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當然是沒有的，隻是喬榛下意識想讓氛圍變得輕鬆一點。

  喬檸笑了一下：“是嗎？”

  “還有，姐，你記得你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你的東西嗎？就那個，那個小東西……”

  “怎麽了？突然又說起這個？”喬檸嘴邊仍帶笑，眼底情緒不明。

  喬榛：“我在夢裏也看到了，不過在夢裏的時候是在你二十二歲的時候，也是我送的，姐，你說這個是不是特好笑啊？”

  喬榛下意識隻說起這些，不想再說別的，想也不想去想。

  喬檸捏了捏他的臉頰，似是不經意：“我昨天來見你的時候，你好像說了……什麽火……”

  喬榛微頓。

  昨天他才醒了沒多久，意識都還有些模糊，說的話都不過腦子！現在想起來他昨天說了什麽，喬榛不由得有些懊悔。

  那些不高興的事，他說出來幹嘛？

  要是讓喬檸聽了，多想了怎麽辦？

  喬榛決定，還是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反正都是假的。

  他姐現在還好好的的不是嗎？

  喬榛很快就做好了決定：“姐，我都不記得了。可能是我昨天還迷迷糊糊的吧。”

  喬檸看了喬榛一會兒，就在他快憋不住了的時候，喬檸才緩緩點頭：“嗯，我知道了。”

  喬榛看不出來喬檸是真的相信了還是隻是敷衍。

  “對了姐，你學校是不是要開學了？”喬榛轉移話題。

  喬檸也沒戳破他的生硬，回答：“這個不著急。”

  喬榛不太自在地挪了下自己的頭，“姐，謝謝。”

  喬檸愣了下，眼底有些異樣，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道：“又在說什麽傻話。”

  喬檸起身，“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乖乖的，好好休息，朱瓊斯也在閔城，我會讓他來看看你。”

  喬榛還想說什麽，最後不知道為什麽，都說不出口了，他點頭：“好。”

  喬檸一直表現得很沉靜，掀簾子出到外間後，才冷下了臉。

  幾乎是在她一出來容非就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勁。

  容非握住她緊攥成了拳的手，顧忌著裏間的的喬榛聽得見這裏的動靜就什麽也沒問。

  喬檸徑直出去，容非落後一步關緊了病房的門，然後便快步跟上。

  喬檸走了一段突然停下，麵無表情，眼底卻是掀過壓抑洶湧。

  容非皺眉，眼裏隻注意到喬檸緊緊攥著、發白的手。

  嘭——

  喬檸冷眼盯著被她盛怒下踹翻的長椅。

  容非愣了愣。

  喬檸，從來沒有過這樣情緒外泄的時候……

  似乎，就是在和喬榛說完話後……剛才和喬榛交流時他就聽出喬檸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喬喬？”

  喬檸恍若未聞。

  事實上，她現在正壓抑著怒氣在質問旺財。

  “係統，這是怎麽回事？”

  短短八個字，旺財卻清楚地知道，喬檸這次是真的滿腔怒火。不管什麽時候，喬檸都是喊它旺財的，隻有在盛怒下，她才會這樣叫它——係統。

  旺財知道喬檸為什麽生氣，但它是真的不知道緣由啊！

  旺財沒法解釋，隻能小心翼翼說：“喬喬，我真的不知道喬榛怎麽會夢到那些？”

  “不知道？”喬檸近乎冷笑：“三百九十五個位麵，十七億九千六百萬積分，你現在告訴我不知道？！”

  旺財的意識體縮了縮：“可能，可能是係統出錯了……”

  “出錯？嗬。”喬檸咬著牙，手掌貼上額頭：“我花了這麽多心血換係統替我回溯時間，你告訴我係統出錯了？”

  “喬喬……”旺財弱弱喊道。

  喬檸深吸一口氣，沉默著站了很久……

  “擔心手疼。”容非在她背後也站了許久，終是上前鋪開她的手，看到她掌心的痕跡後蹙著眉幫她揉手。

  喬檸閉了閉眼，半晌：“抱歉，嚇到你了？”

  容非：“是嚇到我了。”

  喬檸抬眸。

  容非：“腳疼嗎？”

  喬檸：“……不疼。”

  容非笑了笑，說：“那就回去，不是和喬榛說還有事嗎？”

  容非一直待在喬檸身邊，她有沒有事他會不知道？

  喬檸淺聲道：“我以為，你會有什麽想問我。”

  容非：“我也記得，我從前就說過，你不想說的，我就不好奇，我隻想待在你身邊，陪著你。”

  奇跡般的，喬檸心底的火星子就這樣輕易被澆滅了。

  “……”

  喬檸看著容非說：“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去旅遊吧？阿妗說在北邊有一個小村子，有好看的極光。”

  最重要的是，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

  容非笑了笑，眼底淌過漫漫星河：“好。”

  容非以為，喬檸平靜下來了，但事實上，她隻是，表現得平靜下來了。

  她的睡眠質量更差了。

  自從喬榛說完這個“夢”以後，她好像，就又陷入了新的夢魘，後來，容非會在夜裏守著她睡，可就是這樣效果也不顯著，她還是會被驚醒。

  這讓容非想到了那時的喬檸，在遙遠的外界，頂著別人的身份、名字，卻是一樣的，夜不能寐，不過和那時不同的是，現在的他，還能，抱一抱她。

  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他很快想到了喬榛這個“病因”。

  ……

  回京城前，喬檸去見了一下喬念，她看起來不太好。

  而這段時間，喬禮鶴和林芙心係喬榛，也根本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勁，更別提什麽找她了。

  喬念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但喬檸卻還是不想這麽簡單就讓她解脫。

  她的弟弟，曾經在病床上躺了十年，最後，卻因為感染死亡，而她，曾經在監獄那種難熬的地方受她“照顧”，過了三個月，最後，又被囚禁了近十年……

  喬檸想，再等等，等她，把網收回來。

  這一切，終會結束的。

  ……

  凰朝。

  何開宇臨時才接到喬檸的消息。

  看到她一個人，奇了：“你一個人？”

  大黑不應該一直跟著她才對嗎？

  喬檸看了他一眼，隨口解釋：“大黑有別的事。”

  何開宇點頭給她倒水，眼珠子看她好久，沒忍住：“你怎麽瘦這麽多？不會也在學外麵的小姑娘減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