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溯看了看喬檸，但笑：“喬小姐有什麽好道歉的？”

  有人說，若容非是清雋恣意，那莫溯便是冷漠無情。

  可旁人皆不知，從前，莫溯對莫家是沒有任何**的。

  他是私生子，他很清醒，是他媽要貼上去給人做情婦，被拋棄後見他和莫沛兄弟兩個沒有了價值就更不想養他們了。

  說到底，他和莫沛的存在，是他媽的貪心所致。

  莫家家主本人就不想在外頭玩兒女人還要弄出私生子來，是他媽貪心不足，還以為有了兒子就能上位！

  所以他年少時其實是沒有想過要報複什麽的，他隻想把他弟養大，索性他爹也看著那點微薄的情分上會給點錢，雖然後麵這麽點錢也莫名其妙斷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處心積慮回莫家是為了報複莫家人，然後證明他們有眼無珠。

  其實……他可從來沒有沒有這麽中二的想法。

  他想要的當然會自己去掙！

  可惜，他是這樣想的，卻總有一些臭水溝裏的老鼠蟑螂自作聰明！

  起初，他也是真的犯了蠢，在仇恨的蒙蔽下以為他弟弟的死是莫家那位夫人幹的，蠢到與虎謀皮，直到後來，他才漸漸看清楚，莫家那位夫人清高自傲，自恃自己世家女的身份，連看他一眼都覺得髒，怎麽可能會肯讓自己的手染上他們這種人的“髒血”呢？

  可惜等他窺得一點真相時，他已經牢牢地和那個害死莫沛的組織聯係在了一起。

  有時候他也會想，莫沛如果知道了，會不會怨他呢？

  最後的答案，都是不會。

  他的弟弟啊，隻知道哥哥長哥哥短的，怎麽可能會怪他呢？

  可他有時候，又希望莫沛能怨一怨他……

  喬檸抿唇。

  這時，服務生把熱牛奶端了上來。

  莫溯默了一會兒，繼續道：“那些人先是在十幾年前把主意打到喬小姐身上，現在又是借喬家那位大小姐的手傷害了喬小少爺，不管從哪方麵看，喬小姐應該都沒有放過他們的可能吧？”

  容非眉心微蹙，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眼喬檸，眸色深深。

  喬檸沒有注意到容非的神色變化，扯了扯唇角：“那不如莫先生先說說，為什麽會覺得我有這個能力？莫先生現在好歹是莫家板上釘釘的準家主了吧？”

  莫溯：“實不相瞞，我曾在歐洲，見過喬小姐一次。”

  喬檸抬眸看他。

  她出現在歐洲一般都是處理一些事情，身邊必定有罌粟的人，況且按莫溯的說法，就算他沒具體猜出來，但也應該猜到了她和罌粟關係匪淺。

  要說現今誰和亞瑟最合不來，那罌粟當然是首當其衝！

  沒錯，亞瑟。

  這也是喬檸長久以來調查出的最終結果。

  喬檸冷眼看了他一眼：“那莫先生的眼神當真好使。”

  莫溯但沒看見，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本來我還想著要跟您說一下基本情況，不過現在看來，林嘉願應該把那跟你說的都跟你說了吧？”

  喬檸：“大致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些我知道的吧。”莫溯道，“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裏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已經被滲透了。”

  京城，“天子”腳下，華國首都，這個地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

  莫溯也不嫌事兒大，還似笑非笑提醒容非：“對了，容四少或許該注意一下你大堂兄。”

  容非掀了掀眉眼，冷聲道：“並非人人都是莫少，他們一家子蠢貨還掀不起什麽大浪。”

  唯一讓容非稍有顧忌的或許就隻有容老爺子了。

  容老爺子雖然近年來對容元慶越來越失望，但人年紀大了，心還是會軟一些的。

  看來還是他近年來不常在京城待，容家大房竟然又犯了個這麽大的蠢。

  容非心裏如此想著，卻沒有多少憤怒。

  莫溯聞言隨即一笑，“還真得多謝容四少看得起我了。”

  莫溯不緊不慢喝了兩口咖啡，覺得有點太苦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加糖的打算。

  “這些年我倒是看得清楚，這些人所圖……可不小……”莫溯意味不明道。

  喬檸和容非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華國大大小小的世家，延續了幾百上千年，每一家都不可小覷，就是像喬家這種逐漸沒落的，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世家，從來都是相互維係，囊括了華國大大小小的財富，和官方一起，算是華國的定基石。

  可想而知，如果世家被滲透過半……

  況且，涉及的還不止一下小世家，連莫家、容家這種華國頂級世家他們都敢伸手！

  莫溯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皺眉看了喬檸好一會兒：“我看喬小姐的反應怎麽……莫非，喬小姐早就知道了？”

  喬檸：“知道談不上，但還是有所猜測。”

  這其實是她上一世的經驗。

  喬念顯然是一個傀儡，後來連她夫家好像也搭上去了。

  她那時身體衰敗得厲害，加上喬榛離世的打擊心灰意冷，已經無法撐下去，所以隻能通過網絡把一些從喬念這裏還有她自己搜集的東西傳出去，不過她也不知道最後那些幕後之人有沒有落網。

  不過，不管上一世怎麽樣，這一世，她無論如何都要親自把某些人處理幹淨！

  喬檸斂去心底所想，淡淡問：“你既然能直言不諱地把這些說出來，那說明，你手裏，應該有和你一樣的人的名單吧，”

  莫溯笑了笑，爽快承認：“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