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正負

  是夜，寧明箏打著哈欠出了門，這裏哪兒都好，就是晚上上茅廁遠了點，聽見房頂上段子憂睡著了，他就自己溜溜達達跑出來了，這大晚上的，還有好多人不曾入睡，還有幾個晚上睡不著，在院子裏‘吸收日月精華’的，寧明箏撇了撇嘴角，四下裏看看，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朝著茅廁走了過去。

  正拖遝著往那邊去的時候，寧明箏聽見了幾個人在月下說話，朝著那邊看了一眼，抱著好奇的心理，寧明箏還是走了過去，探頭朝著那邊瞧著，就見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麵前點著篝火，背對著寧明箏的人說著：“聽說上屆武林盟主這次缺席了，他不來，咱們還比的個什麽勁兒？”

  “不過聽說他家小弟替他來了，好像叫什麽……對，叫觀雲升，咱家活這麽大，還沒聽說過姓觀的！”旁邊一糙漢子接著他的話說著，他旁邊做了個書生模樣的狐狸眼：“哎，這你就不懂了，這可不是名字，隻是一個外號而已，這次的武林大會開的詭異，幾位哥哥，要我說啊，別使出全力，玩玩，見見，也就罷了。”

  “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玄機？”對麵的人問著，那狐狸眼抿唇一笑，淡淡的說著：“上霧門和東子河都到了，長衣壇和鎖陵盟也都來了，各位哥哥，依著我說，隻怕是這陵水山莊，有什麽寶物讓惦記著了，若是你們聽我的，就省點力氣，說不定最後還能落個好東西，若是不聽我的，隻怕到時候回去都回不去了。”

  “這道有意思。”坐在那狐狸眼身側的男人說著，多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倒了杯茶水，正在其他幾個人奇怪的時候，就聽那聲音雄厚的男人開口說著：“姑娘，在門口躲了許久了，口渴了吧？進來喝杯水？”寧明箏一驚，側過頭朝著他們看了過去，小小的聲音裏還帶著迷糊：“你們知不知道茅廁在哪兒……我快憋死了。”

  “老九，你帶她去。”對著眼前的人說著，剛才那個膀大腰圓的糙漢子立刻站了起來哎了聲，朝著寧明箏走了過去，這人定睛一瞧，得有一米九多，寧明箏還不到人胸口，仰起脖子朝著人看過去，那大漢兩個眼瞪得一般大，開口對人說著：“走吧，我帶你去茅廁。”

  說著，還就真的帶著人去了，這麽個大漢站在外麵，倒是真有安全感，寧明箏還在哪兒犯迷糊呢，上完了就出來了，暈乎乎的打了個瞌睡，正要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卻被大漢揪住了領子：“我可沒說你可以回去睡覺，走吧，帶你過去。”寧明箏瞧他一眼，還是跟著他一起過去了，段子憂還沒睡醒呢，不過睡醒了估計也沒用。

  因為他是第一批來的，所以他知道來了不少人，多多少少也有百十來個，不是一般的情況可以比的，被人拎回去之後他們說他們的，寧明箏就坐在那兒打瞌睡，實在是扛不住了，就靠著那個狐狸眼的睡著了，一覺起來，天都亮了，睜開眼的時候是在房間裏，段子憂正坐在房間裏吃東西，疑惑的嗯了聲，左右看了看，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上了新的，他當真以為昨天晚上那隻是自己做了個夢。

  “憂兒哥。”奶聲奶氣的叫著，溜溜達達的走到了人跟前坐了下來，揉了揉眼睛坐在哪兒打了個瞌睡，迷糊的對人說著：“我昨晚上是不是沒在這兒啊？”“不知道，我醒了的時候的你摔地上了。”段子憂說著，也沒騙他，寧明箏哦了聲，沒精打采的往嘴裏塞著東西，暈乎乎的問著身旁的人：“昨晚我真的沒出去過？”

  “你上哪兒去我一直在房頂睡覺呢。”段子憂開口說著，寧明箏想想也是，就沒多想，直到吃過了早飯出門的時候，才看到幾個人成群結伴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定睛一看，寧明箏才發現自己昨天好像並不是在做夢，因為這幾個人，看著特別眼熟。

  眨巴眨巴眼睛瞧著他們，那狐狸眼的男人笑著衝著寧明箏點頭示意，寧明箏往段子憂的身後躲了躲，抱著人不想看他，還沒等他們過去，歐華自清和歐雲姍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歐雲姍一把抱住了寧明箏，嚇得人直接尖叫了起來，趕緊扒拉開他抱住了段子憂，那委屈的小表情看的兩個人哈哈大笑。

  “你幹嘛嚇唬我！”不樂意的瞧著人，歐雲姍挑了下眉頭，雙手揣在兜裏，一仰頭，努嘴朝著那邊還在朝著這邊看過來的幾個人說著：“那個狐狸眼的，是上霧門的軍師，別看他人畜無害的，周遭幾個人都是被他給收起來的，都是一些散客，給他家主子當墊腳石的，他也來找過我，我沒答應。”

  “這道有意思，還沒比賽就開始宮心計了。”寧明箏說著，歐雲姍好奇的瞧了人一眼：“什麽是宮心計啊？”“宮心計就是……公雞的心，可好吃了，真的！”寧明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歐雲姍點了點頭，那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段子憂和歐華自清有點頭疼的站在兩個丫頭身後，他倆要是早就認識的話，隻怕就沒有他倆不敢闖的貨了。

  “對了，雲姍，你家主子沒來？”歐華自清問著，歐雲姍抿了下唇，歎了口氣雙手抱胸說著：“上哪兒來去啊？剛下山腿就摔斷了，就我自己來了，對了，你既然不參賽，當我的暗器吧？這武林之主這麽威風，我也想當！”“當武林之主沒你想的那麽風光。”一個打扮富貴的公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對著幾個人一作揖，目光在寧明箏的臉上稍作停留，隨後說著：“我家長兄就是武林盟主，每天都有不知死活來挑釁，若是姑娘真有這般本事，隻怕不用比賽，我家兄長也會自動讓位的。”

  “你是？”段子憂把寧明箏胡在了自己的身後，總覺得這個人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男人笑笑，微微低了低頭：“在下程天慕，曾有幸去過京都和王爺有過一麵之緣，郡主，你可曾還記得我？”低聲問著眼前的人，寧明箏一邊搖頭一邊往段子憂的身後躲，這個人的眼睛會吃人，一直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著，如若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害怕的。

  “看來郡主是貴人多忘事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同你們一起前去會場？我獨身一人，隻怕會被他們背地裏暗算。”程天慕說著，這他們才明白他為什麽會主動靠過來，不過也是，其他的人幾乎都是成群結伴的，隻有他一個人的話，的確有可能被其他人先動手除掉。

  段子憂是被叫來當護衛的，自然不會參加比賽，寧明箏鳥都打不死，就是過來陪著玩的，歐華自清也不參賽，今天去會場完全是陪著這兩個小丫頭，隻有歐雲姍一個是去比賽的，興致勃勃的跟他說這話，隻不過他的興趣顯然不在歐雲姍的身上，反而一直盯著寧明箏，看的他後背一陣陣的發涼，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奶氣，怎麽聽怎麽都是在撒嬌害怕。

  比賽的場地，在陵水山莊的公用習武場，側門進去，才是自家弟子訓練的地方，這裏空曠，四下無人，中有高台，是比武的好地方，而寧明箏也是第一次瞧見這麽霸氣的地方，眼睛都看直了，吃著零食好微微張著嘴對人說著：“有點嚇人啊……”

  段子憂低聲說著：“過去那邊坐著，那邊安全。”怕不安全，會場四周已經站滿了陵水山莊的護衛，怕的就是有人輸了不服氣，再鬧場子，如此以來，就算是他們要鬧場，也要忌憚幾分，不光護衛會下場，在一旁訓練的自家弟子，也不會看著他們在這裏鬧出人命來的，這下子一看，寧明箏放心多了。

  然而事實卻告訴他，他似乎有點放心的太早了，等到傅淩出現的時候，全場都嘈雜了起來，而寧明箏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熱鬧了，托著下巴歪著腦袋靠在段子憂的身邊，就聽那傅淩身邊的人大聲的喊著：“第一組，開始！”

  整整一天，都在比劃，中午寧明箏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就找吃的去了，隻不過沒一會兒就空著手回來了，門口的人根本不讓他出去，這下子可好，隻能被關在裏麵了，還好，程天慕隨身帶著吃的，分給了兩個小丫頭一人一些，段子憂抱歉的看著人，程天慕也隻是小小沒說話，可是那目光，還是沒從寧明箏的身上挪開，搞得寧明箏有點搞不明白，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要是說對他有什麽企圖，估計也早就下手了，要是說沒企圖，他就這麽頂著他看著，和某種奇怪的叔叔一樣，這也有點太嚇人了，他站在哪兒，他也不敢過去問他，抿著唇歎了口氣，一直等到太陽下山了，才抓著段子憂趕緊跑了。

  寧明箏雖然說膽子大，也架不住人這麽玩，第一天就淘汰了十幾個人，看著這個進度，估摸著幾天的功夫就比完了，滿意的吃著甜糯的桂花糕，跟著段子憂往回走著，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歐雲姍，寧明箏問著：“怎麽了？剛才進場的時候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高興什麽啊？”歐雲姍把手裏的紙條遞給了人，又看了一眼程天慕：“我覺得他是故意的。”他是個用毒的，按理來說應該和那些用毒的分到一起去，偏偏分到了一個程天慕，程天慕隨身帶著一把扇子，那扇子裏自然是有玄機的，他可不想跟這種人作對，萬一搞不好，可是要丟了自己小命的，他要立威風，不能用他開刀啊！

  “你怎麽會和他分到一起去了？”寧明箏也有些奇怪，歐華自清走了過來，拿過了他手裏的單子說著：“因為他的扇子有問題，裏麵裝的東西，明天這場你給我自動棄權。”他這一說，歐雲姍不樂意了，一把奪過來，瞪著眼睛看著人，歐華自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你想等死？我都勉強才可以和他打個平手，你還想贏？”

  “那……那我也不能不比了啊，臨陣脫逃，算什麽啊……”小聲的說著，看著人的臉色都沉下來了，明顯是不高興了，立刻閉上嘴不敢吭聲了，寧明箏瞧著他們倆快打起來了，對人說著：“我說，不如這樣吧，雲姍，你明天別去了，跟我走一趟，下午不是還有一場嘛，那時候你贏了，一樣可以晉級的。”

  “可是我不……我想。”眼見著歐華自清就要發飆了，歐雲姍趕緊改了畫風，這一天可是把所有人都給累得夠嗆，不少就直接睡覺了，晚飯都沒吃，眼見著天黑了，段子憂去找傅淩了，寧明箏一個人在房間裏，撐著下巴看著窗外，其實也沒什麽，他們住在靠著中庭的地方，這裏原本應該是段子憂的房間，不過段子憂不習慣和寧明箏分開太遠，周圍有沒有合適的房間了，所以他就隻能睡在屋頂上，索性習慣了，就是夜裏巡夜的經常會被段子憂給嚇到。

  正看著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略了過去，寧明箏一怔，那不是歐華自清嘛?這才想起來歐華自清這次來可不是來比才的，而是來偷東西的，眸子一動，直接跟著人出去了，他如果在不動手，寧明箏都快忘了他是幹嘛的了，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靠前，就看到院子裏站著段子憂，恐怕他說來找傅淩是假，要抓賊是真。

  這麽一想，寧明箏往前麵走著，大大方方的就好像是溜達到這裏來的，把段子憂給嚇了一跳：“小郡主，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讓你趕緊睡覺嗎？明天一早就得去……”“我肚子好餓，晚上沒吃飽，你知道這裏的廚子做飯太難吃了，一個個都什麽水平啊？憂兒哥，你給我做點好吃的吧？”一邊說著，一邊撒嬌的握著人的胳膊。

  “不行，回屋去，明天再吃，我今晚有事兒，在這兒等傅淩，回去吧。”段子憂說著，寧明箏委屈的看著人，看得人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對幾個護衛說著；“你們好好守著，萬不可讓人進去。”說著，才帶著寧明箏往外走，其實如果不是她臨走之前看了歐華自清一眼，人都沒發現，他是來幫自己的。