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屍體，我們駕輕就熟，刀刃劃開屍體，沿著紋路切割，一切都很“絲滑”。

  溶洞外的積雪，我們清理了一部分，挖出了一個窯子般的建築。

  在這建築下，是我們埋頭苦幹的身影。

  嗷嗷。

  幾隻小狼崽，正從我們背後鑽出來，叼著地上馬匹的腸子在拔河，凶狠的氣息從小就開始顯露出來。

  嗷！

  突然，一道尖銳的狼聲從地道裏冒出，三隻小狼崽頓時顯得慌張起來，躲在我們的身側，探出頭，不斷張望著。

  很快，白狼的身影出現在溶洞裏，它凝視著那些狼崽，鼻孔喘著氣，顯得很不滿。

  自從小狼將馬匹咬死，白狼就顯得很激動，短短半日光景，它已經教訓了十幾次，甚至有一隻狼崽的脖子被它的狼牙刺穿，至今夏菱還在救治。

  嗚嗚嗚嗚。

  小狼崽發出顫抖的**，實在有些害怕自己的母親。

  白狼齜牙咧嘴，此時的它，連小小黑都無法阻止，似乎這件事情，觸及到了白狼的底線。

  或者說，白狼將我們當做狼群的一部分。

  看著白狼凶狠的模樣，我也真是害怕它會弄傷狼崽，連忙出手阻止，讓它停下。

  白狼伸出舌頭，舔了舔我手背上的血腥，白色的毛發光亮，眼神稍微柔和了一點。

  但是看到小狼崽的時候，又立刻擺出進攻的姿態。

  突然，我看到白狼扭頭看向另一邊，歪著頭，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難道是有人來了？”我瞪大眼睛，急忙拿出準備好的潛望鏡，從這裏伸出，觀察雪牆外的世界。

  可很快我就發現，附近並沒有什麽人，也沒有奇怪的東西。

  “白狼，好像在看那棵月光草。”呂龍指著那裏，疑惑道。

  我摸著白狼的頭，同樣轉頭看著那裏，不知道白狼怎麽忽然轉移了目標。

  小狼崽輕輕舔舐著我的手掌，這是那隻毛發黃色的山狼，小時候看起來與鄉下的土狗差不多，也是其中最調皮的一隻。

  不過現在看起來，同樣也是最凶狠的一隻，之前的馬就是被它咬死的。

  或許是礙於白狼的威脅，接下來的幾天，這隻小黃狼總跟在我的身後，吃飯睡覺，挖掘地道，甚至我如廁的時候，也跟著我。

  嗷嗷嗷。

  有的時候，我出現在溶洞外，小黃狼便會發出急促的聲音，目光也始終盯著月光草，讓我疑神疑鬼。

  “那裏，是埋葬柳嫣的地方。”我甩甩頭，將腦海中荒誕的想法丟在一旁。

  人死如燈滅，更何況我們火化了柳嫣，什麽都不會留下。

  深夜，小黃狼蜷縮在我的身邊，嘴巴裏叼著一根骨頭，那是馬匹身上的大骨，現在的它還完全咬不動。

  我摸了摸它，又忽然發現它站了起來，邁著結實的小短腿，一路朝著溶洞的方向跑去。

  我急忙站起來，順手拿起複合弓，跟在小狼的身後。

  來到出口，這裏是通往溶洞的地道。

  我抱起小狼，直接爬出了地道，來到溶洞裏，然後放下小狼，看著它跑到鐵門旁。

  推開鐵門，一陣寒意撲麵而來。

  鐵門外，是冰冷的雪窟，這裏被我們用竹片支起，暫時可以阻止大雪掩蓋。

  小狼一路跑到那株月光草下，巨大的根莖已經徹底蔓延開來，甚至在地下，我們都能看到其粗壯的根係。

  這是一株奇異的月光草，寒冷中依然在生長，觀察它的體積，已經可以比擬一些百年的老樹，真不知道這株月光草到底是如何生長的。

  黃色的石頭，早就化為齏粉，不可能再為其輸送養分。

  嗷嗷嗷！

  小狼輕輕嚎叫著，似乎這月光草能和它說話一樣。

  我歎了一口氣，剛想抱起小狼回地穴，一陣悅耳的鈴聲從空氣飄來。

  不知何時起，月光草上的骨片風鈴上，飄起了一層淡淡的幽蘭......

  轟隆隆！

  這一天，大家正在睡覺，忽然感覺到大地震動，紛紛從地上跳起來！

  怎麽了？！

  大家麵麵相覷，正準備拿起各自的潛望鏡觀察，一陣寒風從一處地道吹進。

  寒風吹來，熄滅了沿途的篝火，連牆壁上的油燈都滅了幾盞。

  我縮了縮脖子，黑暗中，我睜大眼睛，發現地道裏並沒有什麽東西出來，寒風也隻是剛才的一瞬間。

  “我們先過去看看！”我對身邊的女人說道。

  我舉著油燈，身後跟著王斌和呂龍，三個人走向黑暗的地道，可很快就停了下來。

  王斌看著對麵的場景，吸了口氣：“塌了？”

  我點點頭，此刻在這條地道盡頭，白雪覆蓋，地麵的土層已經完全塌陷，看不到任何場景。

  “看起來是外麵的積雪太厚，地道撐不住了。”呂龍看了看四周，發現其他地道也有不少裂痕蔓延，持續下去，恐怕會出事。

  我們從這條地道撤出來，沿路不時有碎石掉落，情況已經刻不容緩。

  回到地穴，我們召開討論，最後一致決定，連夜加固地道，防止塌陷繼續發生。

  整整一個晚上，我們在每一條地道中先用竹子加固，然後再敲打木板，木板與竹子中間再用蠶絲捆綁！

  一頓操作下來，時間直接到了第二天晚上。

  外麵，大雪紛飛，還是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們打開溶洞的鐵門，隨著這段時間溫度的持續走低，這些底層的積雪已經開始有了硬化的跡象，連鏟子都很費勁。

  呂龍咬著頭：“不行，在這樣下去，我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裏。”

  “就算大雪在兩個月以後結束，我們也出不去，到時候食物都成了問題。”

  我蹙著眉頭，摸了摸鐵門後麵的冰雪，絲絲涼意讓人心悸。

  “先把這裏疏通再說，撐一天是一天，早點將另外的地道挖出來，我們也有退路。”

  很快呂龍和王斌負責鏟雪，我鑽入地穴，繼續負責新地道的開掘工作。

  這兩天，地道的壓力很大，雖然我們加固了所有的地方，可晚上睡覺的時候，依稀能夠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響。

  這很恐怖，沒有人能夠睡一個好覺。

  地穴裏的材料，幾乎都用完，剩下的木頭還需要負責日常所需。

  日子就一天一天過去，這一日，我們終於將那條新的地道挖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