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北之微微一笑，眼神中不悲不喜，這個世上的一切本已經和他沒有關係，可是現在一切又都是因為他而發生。

  “這幕後的一切，有你的手筆嗎？”

  東方幹笑了幾聲，嘴角上揚，不用他說，龍北之就知道這個風評不好的家夥一定也偷偷下了幾手臭棋。

  “也不能說是什麽手筆吧，渾水摸魚的道理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摸到一兩條大魚。”

  “比如？”

  東方因為自得，幹瘦的臉皮擠在了一起，疊出層層皺紋。

  “比如死皮賴臉的和天上某個大人物要了點好處，比如扶持了一幫人……”

  龍北之突然有點不妙的預感，開口問道：

  “不會是那群獵妖師？”

  東方一點頭，龍北之以手扶額，不知該說些什麽。

  “反正他們閑著也是閑著，以旬千刀那個家夥的性子，指不定在這亂世之中惹出什麽大禍，幹脆不如利用起來。”

  “我的師傅喲，你可是下的一手好棋！”

  龍北之巴不得和旬千刀這個家夥拉開距離，也好讓他的女兒旬伶香和自己少點瓜葛，經過東方這麽一鬧騰，想沒點什麽都難。

  “我看旬伶香那個小丫頭不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更何況她特殊的體質，和你本就是登對至極……”

  說著他又把視線放在了身後的竹樓之中，小聲地說道：

  “望香寒那個小丫頭也不錯，你要是成功把她騙到手，不說咱們牧山門，就說對整個神庭都有好處的。”

  他的話剛一說完，一隻大茶碗從他背後飛了過來。東方嘿嘿一笑，接過了茶碗，但是碗中的涼茶灑了他一身。

  “我就是說說，男人三妻四妾的沒什麽不好。”

  說著他伸出手指，將濺在臉上的涼茶摸去。想要往衣服上擦一擦，又覺著有點浪費，就送進了嘴裏，一張老臉瞬間皺在了一起。

  “這涼茶是真苦！喝了這麽久了，還是喝不慣！”

  對於望香寒的手藝，龍北之可是在曆兒山上就已經領略過的，這茶中不知道放了什麽珍惜的寶貝，否則東方也不會去嚐。

  東方將陪伴了望老頭大半輩子的大茶碗扔了回去，對著龍北之問道：

  “跟我說說昆侖山內的事情吧。”

  龍北之想了想，平靜地說道：

  “其實也沒啥，第一重天的人叫雷震，你也認識，教了我《閃雷》，是個挺好相處的老頭，但是對你的態度好像不是太好。”

  東方幹咳一聲，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

  “當時嘴饞，偷了幾隻土螻，就被他一直記恨。”

  “你是說土螻是他養的？”

  東方搖搖頭，砸吧著嘴說道：

  “不能這麽說，土螻雖不是他養的，但是一重天是他的地盤……”

  不用他多說，龍北之也就知道了。果然自己的師尊無論是走到哪，都不會有什麽好評價的。

  “第二重天，就是李靖的戰場，一個執著又死倔的人，一場戰爭他推演了萬年，反反複複全都是輸，依舊不停。”

  說著龍北之想到了自己臨走時的情景，他殺了四衛，又殺了那麽多妖族，本以為這場戰爭因為他的存在能有點轉變，但是李靖卻不讓他繼續了，幾乎是驅趕地將他送走。

  “這個家夥一天天板著臉，油鹽不進，但是吧還是有點人情味的。”

  他想到了柳雪兒，他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最終李靖還是將她複活了，也算是了卻了龍北之心中的一個遺憾。

  東方看著他突然洋溢的笑臉，賊兮兮地說道：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二重天瞎搞了？”

  龍北之連忙收起自己的笑容，鄙視地看著自己的師傅，說道：

  “你以為我都想你這樣，為老不尊，欠了一屁股債？”

  “怎麽說話呢，為師我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別人追著我不放，我這不是怕傷了人家姑娘的心，所以……”

  就在這個時候，竹林的上空落下一道閃電，正正好好劈在他的腳邊，嚇得他連忙住嘴。

  “我在裏麵見到一個妖族，重明。”

  說著他將那顆眼珠拿了出來，對準了天空上的月亮。潔白的月光將這琉璃一般的寶石照著的氤氳絕美。

  “你把現在妖族的狀況和它說了？”

  龍北之點了點頭，說道：

  “也不是我想說的，是李靖這家夥特意安排我們見麵的。”

  東方微微一歎，說道：

  “看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想明白很多啊！他心中最難過去的那關，已經熬過去了。”

  “你是說和妖族聯手？”

  東方點了點頭。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和敵人握手言和的，更何況變成並肩的戰友。”

  龍北之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畢竟當初他可是狠狠地戲弄了那群妖族一番，真要是以後到了極北之地，那群瘋狂的妖會不會追著他報複都是一個未知數。

  東方看著龍北之，說道：

  “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有了二重天的實力了？”

  龍北之點了點頭，他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靈氣，問道：

  “為什麽這天地間沒有神力了，全都是靈氣？”

  東方冷笑道：

  “要是還都是神力，那天庭還叫天庭嗎？還不是另一個神庭？”

  龍北之還是不明白，轉變天地間的力量規則，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軒轅搞的鬼？”

  東方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但這是我們這群老神棍最愛掛在嘴邊的，一切皆是劫數！”

  “狗屁！”

  東方一笑，很自然地接受了兩個字。

  “當然是狗屁啊，不光是狗屁，還是狗屎，被人拿來放進鍋裏，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你真惡心！”

  “不是我惡心……”

  龍北之連忙替他說到：

  “……是這個世界太惡心！”

  兩人對視一笑，終於有了一點師徒之間的默契。

  就在當晚，天空中飄下三朵金蓮，整個昆侖山狂風大作，暴雪不止。

  龍北之靜坐在竹林之中，身體被大雪覆蓋，如一雪人在默默等待著黎明的降臨，等陽光將他融化。

  “三品境，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