嚴寒。

  甲板上，吳駭是為數不多還在守夜的人。

  他遞給我一根香煙，我擺手拒絕了。

  “這該死的天氣。”吳駭猛吸了幾口，隻覺得神清氣爽，精神格外集中。

  我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十點了。

  “你先去休息吧，後半夜我喊你。”吳駭似乎看出我的疲憊，主動提及換班的事情。

  我點點頭，坐在船舷上，沒一會直接閉眼睡著了。

  劈裏啪啦！

  沒睡多久，我便聽到甲板上響起一連串的聲音。

  剛睜開眼睛，一條滑溜溜的海魚朝我的臉頰打來。

  我急忙躲開，然後聽到吳駭興奮的聲音：“快來，一起來！”

  沒一會，我終於知道吳駭為什麽這般興奮。

  因為這些海魚的體內，全部都蘊含煤油，而郵輪上的燃料已經接近底線，這段日子郵輪的行駛全靠毒蜂。

  我跑到船舷，低頭看著大海。

  雪白色的冰塊下，一條條遊魚來回穿梭，它們在海底發光，想找不到它們都難。

  隨後，我跑向吳駭身邊，他所在的位置下，有一處還未被冰塊覆蓋的海水，漁網灑下，一次能撈出百十條海魚。

  不過這樣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隨後，我跑去船艙，將所有人喚醒，這種碰見海魚的機會，是這十幾天來的第一次，或許也是唯一的一次！

  很快，男人們離開郵輪，落在冰麵上，利用手頭的工具，開始鑿冰！

  不到半個小時，郵輪附近就出現了十幾個可以撒網的冰窟。

  不過我也注意到，這片海域裏的海魚十分零散，光靠它們自己，很難聚集在一起。

  “去趕魚！”戚冷曦的聲音遠遠從船舷上傳來。

  於是，我們駕馭毒蜂，在這片海域追逐海魚。

  整整一個晚上，所有人都沒有休息。

  快要天亮的時候，我們乘坐毒蜂回到甲板，趁著徐妍他們正在清理海魚，我們靠在船尾，抓緊時間休息。

  ......

  早上八點，我們感覺到船體搖晃，這才逐漸醒來。

  四周，依舊是白茫茫被冰塊覆蓋的大海，克裏重新啟動郵輪，巨大的動力推動船隻，穿梭在這片海域。

  駕駛艙，克裏全神貫注，如今航線還無法確定，他也隻能一頭到底，希望這條航線沒有錯。

  船尾的地方，我們發現那艘輪船還是逐漸跟了上來，他們的速度不快，但是一直尾隨。

  “你們說，那條輪船上的，到底是不是人？”方青搖晃著她的腦袋，不止一次問我們。

  大家的想法都不太一樣，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當初甲板上那個男人曾經說過的話。

  “你們是去岸上嗎？”

  由此，也可以推斷出，他們可能是想跟著我們：登陸！

  “希望對方，不要整出什麽幺蛾子才好。”呂龍感歎道。

  那艘輪船，給我們的感覺都不太好，尤其是前一天明明處理了船上所有的屍體，也不曾見到任何活人，可過了一晚，一切都變了。

  這一晚，我們再一次下海，捕獲海魚。

  隱約間，我們似乎也看到了這片浮冰的盡頭，預計過了今晚，就可以駛出這片冰雪世界。

  午夜的時候，那艘輪船忽然靠近我們，不過甲板上卻沒有任何人影。

  兩艘船，相距不到百米，這樣的距離，讓我們心中升起警惕。

  隻是很長一段時間，對方的沉默讓我們依舊在緊張的捕魚過程中。

  淩晨四點的時候，浮冰離開我們，四周的溫度開始回升。

  此時此刻，郵輪附近已經沒有任何海魚，我們暗自猜測，這些海魚隻怕是和浮冰一起出現消失。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艘輪船上，出現了幾個身影。

  “你們缺煤油嗎？”

  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機械性的複述，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搖頭道：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