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十二王離京

  “哥！”人叫了聲，卻瞧見似乎還有一個生臉，是他不曾見過的，剛剛走到跟前那聲哥哥硬是變成了：“王兄！”“乖，來，見過海大人，這是今年的狀元郎。”寧明緒說著，指了指旁邊那個生臉，寧明箏沒說話，隻是瞧著他，這狀元郎年紀輕輕，瞧著也才不過二十幾，長的到是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抬眸看了一眼寧明緒，還是叫了聲：“海大人。”

  “不敢，應當是海生參見郡主才是。”“啊，海參……”寧明箏楞了一下，人怎麽叫這麽個名字，寧明緒瞥了他一眼：“海大人叫海生。”“海參？”寧明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氣的寧明緒隻看他：“你把舌頭給我卷起來！”“海……海什麽來著？”寧明箏徹底懵了，海大人無奈的瞧著寧明箏，無奈的對寧明緒說著：“海參就海參吧。”

  “恩，你現在這兒等著，過會兒會有人帶你去的，你，跟我走！”寧明緒揪著人的耳朵就把人給扥出去了，這丫頭，太淘氣了！海大人眼見著他們兄妹兩個出府去了，無奈的歎了口氣，正好管家出來了，對人說著：“請問是海生海大人嗎？”

  “是在下。”海生有些靦腆，到底才做官不久，平時更喜歡窩在書房裏讀書，極少出來見到生人，跟人說句話，臉就紅的不行，管家帶著人到了偏廳，讓他在這兒坐著等會兒，取了兩本書放在人的手旁，怕他無聊，這才出去等著海生要等的人了。

  這邊海生剛剛把書拿起來，就聽見院子裏似乎咿咿呀呀的有人在唱戲，想著是王爺喜歡的哪個角兒，幹脆就養在家裏唱戲，這吊嗓子呢，拿起書本翻開來看，窗外是人唱戲的聲音，聽著聽著，海生這書，就有點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輕輕的推開了窗戶，這才瞧見對麵坐著一個老先生，老先生的頭發梳的板正，手裏拿著一把折扇，閉著眼睛輕晃腦袋，嘴裏哼唱著戲詞，再一瞧這位老先生，到是頗有氣質。

  怎麽說呢，這人就算是老了，總歸身份帶來的氣質是改不掉的，瞧著老先生的這幅做派，想來也應當是某個大臣退休了，可是左右看看，這更像是王府後院，怎麽會不養佳人，反而住了一位老先生？難道是王爺的老恩師？不對，他曾聽人說過，王爺和皇上的老恩師是同一個人，是前朝太傅衛老太爺，早早的就告老還鄉，回老家養老去了，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哼唱戲曲？

  他走神走的厲害，沒注意到什麽時候那老先生已經不唱了，正扇著扇子瞧著他，一回神，瞧見老先生正在看自己，哎呦一聲，慌忙的說著：“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小夥子，你是誰啊？”老先生說著，海生紅著臉說著：“我……我是海生，今日到王爺府，府裏等人，沒想到打擾了先生雅興……”

  “無礙，反正平日裏也沒人同我說話，若是你無事，就過來同我說說話吧。”老先生說著，人左右看看，不解的說著：“先生，您讓我從哪兒過去？”“跳窗過來就好，這邊有可以踩著過來的東西。”老先生說著，海生朝著地下一瞧，這才發現窗戶那邊做了個台階，朝著外麵看看，看到沒有人來，這才搬了個的凳子過來，放在了窗地下，隨後踩著凳子跨到了窗戶那邊，彎著腰從窗戶垮了過去，隨後到了後院。

  到了這邊，他才發現，當真是沒有路可以走，為什麽這麽說呢，這就是一個封閉的院子，唯一一個可以進來的入口，就是這扇窗戶，想從二個地方走，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院子的方向奇怪，乍一看就好似門在那邊，隻不過正好和王爺臨牆而住，看不出來這就是一家，海生緩緩的踩著台階，左右看著走了下來，對著老先生深施一禮：“海生拜見先生。”“不用那麽客氣，來，坐吧，你既然叫海生，那今年的頭名狀元，可是你？”老先生說著，海生輕輕的點了點頭：“敢問先生姓名？”

  他一說這話，跟前的人笑了：“隨母姓文，名莫烈。”“原來是文先生。”人低聲說著，而眼前的老先生是誰呢？正是鍾赤，鍾赤母親姓文，小時候脾氣急衝，父親喚他小名莫烈，自打那天跟著寧明箏回到王府之後，寧明緒就派人臨時加蓋了這麽一個房子，單獨的給他居住，平時的三頓飯，都叫人擺在窗戶後的這個台階這兒，到了時間，他就自己出來，拿著飯吃，吃完了，再放回去，會有專門的下人來把盤子給收回去。

  這也是怕他在被什麽人給看見，所以這偏廳幾乎也是不用的，作為一個出口，極少讓人到這裏來，隻有平時寧明緒沒有事情的時候，才會到這裏來，陪著鍾赤聊聊天，說說話，不少的事情，也都是寧明緒告訴鍾赤的，所以今天海生一來，他就聽見了，知道這個人沒關係，朝中新來的人，皇上還沒定奪，到底應當給他一個什麽職位，而且靦腆，不好事兒，這才找他進來，叫他陪著他聊聊天，說說話。

  海生坐在人的身旁，開口說著：“那先生為什麽會住在這裏？”“不過是犯了錯，被關在這裏被罰而已。”鍾赤說著，跟前的人更不明白了：“那先生，又是犯了什麽錯？”“大錯，很大的錯。”鍾赤的話讓人有點聽不懂了，他納悶的看著他，他卻低聲說著：“你應當動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說道這兒，海生就算是愚鈍也明白了。

  這為老先生肯定之前也是朝中大臣，所謂被罰，或許也是被救，所以才會一直待在這裏，其實說白了，不過也就是換個地方繼續羈押而已，可能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差別，跟前的人望著他，低聲歎了口氣：“先生，實話跟您說，我有些不自信，寒門苦讀數十載，好不容易熬到狀元郎，可是……丞相前幾天約我去他那兒，讓我做他的爪牙，我不知道應不應當做，聽說皇上準備讓我去刑部，頂替孟濤孟大人的職位，倘若我真的做了丞相爪牙，我到底是為皇上辦事，還是為丞相辦事？如果這之中有矛盾，我又如何處理？”

  “小夥子，你隻要記住一句話，良心放當間，你不必為君王辦事，你也不必做丞相的爪牙，你身為官吏，應當為民做事，為民伸冤，為民表態，倘若你連這個都不能做到，隻為了一味的利益，那你是為你自己做官，做的就是個糊塗的貪官。”鍾赤說著，眼前的人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又聽人繼續說著：“但是人生在時，人情世故少不得，做人更要左右逢源，生的圓滑，為民請命，也要自己祿位高升，才能讓更多百姓受到庇護。”鍾赤低聲說著，海生聽的有點茫然，不解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跟前的人笑道：“簡而言之，那就是做你自己，你是清官，就不要淌渾水，你是貪官，就不要想著百姓的愛戴，你告訴我，你想做清官，還是貪官。”

  “清官。”海生毫不猶豫的回答者，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著；“既然你叫我一聲先生，我就不能讓你白叫了，從今天起，我就收你做我的學生，若是以後有你無法抉擇的事情，你就到這裏來找我，什麽時候找我，我都在這裏，若是你無法抉擇，我來替你抉擇，你覺得這樣可好？”鍾赤說著，海生麵露喜色，立刻站起身來跪倒在人的跟前，連連叩頭抬眸看著人，開口叫著：“謝先生！”

  “罷了，起來吧，不過我要囑咐你，如果以後你對外袒露我的身份，那我們的緣分就盡了，知道嗎？”他說著，眼前的人連忙點了點頭，生怕他突然反悔，正在這時，就聽見屋子裏那邊，有個丫鬟正在喊他，鍾赤對人說著：“快點回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丞相那邊如果找你，你就先應著他的，他讓你做什麽，你再來同我商量，知道了嗎？”他說著，海生點了點頭：“知道了先生。”

  “去吧。”鍾赤擺了擺手，人站起身來離開了，見他走了之後，鍾赤從他這邊，把窗戶給封上了，平時這邊就帶個鎖頭，就算是那邊推，也推不開的，今天是特意為了見他，才讓他把窗戶推開了，眼見著人離開之後，鍾赤沉默的坐在原處，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說著：“莫生啊莫生，我原有意與你做兄弟，既然你不樂意，那就讓我的學生，同你鬥一鬥吧！”

  丫鬟進門的時候，海生已經回來了，坐在哪裏捧著一本書裝作看的很癡迷的樣子，可實際上額頭上一層薄薄的細汗，無法遮掩人的慌張，聽見人喊他，這才抬起頭來好奇的問著他：“海大人，剛才您去哪兒了？讓我這通找。”

  “不好意思，剛才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如廁，找我做什麽？”人開口問著，丫鬟這才說著；“程大人來了，邀您一起出去呢。”“好，我這就去。”說完合上書，和人一起走了出去，臨出去之前，還朝著哪裏看了一眼，沒想到這王府之中還關著這樣一個人，怪不得王爺臨死不慌，既然認了他做老師，就得經常走動，恐怕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能瞞著王爺了，否則經常出來進去的，也不方便，總不能天天爬牆頭，這也不像話。

  人出來的時候，程大人就在哪兒站著呢，等著兩個人出去之後，管家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招手叫丫鬟過來，低聲吩咐著：“以後隻要是海大人來了，都把他引到偏廳去，隻要他沒出來，你不準進去，聽見了嗎？”“是，管家。”人微微地了低頭，轉過身離開了，管家瞧瞧偏廳，沒說話，也回去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他這邊平安無事，那邊寧明箏可是不大樂意了，說是洪善英也會跟來，等來了之後才發現，洪善英上哪兒跟來去？現在還被關在衛府呢，兩個貼身的侍衛加上他們三個和皇上，幾個人牽著馬走在人群之中，兩個侍衛似乎今天格外的警惕，也不知道是出什麽事兒了，寧明緒瞧著他們這麽緊張，低聲對寧明箏說著：“小心這點，如果事情不對立刻走。”

  寧明箏如果被參合進去了，那才是真的有事兒做了，所以趁著沒事兒之前趕緊提醒人一句，寧明箏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旁楊慕香注意到兩個人在竊竊私語，奇怪的開口問著；“王爺，郡主，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兒，隻是這丫頭嫌棄馬鞍太硬，不如家裏軟墊椅子舒服。”寧明緒說著，人微微點了點頭，今兒出來他們都是素衣打扮，更像是一夥商人似的，沒有驚動旁人更沒有任何的排場，往外走的時候，寧明箏就一直在犯嘀咕，尋思這那張紙條什麽意思，出離城裏的時候，楊慕香突然提了一嘴，他們出來的時候叫過龍玉秋，跟他們一起出來，但是龍玉秋沒出來，隻是這麽一嘴，寧明箏就反應過來，到底那兒奇怪了。

  也不能說是奇怪，而是想不通，就是那天竹俏來著自己的時候說的話，那天說實話，他的確是有點奇怪，到底怎麽回事兒，但是仔細想想，可能也就是自己搞錯了，能有什麽的？難道龍玉秋還真的敢造反不成？想到這兒，人鬆了口氣，可能那天也就是龍玉秋在氣頭上而已，沒什麽奇怪的，也正想到這兒的時候，突然之間，寧明整就感覺出來不對了，不光他感覺出來了，就連身旁的人都感覺到了。

  龍問洲還在興致盎然的騎著馬朝著樹林子裏去，身後兄妹兩個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心裏想的什麽，這片林子絕對有古怪，倒不是說怎麽了，隻是他們感覺到這林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皺著眉頭朝著哪兒看著，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對龍問洲說著：“皇上，要不咱們現在外麵休息一會兒，再進去吧。”趁著這個時間，讓護衛趕緊去打探打探，如果沒事兒在過去，到時候也安全點，龍問洲點了點頭：“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