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榛猛地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小提琴，半晌才啞著聲道：“您是說，這把小提琴是我姐做的？”

  朱瓊斯：“是的。她竟然真的沒有告訴你？為什麽？我記得她做這把琴是耗了很多心血的，她說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

  喬榛喃喃：“很……重要的人……”

  朱瓊斯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麽一般，“喬來拜師的時候好像是十五歲，一開始伊曼是不想收學生，後來是被喬的天份打動了。你無法想象，喬在關於小提琴的一切上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

  “這把小提琴所用的材料是一種很珍貴的木料，當初伊曼跟喬說完後不到一周，她就找到了這種木料，後來又經過了兩個月的學習，她才開始製作這把小提琴。”

  “對了，小提琴的琴身處應該有兩個字母的。”

  喬榛一愣，下意識把手移到字母處，用手指摩挲著。

  朱瓊斯說：“喬說，這是按你們華國的習慣，這兩個字母是一個人名字的縮寫。”

  QZ，喬榛。

  原來，不是巧合。

  喬榛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驚訝，有開心，有迷茫，有疑惑……

  “原來，這把小提琴是為我做的？”

  他的聲音太小，朱瓊斯並沒有聽太清，不過這一點兒都不妨礙他繼續說話：“喬曾經告訴我，這把小提琴的主人很喜歡拉小提琴，並且天賦很高，還說在未來，他一定可以站上世界舞台，名徹國際音樂圈！”

  喬榛愣愣地看著朱瓊斯。

  所以，喬檸對他的期待真的這麽高嗎？

  朱瓊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我一直不太相信，不過見了你，我就相信了，你在這方麵的天賦不輸給喬本人，隻要你繼續學習下去，遲早可以追上喬的高度！”

  喬榛覺得信息量有點兒大：“我姐？”

  “沒錯，看來你也不知道這個，喬的小提琴演奏水平很高，她拉小提琴時給人的感覺……很複雜。”朱瓊斯不太確定地說。因為他也不知道具體該用什麽來描述。

  “哦～沒錯！”朱瓊斯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伊曼新做小提琴一定會找喬來試音的。怎麽樣？你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聽聽嗎？我們就站在門口，偷偷的，不進去。”

  朱瓊斯朝喬榛眨眨眼。

  喬榛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和朱瓊斯起躡手躡腳靠近了伊曼平時工作的地方。

  門沒有關緊，從裏麵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喬，你看，這把小提琴怎麽樣？”

  “很不錯，你的製作工藝沒人會不滿意。”

  “哈哈，每次聽到喬你誇我都覺得很開心。”伊曼的聲音帶著輕快，“好了，快幫我試一下音吧！”

  “好。”

  裏麵安靜下來了。

  門外的朱瓊斯和喬榛兩人也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即使曲譜是一樣的，可每個人對曲子的表述都是不同的。小提琴的表現力細膩纏綿，曾經有人說過，小提琴是最近人心，亦是最近人聲的樂器。

  喬榛在聽到第一個音符起就怔住了。

  這是一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曲調聽起來很悲涼，裏麵好像包含了好多難以言說的感情。不知道為什麽，喬榛忽然覺得難受，還有點恐懼。

  就好像麵前有一個什麽屏障，他很想去戳破它，可又知道，這個屏障之內的東西輕易觸碰不得，一旦觸碰，那些東西是他無法承受的。

  喬檸隻拉了一段就停下了。

  不管是門外的朱瓊斯和喬榛還是門內的伊曼，都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良久，伊曼的聲音：“喬，你的音樂還是這麽的……。”

  她擺了擺手，似乎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表示。

  喬檸笑了笑，沒有說話，仿佛剛才那樣悲涼的曲子不是她拉奏的一樣。

  忽然，喬檸神色一頓。

  伊曼有些奇怪地問：“喬，你怎麽了？”

  喬檸道：“沒事，隻不過看來朱瓊斯他們已經結束了。”

  她說著看向半掩著的門。

  伊曼也聽出她的意思了。她把門全部打開，果然看見了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的朱瓊斯和喬榛。

  她無語道：“你為什麽要躲著門口？”

  朱瓊斯沒有一點被抓包的局促，“嘿嘿，我隻是怕打擾喬的興致。對了喬，這支曲子是你新作的曲嗎？”

  喬檸說：“是以前作的曲子，很久沒拉了，今天突然興起就拉了一段。”

  朱瓊斯點了點頭讚歎：“果然喬總能給我驚喜！”

  喬檸淡淡笑了笑，不欲再說，“我給你推薦的學生還滿意嗎？”

  “當然。你說的對，你的弟弟有很高的天賦！我很樂意有一個天才學生！”

  喬檸眉梢微動看了看喬榛。

  喬榛立刻反應過來對朱瓊斯鞠了一躬，“老師！”

  朱瓊斯大笑出聲，看起來很滿意。

  他們一起在朱瓊斯的工作室喝了下午茶才離開的。

  喬榛回望了一下工作室後上了車。

  他抱著琴盒，看著上麵刻著的精致的花紋，突然問道：“這個花紋也是你刻的嗎？”

  喬檸本來輕閉著眼靠著，聞言一頓，緩緩睜眼，她淡淡地說：“朱瓊斯告訴你的？”

  喬榛回答說：“是，他說你為了做這把小提琴花了很長的時間。我第一次看到琴身上的字母時以為是巧合……所以，那是我名字的縮寫，對嗎？”

  “對。”喬檸吐出一個字，語氣沒有起伏，好像隻是在說一個十分尋常的話題。

  “我不——”

  “這句話你問過我很多次了。”喬檸打斷喬榛的話，“我也跟你說過，我做的事都有我想做的理由，你不明白沒關係，我明白就好。”

  喬榛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知道了。”

  然後，他也沒再問起這些問題。

  “你回國後就辦一個休學吧，先到這邊來跟著朱瓊斯係統的學習，我會給你請好文化課的老師，你也得多學幾門外語。”喬檸說著她的安排，“另外，你的武術課老師我會另外給你準備。未來兩年內，你的時間會很緊，先適應著，如果接受不了再跟我說。”

  喬榛：“我知道了，我可以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