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曾是少年（三）

  清晨的鳥叫聲早早的就從窗戶裏穿了進來，少年迷迷糊糊的靠在男人的懷裏，翻了個身趴在人的身上不自覺的揪著人的衣服，從外麵傳來的吵鬧的聲音讓少年不舒服的把腦袋埋在人的懷裏，等到竹俏端著洗臉水進屋的時候，就瞧見龍玉秋枕在龍問州的懷裏還在睡，龍問州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的把龍玉秋挪下去，看著竹俏目瞪口呆的模樣，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皇……皇上，您和太子昨天晚上……”

  “嗯？昨晚上他太累了，就一起睡了。”龍問州說著，拿起人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竹俏呆呆的盯著自己家少爺看著，又抬起頭看了一眼龍問州，哪個詭異的眼神看的龍問州背後發涼，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竹俏似乎在罵自己一樣，弄的人還覺得莫名其妙的。

  其實龍問州說的還真沒錯，在皇宮裏也老不怎麽認真鍛煉的，也沒有人陪著他，昨晚上突然之間龍問州要抽查他的輕功，可真是把龍玉秋給累壞了，龍問州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子，輕聲說著：“那什麽……你還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讓我當你的父親？”結果怎麽也沒有得到人的回答。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龍問州低下頭剛想說，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卻沒想到人乖乖的靠在他的身上，已經睡著了，呼嚕聲一聲蓋過一聲，惹得龍問州忍不住的笑，隻能把人打橫抱起，送回了房間裏，卻沒想到竹俏誤會了他的意思，瞪了人一眼，端著手帕走到了龍玉秋的跟前：“少爺，少爺？起床了！”

  “嗯？”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來看著眼前的人，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臉沒睡醒的接過人手裏的毛巾，擦了擦臉把毛巾重新遞了過去，奶聲奶氣的說著；“姐姐，今天還要出去嗎？”“嗯，今天還得出去，林老約您去林中走走，順便說說那件事情，也就這幾天的時間，如果您同意的話，他會立刻召集所有人，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想他也不會粘著您逼您。”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就盯著龍問州看呢，龍問州皺了下眉頭，心念著還真是不在皇宮了，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這麽趾高氣昂了。

  “嗯……”人微微點了點頭，起身打了個哈欠的功夫，猛然間看到旁邊居然還有一個人，頓時一個激靈，人就睡醒了，詫異的盯著龍問州看著，又一臉茫然的看著竹俏，仿佛在問他，他怎麽會在這裏？他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他們兩個貌似在樹林子裏，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了？人呆呆的盯著眼前的龍問州看著，人道是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轉過身來看著他：“怎麽？一晚上就不認識朕了？”

  “不……不是。”就是沒明白，他怎麽會在這裏？龍問州到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朕先走了。”說完，他就出去了，龍問州在哪兒愣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是，自己已經許久不曾跟他，或者是根任何人，有這麽親近的時候了，猛然間來一次，還把龍玉秋給弄糊塗了，撓了撓頭發，鬱悶的歎了口氣，心念著自己真是傻了，再抬頭看看竹俏，鬱悶的把自己重新買進被窩裏，假裝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可就算是逃避，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到底他還是要做出選擇的，再林安和龍問州之間，朝廷和嘯鷹山莊之間，父親和舅舅之前，選擇出來一個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也或者說，是所有人都覺得皆大歡喜的一個答案，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稍微有點困難，明明本來是想自己一走了之的，卻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此時此刻，最難過的不是龍玉秋，也不是龍問州，而是衛雲諫，皇上連續幾天告病，隔著屏風一句話也不說，不光是他‘病’了，就連衛雲諫都一塊請了長假，說要回老家給父親過壽，好好的陪父親待幾天，要是說別人，也許他們也就信了，可衛雲諫，他從在這個位置上，可就沒請過假，如今一請還請了長假，這就讓人有點想入非非了，鬧得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不亂尋思的，衛雲諫也沒辦法啊，天天躲在屏風後麵心驚膽戰的，生怕被人發現不對勁兒。

  “哎，海大人！海大人！”剛剛下朝，海生正在往回走的功夫，就聽見背後有人喊自己，奇怪的一回頭，才瞧見原來是宋侍郎從後麵過來了，人站住了腳步微微衝著人一點頭：“宋兄，這麽著急找我有何貴幹啊？”

  “海大人，你說著皇上，是不是有點奇怪啊？”說這話的功夫，孫解然也過來了：“自然是有點奇怪，你們想想，這都幾天了，皇上一直說身體不舒服，患了頑疾，不方便見麵，可又不讓太醫院的人去給他看病，我聽說昨天李太醫心係皇上，去給皇上看病，還被他臭罵了一頓趕出來了呢。”他說著，眼前的人歎了口氣，低聲說著：“是啊，總覺得不對勁兒。”

  “兩位大人，我看你們是想多了，皇上不幸染上頑疾，自然是不想我們也被傳染的，所以才以屏風遮麵，這是為了我們大家好，你們何苦如此猜忌皇上呢？”其實海生早就知道了，屏風後麵坐著的是個假皇上，這件事情還是洪善英告訴林友娘，林友娘又告訴他的，畢竟如果朝中謠言四起，總要又那麽一兩個知道內情的人來幫助他們平息這件事情。

  “海大人，要不我們一起去禦書房見見皇上吧？”宋侍郎繼續說著，孫解然也覺得有道理：“海大人，你就同我們一起去吧，如果我們一起去，如果真是鬧錯了什麽，皇上想來也不會怪罪的。”孫解然說著；“畢竟我們也是為了皇上的身體著想啊。”他說著，海生尋思了一下，也行，衛雲諫哪兒總要有個幫襯的，他在跟前，還能搬衛雲諫折一折，隻盼著龍問州趕緊回來，可別在外麵貪玩了，如今他們已經開始懷疑，隻怕是他們撐不了幾天了。

  禦書房內，衛雲諫正在著急的團團轉，說好的隻去幾天，可是已經去了好久了，寧明緒不在，他又不能露麵，海生在外麵支撐也支撐不了多久的，如果在這麽下去，一旦被人發現端倪，隻怕是他的腦袋都要搬家了，一旁的懷公公瞧著他再地上團團轉，開口勸著：“衛大人，您何苦這麽煩惱呢，若是會出事兒，早就出事兒了，也等不到你現在在這兒著急啊。”

  “你說的到是輕巧，皇上這一走，都快一個周了，他在不回來，還能瞞得住多久？”前腳剛說完，後腳，門外就聽見侍衛高聲喊著：“三位大人求見！”衛雲諫一驚，看著壞公公說著：“這怎麽辦？”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壞公公微微搖了搖頭，讓人別驚慌，叫人把屏風給搬了過來，遮擋住了衛雲諫之後，對這外麵說著：“宣！”這三個人才一起進了禦書房內，卻沒想到還是和再朝堂之上一樣，人用屏風遮擋著自己的身體，甕聲甕氣的說著；“三位愛卿不知道有什麽事情，非要和朕在這禦書房詳談啊？”

  “回皇上，臣等看皇上日夜操勞累壞了身子，特意找了民間的神醫，給皇上調配了安神祛毒膏，抹在臉上即可是神清氣爽，若是皇上不嫌棄，臣願意親自給皇上擦藥。”宋侍郎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衛雲諫測過頭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公公，用眼神示意人問人怎麽辦，輕咳了一聲，懷公公立刻說著：“皇上說了，怕你粗手粗腳，弄疼了他。”

  “臣隨是粗糙漢子，可也心細，否則如何輔佐皇上萬年社稷？皇上龍體為重，求皇上賞老臣這個機會吧！”人再度說著，衛雲諫歎了口氣，還沒等想說話，一旁懷公公也歎了口氣：“皇上念您忠心耿耿，但是這頑疾不能露唯恐是傳染了宋大人，還是請宋大人保護好自己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

  一旁海生和孫解然互相看了一樣，又看著懷公公，皇上到底說設麽了？從他們三個進門開始，皇上可就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剩下的全都是懷公公在哪兒絮叨，海生是知道，衛雲諫不敢說那麽多話，同朝為官那麽多年，不可能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更何況衛雲諫經常滿篇的講，沒把人給說暈了就不錯了，孫解然歪著腦袋想往那屏風頭後看，就聽見‘啪！’的一聲，緊接著懷公公說了句：“大膽！”

  頓時，三個人都不敢亂動了，懷公公瞪著眼睛掐著腰，抬手指著三個人說著：“皇上說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朕好好的呢！”這句話一出口，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茫然，還沒等開口問到底怎麽一回事兒呢，就聽見人說著；“還不快點的！”‘啪！’又是一聲，仿佛在迎合著他的話一樣，三個人也隻好先出門去了，生怕龍顏大怒，等到出門之後，宋侍郎對人說著：“不對啊，皇上不會真的出什麽事兒了吧？”

  “這件事情反正不對勁兒，看起來咱們的多找幾個人，一起請皇上露麵了。”人說著，宋侍郎也點了點頭，沒等著海生勸，他們倆人就走了引得人站在哪兒幹瞪眼看著他們，嘴裏低估了一句：“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回過頭看看禦書房，歎了口氣，搖著頭也走了，隻盼著衛雲諫能撐過去這段時間。

  而他們走了之後，懷公公和衛雲諫都是一身的冷汗，叫人趕緊把屏風給搬走了，抬眸看著衛雲諫：“衛大人，配合的不錯啊。”“您還是趕緊給皇上去封信吧，再有兩天他不回來，我可就真的撐不住了。”衛雲諫無奈的歎了口氣，真真累的夠嗆，搖了搖頭跌坐在龍椅上，隻盼著龍問州早點回來。

  而離開了皇宮之後，孫解然和海生同路而行，湊巧碰見了剛剛說書完出來的衛雲書，正好，孫解然一抬手，就把人給攔住了：“衛二少爺。”“孫公子？”衛雲書奇怪的敲了人一眼，不解的問著：“您有什麽事兒嗎？”

  “這……”人微微一低頭，對海生說著：“海大人，您先行一步吧，我有些私事想單獨問問二少。”他這麽說了，海生也不好逗留，隻能先告辭了，等他走出去一段路之後，人才小聲的詢問著眼前的人：“二少，令父可好？”“我爹？挺好的啊，在家還種了一大片的菜園子，天天和與民同樂。”衛雲書說笑的說著，瞧著眼前的人神色可有點不對，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起來了：“孫公子，我父親是不是除了什麽事兒了？還是皇上說什麽了？”

  “衛大人一周前突然請了長假，說回老家照顧重病的父親，已經一個周都沒有來上朝了，二少您不知道？”孫解然問著，衛雲書直接愣住了，父親病了？不可能啊，昨天還托人捎來京城一大箱的土特產，還有他自己風幹的一些雞鴨魚肉什麽的，叫他們吃完了再給他寫信去，他再捎點來，送東西來的人說他父親精神頭挺好的啊，也沒聽說大哥回去了啊。

  “孫少，您是不是搞錯人了？您確定您說的是我大哥，不是宗人府的那個衛大人？”人奇怪的問著，孫解然也是一臉的霧水：“自然是你大哥，不然我來問你做什麽？”“不可能啊……我大哥……對了，我大哥已經一個周沒回家了！壞了，他不會是讓山匪給綁了吧！”衛雲書這麽一想，瞬間慌了，正準備趕緊找人去，那邊洪善英吃著燒餅就過來了：“孫大人，雲書，你們怎麽在這兒?”

  “三姐，我哥被山匪綁了！”“他哥失蹤了一個周了。”兩個人一起說著，洪善英啊了聲，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衛雲諫不在皇宮呢嘛？山匪怎麽搶，他也搶不到皇宮裏去，從金鑾殿把人給帶走了吧？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