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讓人拿證據，這還真有證據。

  柳菁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憋紅了一張臉。

  喬檸似笑非笑：“啊，原來真的有證據？我隻是隨口說說的。”

  柳菁被喬檸這輕飄飄的口氣氣到了，要是喬檸再多說幾句，指不定得暈到這裏了。

  “噗嗤——”

  江弄看到柳菁一言難盡的表情忍不住樂了，被徐觀扯了下衣角才注意到年級主任跟教導主任正看著他。

  於是勉強收斂了一點，但那一臉蕩漾的表情還是把已經在極限的柳菁氣得夠嗆。

  教導主任在心裏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臉色灰白的劉成，心道他是倒了八輩子黴碰上這麽個品行不端的學生。

  教導主任清了清嗓子，道：“喬檸同學，你放心，這次的事學校會給你一個交待。”

  喬檸微微頷首，瞥了不遠處一眼。

  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背影。

  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擠出人堆。

  有些慌張。

  喬檸的手輕輕地在輪椅上敲擊，聲音清脆，節奏莫名好聽。

  幾個小混混卻都是下意識一抖，還是不敢往喬檸這邊看。

  “還……還有一個……”

  一個小混混顫顫舉手，這“乖巧”的動作在這種情況下倒顯得有點兒搞笑了。

  什麽鬼？一個不夠還有一個？

  教導主任扶額，覺得自己這一天又得白一撮頭發了。

  “還有一個什麽？”

  “就……就他，”說話的小混混指了下劉成：“當時他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看到他跟個女學生在一起。他……他們一定是一夥的！”

  正努力往外擠的女生身體僵住了。

  “是嗎？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這麽容易得罪人。”

  喬檸有些“不可置信”。

  江弄看著他姐拙劣的表演，在心裏默默吐槽。

  姐啊，你在這裝也得裝得像點兒吧。

  光看你的表情是真看不出你哪裏有一點點驚訝了。

  教導主任也是嘴角一抽，有些無語，不過還是道：“行了，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小混混摸了摸後腦勺：“我聽他叫那女學生叫什麽寒什麽……寒羽！對，就是這個名字！”

  “不可能！”

  這是跑來看熱鬧的一班班主任許濤。

  他本來是想來吃個瓜的，誰知道這把火竟然會燒到自己班上的人身上？

  特麽的，他剛才還在同情九班的班主任倒黴呢！

  “主任，這絕對不可能！我班上的陳寒羽一向很聽話，成績在全校都是數得上來的！”

  教導主任也覺得有點難辦。

  陳寒羽的成績確實好。

  關鍵是他們三中，每年的升學率都不如一中二中，明年的高考，從平時的成績來看，這個陳寒羽是有很大的可能能上省前五十的！

  劉成可以開除，但少了一個陳寒羽，那明年不是又得被一中二中踩得更慘？

  許濤見教導主任也？明顯在猶豫，趕緊乘勝追擊：“主任，這一定是誤會，再說，我們班的陳寒羽跟九班的劉成可沒什麽交集！”

  劉成被提及名字，眼珠子顫了顫，目光掃了左邊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老師，都是我做的……跟別人沒關係……我和江弄有點過節，知道喬檸跟他關係好，所以想報複他。”

  “你跟江弄有過節，你去欺負一個女孩子幹什麽？學校就是這麽教你的？”

  教導主任氣得都想好好錘他一頓了，這簡直是他在校期間見過的最差勁的學生了！

  “我……我……”

  劉成蠕動嘴唇，卻什麽都說不出。

  這時，許濤見情形連忙到：“既然劉成自己都說了是他一個人幹的，那跟陳寒羽確實沒關係！”

  教導主任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事情就這樣結了，於是就點了點頭。

  江弄卻是不幹了。

  這幾個打手都說了陳寒羽可能是同夥，你們這連找人來對峙都沒有就結了？這不欺負他姐好欺負嗎？

  “誒——這事不是這麽算的吧？學校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又來了！

  教導主任對江弄這個“刺兒頭”是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剛想著要怎麽開口，事情的另一個主人公就從人堆裏出來了。

  “江弄，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寒羽表現得很鎮定，仿佛她好像真的是無辜的，仿佛剛才那個在人群裏有些慌張的不是她。

  “喲——你還敢出來啊？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嗎？”

  “江弄，我知道你家裏有權有勢，但你不能因為看我不順眼就隨便汙蔑我吧？”

  臥槽！這都能扯？我家有錢招你惹你了？

  “就你？夠格讓我來‘汙蔑’你嗎？也不看看你什麽玩意兒！”

  “你——”

  “我我我，我怎麽了？我不挺好的嗎！”

  “嗬！”陳寒羽忽然不屑地笑了下，“江弄，你們17班的人該不會是嫉妒學校其他人吧？”

  江弄無語：“嫉妒？你有什麽值得我們嫉妒的？搞笑，嫉妒你不要臉？”

  陳寒羽緊緊握拳，強迫自己鎮定，“這還不明顯？你們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要是沒了富二代這個身份，你們17班的人怕也就是一群垃圾而已！”

  “你！”

  被人罵垃圾，這要是能忍，那都能直接去島國當忍者了！

  不說江弄，連徐觀他們都忍不了！

  喬檸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抬手安撫了一下耐不住的江弄，抬眸。

  “既然都拿他們的家世做文章，那不知道17班的學生利用他們的家世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

  喬檸的眼睛掃了周圍一圈，黑色的瞳孔閃過寒芒。

  “難不成，他們還幹了什麽逼良為娼的事兒？”

  陳寒羽被喬檸的話噎住了，一時竟想不到怎麽反駁。

  喬檸沒有在意陳寒羽的反應，隻是自顧自繼續道：“不過，恕我直言，你這模樣恐怕也還不到讓阿弄他們幾個做出這種事的程度吧？”

  “你——”

  喬檸看著陳寒羽，牽起一絲沒什麽笑意的笑，姿態良好地等陳寒羽接話。

  陳寒羽緊緊握了下拳，“你不用轉移話題，我說得不對嗎？”

  “你不也是因為家世？不然你一個殘廢進得了學校嗎？”

  “陳寒羽！你特麽嘴臭就給老子閉嘴！”

  陳寒羽沒被暴怒的江弄嚇到，冷笑一聲，剛想說話，喬檸就先開口了。

  “我腿廢好過心廢。”

  平淡的語氣，好似再尋常不過的內容，卻讓現場靜了一瞬。

  感覺到有些人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甚至還帶了一些懷疑，陳寒羽有點心慌，連忙說道：“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給你們17班開脫罷了，你就動嘴說有什麽用？”

  喬檸從容含笑，一派安然，沒有開口。

  陳寒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怎麽做都入不了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女生的眼。

  但再怎麽樣，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寒羽也隻能頂著各種各樣意味的目光繼續把話圓下去。

  “下個月的聯考，你們17班的敢和我們1班比嗎？”

  “有什麽不敢比的？”

  “對啊，比就比！”

  “小心到時候輸了別哭鼻子！”

  幾個17班的學生在陳寒羽話音剛落就接話了。

  反正不管比不比得過，氣勢不能輸！

  陳寒羽不屑的笑了下：“口氣這麽大，應該聽清楚了吧？我說的是比成績可不是比打架！”

  喬檸眉眼微彎，眼角的紅色淚痣耀眼奪目：“既然你都這麽上趕著了，我們也不好意思不同意。”

  “嗬，那我就等著看你們這些17班的垃圾到時候還有什麽臉在學校待！”

  陳寒羽放完“狠話”後，重重地在原地跺了下腳才跑出人群。

  江弄衝陳寒羽的背影瞪了一眼，“姐，我們走！這還指不定誰輸呢！”

  “嗯。”

  喬檸應了一聲，不知道應的是哪一句。

  等幾個“當事人”都走了，教導主任才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剛才他們幾個學生就在他麵前定了一個什麽賭約，他又有些頭疼。

  “你看這事這麽辦？”

  許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誒呀，主任，幾個小孩鬧著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17班跟他們1班比？

  搞笑吧，這還沒比就分了勝負好不好？

  用一場賭約轉移視線，這樣他班上的陳寒羽就不會因為這件事惹人注目了，這不挺劃算的？

  再說，他們1班是不可能會輸的！

  教導主任搖了搖頭，不想再管這些破事兒了，想到剛才的事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劉成一眼。

  這件事涉及到了17班的人，再怎麽樣喬檸到底也是喬家的人，這件事情恐怕還得他們學校先主動去跟喬家說。

  不然，要是喬檸回去告一狀，喬家要是追究起來，他們學校肯定討不了好！

  又想到自己明年的升遷，教導主任真心覺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