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具現物？”

  蘇北此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一遍遍地在那柄劍上徘徊。

  “我說老錢啊，我讀書少，你別蒙我，精神力具現物不過是精神力地一種形式，難道你的精神力已經能夠固化到這種程度了？”

  他清楚精神力如果足夠強，是可以固化的，若是到達絕巔，固化後甚至能數百年、上千年不變。

  錢嶸精神力具現，他其實也早已有所猜測，甚至也能猜到精神力是柄劍。

  可是你告訴我他現在就將精神力固化了，還能一直保持，他是真的無法相信，剛剛那劍出鞘，如果沒看錯，就是A級合金武器啊。

  錢嶸摸了摸劍身，解釋道：“這劍，是我在突破四品後花費全部身家兌換的，A級合金武器，用了十多年，一直用到六品。

  我精神力具現後，具現物就是這麽一柄劍，當年年少輕狂，我想著一柄劍足夠，何必多出一柄來。

  於是我將精神力具現物融入了劍中，日夜用氣血蘊養，直到他們徹底融在一起。”

  蘇北聽了有些驚詫，沒想到竟是這麽一種情況。

  “那錢導師，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他發現眼前這人膽子不是一般的打，新武百年，就沒聽有人這麽走過啊。

  錢嶸苦笑一聲：“融入我的精神力具現物後，這柄劍，已經超出了A級合金的限製，有了向神兵蛻變的趨勢。

  我每日都得將精神力融入劍中進行加班，每次戰鬥都是在淬煉精神力，離開我的顱骨後，精神力消耗得很快，可恢複的很快，甚至能夠主動淬煉，我這，也算是誤打誤撞發現了一中精神力修煉的辦法了。”

  蘇北沒想到，錢嶸竟是繞過腦核，直接找出提升精神力的辦法。

  隻是這可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錢嶸雖然沒細說，但他也可以想象，走出這麽一條路，有多大的風險。

  “錢導師，那你氣血是被精神力抑製了麽？”

  比起大部分精血合一武者，氣血卡在9999卡，精神力無法突破，錢嶸的氣血很少。

  甚至感覺少了上千卡。

  錢嶸搖了搖頭，自嘲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喜歡劍，甚至一度將劍比自己的命還要看重。

  一些三品高段武者，氣血可以離體，用劍便可以斬出劍氣，可是這隻不過是能量或者氣血凝聚而成，並非真正的劍氣。

  年輕的時候，劍不離手，一次生死之戰，我突然發現，當意識融入劍中，竟是無意間斬出一道真正的劍氣。

  沒有蘊含絲毫氣血，也沒有調動空氣中的能量粒子，空中除了最普通的能量，還有一種純粹的劍氣。

  那一劍斬下，精神力更是強行外放，附著在劍上，形成劍意。

  那之後，我就想走出我的劍道，尤其是當突破六品後，不斷地感悟劍意、吸收劍氣，當我全身氣血轉換成劍氣時，可能就是我道成之日。”

  錢嶸似是有些回憶起昔日經曆，竟也有些可惜地歎了歎氣。

  蘇北有些失神，沒想到錢嶸這麽牛麽，四品就開始想著改道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差點走成了啊。

  劍氣、劍意，這些前世小說裏一大堆，可是在這個時間，確實超出眾人認知的產物。

  因為武者的存在，所有人都隻修氣血。

  所謂的劍氣，隻是氣血透過劍外放罷了，至於劍意，都沒有這個概念。

  李長生的長生劍、李振的破空劍訣，也隻是用劍斬出更強的破壞力。

  而錢嶸，怎麽感覺他都要把自己練成一柄劍了。

  “練劍、尤其是練出劍意後，我的精神力增長很快，六品封閉精神之門後，更是直接完成精神力具現。

  那時真覺得自己天資縱橫、無人能比，更想著開創新道，成為劍道之祖。

  可惜，當具現物和我手中這柄劍融合後，我的劍道之路，便停滯了。

  精神力增長，劍意卻毫無增強，想要將氣血轉換成劍氣，最後卻成了精神力抑製劍氣、抑製氣血。”

  蘇北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錢嶸一直卡在六品，竟是這麽一個原因。

  隻是怎麽感覺他走到極道上去了，這麽走下去，精神力越來越強，抑製肉身，怕不是滅天帝的道路？

  看著身影有些蕭索地錢嶸，蘇北突然想到什麽，開口說道：“老錢啊，你說你劍意無法增長，是不是因為你太依賴手裏這柄劍了？”

  錢嶸有些疑惑。

  “依賴？”

  他確實十多年間劍不離手，可是劍客離了劍，那還是劍客麽?

  他將精神力具現物和劍融合，也就是想一生隻用一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蘇北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對不對，不過我曾聽人分析過武器的四重境界，劍也好、刀也罷，都是一樣。

  初學者，手中有劍、心中無劍。”

  錢嶸輕輕品著這八字，點點頭，同意道：“確實如此，手中握著劍，卻不會用劍，算不得會劍。”

  “之後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錢嶸點點頭，讚通道：“這話不錯，手中持劍，會劍、懂劍，劍法入門，算得上是一個劍客。

  這是第二重境界，那第三重呢？”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錢嶸看了看手中這柄劍，說道：“我凝聚劍氣、掌握劍意，抬手便是一劍，這個時候，手中的劍反而是個阻礙？”

  此刻，他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先前他感悟劍意時，便是徹底將劍放下的時候，意由心生，那時候，渾身上下皆是劍，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反倒是精神力具現後，他太依賴手中這柄劍了，倒是失去了那顆劍心，路，自然走不下去了。

  “能總結出這話的人，當真了不得，我懂了，我懂了！”

  錢嶸此刻暢快大笑，隻感覺這些年的抑鬱之氣全部發泄出來。

  也許，手中這柄劍，也該放下了！

  “第三重是這，那第四重呢？”

  “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聽著蘇北的話，錢嶸突然愣住了。

  這是什麽，前三重他還能理解，但這一重，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心中都沒劍，那還是劍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