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來的，報上姓名宗派!”老者說道。

  匡景一一報出。

  “西南六州的，此地乃壑州，你們越界該死，不過看薛小友的麵子，發了毒誓快滾!”青衣老者喝道。

  匡景二人名帖寫了經過，發了毒誓，立逃之夭夭。

  “而今可以說了吧”老者小眼一轉道。

  “渾天鎲曾用法王精血、劍池靈液淬煉，薛某亦去過魔界!”薛通大致講述一遍。

  “法王精血、劍池靈液、魔界、器魂、天人魔修！可惜老夫無此際遇，隻能用笨辦法。”老者恨恨道。

  “前輩用的是何技巧?”薛通問道。

  “幹嘛和你說?”老者小眼又是一轉。

  一抹厲色未逃過薛通的眼睛。

  “嗬嗬，前輩還想殺我?放了兩個，卻想殺給了你好處之人。”

  “關鍵前輩難殺薛某，天人煉之不易，不要做無謂無勝算的爭鬥。”薛通說道。

  他指間法力沒入劍雲，補充龐大劍陣的消耗。

  “撤了劍陣!”老者似對劍陣有所忌憚。

  “有劍陣在，薛某覺得更加保險，前輩說說提升法器的秘密，大家俱表現誠意，薛某立撤了劍陣。”

  “完了再給前輩大大的好處”薛通說道。

  薛通富可敵國，靈石丹藥足可令天人修士動心。

  “什麽好處?”

  “赤凝刀法文寥寥，前輩要麽收集的法文不足，要麽刻筆品級太低，薛某兩樣皆有。”

  “哦?”老者眼睛一亮。

  金光一閃，薛通摩雲金筆入手，“地級凝法筆，前輩沒有吧，隻要法文領悟夠了，以摩雲筆紋刻，赤凝刀即能升至三品!”

  青衣老者呼呼喘氣，“借老夫用用!”

  “沒好處不借”薛通笑道。

  “好處大把，靈石法器盡管開口!”青衣老者伸手，將馬副穀主屍體吸至身前，擼下儲物法器。

  老者扔了數件法寶，“如此夠了麽?”

  “薛某不稀罕，借用金筆，需賣重水，助我渾天裂日鎲升至三品。”

  “法文領悟太耗精力時間，薛某實在沒空。”薛通說道。

  老者麵色難看，異常煩躁走來走去。

  他重水不足，赤凝刀暫無法升至三品，而用摩雲金筆刻文，僅需半月。

  這可是天大的誘惑!

  “你有否聽過一種叫元磁重水的東西?”老者忽道。

  “元磁重水?”

  薛通僅知“元磁雷光”，以之淬煉法器，就像最簡單的火淬。

  “恕薛某寡聞”薛通說道。

  “坎澤湖水磁性甚強，老夫耗時五十餘年提煉，將赤凝刀水淬至二品!”

  “劍池淬液係用天極靈乳調製，可稱靈淬。”

  “火淬、雷淬、魂淬、血淬、靈淬，黃某用的是最笨、最耗功夫的水淬。”老者說道。

  “黃天人可否傳授元磁重水提煉之法，摩雲金筆立馬奉送!”薛通收了劍雲，說道。

  “狗屁!重水提煉術世所罕見，區區摩雲筆，根本不值一提!”青衣老者嗤笑。

  “薛某可再付五千萬靈石!”

  “付五萬萬都不夠!”

  薛通心底忽湧起一股殺意。

  老者當即感應，麵色一凜，赤凝刀血光綻放，“怎麽，想來硬的?”

  “那你打算如何交易?”

  薛通殺意泯滅，他變身有九成把握取勝，但秘技若隻能口傳心授，或老者變身同樣異常強大，自己的如意算盤難言不會落空。

  老者指了指口袋，“黃某現成的重水，夠你二品七階的渾天鎲升至三品，你出借摩雲筆，另補償煉水消耗兩千萬靈石。”

  “水淬需耗時多久?”薛通問道。

  “煉水難，用水易，三月功夫足矣。”

  “成交!”薛通欣然同意。

  “還未請教道長高姓大名”

  “黃公泰!”

  薛通接過黃公泰遞過的儲袋，指尖一拂，望向虛空無形的入口。

  小池塘大小，滿滿一袋藍黑色液體。

  “元磁重水看似像海水，但萬不可隨意傾倒，此水沉重千倍，尋常容器無法盛放，沾地即沉入地底。”黃公泰說道。

  薛通伸手沾了少許。

  即便是僅僅打濕了手掌，亦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果然神奇!”薛通讚道。

  “哼，真正神奇的你還沒見過，二元‘元磁重水’，怕是連存放的儲物法器，你都沒有!”黃公泰冷哼。

  “一元重水繼續提煉，黃天人有二元的?”

  薛通心想：“嘿嘿，本尊的儲物戒指，三元的都大抵能放。”

  “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子一元的就煉得辛苦不堪。”

  “嗬嗬，薛某問問不行?有沒三元水?”

  “九天之上或許有，少廢話，摩雲筆和靈石拿來!”黃公泰怒道。

  薛通給了物事，眼睛一轉說道：“咱倆合作各得其利，不如定個盟約，二十年互不為敵，免得提心吊膽互防暗算。”

  “你圖謀老夫的煉水秘技?”黃公泰陰惻惻說道。

  “煉水秘技這樣的重寶，薛某自然夢寐以求，不過退而求其次，買點元磁重水也行。薛某的渾天鎲能升至三品，另添若幹法文加成，百年內用用足矣，大可不必貪心。”薛通說道。

  他實則心癢難騷，學會煉水，除了渾天裂日鎲，劍陣九劍亦將大幅受益。

  黃公望不接話，想起一事問道：“你們五人，來自不同宗門，因何到坎澤，總不至為了幾個失蹤的壑州人，就越界來此吧。”

  “嗬嗬，前輩湖區煉水五十載，兩耳不聞湖外事，中南大變，西南各州感受壓力，已組建同盟，吾等值守聞州，空暇時來湖區看看。”薛通笑道。

  “你說什麽?中南大變?!”

  黃公泰幹巴巴的瘦臉，抽了兩抽。

  “道法真人殺了丹陽子，已與妙清道姑聯手。”薛通說道。

  黃公泰臉上的幹肉猛抖數下，縱身飛撲，掌影欲掐薛通脖頸!

  薛通罡魔護層瞬間外放，重拳揮擊。

  “砰!”

  拳鋒擊碎黃公泰近體護層，他踉蹌倒退了幾步。

  “丹陽死了?!”黃公泰撕聲叫喊。

  “黃天人認識三位前輩?”薛通明知故問。

  黃公泰避而不答，咬牙道：“黃某答應與你結盟，你幫我殺了兩人，煉水秘訣無償贈送!”

  “哦，哪兩人?”薛通心頭大震。

  “黃某的仇人廣承子，殺吾丹陽的凶手道法!”

  “廣承乃前輩仇家，與道法真人一樣，均與薛某不相幹，無理由殺啊。再說哪有這般容易，薛某實難答應。”

  “此二人擋了你獲秘技之路，憑此一條足夠。”

  薛通心道：“殺兩人不如殺你!”

  薛通歎了口氣，“看來前輩和素心宗淵源極深。”

  “淵源因果說來話長，你願不願幹?”

  “薛某猜測，黃前輩與那幾人的恩怨，或與素心宗秘境有關，亦牽涉妙清道姑。”

  “差不多!”黃公泰冷冷道。

  “黃前輩因某種原因，即便赤凝刀升至三品，獲勝幾率大增，亦不便露麵。”薛通又道。

  “小子怎如此囉嗦!”黃公泰麵色微紅。

  “過些日子薛某可去鄢州，殺人之事不保證。”

  黃公泰略一思索，“就這樣，總比彼此翻臉更強。”

  兩人立血魂之誓，締結最低限度盟約，二十年內互不為敵、互不傷害；薛通若殺廣承、道法，黃公泰無保留傳授提煉秘術。

  “薛某需淬煉渾天鎲，百日後此地相見，黃天人歸還摩雲金筆。”

  “黃前輩不可去高雲打殺，若薛某背負了惹禍的惡名，盟約自動作廢。”薛通說道。

  “一言為定!”

  黃公泰正欲離去，被薛通叫住。

  “薛某有幾件小事好奇，想請教前輩，黃天人近年活動，是為收集資源?”

  “黃某提煉重水，總歸要有所補充。”

  “放掉的宗師，也是前輩所為?”

  “黃某的靈寵小試牛刀而已”

  “哦，前輩大成級靈寵，可否讓薛某見識見識?”

  黃公泰輕撫寵袋，呼啦飛出一頭兩丈長靈貓。

  “原來如此，前輩坎湖提煉，靈貓喜食魚怪，一舉兩得。”薛通笑道。

  黃公泰不再言語，隱沒入暗夜。

  ……

  薛通找了個隱秘地點。

  將元磁重水，倒出約半缸水量。

  “樣品保存，以便來日比對。”薛通收好儲物手鐲，心中暗道。

  薛通將渾天鎲放入水袋。

  “滋～滋～”

  渾天鎲表麵發出藍色幽光，薛通凝目細查。

  幾乎微不可查的針狀磁元極，在渾天鎲周遭翻滾，速度稍緩即附著鐵鎲表麵，發出微光，帶來無限神秘之感。

  重水中似存在一股股極稀薄霧氣，緩緩流過鐵鎲，循環往複。

  “果然高妙絕倫!”薛通狂喜。

  “鷲兄，敢問元磁重水提煉，是否為世間極高妙之術?”

  獠鷲啾啾鳴叫，揮扇翅膀。

  “鷲兄可會此術?”

  獠鷲轉頭不理。

  “哈哈，總有一日，薛某學成了讓鷲兄看看!”

  薛通每隔十日即會打開儲物水袋，觀察磁元極，及那層隱約可見的稀薄霧氣。

  持續兩月，磁元極數量和霧氣稀薄度，方始緩慢下降。

  ……

  薛通識海，驀然呈現一幅星裂畫麵。

  無數半透明波紋，瞬間噴出萬裏!

  力之法則，法則波紋!

  薛通領悟出一枚全新的無屬性法文。

  他唯恐元磁重水淬煉稍欠火候，專心領悟法文備用，又加了一道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