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慢！

  她好像是記得，對麵那個叫石中明的老頭兒，好像是她師父來著？

  去年，在某個老頭死纏爛打的情況下，她認了那個便宜師父。

  “……我就知道是師父，怎麽樣，我配合的還挺好吧。”

  玉協，玉協。

  京城玉協。

  紀晚忽然想起來，紀湘成功加入玉協那件事。

  倒不是她有多想知道，實在是紀湘跟丁敏母女兩個人幾乎每次都會有意無意地在她麵前提起這件事，好像加入玉協……很了不起？

  “哎呦嘿，我不是那個老頭兒了嗎？能當您師父了？”

  拖腔帶調，陰陽怪氣的。

  “這不是跟您開個玩笑。”紀晚也不介意，誰讓是她先對老人家出言不遜的。

  “別油嘴滑舌的。”石中明很明顯已經不吃她這一套了，“我問你，去年你說了今年會來京城找我學習，自己還記得沒？”

  死丫頭從來沒個信，怕是早就將他忘在腦後根兒了，還得他堂堂京城總玉協會長來請她？！

  紀晚自然沒忘……才怪。

  當時在天坑遇到石中明本來就是個意外，即便是答應了也忘的差不多了。

  “……沒有。那師父，我是要今年加入玉協嗎？”

  電話另一頭，本來氣的炸毛的老頭兒因為一聲師父，奇跡般地順毛下來，傲嬌地哼了一聲，“你師父是誰，加入玉協還不是我動動嘴皮子的事？放心吧，去年就給你辦好了，你隨時都能過來，不過要跟今年的新學員一起接受考核。”

  “臭丫頭，別想再耍心眼！整天不務正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

  小小年紀不好好跟他學玉石賭石也就算了，書也不讀了，他竟然在自家小孫女的手機裏看到了她！

  “最晚高考完，今年必須過來！”

  “誌願是京城的大學吧？”

  紀晚無奈扯了扯嘴角，“嗯。”

  老家夥要炸了，還是順著點兒比較好。

  從某方麵來說，年紀大一些的石中明，比紮莫還要難哄難伺候。

  不過，她也是真心想要跟石中明學玉石的，一方麵，她不會拒絕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另一方麵，她想搞清楚自己這雙眼睛的問題。

  石中明說過，她是天眼。

  無論是因為早期在蘭迪·米歇爾那裏的軟禁還是其他，她不傻，所以她從來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

  ……

  *

  這一年的高考來的好快。

  最後一周的時間就好像被開了倍速中的倍速，即便紀晚不在意，也感受到了周圍人的緊張和壓抑。

  徐鬆柏平日裏說著讓他們放鬆，可實際到了要高考的時候，自己比誰都緊張，甚至考前最後兩天放假時，特地帶了自己的小閨女來給他們加油助陣。

  甚至連曹美麗都沒有再埋汰他們。

  葉華年都快感動哭了。

  她說這是高中三年以來，第一次見到曹美麗這麽仁慈的麵對他們，簡直稱得上和藹了。

  ……

  高考前那一天晚上，紀晚收到了易諳發來的信息。

  信息內容很簡單，是祝她高考加油的。

  紀晚沒來由的笑了笑。

  自從在花城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他好像挺忙的，就是不知道一直在忙些什麽。

  紀晚沒有特地調查過他，但知道無論是京城易家，還是大聯盟的總指揮之一，他做的事情都不會為外人所知。

  天墟村裏他如此坦誠的那個晚上，那晚類似於告白的話，大概也被他遺忘了吧。

  紀晚沒有回，或許沒必要了。

  ……

  就在那晚，國際發生了一件不小的波動。

  M國頂級醫療研究院，現如今正被保衛裏三層外三層的防衛起來，堡壘堅固，防護網牢不可破。

  就在今晚，研究院遭襲，研究院的主手之一，大名鼎鼎的蘭迪·米歇爾博士受到重創，幾近斷氣。

  隨後，有人投上了匿名狀。

  蘭迪·米歇爾博士這些年所做的髒事被一件件扒出，研究院高層對此緊急進入審理。

  ……

  ……

  *

  高考日。

  改革之後，考生基本都會在自己的學校參加考試，還是那個熟悉的環境，卻有了陌生而熟悉的場景。

  一年前學長學姐考試時，校內的醫療護衛隊緊急救護車，校外的武警支隊和疏散防護線。

  這一年就到了自己。

  陌生而熟悉。

  而此刻等待在考場出的的葉華年卻焦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陳驍不太會安慰她，他摸了摸腦袋開口，“你放心吧，你看她什麽時候遲到過，她一定會到的。”

  紀晚比較懶，跟人約好了也都是別人先到，卡點都是正常的。

  “可是……可是今天是高考啊，隻剩下五分鍾了呀！”葉華年擔心，但是他們不在一個考場，走廊上已經沒有人，就連教室裏的監考老師也看了他們好幾遍了。

  最後一分鍾。

  “同學，你倆幹什麽的？還考不考試啊？不考試別站這兒打擾別人。”

  陳驍咬了咬牙，沒辦法了，他回過頭握住葉華年的肩膀，“先進考場，對得起自己的努力，也相信晚哥。”

  為了能跟紀晚去同一個城市同一所大學，葉華年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學，就連她繼母林婉都沒有逼她再學人事管理。

  葉華年慘白的臉愣了一下。

  她信晚哥嗎，她信。

  晚哥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

  分針將將要指到三的位置上。

  27考場。

  監考老師無奈搖頭，麵露可惜，抬腳向著考場唯一的空位走過去。

  手裏的黑色中性筆被按響，下一秒他向著姓名以及缺考那一欄挪過去。

  “咚咚。”

  很輕的兩聲，如果不是台上站著另一位監考老師，那支筆就落到答題卡上了。

  監考老師被叫停。

  他抬起頭，分針恰好落到了三的位置上，一切都是那樣正好。

  監考老師不知為何心底的石頭忽然落了下去，就好像如果他這一筆下去的話，就會犯了多大的罪一樣。

  太奇怪了，他怎麽會這麽想。

  紀晚摘下了口罩。

  短短幾秒之內，引起了一陣小騷動，但畢竟是在高考，即便很多人將她認出來，也始終很理智地低下頭繼續考試了。

  受到監考老師同意，紀晚收斂了渾身的冷意坐在自己位置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條信息——

  【晚晚，來京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